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长辈亲睐,我们不可能强行擒下他,否则必会惹来杀身之祸,唯今之计,只有取得地皇传承。
上古圣皇中,地皇神农氏最善医术,破咒解毒,疗伤养生,是其所长,他留下来的宝物中,很有可能存在破除血脉诅咒的方法。而进入地皇陵的资格,早已被三教六宗把持,其他人根本没可能分上一杯羹,这就是大派的权势,其余门派即便嫉妒,也不敢站出来说一声不,玉州中土的实力,不是小小的乱州能比拟的。
在三教六宗里,万兽宗近些年并没有出现特别突出的天才人物,所以是最合适的对象,而且我若成为万兽宗的嫡传弟子,无论对灵瞳族,还是天穹商会,都有莫大的好处。尤其眼下天穹商会的发展已经碰上了瓶颈,遭到各方本地势力的抵制,若没有一个强硬的背景,肯定会被人鱼肉,此事是势在必行。”
绮罗见其心意已决,便没有再劝解,至于如何成为万兽宗的嫡传弟子,以及怎么获得进入地皇陵的资格,她并不担心,以少主的智慧,必然是早有谋划。
慕长生来到山门口,守门弟子见他身上没有配备万兽宗的腰佩,便将他拦下。
慕长生在计划中,就想好要尽可能的出风头,为自己建立名望,于是用一幅高傲的表情道:“让你们的长辈出来,我的事情攸关道器,不是你们有资格询问的。”
第614章故人们
羽化宗,古寒峰。
凌家家主看着眼前剑意藏锋、神芒内敛、朴实无华的少女,心中叹了一口气,悔恨当初看走了眼,本以为只是个天资普通的女弟子,没想到却是一块藏于泥土中的璞玉,如今破土而出,再经过古寒峰主的打磨和雕琢,终于绽放出倒夜为昼的光辉。
这才短短几年光阴,竟然就从一名六重境不到的弟子,晋升九重还虚,也不知道她在万剑神域里面得到了何种奇遇?
那种环境恶劣的地方,正常人连一年都待不下去,她却能一待六七年,本以为是死在里面了,结果竟是破茧重生,化蛹为蝶。
万剑神域曾经是上古的一处战场,有不少羽化宗的先人们陨落在里面,若是机缘巧合下得到了某位前辈的道统传承,足以改变人的一生,故而大伙都认定,少女必然是碰上了类似的奇遇,至于具体是哪位前辈的传承,便无人知晓了。
不过羽化宗的弟子在听说后,崇拜的居多,嫉妒的较少,一者少女出生平平,父母只是县城小吏,也无什么奇特的天赋异能,平凡的出身,却能有非凡的成就,这种事情本就容易博得大众好感;二者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万剑神域待上六七年,凡是去过那处试炼地的人都知道,身处神域中,必须时时刻刻小心提防,全神戒备,稍有松懈便有性命之险,九重还虚的修士也不例外,这等压力忍上数年,足以将人逼疯。
若是羡慕,那你也去万剑神域苦修七年试试?
崇拜少女的弟子们最喜欢用这句话将那些嚼舌根的家伙逼得哑口无言。
总而言之,少女可说是苦尽甘来,熬出了头,据说古寒峰主特意为她争取到了前往地皇陵的资格,若能侥幸夺得地气,晋级天人便是指日可待,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自家小儿子倒是有眼光,在少女未发迹时就看上了人家,可惜他见少女背景平平,天资平平,瞧不上眼,一直拖着,谁料到了今朝,这下轮到自家儿子高攀不起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犹豫,应该趁早举行结侣仪式,将关系定下,届时生米煮成熟饭,哪怕有点死皮赖脸,可谁也不能在规矩上说一句不是,那样的话,凌家说不定能添一位天人修士坐镇。
好在大儿子也算争气,自从数年前万剑神域中出来后,也不知遭遇了什么,被磨去了一股子傲气,求道自信变得更为坚定,天天苦修,勤练不缀,如今也是天人有望。
收拾好乱七八糟的念头,凌家家主开口道:“苏姑娘,鄙人今日拜访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了,婚约一事,就此作废吧,如此对你我都好。只叹造化弄人,有缘无分,是我家一览无福消受,这是当初定下的婚书,请你过目。”
他拿出了一张纸契,就要递给对方,忽而一道身影疾驰而入,从他手里将纸夺去。
看清来人,凌家家主惊讶之余,嗔怒道:“一览,你要做什么?”
那青年却没有理会自家父亲,而是涨红着脸,盯着少女吼道:“数年前你答应与我的婚约,就是为了利用我凌家的势力为你脱罪吧,你压根就不想和我结为道侣,所以就一直在万剑神域中修行,现在登上枝头变凤凰,得偿所愿了,就将我凌家一把推开!”
少女目不斜视,正襟危坐,既没有愤怒,也没有鄙夷,而是认认真真道:“此事我难以辩解,你要这么认为,便当做是这样吧。”
青年登时露出一副受到侮辱的忿恨表情,握紧拳头,一把将婚书撕得粉碎:“好,我凌一览也不是那种会去舔人脚趾的贱种,现在你对我爱答不理,将来我要你高攀不起!迟早你会后悔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甩下这句话,就气冲冲的离开。
“这、这、这都胡闹个什么啊!”
凌家家主这才回过神来,忙对少女致歉道:“对不起,一览实在是太过仰慕阁下,如今美梦破碎,难免意气用事,还望大人有大量,莫将此事放心上。”
少女低头道:“此事是我犯错在先,是我该向贵方道歉才对,不过经过此事,若能让贵子奋发向上,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愿如此吧。”
事已至此,凌家家主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告辞后匆忙离开。
少女的情绪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刚才根本没发生足以决定她终身的大事,只是微微仰头,望向苍穹,轻声自语:“地皇陵,以他的天赋,应该也会被选中吧,事到如今,到底是该感谢他还是怨恨他,我都分不清了……”
你的正义苍白无力,你的不忍只是伪善!
你不想承担责任,无论是弑师的罪,还是牺牲无辜的罪,你都害怕承担!
你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右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她用毫无迷惘的语气道:“现在的我依然是胆小鬼,但我不会再害怕承担责任,手中的剑,更不是苍白无力!”
……
瀛仙宗,扶桑岛,势镇汪洋,威灵摇海,潮涌银山鱼入穴,波翻雪浪蜃离渊,仙桃常结果,修竹每留云,一条涧壑藤萝密,四面源堤草包新。
司空玄负手立于崖边,望着下方的漩涡,久久不语。
“别装雕像了,距离地皇陵之争可没几年了,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一个名额,你不抓紧时间修行,想办法突破九重境,光在这吹冷风可没有任何帮助。”他的影子突然扭动,立为人形,开口说道。
司空玄伸了一个大懒腰:“没这必要,半步还虚就够了,勉强突破九重境也没多大意义,就算我现在开始修炼,也不过堪堪在两年后方能突破九重境,与那些积年九重境的巅峰强者仍存在决定性的差距。
别小看三教六宗的怪物们,也别拿欺弱怕强的瀛仙宗做标准,咱们宗门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甚至可说是充数的存在。我的悟性虽然超乎寻常,可资质只是上乘水准,三教六宗内,天赋才华在我之上的怪物不知有多少,与其和他们争夺最强者的称号,倒不如留在八重境,发挥示敌以弱的效果。”
玄影哼声道:“万一他们先联手除去弱者呢?能站在肉身境顶峰的修士,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是无知之辈,岂会给别人隔岸观火的机会?”
司空玄蹲下来,姿势不雅的俯看着海潮拍岸,缓缓道:“地皇陵之争,将由极道强者们联手施术,营造出一个虚幻的中千世界,因此除了自己人相争之外,还可以借助虚幻世界的土著势力,这场争斗并不局限于武力,布局和智慧也是重要的因素。”
玄影冷笑道:“你想说其他人都是笨蛋,就你一个是聪明人,所以能智压群场?”
司空玄拿起一块石头,遥遥扔了出去,噗通一声落进海中。
“可以预想得到,这场争斗最初的那一段时间,是厮杀最频繁的阶段,这个时间段就是强者用来排除弱者的,也是对我来说最危险的时期。
只要熬过了开头的那段时间,进入中段的博弈后,那些巅峰的强者们就会从弱者身上收回注意,转而放在彼此身上,这是对我来说最安全的时期。
到了最后阶段,幸存者数量变少,剩下来的都是顶尖中的顶尖高手,他们之间的决斗讲究心无旁骛,不能轻易分心,当然你若主动去惹他们,他们不介意拿你祭旗,可只要你不去掺和他们的争斗,就能平安无事,毕竟这场地皇陵之争的目的,在于争夺宝物,而不是相互间的厮杀,活下来的未必就是赢家。”
第616章无所不知
“但输掉的肯定不会是赢家。”玄影指出司空玄话中的漏洞,“此行的目的,在于争夺宝物而非生死斗不假,可如果你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岂能容你活到最后?即便你不去掺和他们的争斗,他们也会将目标指向你,想井水不犯河水的活到最后,只是个奢望。”
“你说的没错,所以,只要你手上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司空玄站起身来道,望着远方道。
“地皇陵之争,除了万众瞩目的龙脉地气,还有地皇的道统传承。前者的争斗将会远强于后者,因为前者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之物,各派都有提取的方法,而地皇陵的道统传承只是一个可能,没人确定真假,甚至就算真的存在,说不定也留着禁制,而以地皇的修为,他留下的禁制又岂是一群肉身境修士能破解的。
这一宝物充满了不确定性,故而强者们不会将目光放在争夺道统传承上,那会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而这便是我的机会了就算没有机会,我也会想办法营造出让强者对决的局势,叫他们无暇抽身他顾。”
玄影用听不出语气的声音问道:“既然地皇传承虚无缥缈,你又怎么知道自己能够取得呢?”
“不是能够取得,而是必须取得!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最多不超过七年,最少则只有咳咳咳……”
司空玄忽然一阵剧烈咳嗽,病发之凶猛,以他的修为竟也抵挡不住,变得异常虚弱,连身体都失去了平衡,单看他咳嗽的趋势,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玄影连忙伸手抵住后背,吐出真气,帮忙缓解症状。
司空玄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掌心中被吐了不少血块,他叹息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五行本源丹给了镜小妹,如果再找不到其他弥补肉身缺陷的方法,就真的只有认命了。地皇神农氏精通歧黄之术,也懂得炼制药丹,他留下来的遗物中,很可能存在着那种完美无瑕的圣丹,比如能治一切异症的黄庭造元丹,又或者,他的功法能有相似的功效,尽管只有微弱的可能性,但我别无选择,必须争取这一线生机,谁若阻道,便踏他为泥!”
玄影不语,沉默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道:“地皇陵之行,我不可能同你一起进入,你自己一个人需多加小心。”
司空玄嘴角微扬,问道:“你是在关心我?”
“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玄影恼怒的说着,回归暗影形态,钻入司空玄的影子里。
司空玄笑道:“放心吧,参加地皇陵的弟子都是各派的宝贝,哪能轻易让他们出意外,有三教六宗的极道强者看顾,不会真有人丧生,除非生出内鬼,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没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你的死活关我屁事,我才不在意。”影子里传出声音。
“就当是这样吧,”司空玄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调戏,“海风吹得有点凉,差不多该回去喝碗甜豆腐脑暖暖身子。”
……
太上教,忘忧观。
此观没有建于深山老林之中,反而坐落在繁华闹市之中,染万点红尘,受喧嚣香火,不像讲究清静无为的道家修士居所,反倒像受人供奉的神道修士的修行之地。
道观门口就是一条大道,道旁遍植榆柳,能闻虫鸣蝉唱,此刻虽是入暮时分,却还有不少行旅往来。每隔数里地,便有高亭大舍憩车系马,再远处是一条烟花碧湖,两侧滩涂之上,各家亭楼俱已挂起灯笼,映光照水,星星点点,一望便知是烟柳繁华之地。
观中庭院里,一位气质出尘的道者手握书卷,借着夕阳余晖,读得津津有味,夕阳、庭院、石桌、道士,四物融为一个整体,合乎自然,好似一副神来之笔的画卷,叫人不禁看得失神。
旁人踏入院子,乍一看以为是得道真人在精研道藏,唯有走近了,才会看清他手里拿的根本不是道经,而是时下少女闺房中盛行的情爱小说。
此时园亭旁的走廊里传来了仓促的脚步声,只见一名年岁尚幼的道童快步而来,人未至,就急吼吼道:“师叔师叔,师祖传了一道法旨下来,说……”
“说让我参加地皇陵之争吧,知道了,此事我应下了,还有你要找的东西,在房间左手边带松树花纹的壁橱从上数下第三层的抽屉里面,被墨砚压着。”
道童愣了一愣,他要说的话被提前说了,他要问的问题也得到了答案,下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返身跑回自己的房间,果真在指定的抽屉中找到了一枚鲤鱼玉佩,于是又欢欢喜喜的跑回院子。
“师叔师叔,又被你说中了,我的玉佩果然在抽屉里面,你可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知道的那部分。”道者轻轻的说着,从始至终,他的头都没有抬一下,目光一直集中在书卷上,仿佛那些事情根本不值得他分心,也比不上书中情节更令他觉得有趣。
道童双眼中满是憧憬:“那已经很厉害了,在师侄眼中,师叔就是无所不知的。”
道者轻笑道:“你现在觉得厉害,将来就会觉得恐怖了,若我真变成无所不知,那可就真的沦为孤家寡人了。”
道童年幼,听不懂话中之意,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继续打扰师叔看书,便怀着满肚子的疑惑,告退离开。
等到金乌彻底下山,月兔上了树梢,城中亮起莹莹灯火,道者才放下手中书卷,抖了抖肩膀,活络血气,意犹未尽的评价道:“还是这种千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