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喝着喝着,他的精神渐渐涣散了,可悲的是,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为何这酒不能让他忘却痛苦,离情原来是这般的痛苦!
他不能像女人一样疯狂,他还有一大帮兄弟要靠他养,身上的重担太重,他的身份,不容许他再像个疯子一般四处买醉,甚至,就连去追求自己心爱的女人,他都不敢轻易!
怪不得小丫头要离开他,呵,反过头来看自己,竟也开始深深恨自己……
蓦地,哐当一声!隔壁厢房一阵酒瓶摔碎的声响。
“再给我酒!再给我酒!不是这种味道,不是这种味道!”接着,响起一道怪腔调的中文,嗓子却很沉稳,带着磁性,可惜,说出来的话语却是粗暴的,不耐的!
尉迟拓野没有心情理睬,尽自喝着闷酒。
“先生,我们这儿的酒都已经送来了,真的找不到您说的那种酒!”酒保战战兢兢的说着。
“我不管!给我找来!”
随着粗暴的吼声,说着有些拗口的中文,砰!又一只酒瓶被摔碎。
“可是先生,真的没有您说的……啊——”紧接着,酒保一声惨叫,砰的一声!
整个身子被甩在了包厢的纸格子门上,力道撞通了尉迟拓野的包厢房!酒保的半截身子穿到了尉迟拓野所在的包厢里。
但尉迟拓野仍然不为所动,此刻的他,哪还有心情管这等闲事,沉静在自己低落情绪里。
隔壁房的粗暴男子仿佛不解气一般,“该死的,我要酒!”
接着,砰的,重重一拳,将酒保打飞!直直的摔到尉迟拓野的面前!
挑眉,尉迟拓野微眯着酒醉的眸子,撇了一眼倒在地上哀号的酒保,对于这种打斗场景,他早已习以为常,倘若换做平常的他,谁敢在他的地盘上闹事,他早就出手了,然而此刻,他却全然不顾,毫无斗志,彷如一具行尸走肉。
这一声响,惊动了酒吧的管理人员和赤龙帮的弟兄,纷纷赶来一探究竟。
“谁在闹事?赶在赤龙帮的低头动粗,不想活了吗?”一赤龙帮的弟兄在隔壁的厢房怒道。
“哈哈哈哈,笑话,我岂会怕了你们!”怪强调的男音大笑!
“混账,哪里来的洋鬼子,弟兄们,给我收拾了!”
说罢,一阵激烈的打斗乒乒乓乓,打得房子震震响!
猛然,一个人影从隔壁飞来,重重摔倒在地,是赤龙帮的弟兄,一声哀嚎,抬眼,他惊讶的喊道,“老大?”
尉迟拓野停下手中的酒,眉头不禁皱起来,不悦的扭头,怒道,“我说隔壁的,好好喝个酒也不让了?”
隔壁最后一声砰响落幕之后,猛的,伴随着一阵怒吼,被打穿的纸格子木门里飞速的窜入一个高大的身影,“狗…屎,到底什么酒吧,一杯好酒都喝不到!”
尉迟拓野抬眼,正对上一双火爆的眸子,他眼神微眯,那双眸子亦眯起来,令人惊诧的是,竟然迸射出琥珀绿的光芒,诡异极了!
“詹努?”尉迟拓野微眯着眸子,眼前那个火爆的高大男子,有着一双骇人的琥珀绿眸子!此人正是意大利黑手党教父——詹努。里泽洛奇!
这双绿眸子的主人,也同样惊讶的看着喝得醉醺醺的尉迟拓野,他没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再次碰面。
尉迟拓野胸口闷着的气,瞬间爆发!
哐当!他将手里的酒杯一把甩向墙上,恼火的冲起身子,带着一丝酒醉的踉跄,一拳就揍在詹努的身上!
“噢!Fuck!”詹努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回揍起来!
两人火爆的打斗起来!像是火山喷发的两个人,瞬间找到突破的火山口,雷霆万钧般一发不可收拾!
“老大!老大!”赤龙帮的弟兄在一旁紧急的叫唤着,看着老大突然发飙,他们几乎傻眼,但按帮派的规矩,如果两人单挑,不到危机时刻不能出手坏了规矩。
尉迟拓野疯狂的和詹努狠斗着!
该死的詹努。里泽洛奇!该死的,都是因为这个什么劳什子欧洲教父,三番四次害他不打止,更可恶的是,如果不是他教唆Kingloy的人,尉迟熙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失踪?让他们错失了四年!如果不是这臭洋鬼子,小丫头又怎会在Kingloy遭遇火灾?害她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天杀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招惹我?为什么当年要掳走尉迟熙,为什么……啊……”他疯狂的怒吼着,酒气似乎转为冲动的暴力,多日来胸中的郁积,在这一刻全数轰塌!
“Fuck!那我的女人呢?你还不是一样掳走了?这笔账我还没时间找你算呢!”詹努也不是省油的灯,跟尉迟拓野平分秋色,两人打得难分胜负!
“老大,我们来帮你!”赤龙帮的弟兄看这幅景象不得不出手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人恐怕要两败俱伤!
“滚!”尉迟拓野怒斥一声,“全都给我滚!”
他轰走那些无谓的人,只想跟詹努干一场!这一架,来的太晚了!
两个互相暗斗的人,分处在地球的东和西,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命运使得他和他,这两个身份本不相上下的人碰撞到一起,可……却是斗争、陷害、斡旋以及很多道不清也说不明的关联。
然而今夜,在‘离情’酒吧,在这失恋人万岁的地方,似是宣泄般,他们热烈的干了一架!
打到最后,两人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直至最后再也没有气力打下去,他们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血腥混合着酒气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烈的打斗场面,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蓦地,“哈哈哈哈哈……”詹努大笑起来,尽管嘴角被打破,笑起来很疼,但他全然不顾。
尉迟拓野亦喘着,躺在地上没有动的气力,眉头不禁挑高,“笑什么?”
“哈哈哈……恭喜你失、恋,尉迟拓野!”詹努的中文依旧说得别扭,语气里调侃的意味很浓。
乍听‘失恋’二字,尉迟拓野怎么都觉得别扭,“詹努,你懂什么叫失恋?还好意思嘲笑我?”阵丸找弟。
尉迟拓野的话堵住了詹努的嘴,笑声戛然而止。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沉默半晌,詹努咕哝了一句意大利语,声音很轻,却透着浓浓的无奈。
尉迟拓野不禁狐疑,意大利语他多少懂点,“你刚说什么?”他怎么听到好熟悉的名字?
詹努琥珀绿的眸子一转,斜睨对面的尉迟拓野,叹了一口气,“你去找回你的女人吧。”
看着他绿色的眸子,有丝难以掩饰的忧郁,尉迟拓野不解的问道,“詹努,我一直都不明白,你我向来互不侵犯,各自为政,你在欧洲当你的首领,我在亚洲管我的地盘,可为何五年前,你要派Kingloy的人枪杀我?还掳走我的尉迟熙,这是我最憎恨你的事情!”
“哈哈。”詹努冷笑一声,“很多事情你不必问这么多,只有一件事情,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凌羽熙本来就是Kingloy的人!你捡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Kingloy的人了!至于五年前,也许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尉迟拓野不禁声调拔高,仿佛詹努在说多么可笑的话一样,在跑来搅乱一团之后,害得他与小丫头分离数年,这会到头来,他竟然要他感谢他?冷笑,“我没听错吧?”
詹努皱着眉心,严肃的吐道,“是,你没听错,因为凌羽熙那张脸,是我让人给她医好的。”詹努说的是实话,至于为何医凌羽熙,其实是因为他心里至今思念的那个女人,然而她到现在都不知所踪。
倒抽一口冷气,尉迟拓野挣扎着伤痛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该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清楚,只是听Kingloy那边说她纵火自焚,估计是为你殉情,哈哈哈哈……”詹努大笑出来,“尉迟拓野,你那个养…女,我可是有听说过,爱了你十几年,连殉情都为你殉了,如今到头来你还在这玩失恋,哈哈哈哈哈……送你两个字:活该!”
殉情?!
胸口轰的一声被炸开来,尉迟拓野不敢置信的看着詹努,眼神里的震惊、诧异、痛楚不经意就流露出来。
顿时语塞,他半天没有捣转呼吸过来,心紧紧的仿佛要窒息一般,舌头都几乎打结,“你……你是说,熙她为我殉情而引发的火灾?!”
心似狂潮,原来……原来她竟然那么傻!
“嗯哼!你这小子命好,有个女人这么为你,我都要感动了,哈哈哈。”詹努继续狂笑一声,随即他咬牙切齿的吼道,“活该,活该你在这喝闷酒!谁叫你掳走我的女人,倘若不是你,她根本跑不掉!”
尉迟拓野睨了一眼詹努,脑海中浮现曾经手下给他看过的一张照片,不禁扯嘴笑道,“那个面纱女人?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哈哈哈,没想到叱咤风云的黑手党教父竟然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啧啧,詹努,我该恭喜你吗?哈哈哈……”
终于扳回一成,两人双双挂彩,仍不忘揶揄对方。
“笑吧,别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詹努冷冷的回嘴。
叹一口气,尉迟拓野缓缓说道,“詹努,是不是齐家、雷家、尉迟家曾经得罪过你?使得你要跟这两个家族有关的人纠缠不休?”
这几年来,詹努处处针对这三大家族,如果没有仇恨,他始终想不到究竟是什么原因,詹努誓要他们死?
詹努莫不做声,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尉迟拓野,我的事你最好别问,只要你把‘翡冷翠之心’还给我,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不可能!‘翡冷翠’是我在佛罗伦萨拍下来的,如果你说属于你,那当初就别拿出来卖!”尉迟拓野亦冷着一张脸,两个脾气都硬的男人,倘若不是为了各自的女人,好好说个话估计都难。
“Fuck!”詹努低咒一声,跟着是一连串的意大利脏话。
“除非……”尉迟拓野犹豫了几秒钟,虽然有些难以启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他还是开口道,“你知道尉迟熙在哪里,我可以拿‘翡冷翠之心’交换。”
这难免有些尴尬,找不到自己的女人,况且还身为亚洲黑…道之父,说出去真怕被人笑掉大牙喔!
“哈哈哈哈哈!”果然,詹努大笑不止,不过他亦好不到哪里去,还不是为他落跑的女人跑来亚洲喝闷酒?
詹努笑尉迟拓野,或许也是笑他自己,半晌过后,他晶亮的绿眸对上他璀璨的黑眸,缓缓说道,“好!成交!”
难得今晚,在打一场之后,虽然拆掉半个‘离情’酒吧,但他们能如此心平气和的畅所欲言,或许是同一个原因,使得他们休战,因为心里的那个女人,使他们明白,即使拥有全世界,也不及得到最爱的人回眸一笑!
☆、126,他向全世界宣告爱她
自从上次在‘离情’酒吧,和詹努较量过一番之后,接连几天,尉迟拓野都悔恨在詹努所说的‘殉情’当中。
那一晚的慈善舞会之后,他彻底明白,小丫头就是五年前那晚的神秘女人,可想而知,那时她对他早已不同,只是他还傻傻的蒙在鼓里,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至今一条一条的回数起来,他都恨不得一枪毙掉自己!
靠在宽大的皮椅上,默默的抽着烟,吞云吐雾,黑眸微眯,压抑在心中的郁积,久久不散。
曾经有很多女人说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甚至是薄情寡性,有的只是对兄弟的义气,对朋友的仗义,惟独缺少对女人的感情!
曾经的他不以为然,因为他本没有心,即使有,也在九岁那年已经死掉。
感情?他曾嗤之以鼻,那是他这辈子都不需要,也不屑于要的东西。
然而,一连两次的伤痛,直至最近这次,他才深刻体会到心痛的感觉。
雪儿曾说,五年前,当小丫头失踪的那次,他昏倒在病房门口,只为了寻找心头挂念的女儿,或许冥冥中,从那时开始,小丫头已经超越了女儿的定义吧。
可老天喜欢跟他开玩笑,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人去楼空!
砰!
一拳揍在大办公桌上,几乎揍出一道裂痕!该死!
这时,电话正响起——
“总裁,电视台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问你什么时候要过去?”电话里传来秘书的声音。
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舒缓开来,他沉声说道,“嗯,我知道了。”
按下话机,他深呼吸一口气,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仗,他决定为自己而赢!
他的脑海里还在琢磨着詹努跟他说过的话,该死,那丫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出的主意倒是老套得不得了!
捻下手中的烟头,拎起背椅上的外套,挺直腰杆,果决的步出房间……
★
海滨的小岛上,浪潮拍打着绵长的海岸线,涌起数朵浪花儿,如顽皮的孩童般,乐此不疲。晴空万里的早晨,偶有海鸥在海面上嬉戏。
处在太平洋的小岛屿上,很少有人问津,只有当地一些落后的居民扎居此处,安居乐业,享受着最平凡亦是最幸福的安定生活。
海岸线旁,盖着一处处白色的小房屋,很多渔民在这里打鱼为生,他们几乎与世界隔绝,能够与外界联系的仅为一家名叫‘列棱斯’的餐厅里摆放的一台大电视机。
可别小看这台大电视机,在这纯朴的小岛上,连电视台都没有的小渔村,咨询自然落后,因此,很多人认识外界,就来源于这台电视。
此刻,电视里,正播放着欧洲新闻。
“Tiger?Tiger?带鸭鸭跑到哪里去了?”一道粗噶的嗓音在‘列棱斯’餐厅门口响起,一身渔民打扮的女子急匆匆的跑进来。
“妈咪!”Tiger回头,看着跑过来的尉迟熙,露出一个微笑,“我们在这里。”
“不听话,带着鸭鸭乱跑也不跟我或是锋叔叔说一声。”尉迟熙有些气喘的来到Tiger身旁,看看婴儿车里的鸭鸭安稳的睡着,脸色不禁柔和起来,这一双儿女,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可是家里好无聊嘛,这里有电视看。”Tiger皱皱小眉头,来这个小岛渔村已经有大半个月,可他还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语言不通不打止,就连跟外界联系的方式也少得可怜,什么高科技产品在这里根本是一堆废物,真不知道疯叔叔怎么找来的,在这里,别说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