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量多达半年的补给物资,装满了空空如也的团后勤仓库。士兵们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碗中上一次出现带有油花的肉汤,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全团上下,连续供应了整整三天九顿的肉块盹粉条。虽然汤菜当中肉的数量很少,土豆和白菜仍然像往常一样占据主角,可是,每人每顿两个三两重的白面馊头却比什么都来得〖真〗实。半饥半饱的胃囊,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半夜时分爆发出令人难受的“隆隆”响声。
士兵判断事物的标准其实非常简单一
他们没有对于政治和利益种种不切实际的追求,也没有肮脏卑鄙的yin谋。吃饱、穿暖”从旧时代起就是民众安定的最直接标准。他们不喜欢身穿黑sè制服的政监委员,却也谈不上有多么厌恶。加上林翔那张与教科书图册上完全相同的英雄面孔尊敬,与畏惧几乎同时产生。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政委。”
这就是步兵二团官兵对于林翔的评价。
“文职人员无法享有与战斗人员相同的食物配备标准。”这条规定已经被彻底删除。作为落实自己曾经的承诺林翔与秘书室四名女军官一同出现在餐厅,自然也变得顺理成章。至于旁人是否会籍此当作新的攻击借口,或者在男女关系上做什么在政委林翔与团长池凌完全保持相同语调的情况下,所有不,和,谐,的声音都将被彻底压制。
装满饭菜的餐盒捧在手里,有种非常舒服的温热沉实感。菜很简单,黄酱炒茄子,吃在嘴里能够感受到滑润的油香滋味儿。就是这么一份在旧时代看来普通无奇的饭菜,却使包括许娜在内的四名女军官,忍不住背过身子偷偷抹起眼泪。
此前,她们从未得到过其他人相同分量的饭菜。即便是已经削减过的份额也会被负责打饭的厨师高高拎起圆勺的时候,手腕轻轻一晃,从中抖落半数以上的饭粒,或者干脆只发给半个从中间被掰开的窝头。当然,想要得到那些被强行克扣的部分也并不困难。只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主动敲开房门,脱光衣服躺上那张不属于自己的床。。
第二天一早,被扣减掉的食物,又会重新回到自己碗里。
所有一切都那么自然,没有人对此过问。
女人天芒就是弱者,吃不饱,用身体交换食物再平常不过。
这一点,红sè共和军与荒野流民之间,丝毫没有区别。
林翔吃的很慢,每一颗饭粒,都要仔细咀嚼之后才会咽下。他的双眼只看着摆在面前的餐盒,即便是眼角的余光也丝毫没有发散开的迹象。
在车站接收物资的时候,他将一封密信交给负责押解列车的内务部军官,请对方转交委员会主任李逸风。
信中详细叙述了此次讯问的全过程,甚至就连被林翔当作“自己人”保护的四名秘书室女军官也包括在内。每一名人员的审讯记录,自己与池凌之间谈话的内容实际上获得的军队掌控权力
。没有丝毫遗漏,全部记录上报。
虽然没有明确的任务指示,可是林翔却能够揣摩出新京上层对于第三集团军的实际态度、如果能够暗中掌握西部军区下属部队使其在关键时刻反正,东部军区自然拥有更加重要的话语权。尤其是在对方尚无察觉的情况下一旦爆发军事冲突,哪怕只是控制了一个营,也能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林翔整个计划的意图,仅仅只是想要引起第三集团军高层的注意。此前自己所做的一切,丝毫没有隐瞒的必要。况且,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下属政监委员是否有另外渠道向新京方面提交报告。一旦自己上报内容与暗线密报不相符,立刻就会引起怀疑。
在这种情况下,主动碰触共和军高层那根敏感无比的线,不值得,也很蠢。
现在,林翔最为关心的,就是从池凌承诺撤消现有军宴,直接归属自己掌控的那个营里,究竟有多少人会真正成为自己的拥护者?
锄头从高处落下的同时,干裂的地面上,也被挖起一个大约七、八厘米深的浅坑。
老维列尔仍然还是穿着那身褴褛破烂的肮脏旧衣,用沉重的锄头翻起土块,板硬的地面被不断掀挖成散碎土块,慢慢朝着远处延伸。
从成为拥有红sè共和军正式身份的公具那天算起,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也许是因为玛斯古丽的关系,那名负责凶姓口号定居点资格审查的中尉倒也没有食言。他的确更改资料,使维列尔顺利成为新一轮的被审核居民。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悬念、、
审查、填写表格、宣誓效忠伟大领袖一系列繁琐复杂,却又不可避免的政治过程以后,老维列尔胸前多了一个拇指大,被万道金sè光芒笼罩的领袖像章,还有一本被移民官反复告知,必须通篇熟背的《领袖语录》。
收买一个人,其实并不难。用旧时代伟大苏联帝国情报头子贝利亚的话来说:“无法用金钱收买的就用女人。无法用女人收买的,就用马克思。”
在废土世界,究竟有多少人会买马姓大胡子和列姓光头主义的帐?这恐怕是谁也无法统计的问题。不过,维列尔却独自筹划并且亲眼目睹一个原本立场坚定,根红苗壮的共和军军官,彻底败在一个美貌女复制人胯下的全过程。
当然,想要杜绝被女sè引诱其实不难。只要硬下心肠,挥舞锋利的菜刀,对准坚硬勃起的男xing生殖器咬牙狠切流血断落以后,妖艳的女特务自然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诱惑力切根者本人甚至能够籍此破获一个隐密庞大的地下敌特组织。加官晋爵,无数荣誉从天而降也顺理成章。只是不知道,在那种精虫上脑不顾一切只想射的同时,从幼年时代起便开始接受的忠诚领袖教育,究竟是否会真正发挥作用?这种事情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想到这里,老维列尔轻蔑地啐了。唾沫,继续慢慢挥舞锄头,在干硬的地面上挖出一个又一个浅坑。
即便是经过严格审核,获得身份承认的外来移民,仍然必须接受极其严密的监管。按照规定,移民以百人成为一队分配到共和军领地范围周边,形成一个个自然村。进而扩张、繁衍,在享有配给资格的同时,成为新的屯恳民。
奶pc口号定居点是皇帝本人进入共和军的最初通道,按照林翔最初留下的联络记号,以及其他情报人员不惜代价获得的信息葛利菲兹统管的情报部门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终于分析出林翔在共和军内部的大概行进轨迹。目前,所有矛头均指向远在近西伯利亚方向的第三集团军。作为距离最近,也是已经成功的渗透人员,维列尔只能给得到玛斯古丽的中尉施压让他想方设法将自己分配到目标所在的屯垦区域。
这里,是一个邻近旧河道的狭窄谷地。打井,能够汲取一定数量的地下水。农作物多为马铃薯、高粱等耐旱作物。凭借半机械耕作模式一年一熟的收获量不仅可以维持屯恳居民日常消耗,还能匀出近三分之一的物资上缴当地兵站。
现在的维列尔就是一个老老实实耕种土地,沐浴在伟大领袖光辉下的“反正草命者”。连续两个月,他都被屯恳区评为开垦荒地面积最大的“先进劳动者”。作为奖励,他已经从垦区党代表手里得到两本崭新的《领袖语录》,一块白毛巾,一个绿搪瓷茶缸。
“爸爸,休息一下,来喝点水。”
一个清脆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维列尔放下手里的工具,转过身,接过装满清水的大碗,一饮而尽。
送水过来的是一个女人。她身上围着一块摞满补丁的褐sè裹布。
过于肥大的衣服,遮挡住身体外露的曲线。至于面孔
则与玛斯古丽完全相同。
移民表格上清楚地注明了这个简单家庭的成员。
一父,一女。
玛斯古丽已经成为哦17号定居点中尉的地下“情人”那也是帮助维列尔进入共和军内部领地,获得平民资格的必须条件。
不过,op哦口号定居点上的很多人都知道老维列尔有那么一个女儿。作为后续动作的必须条件,一今年轻美貌的动人的处女,也走进行各种yin谋活动的必要筹码。也正因为如此,一牟新的“玛斯古丽”
从隐月城被千里辗转送至维列尔身边。葛利菲兹甚至承诺一如果有必要,即便需要成百上千个玛斯古丽,也根本不是问题。
女人,对于男人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尤其是特别漂亮的那一种。
老维列尔已经发现、
负责屯垦点政治审核的党代表,一今年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总喜欢有事无事来自己的木屋里串门。他总有用不完的各种借口:谈谈对领袖著作的学习心得,对于世界草命的未来趋势探讨,资本主义与国家社会主义的区别每当用正义凛然口wěn谈及这些话题的时候,满面威严的党代表,总会不自觉的将目光投注到玛斯古丽身上。
维列尔已经开始盘算,应该用什么方法,在适当的时候,给尊敬的党代表一个爬上自己女儿床上的机会。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得多。
只是不知道,如果被那个老sè鬼知道,玛斯古丽虽然是个处女,却必须每天晚上用嘴唇帮自己释放坚硬的时候,脸上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
第三百八七节 哄抢
步兵二团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引人瞩目。、
废土世界的粮食,其珍贵程度,相当于旧时代的黄金。
一次xìng下拨数百吨物资,指定补给单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标准团。这样的事情,生在西部军区根本就不可想象。然而,它却是真正生的事实。
戈壁的清晨与别处不同,阳光从地平线尽头出现的一刹那”天地间所有一切都会被染成略带进出金sè的鲜红。这种奇异的现象通常会维持近两个小时,直到气温渐渐升高,云层,还有从夜晚残余下来的一点点寒冷被彻底驱逐之后,整个世界又将再次恢复令人难以忍受的酷热。
端着一杯微烫的茶水,站在敝开的窗前,默默凝望远处那颗鲜润温暖,正在如血sè般灿烂夺目光辉中冉冉上升圆形火球的同时,林翔洁白如玉的脸庞表面,也méng上了一层如若晶莹的淡淡微光。整个身体被分割成明暗对比强烈的两部分,亮sè,仿佛沐浴在圣辉下的天使,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中的背面,连同长长拖在地板上的投影,除了沉闷板结的黑sè,再也看不见丝毫多余的东西。
池凌坐在距离窗户三米多远的沙上,默默地看着一直背对自己的林翔,嘴net上浓密的胡须微微有些颤动。过了很久,才微不可察地轻叹了口气。
他已经知道孙刚的死讯。事实上,这并不是他此刻纠结内心忧郁和畏惧的直接来源。
的打算这样做?”
对于这名比自己年轻得多,实际年龄猜测下来大概只有个位数的政委,池凌一直有着本能的敬畏感。
林翔将杯子举至net边,吹了吹袅袅腾起的白sè蒸汽”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池凌所指的,正是那批刚刚从新京运抵的补给物资。
步兵二团隶属于三十四师管辖。多达数百吨的补给品,从列车停靠在车站的时候”就已经成为所有人眼中必须拼命争夺的利益。如果不是负责押车的内务部卫队强行阻止,这批物资早就被搬进师属仓库,由师部方面全权分配。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一林翔把所有物资全部运回步兵二团后勤仓库,这种举动,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些东西是我和各级政监委员拼尽全力争取回来的。没有任何理由应该分给别人。我可以理解那些人脑子里的想法。眼红、想要,其实不难让他们自己给上面打报告。”
“可是”池凌仍然想要极力争辩。
“没什么好可是的、一”林翔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我很清楚”整个第三集团军都在挨饿。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名团级政委,不是集团军参谋长。换句话说,我只为步兵二团所有官兵负责。
池凌慢慢低下头,死死盯着膝盖中间那块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地板”
嘴net紧闭,狠狠咬了咬牙齿。过了两分钟,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沉闷地说:“这样做成为整个三十四师的敌人。”
林翔平静地笑了。
“如果三十四师师长是个聪明人,那么他一定不会对这件事情横加干涉。你应该明白新京方面对于西部军区的态度。利用不等额补给的方式,拉拢、分化瓦解一部分军官和士兵,让他们产生对东部军区的红属感,这其实正是委员会之所以会下拨物资的真正原因。师级指挥部里的那些人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之所以没有点破,完全是因为顾忌来自内务部的干涉。”
“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认为一一”
池凌有些急:“从昨天开始,我就接到来自另外五个团长的电话。他们希望能够得到一部分补给。我根本无法拒绝这些要求,他们也根本不理会新京或者师部方面的意图。甚至直接提出必须对全部物资平均分配。”
听到这里,林翔猛然转过身,冷冷地盯着坐在沙上的池凌,口气森冷地问:“所以你就答应了?”
我
。
对方yīn沉的目光,使池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他张口结舌地想要搜刮合适的语言作出回复,却只能出毫无意义的单音节字词。
“步兵二团有近万名士兵,加上辖制区域内的军属和平民,全部人口数量过三万。这批物资可以保证全团半年的消耗”一旦均分,我们又要重新恢复到过去那种半饥半饱的后勤供应状态。如果公开这些事情,你觉得士兵们,愿意接受吗?”池凌没有回答。他烦躁地捻了捻布满皮肤粗糙的下颌,下意识地伸手去衣服口袋里mo出香烟,却不知为什么,又把已经拿在手中的烟盒重新塞了回去。
突然,办公室室虚掩的房门从外面被猛力推开,惊慌失措的许娜随即出现在门口,一手攀扶着门框,语气急促地说:“长官,后勤。
后勤仓库刚刚打来电话,有人有人要哄抢物资,请求团部立刻给予支援、
一”
数十辆军用卡车在公路上排成长队,最前端的位置,被几辆装甲运兵车占据。用横木作为拦截的障碍被彻底碾碎,分裂成无数黑黄sè的木片,散落一地。两辆重型坦克从左右两边将围墙撞开,将五米多宽的大门推倒,扩张成为阔及二十多米的巨大豁口。数百名全副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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