若曼就这样站了一天,直到顾凌驰下班,本以为这一关算是过了。
“立马给我收拾东西滚蛋!”可是顾驰看到若曼就发了火。
“少爷,若曼没有离开过。”管家忍不住开口。
“你也学会欺骗了管家?”顾凌驰斜着眼,将手里的文件袋狠狠甩在地上,“一天没离开过,早就大小失禁了,她还能干干净净地站在这里?”
若曼脸色苍白,怔怔地望着顾凌驰。
管家也吃了一惊,终于明白她家少爷并不是在惩罚若曼,而是想羞辱她。
而若曼一整天不吃不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怕大小失禁,怕难堪。
“少爷,这是因为若曼一天都不吃不喝,忍了一天。”
“什么?”顾凌驰皱眉,扭头盯着若曼苍白的脸,颤抖的身子,好一会才说:“带她去洗手间,然后再去躺医院做检查。”
☆、把她给我关进暗室,饿两天!
没人知道顾凌驰对若曼到底存了什么心思,看似讨厌针对她,却又不赶她走。
明明想羞辱她,却又不忍心的样子,居然让人送她去医院。
第二天,更是直接把若曼调出了厨房,成了天天叫顾凌驰起床的人。
而这件事很快就被严素月知道了,在顾凌驰快要下班的时候,严素月开始发难,“我听佣人在议论你,说你很招少爷喜欢,是这样吗?”
若曼站在她面前摇头。
严素月横眉竖眼,冷笑,“不是很招少爷喜欢?只是非常招少爷喜欢,你很得意吧?在说‘我招少爷喜欢又与你严素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少爷不要还硬要送上门的女人。’是吗?是不是很想这么说我?”
若曼被严素月的毒辣口气给吓到了,呼吸急促间,下意识后退。
严素月却步步紧逼,“怕了?从你挨了打却还愿意留在顾家起,你就已经是个人才了,为了飞上枝头,你真是费尽了心思……告诉我!上次从我打你后,是不是反到成全了你?顾凌驰知道我朝你动手,心疼你了对吧?”
她忽然伸手抓住若曼的手,吓得若曼尖叫,“啊——”
“瞧瞧,楚楚可怜的,驰就是被你这副脸孔给迷住了吧?”严素月的手在用力,若曼惊恐地望着她,只是摇头,不停的摇头。
严素月猛地用力将若曼推靠在墙上,让她退无可退,她就像个疯子似子,瞪着若曼,声音颤抖说:“你可真能忍,在学越国王勾践卧薪尝胆吗?在期待着有一天能骑在我头上来吗?在香市,你这么个无权无势的女佣,不过如贱如蚂蚁。”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冷冷的声音,冷漠之间又如惨杂着寒意,顾凌驰衣冠楚楚站在两人不远处,随手把文件袋交到管家手中。
严素月眯起眼睛,后退两步远离了若曼,却在若曼忽然放松的那刻,忽然抬起巴掌打过去,清脆的声音,若曼咬紧牙关没有吭声。
顾凌驰面无表情,看着一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严素月已经第二个巴掌打了过去,第三个、第四个……
像是在挑衅,像是有意的,若曼被打趴在地上,抱着头狼狈不堪,严素月抬脚踹。顾凌驰看了半响才开口,“严素月,如果闹出人命,你可得自己兜着。”
他说完若无其事的上楼,严素月盯着他背影终于笑了,“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本事呢,原来是我想太多了,我看驰并没有护你的意思呢。”
若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默不作声,严素月看着她这模样就来气,立马一脚踢过去,“让允许你爬起来的?管家!把她给我关紧暗室,饿两天!”
“是,严小姐。”管家欲言又止,“可是,她身上的伤。”
“你当我是武林高手吗?打她几下就会要她的小命?”严素月瞪过去,管家低头,严素月说:“两天后,我会亲自来顾家看她死没死,你最好别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不准送饭,也不准送药,否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严素月拂袖而去,若曼被两个女佣架着胳膊从地上弄站起来。
暗室的门开了,又关上了,漆黑一片,若曼坐在墙角,把自己抱成一团。
她不怕黑,只是在安静的地方,总会想起那个红色的案台与那张黑白照片。
乔道远死了,他还那么年轻,她等了他十年,他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
骗子……骗子……
她咽呜着,浑身颤抖起来。
“把门打开。”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黑屋里呆了多久,门口响起顾凌城的声音。
若曼抬起头,拿手擦了擦干掉的眼泪,把脸埋入膝盖里,双手抱紧了双腿,耳边是脚步声,顾凌驰走进来,在她面前停下,“纪若曼?”
管家在外面关上了门,却打开了暗室的灯,刺眼的光线,若曼只把自己抱得更紧。脚步移动的声音,顾凌驰在她对面靠墙而坐。
暗示很小,他们伸手就能够到彼此,若曼第一次靠他如此近,忍不住稍微露出眼睛,盯着他的脚,疑惑完全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纪若曼,你是打不死的蟑螂吗?严素月那么打你,你也能不吭声,我那么整你,你也能有勇气继续在顾家呆下去,你……”
他停顿了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千方百计留下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修长白皙的手摸到她略尖的下巴,他只感觉她很瘦,指尖用力将她的下颚其抬高,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与不知所措的清亮眼睛。
顾凌驰望着她脸上的泪痕与发红的眼睛,皱眉,“你……居然会哭?”
若曼看着这双疑惑不解眼,慢慢浮起雾气,她居然胆子很大的慢慢把下颚从他手中移开,低头咬着唇,摇了摇头,又把头埋入了膝盖。
她娇小单薄的肩膀看起来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嫌脏?难道我会比你还脏吗?
“觉得委屈,觉得大家看你不顺眼,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却一直挨打受欺,如果受不住可以走,何必还呆在顾家?这栋别墅走你一个不会有什么差别。”顾凌驰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那么轻描淡写,“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就自觉点。”
他盯着抱着膝盖不吭声的人,沉默了好久好久,这才伸手拿起手机,“管家,送份夜宵过来,我想喝海鲜粥,要大碗的。”
听到吃的,若曼才觉得自己很饿。
顾凌驰挂掉电话,一真坐在对面不走。
夜宵很快就送了进来,他居然若无其事的在她面前喝起了粥,那瓷白的勺子一下一下的挑调弄着浓稠日液体,香气扑鼻。
他一边喝粥,一边说话,“两天不吃东西,快要饿死了吧?严素月是明显想要弄死你呢,毕竟你这小小的蚂蚁,估计她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调羹与碗碰撞的声音持续着,若曼抓着自己衣料的指尖泛白。
咚地一声响是碗放在地上的声音。
“纪若曼,把剩下的粥喝掉。”顾凌驰中气十足,又理所当然的声音。
若曼全身僵住,还没动弹,就听顾凌驰说:“你不喝?嫌脏?难道我会比你还脏吗?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再饿两天?想死吗?我不介意成全你的。”
有些人欺负人也能这么盛气凌人,一副怕她饿死才赏她吃食的样子。
若曼却很相信,这个男人真能轻易饿死她。
若曼盯着那碗才喝四分之一的粥,纤细的手慢慢伸出,暖暖地,不会太热烫手,也不会冷着,若曼拿起调羹,若旁无人的喝了起来。
粥不小心弄到嘴角,她小巧的舌头轻轻地扫去,留下一片晶莹湿润。
顾凌驰安静地单手撑着头,盯着她脸上的指痕印记,与那一张一合的小嘴角,完全不知道心已经飞到哪里去了,直到碗被放在地上发出声响,他才回地神。
若曼把粥喝的很干净,她吃完东西,整个人看起来也有点精神。
“纪若曼,你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吗?”顾凌驰像是等着她回答,可是又自己回答起来,“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自己整天被狗咬,可是有一天那狗不见了,自己却不习惯起来,习惯这种事情可真是可怕。”
若曼的手握紧了,顾凌驰说:“我真意外你居然听懂了我的话,看你这神色,似乎你也是有尊严的人,可你到底是为什么在隐忍?说起来,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从来就没听到你说过一句话,你是哑巴吗?”
“我不是狗。”倔强、委屈还有无奈与难过,她柔软的声音传达出这种信息,“我知道自己给你造成了困扰,你可以调我去厨房。”
顾凌驰没有回话,而是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然后站了起来往门外走,“你可以出来了,明天继续工作。”
“是。”若曼低头,把碗捡起来,她想哭,每次她哭的时候,她都明白,这个男人与乔道远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他的眼睛却是乔道远的。
出了暗室,顾凌驰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看到管家站在门口皱眉头看着她。
“以后看到严小姐躲远点,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了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伤,你一个姑娘家,在暗室呆了两天,别落下什么毛病才好。”
若曼只是点头,管家临走前犹豫着又说:“我看你还是尽快离开顾家吧。”
若曼只是沉默,回到佣人房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了严素月,她拽着她胳膊在尖叫着,还有顾凌驰那句,“送医院……”
醒来的时候果然是在医院,管家正站在一边和医生说着什么,看到若曼醒了,这才转身问她想吃点什么,若曼摇头,“我……”
“生病了,在暗室呆了两天,受了谅又因为挨打、饿着,早上发了高烧。”管家叹气说:“以后你怕是更难再顾家呆下去了,早上严小姐要找你麻烦,少爷呵斥了严小姐,又让人送你来医院,严小姐本就容不下你,这情况就,诶。”
晚上的时候,管家回了顾家,若曼则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到了下半夜好不容易眯了会,又梦到了乔道远的灵堂,她挣扎着哭了起来,“你骗我,你骗我,骗子……骗子……乔道远……道远……”
猛地从梦中惊醒,却发现手被人攥在手里,一双漆黑的眼睛离她不过几厘米,若曼失声尖叫,却被一双手捂住了嘴巴,“唔唔……”
病房的床头灯被人打开,她看清了来人。
顾凌驰一身休闲红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深深的锁骨,幽暗的灯光下条线分明的脸,比起平常衣冠楚楚的冷酷严峻,此时来多了一份随意温朗。
见若曼不再尖叫,顾凌驰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只是若曼刚松一口气,还没来得急思考他为什么会在医院,就听他问出了一个名字,“乔道远是谁?”
若曼瞪大了眼睛,然后摇头。
顾凌驰冷冽地视线盯着她,若曼吓得从床上坐起来,把自己缩成一团。
顾凌驰说:“我问你乔道远是谁?我问你乔道远和你什么关系?”
他伸手勾起她眼角的泪,“为什么一边叫着他名字一边哭?”
“不准摇头,给我说话!”他握着她的双肩,若曼闭上眼睛,全身颤抖。
“是你心爱的男人?”顾凌驰说出了他猜测的关系,“明明有喜欢的人,却整天用看爱人的眼神看我,纪若曼!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若曼只感觉被他用力推了一把,她就失控从床上跌在了地上,砰地一下,脑袋撞到了什么,一阵的剧痛,思绪慢慢飘远,耳边是他急切的声音,“纪若曼!”
☆、他是我最爱的男人
感觉睡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第二天正午。
管家带来了鸡汤,坐在她旁边自言自语,“昨天晚上少爷半夜出去,就没回家,今天早上回来就发了一顿火,在家里砸了好多东西……”
她喂若曼喝汤,盯着她额头又说:“你也是,睡个觉也能自己从床上翻下来砸到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自己养这么大的,还好伤得不重,在医院观察两天就好了,在医院也好,省得严小姐看到你就不痛快。”
她忽然又紧张地盯着若曼,“严小姐应该不会来医院找你麻烦吧?”
若曼看着她不说话,管家说:“你自己小心一点吧,我把手机留下,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事实证明管家的怀疑是对的,就在三天后,若曼准备出院的时候,严素月出现了,趾高气扬严素月,将一张支票甩在若曼脸上,“空头支票,要多少自已填,识相的拿着支票自动消失在我眼前,否则我会不择手段让你后悔莫及。”
若曼望门口的两个黑衣人,正不知所错间,顾凌驰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严素月,你脑子有病吗?还是你钱多的没处花?”
虽然顾凌驰也很恐怖,可是他的出现,还是让若曼松了一口气。
若曼低头往门口走,严素月忽然伸手拽住她,“纪若曼,你最好想清楚自己要得到底是什么,可别做了错的选择,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后悔的。”
若曼用力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都不能如愿,严素月使劲攥紧了。
顾凌驰走近,伸手将两人的手扯开,他望着气得瞪直眼睛的严素月,然后脸慢慢移动落在若曼脸上,很不客气地说,“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等着我八抬大轿抬你离开医院?”
若曼低头往外走,门口的两个黑衣人望着严素月,没有放行。
顾凌驰眯着眼睛走向门口,严素月尖叫,“顾凌驰!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选择这个女人,要跟我悔婚吗?”
“你爱怎么想,是你的自由,但是请你不要整天游手好闲的插手顾家的事情,毕竟你还不是顾家人,别自讨没趣惹人嫌。”
严素月深吸一口气,“你别忘记这桩婚事是爷爷订下的!你别忘记当年是谁帮助你们顾家度过难关的,现在爷爷死了,你就想过河拆桥不成?”
“严素月我告诉你,你少拿我爷爷说事。”顾凌驰转身,视线冰冷,“竟然你说到当年的事情,那我就和你说,当年我还小,我什么都不知道,婚事像你说的是爷爷订的,并不是我愿意的,可是严素月你还真是廉价。”
严素月气得瞪直了眼睛,顾凌驰已经带着若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