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进化人。
林翔从未想过要改变这个世界,他只是想让隐月城拥有最基本的法律体系。杀人、赌博所有人类社会最肮脏罪恶的活动,隐月城都不会禁止。但是有一个最关键的前提条件————无论你想在隐月城里做什么,都必须首先遵循法律,只有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才能得到实施。人类本来就是在压制与被压制之间寻找规矩,林翔和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构成了统治体系最顶端。尤其是拥有四星寄生士力量的杨华,更是成为震慑以及威吓其它窥视者的最强大存在。
遗憾的是,“魔爪”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即便隐月城的有着高达数千人的军事力量,可是在拥有九星实力的鲍里斯面前,就如同一群徘徊在巨象面前的蚂蚁般微弱无力。林翔苦心构建的基于旧时代道德lun理的社会架构,仅仅经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在无形的力量压迫下,逐渐陷入崩溃。
远处,不时传来枪声。爆炸的火焰会在被水汽蒙遮的玻璃上,映出一团红黄色的光。它们都来源于城市外围,其间甚至能够隐隐听到嘶吼的人声,还有微弱的,难以辨别却又实际存在的哭喊。
克拉斯诺夫的身影已经消失,葛瑞娜拉开背包,仔细检查了一遍乌兹冲锋枪的弹匣,把两枚防步兵手雷放在自己最顺手的位置。做完这一切,她才从包里拎出那瓶威士忌,旋开盖子,轻轻抿了一口,两团略带粉润的红晕,也随着流速骤然加快的血液,瞬间覆盖上皮肤细滑的面颊。
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远处街道转角。官邸所在的位置陷入街道凹深,从这里可以观察到任何微小的动静。
城市刚刚陷入混乱,克拉斯诺夫就主动来到官邸门前值守。第二天,葛瑞娜也主动加入到这个行列。
他们都见过应嘉。虽然没有面对面地说过话,但是他们都对这个名义上为“城主女儿”的女孩抱有好感。用克拉斯诺夫的话来说:“尽管我们远远不是鲍里斯那个狗/杂/种的对手,但是我却能保护这个女孩,并且在情况危急的时候带她离开这座城市。”
葛瑞娜知道,克拉斯诺夫这番话多少有点儿言不由衷。
确切地说,他只是想用这样的动作,为守护隐月尽一点力气。
城内的情况已经陷入僵局。“魔爪”的车对被城卫军团团包围,包括王彪和布兰琪在内的多名城市管理委员会成员被扣压,但是彼此双方谁也没有轻举妄动。他们都在寻找最适合自己出手的机会,都在等待着那个可能并不存在的时候降临。如此一来,远在新月之城的林翔,很自然的成为双方势力迫切等待的焦点。
克拉斯诺夫不希望隐月变成“魔爪”用于倾销“杰特”的金钱回收地。他曾经无数次亲眼看到过那些被迫出售“杰特”的城市,从繁荣逐渐走向毁灭。他不是圣人,旁人的死活也和他无关,但他不愿意放弃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隐月城有他的家,有桑琪亚,有一个个善良熟识的面孔,有他必须为之守护的一切。
葛瑞娜有些难以理解这种感受,她正在逐渐适应新环境。当然,平淡的生活不可能像从前那样能够得到数量丰厚的佣金,但是她也觉得克拉斯诺夫说的有一定道理————“我们不可能每天都活在杀戮之中,总要寻找一处属于自己的家。”
雪花,渐渐蒙附在窗户玻璃上,把刚刚抹出的那块空白逐渐填充,再次恢复曾经的朦胧。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都是好人。”
望着静静守候在台阶前的葛瑞娜,以及街道上那串正在慢慢消失的脚印,应嘉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第一百九五节起义
第一百九五节起义
从天空俯瞰,隐月城就像一个被无数石造建筑团团拥抱的不规则圆环,被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贯穿、缠绕。;
到处都是刺眼的火光,疯狂且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迅速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一个个拿着火把的人在街巷中来回窜行,不时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他们脸上都带着残忍疯狂的冲动,手里拿着棍棒、斧头之类的武器。冷兵器的威力固然无法和枪械子弹相比,但是砍削在人体身上,一样能够发挥出相同的效果。而且,这个过程比单纯扣动扳机,让子弹钻进身体更能刺激神经。断开的四肢、横飞四溅的鲜血、从破裂腹部流淌出来滑腻绵软的内脏。。。。。。所有的一切,都在诱发着施暴者体内分泌出更多的激素,让他们在理智和野蛮之间徘徊,一点一点脱离人类应有的思维方式,逐渐变得越来越像野兽。
“嗖————”
一把破空袭来的斧头飞速旋转着,在巨大惯性力量驱使下,带着低沉的啸音,砸上一个正在夺路狂奔女人的后背,刚硬的斧刃深深没入肩膀,使其整个人身体猛然向一倾,仰面喷吐出一口浓血,重重扑到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
女人爆发出一声几乎要刺破耳膜的惨叫,不等声音完全平息,一个看上去特别粗壮,脸上横七竖八地分布着许多伤疤的男人大步冲上前来,抬起脚,用力睬住女人的背,又一把抓住斜插在她肩膀上的斧柄,恶意地使劲儿左右摇晃着。伴随着一声声女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还有“吱吱嘎嘎”的骨头裂响,卡住斧头的胛骨被硬生生撬开一条足够宽敞的缝隙,剧烈的痛感使女人双眼朝外猛凸,仿佛脱水濒死的鱼一样圆鼓着。她大张着嘴,双手十指深深插进冰冷的泥土,抠出一条条带着鲜红血痕的清晰沟槽。
望着脚下奄奄一息的女人,面目凶残的男子狞笑着,他鼓起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朝手心里用力啐了口唾沫,来回搓了搓,高高举起斧柄举过头顶,照准女人已经半埋在泥水当中的脖颈中央,狠狠猛劈直下。
金属和骨头的戗响,立刻被旁边爆发出来的叫喊声瞬间淹没。男子飞起一脚,把尚在抽搐的无头尸体踢得仰面倒翻。他弯下腰,把手伸进女尸衣袋来回摸索,掏出几张已经被血水浸透的钞票,又顺手抓起滚过在旁边,眼睛一直保持鼓圆睁开状态的头颅,用斧刃用力砍开坚硬的头盖骨,把沾满鲜血的手指插进柔软脑部来回乱搅,直到变成一团团模糊黏腻的半凝固体之后,才抓紧附带在头颅侧面的毛发,将骨块破口凑近自己张开的大嘴,连嚼带吸大口吞咽着温热的浆液。
到处都是杀声和惨叫,四散狂奔的人群,不时爆发出阵阵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欢喜的喊叫。暴*者们肆无忌惮冲进任何一间被他们看中的房屋,用各种残忍手段杀死原来的主人,把房间里所有一切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装进口袋。大件器具被砸得稀烂,带不走的木质品用火把点燃,女人们被撕裂衣服压在床上/轮流得到释放的狂吼、绝望无助的呻吟、火焰燃烧发出的爆音。。。。。。人世间最丑陋,最肮脏,最野蛮的声音全部混合在一起,在隐月城上空来回飘荡。
局面已经失去控制,失去武装人员监管的流民在城市里肆意妄为。他们大喊着“赶走城主”、“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生存”之类古老时代被称之为“起义者”才会使用的口号,闯进那些拥有更高社会等级市民的家里,用暴力和野蛮夺取自己曾经羡慕的一切财富,凌虐别人的妻女。。。。。。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只是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迫不得已,身为临时指挥官的考伯特只能从包围车队的士兵当中,分出一部分很少的人手,对粮食仓库、车辆修理车间、发电厂之类的重要目标进行防御。在内城局势尚未明了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敢放松对“魔爪”车队的监控力度。用几千人围住几辆汽车这种事情,听上去的确有些滑稽,但是他却不得不这样做————谁也不敢保证鲍里斯和布鲁克什么时候从城市办公大楼里出现。一个五星,一个九星,只要愿意,他们可以把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杀个精光。在没有其它更好制约手段对他们形成压制的前提下,考伯特手里唯一的倚仗,就是那辆被“魔爪”士兵严密守护的重型货车。
城市越来越乱,按照考伯特的命令,士兵家属和分散在城内各处的管理委员会成员,都被集中到城市东部的食品仓库。由于社会等级和利益等方面的因素,这些人的忠诚度也最为可靠。考伯特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开武器储存库的大门,把枪支弹药全部下发到他们手中,用这些从未受过训练的人,去对抗自称“起义者”的暴徒。
。。。。。。
阴沉的天幕笼罩着荒野,厚重的云层封闭了每一丝阳光想要进入地面的通道,在这种时候,黑夜或者白昼,再也没有任何可供判断的依据。
一群手持火把的暴徒正在房屋中央的大街上肆意窜行,他们身上穿着各种不同款式的衣服,从肥大的女式罩衫到短小的男式马甲应有尽有,布料质地也五花八门。这些人肩膀上扛着大大小小的背包,腰间缠绕着用布条围绕捆扎制成的腰带,包裹里鼓鼓囊囊的,被压得很沉实,中间凸起一个个被坚硬物体挤压形成的边角。由于东西塞得实在太多,以致于背包根本无法合拢,只能朝着四边拼命撑开,露出一团团被用力填塞在里面,乱七八糟,种类各异的无数物件。
所有人脸上都充满狂热和亢奋,除了火把,他们手里还握着各种简单的武器————长柄刀子、钢斧、带有锈渍的铁锯、锋利的吊肉钩。。。。。。这些东西表面都浸裹着粘稠的血浆,发黑,变硬。。。。。。与其说是人类为了适应环境制造出来的工具,不如说是直接用于杀人的凶器,
今天,是大有收获的一天。
每个人的口袋里都装满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面包、熏肉、衣服、钞票。。。。。。那些该死的高级市民简直富得流油,他们的厨房里甚至连牛奶和黄油这种奢侈品都能找到这不公平,同样是人,凭什么他们可以喝酒吃肉,老子却只能就着凉水啃干乎乎的玉米面包?
一个特别强壮的家伙走在人群最前面,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腹部两颗衣钮随意扣合在一起,背着两只显然是用床单临时结成的巨大包裹,一边走,一边用狼一样贪婪的目光朝周围建筑来回扫视,搜寻一切可能当作目标,有价值的猎物。
天气很冷,下着雪。
他似乎感觉不到任何寒意,高挽的袖口下一条条肌肉虬结着,上面爬满了不住跳动的青筋,额头上满是湿黏的汗水,在粗糙皮肤表面浸出一层油亮的光。抢劫和杀戮带来的快感冲淡了身体对于严寒的畏惧,他只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狂热的火焰在拼命燃烧,从天空中飘下的雪花落在身上,甚至有种非常舒服的清凉、微爽。
“大块头彼得都弄到那么多东西,怎么还觉得不够?再背上一包,小心被活活压成肉酱————”
一个尾随其后的暴徒,盯着他身上沉重的背包一阵眼馋,颇为嫉妒地嘲弄道。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赞同的嘘声和口哨。
“你懂个屁,这点东西根本就不够用————”
彼得把手里的刀子插进后腰皮带,左右手掌不住互握着,全身上下的关节啪啪作响,狞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真他/妈/的爽,老子一口气干了四个女人,都是脸蛋漂亮皮肤光滑的小妞儿,我把他们的肝脏都割了下来,非常新鲜,嫩得很————”
“再水灵的妞儿,也比不上胖子罗波的女儿。那个小/骚/货显然还是个雏,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那小妞儿就会脸红。要不是胖子罗波那个狗/杂/种仗着自己是高等级市民,又有管理委员会那帮家伙撑腰,老子早就把那个小妞儿弄过来好好尝尝鲜味儿。”
说话的暴徒用力吸溜着嘴角流淌下来的口水,转过身,朝着来路方向咬牙切齿地观望片刻:“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赶在老子前面抢先下手,我赶到罗波家的时候,屋子里所有东西都被抢得一件不剩,那个小妞儿更是跑得连影子都找不着。妈了个逼的,亏大了————”
“嘿嘿嘿嘿你应该好好翻翻罗波家的床底下,说不定,还能找到几块很不错的嫩肉————”彼得很是阴险地笑了起来。
暴徒眯缝着眼睛,皱起眉头,问:“大块头彼得妈/的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你说得没错,那个妞儿的确够味儿。我干了她两次,居然还是个处*女。那女人长得很漂亮,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跟我走,老子也不想把这种鲜美的上等货留给别人继续享用。嘿嘿嘿嘿我划烂她的脸,用刀割开她的肚子,又在里面拉了一泡屎。。。。。。反正我是玩够了,就算真有哪个混蛋想捡捡老子的剩手,也就只是一堆又脏又臭的烂肉。哈哈哈哈————”
彼得得意地连声狂笑,脸上交织着残忍和亢奋。站在旁边的暴徒脸上一阵铁青,他下意识地捏紧拳头,目光与对方魁梧身躯接触瞬间,报复和想要杀人的心思又被过于悬殊力量对比强压下来。。。。。。最后,他只能恼羞成怒地怪叫几声,恨恨地冲地上啐了口唾沫,阴沉着脸,嘴唇紧绷,再也不说一个字。
。。。。。。
在一座五米多高的小楼顶层,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面孔清秀的少女,坐在一挺威力强大的加特林六管重机枪背后,努力睁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从黑暗街道尽头逐渐推移过来的密集火光。
她穿着一套黑**格花纹的睡衣裤,过于宽大的衣服尺码与她干瘦的身体并不匹配,显然属于另外一个人,只是不知道某种原因穿在了她的身上。左脚套着一只明黄色的女式皮鞋,右脚却用一块厚厚的毛巾包裹,这样做虽然能够免于脚底被粗硬地面扎伤,却无法制止冰冷的泥水浸透毛巾,让整只脚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
一个手持AK步枪,头发花白的老人蹲在旁边,一边瞄准远处的人群,一边不时回过头来,用颇为不安的眼神注视着她。
老人是第一批获得武器发放的武装平民。按照临时指挥官考伯特的命令,数百名城卫军从包围圈里撤出,他们每一个人都被分派为十个或者数十个武装平名的队长。依靠这支临时组建的力量,考伯特开始向城内的叛乱份子发动反击。
在一幢被砸得支离破碎的小楼卧室里,老人发现了这个和床单裹在一起的女孩。当时她浑身双眼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