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是雨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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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是雨的谎言-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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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胀。
  因为颇费了口舌,晚上向允一躺下,倒是睡了个十足的好觉。
  军训二十天,只下了一天雨,其余每天大家都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向允一次都没见尤濯来探望她。
  不过有了新朋友,大家都还新鲜,她也没太在意尤濯来不来。只是偶尔看着那些本地的同学们成群结队地说着方言,聊着只有本省人才懂的话题时,她放慢了脚步,一个人在后面走得有些孤单罢了。
  最后一天是汇报表演,完了就可以放两天假。向允她们院得了第一,大家欢呼雀跃,晚上各个班组织开学的第一次聚会,所有人都积极参加,女生们穿了二十天的迷彩服,早就满心怨气,于是为了晚上的聚会,各个使出浑身解数精装打扮,向允也像模像样地收拾了一下。
  辅导员让大家晚上早点到,方便同学们先互相认识认识。
  向允跟室友们五点就去了饭店,刚在桌前坐下,就收到尤濯的信息,说晚上请她吃饭。
  向允没好气地回过去:“这个时间才通知我,没诚意,何况,我已经有饭局了。”
  尤濯好脾气地回道:“那你先好好吃饭,完了再联系。”
  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
  班里大多是本省人,向允远道而来,一报家乡,本就比较引人注意,而她又长得娇小可爱,又带着南方独特的灵气,所以格外受男同学们照顾。向允以前哪见过这种场面,有点应付不来。饭局完了大家又喊着要去唱歌,向允赶紧给尤濯发短信,让他一个电话打过来,向允便以要去亲戚家为由推掉了后面的唱歌。
  同学们在饭店门口跟她道别后先行一步去了旁边的KTV,向允在街边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尤濯打了个出租车过来接她。向允坐进去问他去哪儿。尤濯的目光在向允的衣着上扫了一圈,答非所问:“你们今天是什么聚会?”
  “班级组织的啊,大家第一次见面啊。”
  “哦。”把目光从她的连衣裙上收回来,又说,“穿的挺……嗯……慎重。”
  向允扑哧笑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叫慎重?你是看习惯了我假期在家睡衣短裤家居服吧。不过一条连衣裙就慎重了?那你还没见我宿舍那些花枝招展室友呢。”
  尤濯目光微烁,一言不发。
  向允用手肘挤了挤他:“你还没告诉我去哪儿呢。”
  “不是说军训完请你吃大餐吗?”
  “我刚吃完饭,你诚心撑死我啊。”向允嘴皮一撅,“不想请客也不用这么敷衍我吧。”
  他说:“那明天请你。现在送你回宿舍。”
  “要是回宿舍还用你来接?我都拿你当借口说去亲戚家了,现在又跑回宿舍,她们一会儿回来看见我,我怎么说?”
  “那……”他顿了一下,“那就去我家。”
  向允是第一次到尤濯家,离学校不算远,只跨了一个区,出租车二十分钟就到,尤濯说公交车七个站,三四十分钟可以抵达。向允死皮赖脸地说:“那我以后要经常来。”
  尤濯家在普通的居民小区,两室一厅,八十来平。家里布置紧凑精细,墙上还有不少手工绣画,看上去颇有文艺风情。
  尤濯说那都是她妈妈绣的。可见女英雄除了英勇之外还是个贤惠之人,向允更敬佩了,一回头看见电视机柜上有尤濯和他妈妈的合照,原来女英雄不仅才勇过人,还有貌。想来尤濯的好皮相果然是来自他妈。如此有貌有才有勇的妙人。再一想现在的大舅妈也不过而而,实在是不知道大舅当初怎么想的,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
  向允对他家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尤濯给向允倒了水切了水果,由着她问东问西。
  九月半一过,尤濯想着她们宿舍的人也该回去了,便说送向允回学校。向允一脸惊讶地盯着他:“你不是让我过来住这里的吗?”
  他皱了皱眉头:“你一个女孩子住在男生家像什么话。”
  向允切了一声:“我是你妹,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怎么叫住在男生家?你说这种话才不像话吧?宿舍又没空调,我军训那么累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在你家吹吹空调怎么啦?”
  他扶了扶额头,“哦”了一声,又瞧了瞧两间卧室的门,沉默了片刻,才幽幽说道:“那你睡我妈的房间。”
  尤妈妈的房间简洁宽敞,尤濯简单收拾后换了新的床单被褥铺上。
  向允晚上睡在陌生的床上,听着隔壁间窸窸窣窣的小声响,夜里居然半梦半醒地失了眠。
  第二天十一点多向允迷迷糊糊爬起来,尤濯居然连午饭都做好了,向允对着两荤一素一汤的半桌菜肴目瞪口呆,还来不及开口惊赞他居然会做饭,就见他摆好碗筷淡淡地说:“以前我跟我妈两人在家,总不能每次都让她做,所以从小就学了这些家务。愣着干什么?坐下吃啊。”
  向允像盯怪物一样盯了他半响,才呆愣愣地夹了菜放入口中,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口齿不清道:“尤濯,我要不是你妹,我都要爱上你了。”
  说实话,向允觉得,像尤濯这样的人,不说追求者从教室排到校门口,至少也得有半个排吧。可事实上除了她们宿舍的人对他印象深刻,他在学校一点名气都没有。或许是因为太沉闷清宁的个性,这个年头的大学生,不去打个篮球唱个歌跳个街舞出出风头什么的,是不太容易被女生关注的。反之,有的人相貌平平,但是性格阳光又多才多艺,也会格外受欢迎,如果家里再殷实一点,那妥妥的就是女生讨论的焦点人物了。
  不过,像尤濯这样也好。向允就感觉是自己挖到的宝,哈哈,一块璞玉,别人都不知道。
  有好吃好喝和空调电视伺候着。向允这两天假都赖在尤濯家,尤濯还是老爱抱着一本书在一旁看,所以屋里倒像是活泼好动的向允像个主人。向允不亦乐乎,连回学校的时候都依依不舍。尤濯看不得她装可怜的表情,随口说以后可以经常来。本是一句客套话,可他忘了对方可是脸皮比饼厚的向允。此话一出,那真是驷马难追了,向允以此为要挟,从那以后,真是每逢双休都要到他家来耀武扬威好吃懒做一番。
  学校对住校生管得严,除了双休日其余每天晚上都会查寝,但对于本地学生都实行半住读模式,学校留有床铺,但不必每天居住。以前尤濯隔三差五都会回家,现在有向允缠着,便也在学校住上五天,周五晚上带向允一起回家,周末晚上再一起回学校。
  向允俨然把那里当作自己家了。
  起初尤濯头疼不已,日子一久,便也习以为常,偶尔向允跟同学去逛街不来,他竟然还觉得家里有点冷清。于是问了向允一句逛完街还过来不,结果向允笑嘻嘻地调侃怎么一天不见你想我了啊,憋得尤濯啪得挂了电话。
  再过了一些时日,向允变本加厉,不但自己来,还隔三岔五带着她们宿舍的姐妹们一起来。这个室友过生日也来家里借个场地,那个朋友交了男朋友也要来家里开个派对庆祝。
  而等她们疯闹过后结伴而去,满屋的狼籍就只能由好脾气的尤濯慢慢收拾。向允堆起满脸献媚的笑,跟在他身后说尽好话。
  “尤濯啊,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人。”
  “尤濯啊,你怎么性格那么好呢!”
  “尤濯啊,没有你在这里,我都不知道怎么过呢。”
  吃饭有人陪,周末有地方去,被老师批评了可以抱怨,跟室友闹别扭了能够发牢骚。
  在G市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因为有他这个本地人在身边,向允更快地融入了这个大集体,再也没有感觉到军训时那种被排外的孤独感。
  “尤濯啊,有你真好。”
  习惯了陪伴,习惯了依赖,习惯了一回头就看见他清俊的侧脸。周围同学也都见惯了她这般德行,玩笑道说她是黏着尤濯的跟屁虫。
  黏到什么程度呢,甚至连有时上课也要拖着他一起去。笔尖转几下,又翻出手机玩半天,再拿出小说偷看的时候,就瞄见身旁正襟危坐的他眉头又皱了好几层细纹。
  她偷笑,然后小声保证:“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听课。”
  @请请seven…

  第四回

  
  大半学期时光就在向允的游手好闲中被打发走。快入冬的时候,学校风风火火地举办了一次新生才艺展,包括演讲比赛唱歌比赛绘画比赛写作比赛等等。小时候学过几年画画的向允看着宿舍人为了各自才艺都上纲上线地练习,也抽空画了一张画递交上去,结果无心插柳,竟然得了个第二名。可见这一届新生的才艺实在不咋地,要不就是真正有才能的人不屑于参加这种小赛,让向允捡了个便宜。
  画作就放在学生们上课毕竟的路上展览了一个星期。尤濯路过的时候当然也能看见,他当时的表情略微古怪,瞅了向允好半天,才勉勉强强地赞扬道:“画得还不错。”
  难得从他嘴里得到表扬,向允两眼放光,兴奋地拖着他说要请客。
  他却一本正经地重复:“其实真的画得不错。”
  夜晚回到宿舍后的向允热血沸腾地又画了好几幅,得到室友们的肯定后,向允一晚上都开心得没睡好觉,第二天一早,宿舍里刚开门,向允就抱着画往尤濯的宿舍楼跑。
  他还会表扬我的吧?这几幅是以前临摹过的,比那幅获奖作品画的更得心应手一些,他应该会更惊讶吧?哈哈哈。一直以来,她在他眼中都是不务正业的主儿,这次特意要让他刮目相看。
  一路狂奔,冲到他宿舍楼下。正要打电话叫他下楼来给他炫耀一番,刚摸了手机出来,就看见熟悉的身影从楼里出来。
  咦?这么早?这么巧!向允疑惑了两秒,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发现另一条路上一个瘦高的女孩迎了上去。
  尤濯向那个女孩走去,背对着向允的位置,与那个女孩面对面,相谈甚欢。
  向允站着没动,等了一会儿,想等那女的走了以后再上前,结果吹了半天冷风,那女的终于走了,却是约着尤濯一起走的!两人有说有笑地往校门的方向渐行渐远。
  向允拿着画,憋了一肚子气。也不知道气什么,反正拿定主意今天一天都不理他了。
  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却不料人家压根都没联系她,一整天没有音讯。搞得向允一整天都在瞎想,他跟她去哪儿了?她是谁?两人什么关系?去干了些什么?
  到了晚上□□点,向允最终还是沉不住气,打电话把尤濯叫了出来。她叉着腰,一副护犊的架势质问他:“你白天都干什么去了,怎么没跟我联系?晚上怎么也不关心我吃饭了没?你搞什么啊玩失踪?”
  尤濯一头雾水,两眼清澈地望着她:“你怎么了。”
  她咬咬牙,单刀直入:“早上跟你一起的那个女的是谁。”
  他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是我高中同学。”
  “找你干嘛?”语气很冲。
  他莫名:“高中同学见面而已,不干嘛啊。高中时我们有几个人关系很不错,其他人都考去了外地,她这几天刚好回来,就来找我聚聚。怎么了。”
  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于是向允只能理屈词穷。
  那晚的夜色特别昏暗。
  月亮不知在哪儿躲着。整个天空一片暗沉沉。
  向允在宿舍的阳台上盯着那墨灰的一片,只觉凄凉。她第一次意识到,尤濯不是她一个人的尤濯,他长久以来的陪伴,给她造成了错觉,她以为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她了。其实不然。
  他有他的过去,他有他的本地圈子,他有他的同学朋友。
  在他过去的二十一年里,都没有她。
  她不过跟他认识几个月,连半年都没有,怎么就错觉,他的世界里唯她一人了呢。
  在她过去的十九年里,也没有他。
  她依然是从遥远的南方过来的孤单一人的向允。
  身后的室友们用方言互道了晚安,北方的风在深秋的夜里会刮得人脸如刀割。这里没有南方的夜晚热闹,没有南方的柔风拂面,没有南方的温暖。
  向允自觉地疏远了尤濯几天。
  有时候太贪恋习惯性的温暖,不是件好事情,容易患得患失。
  她刻意地去跟室友们套近乎,刻意跟大家找话题聊天,刻意请同学们吃饭聚会,可无论怎么刻意,甚至迎合,总归是不自在。跟尤濯待得太久,被惯得脾气渐长,别人稍有一些出格的玩笑,被揶揄几句不客气的风凉话,被拒绝几次举手之劳的帮助,向允内心的小火苗就呼啦啦地往上窜。
  她倍感挫折。
  在周五放学后向允第N次邀请同学陪她外出吃饭逛街后她真的灰心了。“天气这么冷在食堂吃吧不想出校门诶”“今晚还要回宿舍追偶像剧啊”“我男朋友要过来我得陪他”“上课这么累作业想好好休息一下”“哎呀你不早说我已经约了XX了真不巧啊”……不同的措辞,同样的拒绝。
  向允只得一个人独自往外走。
  心底隐隐难受,耳边同学们嬉笑的声音渐渐远去。
  夕阳照得地上孤独的影子歪歪斜斜。她踩着自己细长的影子,脚步时缓时急,一步,又一步,再一步。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她抬起头来观察两旁的车,再低下头的时候,地上的影子却多了一个。
  她看着那个影子从后面慢慢跟上来,而后与她并列。接着听见耳边的询问声夹着柔风飘过来:
  “晚上想吃什么?”
  这一刹那她居然矫情地有点鼻子酸,站定,仰起头来:“怎么每次我被别人拒绝后你都在?”他的表情木木的,似乎没细听她话里的意思,还在继续说道:“这周不去我家了吗?上次你说想去外面吃火锅的,不如今天我请你吧。好像那天你还说周末要去市里买衣服……明天先逛哪里?”
  她愣愣地看着他,等他自顾自地走到前面去了,才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角。
  秋风徐徐,撩得人心晃荡。
  夜晚在火锅热气腾腾的雾气里,向允终于说:“尤濯,我觉得我喜欢你。”
  白茫茫的那一头,尤濯刚夹起的一片肉掉回锅中,油滴溅起来,手背针扎般刺疼。
  头顶的灯光直射在玻璃质的桌面上,倒映出他的轮廓灰白僵硬。
  “……我也挺喜欢你的啊。”言语中带着尴尬,“二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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