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突地笑了出來。他将左肩头的毛巾取下又搭在了右肩头上。道:“当然是东夏国啊。”话罢。小二转身去擦拭木质的桌椅板凳。她终于明白小二这是把她当作了疯子。
或许她就是个疯子。等待看到真相时再发一次疯。
她叹了一口气。前面是一座空城。这里的百姓被渊著所杀。东夏宫也是空空荡荡。她将会这座空城中死去。她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踏入东夏城去。
她进了城门却发现街上的人络绎不绝。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穿梭在街头。就像往常一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她的心狂跳着。继续往前走去。路过一家茶馆。里面的老板和客人吵了起來。引來周边的百姓纷纷围观观战。她破涕为笑。
若是换做了以往。她一定讨厌极了围观凑热闹的人。而现在她却觉得这样的场面是多么的亲切和温馨。她像是阔别已久的游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港湾。她热泪盈眶。
这一路热闹非凡。她怕极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经过钟鼓楼。她驻足到了一家客栈。她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裳。又摸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她转身去了一条小巷子里。她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一家当铺。
这是东夏城最大的当铺。虽然深深藏在小巷中。但只要是能拿得出來的东西。这家当铺都可兑换成等价的钱财。
她伸手触上自己的脖颈。那北玉温润通透。她戴在项上。从不示人。更是舍不得摘下來。这是渊著也有的一块玉佩。只是不知他有洠в刑泶髯拧
她迟疑了片刻。终将项上的北玉取下递给了当铺老板。“等我有钱。我还是会把它赎回來的。”
当铺老板含笑的将北玉收下。眼中闪烁着一抹异样的色彩。來这里当东西的每一个人都说过同样的话。
曼纱华拿了一片金叶子。又将一大包银两收到自己的袖口。走出了当铺。银两沉甸甸的。她的心也沉甸甸的。并不是把这东西给当了。就能把她的心结治愈了。她需要的还有时间。
她拿着银子來到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又吩咐小二送來了几套干净的白衫。她将自己放空。躺在木桶中。整个人泡在温热的水中。看着头顶的木梁。心里也不知该思索些什么。就这么一直泡着。直到她突然意识到木桶的中的水已经凉透了。她才起身穿了新衣。下去吃饭。
她不想让小二把饭送到自己的房间。独自一人享用。她想看看东夏城的人。想让这一切变得再真实一点。她端着手中的白米饭。看着临桌的男子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吃着盘中的羊腿。她冲着男子的吃相微微一笑。
男子突地愣了愣。继续低下头吃自己的饭。忽地又换了座位。背过曼纱华继续用餐。
她肚子虽饿。但只吃了几口青菜。就觉得饱了。许是丹药的副作用吧。这些年让她不能好好的吃饭。每次吃多了便会胃痛。
她上了楼。躺在床榻上。类似于她宫殿的芙蓉帐暖这里也有。她看着这一朵朵出水芙蓉。现实逼迫的她不得不去想。
离东夏宫那么近了。再走几百步路就可以进宫去了。可她却不敢进去。万一打破了这份宁静。她又该何去何从。她不敢想象东夏宫里住着的是什么人。是父皇母后。还是其他不相干的人住在父王的静心殿。睡在母后的凤揽宫内。一屋子的奴才簇拥着一个陌生的巫女。
是谁会在东夏称王。她的著哥哥吗。东夏宫中可能住着的是渊著和他的王妃……
不。不可能。这里依然是东夏国。城门上还赫然顶立着东夏城三个大字。上面的插/着的彩旗是东夏国特有巫女的样子。
想着想着。就连不愿想起的他也被想起了。眼泪再次顺着眼角滴到了枕头上。
她渐渐的睡着了。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累了。希望一觉睡醒來东夏城中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希望一觉睡醒。这里的一切都洠в斜洹
在梦中她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用擦去她眼角的泪。还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那个人手指冰凉至极。触碰到了她的脖颈。她缩了缩脖子。但脖颈上还是多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系上。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想看看他。她还是做不到。眼皮如此的沉重。她看不清他的脸。
昏昏沉沉的她睡了好久。醒來不知道这是第几个日头了。总感觉有什么香气引诱着她奋力的睁开双眼。
醒來的时候阳光正艳。照射到她芙蓉帐暖的床榻上。将一朵朵粉色的芙蓉花衬得的华光潋滟。
小小的木桌上摆满了各种的菜色。飘着香气引/诱着她來到木桌前。桌案上的菜色全是养胃的食物。她心道这里的小二什么时候这么用心了。
洗漱饭饱之后。门口有人來叩门。“曼姑娘吃好了吗。”
曼纱华一惊。现在这里还有人认得自己。
她不语。门外的人又道:“有位贵人想见姑娘。若姑娘准备好了。就请姑娘出來。随小的走一趟。”
她披了一件斗篷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店家小二。小二穿着一身粗布衣。袖口挽起。她实在想不到这家店的小二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她迟疑片刻。忽地问道:“你认得我吗。”
小二用白毛巾掩嘴一笑道:“东夏谁人不识的您啊。您不就是东夏国王最喜爱的华公主吗。您就别疑神疑鬼了。快随小的走吧。”
曼纱华不再多问什么。将信将疑的随着店小二下了楼。谁人是鬼看看便知。
小二带着她來到东夏的宫门口。小二亮出了金灿灿的腰牌。门口的侍卫便放了行。曼纱华怀着忐忑的心再次踏入了东夏宫。那几日就像是一个噩梦在她脑海中一直挥之不。东夏宫空无一人。东夏城血流成河。她永远记得。
一路从东夏宫中穿过。來往的宫人见到她都屈身行礼道:“华公主金安。”
她们还穿着东夏宫的服饰。一个个宫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仿佛什么事情都洠в蟹⑸谎K驹诓砺房诙僮×瞬阶印M蟊咦咦礁雎房诒闶俏着印0茁故遣皇腔固稍诖蠡笔飨鲁肆埂D疃遣皇且不乖凇
再走几步便又是宾來殿。贵客们是不是从未离去……
往右走是母后的凤揽宫。她想去寝宫看一眼父王和母后是否安好……
她知道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她洠в杏缕ブ匦旅娑浴P《泻傲怂缴K呕毓駚怼
“姑娘快走吧。贵人还在那等着你呢。”小二催促道。
她回过神來。抱歉一笑。随着小二一路走去。这里的红墙绿瓦焕然一新。又好像还是原來的模样。直到走到大铜门那。她才醒悟。这铜门的背后是东夏的禁地。是漫山遍野的毒花。可这花在那日不是已经全部枯死了吗。
她颤抖着双手推开大铜门。小二躬身告别。“小的就送姑娘到这了。贵人在里面的上坡上等您。您快去吧。”
“谢谢你。”她亦是躬身还礼。
铜门后面是连绵不断的山坡。一览无余。全是妖红色的曼珠沙华。散发着醉人的香气。怎么枯死的毒花來年春天又全部复活了。她脸上露着寒意。看着这些妖治的花朵。往前走去。
不远处一袭白衣背对着她站在花丛的山坡上。嘴边吟唱着“古有《佛经》上言:‘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今日有幸能一观《佛经》中的古花。此景必让我终身难忘。”
“著哥哥……”她记得这句话。这是儿时她带他來到铜门后。他第一次见到曼珠沙华的时候说的话。那天他们还立下了美好的约定。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原來他也还记得。谁都不曾忘记他们曾经的立的誓言。
渊著转过身來。冲着她温润一笑。道:“华儿。你回來了。我们回家吧。”
225:匕首穿心
225:匕首穿心
一瞬间曼纱华恍惚了。仿若时间倒退。现在不该发生的都还洠в蟹⑸K故翘煸ü奶印6故悄歉霾悔鲜朗碌幕鳌
渊著伸出一手來。她看着他宽厚的手掌。迟疑的将手放到他的掌心中。她触到了他掌心上的温暖。这一切那么真实。不会是梦。
她猛地将手抽了回來。带着寒意的看着眼前的人。冷声道:“为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垂下手温声道:“华儿你看。这满山的曼珠沙华是我为你新种的。洠в卸尽K鞘钦嬲穆樯郴!
那本密卷原來被他看了去。她摇着头。看着这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熟悉又陌生。亲手毁了这一切的人是他。亲手重建的人又是他。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继续温声道:“华儿跟我回家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我也是你设计中的一环吗。”她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你想要的并不是只有天渊国。你想要的是天下。我是低估了你的野心。还是高估了自己。”她的笑中噙着泪。这句话她早就想问了。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早就设计好的。她的国家。她的亲人。为了他的大业都可以随便牺牲的吗。
最后一丝耐心被她也磨完了。渊著深着眸子。单手禁锢中她的手腕。沉声道:“跟我回家。回去和你解释。”
“不去。那不是我的家。你放手。”她拼命的挣扎。然。渊著将她的手腕抓的死死的。白皙的手腕上勒出了红印也不放手。
“你放手。”她大叫。渊著仍是不为所动。“你是毁了东夏国的凶手。你是恶狼。你是残忍的妖怪。放手。放开我。”她挣扎的对他拳打脚踢。他的眼眸深深看着她。突地将她往一旁的马儿那拉扯去。
“回家。”
“你放手。”
他不语。
“放开我。我要回邪族去。”她嘶喊着。
蓦地渊著眼眸猩红。他捏着她的手腕道:“你是我的。阿拉慕名已经有皇姐了。他休想得到你。”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把我们想的这么肮/脏。”
“滚。”她大吼一声。理智在一瞬统统崩塌毁灭:“我就是喜欢……”
渊著突地心下一软。猛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试图用吻堵住她的话。他不想听到她说出任何与他无关的人。他不想听什么残忍的话语。
曼纱华大叫着。贝齿狠命的咬着他的唇。咬到腥甜。硬生生的从牙缝中冷冷的蹦出三个字。“别碰我”她拔出车夫给她防身的匕首。朝他的胸膛上刺去。
渊著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匕首扎进自己的身/体。不闪不躲。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他脸上难得有一丝的表情。他微微皱了皱眉。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放开就不痛了吧。”他淡淡的问道。
曼纱华酿跄的向后退去。她手臂被的捏的发红发肿。她却一点也不觉的痛。她看着他身上的刀伤。再看向自己手中握着的匕首。她突地丢下匕首发疯的大叫。
天呐。她都做了些什么。她怎么舍得用匕首去伤害她的著哥哥。
“别怕。”他安慰道:“洠碌摹N颐腔丶胰ァ;厝ゾ统汕住N也换嵩偃媚愕攘恕!
她摇着头。往后跑去。“你为了权利毁了我的一切。你娶了我最好的朋友做王妃。我怎么还能嫁给你……”
她躲的远远的看着他艰难的向她这边走來。她怕被他再次捉到。她发了疯的向大铜门跑去。
渊著身上的白袍被染得鲜红。他酿跄两步。只觉得心头发麻。他倒在地上。无力的看她越跑越远。伸出素白的手勾了勾却抓不到她的衣袍。他喃喃道:“我为你建了一座城。也为你重建了东夏国。这里还和以前一样。你为什么不愿意回來……”
他仰头看着暖阳。眼中一片虚无。那抹纤细的声音已缓慢的消失在了他的眼眸中。
她发疯的大叫着。东夏宫中的乌鸦被她惊起。黑色的乌鸦四面八方的涌來。黑压压的一片。追随着她一路往宫门外去。
街道上人來人往。她们看着穿白衣的女子身后跟着一群黑压压的乌鸦。忙都俯身跪下道:“巫女天之骄子。与天同岁。万民敬仰。”
东夏国接着便流传着巫女还活着。或者是巫女重降人间显灵了。巫女还愿意继续守护着东夏国的平安。
她在拼尽全力的想前跑去。终跑到了钟鼓楼。拐弯处。她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顶轿子上。
在轿子的边缘曼纱华缓缓的倒了下去。她只觉得额头温热。再一看又是相同的红色血迹。
轿子剧烈的颠簸了一下。轿子中的人。掀开窗帘问道:“方才怎么了。”
“回南王的话。有个姑娘撞到咱们的轿子上來了。头顶……头顶还盘旋着二十來只神鸦。”抬轿子的小斯道。
南王被人参扶着从轿子里走了出來。仰头看向着盘旋不走的乌鸦。再看向轿子边昏过去的白衣女子。他面色凝重。吩咐道:“将她抬到本王的轿子里來。我们回去。”
“南王。咱们不去东夏宫一探究竟了。”小斯问道。
“不去了。有她就够了。”南王拿着手帕忙捂上唇剧烈的咳嗽着。小斯将南王扶到了轿子中。轿子被抬起往回走去。
南王看着她额头上被蹭破了皮。流了一些血。他凝眉从怀中拿出一条崭新的锦帕。将她额头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她的呼吸沉沉想必是撞晕了过去。
这次她的梦静的出奇。什么也洠в小0酌C5囊黄
当她再次醒來的时候。南王正坐在床边凝视着她。她吓了一大跳。坐起身子。忙往后缩了过去。“你怎么在这。”
南王面上一喜。轻声问道:“你醒了。”
“嗯。”她点点头。南王挥挥手。一旁的太医上來把脉。道:“应是洠裁创蟀恕!
南王道:“下去吧。”
太医告退。曼纱华疑狐的看着南王像打量一个怪物似的盯着自己。她问道:“你怎么在我寝宫。生辰不是都过完了吗。你來做什么。”
“什么。”
“我说我的十五岁生辰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怎么还不走。”她认真道。
南王面色凝重。他抬手扶上她的额头。额头上绑着纱布。烧也退了。怎么还说起胡话來了。
曼纱华将他的手挥开。心道这个南王真是。每次离开都这样扭捏。“你再不回宫去药该凉了。身子要紧。快回去吧。明年生辰你再來。”
她朝南王挥挥手。
南王道:“再有不到四月又该你十七岁的生辰了。华儿你十六岁的生辰洠в形摇U庖荒甓嗄闳ツ牧恕N乙晕阏娴摹U娴摹窆跛档哪茄チ恕H缛舨皇嵌慕诹鞔盼着貋砹恕N业蕉某莵砼龅侥恪;拐娴牟恍拧R桓鏊懒艘荒甓嗟娜嗽趺从指椿盍恕!
她听得云里雾里的。朝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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