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格冷冷地注视着这个曾经被自己寄于希望的男人,儿子布兹说得对————这个外表像傻瓜一样的家伙,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愚蠢。
博格不明白王大厦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谈及库黛子这个话题?不错,他说的很对,这几个星期,库黛子每天晚上都躺在床上舔自己的生殖器甚至多人群/交的游戏都被玩了个遍,可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族群首领对流民拥有绝对生杀大权,这个该死的世界不像旧时代那样,有各种不同类型的娱乐方式可供选择是流民们唯一的消遣,和那些肮脏丑陋皮肤粗糙的女人相比,库黛子的确算得上肌嫩肤白的优良货色————不是我故意想要欺负老实人,而是实在没有更加合适的做/爱/对象。
玩/弄/女性,是废土上位者的特权。特别是身肉结合的时候,被骑在下面的女性还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老婆,地位超然的思维,往往会带给博格额外的冲动和亢奋。尽管他曾经当着王大厦的面郑重做出保证,不过在他看来,对于一个流民的承诺,完全可以当作放屁。
尤其,那还是一个半疯半楞的傻子。
傻瓜往往能够说出令人震惊的语言。就好像现在,“她不是我的老婆”。。。。。。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博格阴沉着脸,冷厉的目光避开林翔等人,直接刺射在王大厦身上:“够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过会儿再说。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她真的不是我老婆。”
满面憨厚的王大厦固执地摇了摇头,抬起右手斜指着坐在旁边的库黛子,用令人无法质疑的诚实口吻说:“不信,你可以问她。”
目光的焦点再一次跟随话语产生偏移,坐在毛毡上的女人显然不太习惯这种过于正式的场合,她略带惶恐地欠了欠身,带着面颊上两团瞬间波及耳根的红晕,结结巴巴而不失清晰地说道:“那个。。。。。。王君说的没错,我,我的确不是他的妻子。”
博格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实在无法理解王大厦的思维,废土世界不同于秩序严谨的旧时代,《婚姻法》之类的东西,对荒野上的流民没有任何约束力。只要双方认可,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其实就是夫妻,定情戒指和结婚蛋糕那一整套复杂繁琐的手续可以全部减免。评判一个男人是否优秀的依据,已经从旧时代的钞票、豪宅、跑车之类的身份象征,转而变成更加直观的食物数量————付出一块面包,会有一个女人主动在你面前脱光衣服。十块面包,她会跟在你的后面,帮你烧水做饭烧水暖床。如果你有一百块面包,那么自动跟随你的女人数量会变成两个、三个,甚至更多。这条定律并不专门指对女性有效,在某些身体特别强壮的女人身边,往往也能看到几个相貌英俊男子舔她的屁股。
废土和旧时代一样,都是物质决定一切。只要有足够的食物,你就能够拥有成百上千的漂亮妞和小白脸。“老公”、“老婆”仅仅只是一种泛称,今天躺在床上缠绵纠葛的爱人,明天很可能会缩在别人怀里进行最原始的生理游戏。在流民们看来,男女双方是不是夫妻其实并不重要,问题的关键在于————究竟有多少食物把这种相互依的关系维持下去。
王大厦再三注明这一点。。。。。。他究竟想干什么?
博格看不透,也想不明白。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却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因为她不是我的老婆,所以,我从不在她的阴射/精。”王大厦扭了扭粗壮的胳膊,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强健的肌肉气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脸上一直带着诚实憨厚的笑容。
博格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他下意识的联想起几个星期前,自己与布兹之间的那段谈论。
果然,王大厦以同样诚恳的语气,说出了尚未结束的后半段内容:“库黛子一直在怀孕,那些婴儿都不是我的孩子。从精/液的来源判断,应该属于这个营地里的其他男人。当然,其中也包括你,还有你的儿子、侄子、兄弟。。。。。。”
大滴的冷汗,从博格布满皱纹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透出来。他的眼角一阵抽搐,脸色像死人一样惨白。无法克制的颤抖,从手指末端开始,进而蔓延到整个身体。他抖得是那样厉害,剧烈的频率已经超出能够控制的范围,甚至就连坐在旁边的林翔,也能清楚地听见从他嘴里发出,上下牙齿激烈碰撞的“得得”声。
他终于明白,营地里的男人每次凌虐库黛子的时候,王大厦为什么总会做出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甚至就连自己骑在库黛子身上冲撞驰骋的时候,这个男人还会站在旁边观摩学习。
“在营地的这几年,库黛子总共生产过六次,诞下十二名婴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其中有十个被你当作点心吃掉。呵呵!尊敬的博格老爷,品尝细嫩鲜美婴儿肉的时候,你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被你嚼在嘴里吃进身体,又在肠子里变成屎,最后拉出肚子的那些东西,其实就是自己的儿子和后辈亲戚吧?”王大厦的声音非常洪亮,甚至就连守在帐篷外面的人也可以听到。
死一般凝重的寂静笼罩着博格,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心变得冰凉,正在逐渐下沉。他拼尽全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却无法违背大脑的主管意愿,夹杂着愤怒与耻辱的神经,在崩溃边缘剧烈颤抖,体内器官分泌的大量激素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切割、刺激着身体,浑浊的眼球瞬间被血丝填充,瞳孔中央放射出鲜红惨烈的炽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一头几欲疯狂的饿兽,从紧密摩擦的牙齿缝隙里,挤出几个模糊冰冷的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什么也没做————”
目光清澈的王大厦平平摊开双手:“我从未让你们**这个女人,也没有要求你们和她发生/性/关系。是你要把她带进自己的帐篷,那个时候,你的手下和儿子甚至还用枪和刀子指着我的脑袋,我能说什么呢?告诉你我和她不是夫妻?还是给你补上一节生理卫生,让你明白做/爱会让女人怀孕?这些道理你应该比我懂得多,难道不对吗?”
“混帐,你从未告诉过我,她怀了我的儿子————”面色狰狞的博格像野兽一样疯狂咆哮,口角四射的唾液甚至喷溅到坐在旁边的林翔身上。后者没有对这种失礼的举动表示不满,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方手帕,不悦地轻轻擦了擦。
“你没有问过我。”王大厦的声音很平静。他没有说谎,事实的确如此。
博格只觉得脑子一阵绚晕,他瞪圆双眼,伸开十指,用力插进头发深处,喉咙里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吼,从柔软的毛毡上摇摇晃晃站立起来,踉跄着脚步在帐篷里来回走动。他拼命撕扯着胸前的衣料,露出干瘦的身体和两排紧蒙在肌肉下面的肋骨,尖细的指甲在皮肤表面狠狠刻划着,抓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强烈而疯狂动作,很快耗尽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大口喘息的他,只能抓住从帐篷顶端垂落下来的布幔,瘫坐在地面,有气无力的一阵干呕。
王大厦从腰间摸出一支军制“特六”手枪,熟练地拉上枪膛,大步走到博格面前,把冰冷坚硬的枪口,用力顶上他的后脑。
博格的眼睛几乎被苍老粥缩的皮肤掩盖,他拼尽全身的力量,勉强支撑起身体,用充满恐惧和绝望的沙哑嗓音连哭带喊地尖叫道:“。。。。。。你,你真的要杀我?”
情况已经非常明显,隐月城强大的援军并不是来帮助莱彻尔族群,他们不可能站在自己一边。
王大厦奇怪地看了看他:“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我,我没有吃过你的孩子————”
博格搜肠刮肚寻找可以改变目前处境的字词,凄惨的目光在林翔等人身上来回打转,他紧紧抱住王大厦的腿,哀声企求道:“你,你自己也说了,她不是你的妻子。。。。。。也,也就是说,我和你之间,没有恩怨冲突————”
淡淡地笑了笑,王大厦握枪的手如同岩石一样丝毫不动:“你说得没错,但我就是想杀你。就像你想那个女人的时候一样,不需要理由。”
“不————”
博格的声音骤然提高,尖利的嚎叫仿佛要穿透人们的耳膜:“我的人不会放过你,我还有儿子,布兹会帮我报仇————”
“是吗?”
王大厦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重重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他给博格最后的问题,加上了答案。
“我会连他一块儿杀。”
。。。。。。
干冷的风,从荒野上呼啸而过,带起无数枯黄轻瘦的草叶,还有从土壤深处散发出来,带有淡淡**气息的泥腥。
一条密集的人流从远处的荒野蜿蜒过来,破旧零乱的衣服显然难以抵挡初秋的凉意,他们相互簇拥着,或抱或携,在两侧装甲车队的护卫下,挤挤挨挨形成一片不规则的条状图案。前端,遥遥指向地平线上的隐月城。尾末,仿佛在阳光照晒下逐渐消失的水痕,一点一点离开充满血腥和死亡的莱彻尔宿营地。
脏乱不堪的营地里,到处都是被抛弃的杂物和混乱的轮辙足印。有用的东西已经被流民们搜刮一空,剩下的,只有随着时间慢慢被抹去的记忆和污/秽。
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桩,把博格的尸体从地面上高高撑起。锐利的桩尖捅穿了皮肤与肌肉的阻碍,从后腰顺插往上,从临近咽喉的部位透穿出来。乍看上去,整个人仿佛旧时代海鲜馆里常见的,被弯曲成“”形的烤虾串。
挂着尸体的木桩还有很多,它们竖立在博格四周,被悬挂的死者包括了整个营地高层。布兹、心腹、亲属。。。。。。上百具僵直冷硬的尸体就这样默默矗立在风中,形成一片散发着浓烈血腥的尸林。
斩草,要除根。
。。。。。。
坐在摇晃的装甲车厢里,望着跟随在车尾后面目光呆滞,疲惫不堪的流民,林翔忽然朝坐在旁边的王大厦问了一句:“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他指的是库黛子。
王大厦粗糙的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他用力吸了一口,淡淡地说:“我不知道。”
林翔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充满了疑问。
“从医疗舱里出来,在荒野上吃过那锅肉,我在荒野上走了很远。在一个有水的小镇上,我遇到了那个女人。”
风吹起王大厦灰白的头发,布满风霜刻痕趋于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郁:“那天晚上,我把她骗出镇子,用钢筋照准脑壳把她敲晕,狠狠/操/了她一顿。”
“为什么?”林翔皱起了眉头。
最后吸了一口已近烧完的香烟,把尚未燃尽的烟头重重弹出很远。王大厦从喉咙里清出一口浓痰:“她是个日本人。”
V
第一百五五节秋获
旧时代的共和国教育制度非常奇怪,在一个以汉语言为母语的国度里,偏偏要不遗余力的拼命推行大洋彼岸的另外一个全新语种。。
在林翔的记忆里,那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时代。这种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完全被迫的学习贯穿了共和国的整个教育系统,甚至就连幼儿园里的孩子,也在父母教师的威逼下,用稚嫩的声音发出模糊难辨的外来音节。人们的工作、生活都被这种病态的思维所笼罩。那个时候,会说英文就是身份的象征,是地位和个人能力、财富的最佳体现。
遗憾的是,这种超乎寻常,极力想要自己对外邦友谊的体现,并没有带来预料中的好处。来自大洋另外一端的导弹仍然徐徐升起,把死亡和毁灭洒向这片和平的土地。
骷髅骑士团为什么要毁灭世界?它们又为什么要在充满辐射的废土上到处播洒人类的种子?林翔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不知道是有意为之或者无心之作,在废土荒野上流浪的新生代人类,大多都会使用两种以上的语言进行交流。中文和英文,是使用最普遍的两大语种。除此而外,还有类似印度语、法语、俄语、德语等交流方式。大概是因为数量和广度的缘故吧,流民们很少使用这些语言,即便偶尔交谈,也局限于一个非常狭窄的圈子。林翔曾经不止一次听到过流民当中出现德语和法语的发音,这些刺耳难辨的音节仅仅只是昙花一现,在听者的茫然与摇头不知的促使下,说者只能被迫改用通行于整个废土世界的另外两种语言。
语言的形成,需要环境。
新生代人类之所以会出现这些情况,显然不是后天形成的结果,而是从培养舱中被灌输的记忆体现。随着时间流逝和初代投放者的大量死亡,荒野上出生的第二代、第三代,甚至更加年轻的流民,大多已经不再懂得这些非泛用语种的使用方式,只能在长辈不经意交流的时候,抱着好奇玩闹的心理,偷偷记下几个颇为顺口的简单音节。
正是根据这一点,王大厦把库黛子的身份牢牢锁定为日本人。
“该死的人早就死了,活下来的人也没个人样,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见鬼的涉外机构和大使馆,国家友谊民族友好都他/妈/的全是放屁。这种时候,在这块土地上,一个女人居然会说日本话,除了证明她的身份来自那个国家,还有什么用呢?”
王大厦点燃另外一枝香烟,随着布满粗硬胡须的腮帮迅速瘪缩又高高鼓起,烟头上的燃点也陡然亮起一片急剧释放能量的红光,很快又慢慢暗淡下去。
“砸晕她的那一棍子,可能伤到了她的脑子。醒来以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按照日本人的习惯,我给她另外起了个新名字————松下库黛子。这可不是我的创造发明,据说,以前很多日本女人,都叫这个名字。”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着我。她很温顺,我好几次想杀了她。。。。。。最终,还是感觉有点下不了手。就这样,我们在荒野上到处流浪,每到一个流民营地,她都会主动找到几个男人陪他们睡觉,弄来足够两个人吃的食物和水。我从没逼过她,也没这方面的任何要求。。。。。。几年前,我们加入了莱彻尔族群。从那个时候起,博格老头一家就看上了她,加上其他一些打她主意的男人,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不过每次回来,她会带来一些食物和衣服。”
说到这里,王大厦偏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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