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你过来。是你日思夜想的薛无痕,让谷梁大哥送来一张纸条。”他话一落地,赫连秀就弯着身子奔过来。
纸条舒展开来,薛无痕让自己不要冲动,千万要保重身体。目前,他已经得到了赫连律的信任,很快就可以救出她。
注视着妹妹的表情,她的眼泪都要往外涌了。这个傻丫头,这回可以安心了吧。
“好了,这下你可以继续睡觉了。哎,如此看来,纸条上的内容必定和我无关。”他嘴角一扬,眼带笑意。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刚柔软化,权欲膨胀
尸体放树下,疑点重重,坏预感,编谎掩饰,百般刁难。
岳洋对颜卿很客气,专门请她吃了一顿早饭。他特地去征求徐大人的意见,让颜卿住进府衙里,方便办差。
饭桌上,颜卿简单地介绍完自己后,便向岳洋请求去案发现场查看。她依然谎称自己为经商之人,岳洋没有细问。
二人同去凶案现场的路上,“岳捕头,颜卿还有一事相求。接升暂时关在监牢里,可否派人去接他的奶奶和我的朋友呢?”颜卿低头问道,双手拱在胸前。
这事很有必要,冷硕那个家伙随意惯了,照顾老人家不是他的长处。反正徐大人同意自己住在府衙里,还有好几个房间空着呢。
岳洋笑着说道:“当然没问题了,我回去后,立刻让兄弟用轿子去接二人。颜兄弟,案子还要麻烦你侦破。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颜卿急忙摇头,“不,岳捕头,我可不是向您敲诈勒索的绑匪呀!我知道,您以性命担保此案会破,我必当竭尽全力。”望向远处,一少女披麻戴孝,朝二人走来。
她见到岳洋后,不免悲痛欲绝,跪在地上嚎哭。“岳捕头,您可要为我那可怜的娘亲做主啊!父亲溺亡,她一人拉扯大我们姐妹三个,娘亲命苦啊。”又有两名年纪更小的女子奔过来。
“你快起来吧。这案子要水落石出了,你们先回家去。”岳洋无奈地把她扶起来,吩咐她的两个妹妹好好照顾她。
那两个女子也哭得梨花带雨,仍然拼尽力气,这才将她们的姐姐从地面拉起来。
岳洋指着前方的一棵枯树说:“那三名女子的娘亲,就是在这里被人发现的。我也很纳闷,一名乡下的农妇而已,平时不会招惹别人,更不至于被人割喉。”
二人走近那棵树,颜卿蹲下身子,却发现了一件怪事。“这树是不是被移动过呢?泥土有松散的迹象。”
此番话让岳洋惊诧不已,“不可能,之前受害者就是躺在树下的。如果有情况的话,我和弟兄们就一定会察觉的。”他也弯下腰细看,果然被移动过。
“对了,这里是案发现场,为何没有捕快在此呢?”颜卿抬头仰望,微风徐来,干枯的叶子落到地面。她颇为好奇,人命案子非同小可,在没有定案之前,就该保护好现场。
岳洋露出为难的样子,“徐大人说他的府邸人少,那个真凶胆大妄为,可能会对他下手。我们去捉拿接升的时候,还是从他那里调派捕快的。”
这个徐秦就是心口不一的伪君子,为民做主的父母官还好意思说出口。有朝一日,百姓的唾沫定要把他淹死不可。
有谁会闲得无聊来挖树呢?颜卿脑中闪过一个猜测,心里一惊,立即往回走。“岳捕头,那个见过接升的目击证人在哪儿?我们马上回去,叫人来挖这棵树。”她的语气强烈,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醉汉估计在家睡觉呢。他昨天上午刚来过县衙,身上还残留着酒味,人倒是很清醒。”岳洋不慌不忙地说着,他也加快脚步,跟着颜卿。
地瓜还没烤熟,冷硕等得不耐烦,不时朝门口张望。他摸一摸自己扁下去的肚子,饿到一定程度,就没知觉了。
“小升,你在哪儿啊?”他听到这喊声,立即蹦起来。糟糕了,奶奶已经醒过来,对,冷静啊。
冷硕生硬地说道:“奶奶,接升和颜卿去看皮影戏了。两个人把我丢在这里,真是可恶。”在老人家面前,说谎好难。
“喔,小升那孩子除了读书,就爱看皮影戏。他前几天,还去过皮影镇呢,估计着迷了哟。”老奶奶慈祥的笑容让他更加难过,总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出事实吧。
善意的谎言也会像滚雪球一样,最后知道真相也很痛苦。“您说得对,颜卿也迷上了那个东西。二人恐怕晚上才回来呢,我去看看地瓜有没有烤熟。”冷硕说完话,便借机溜开。
“每次他看完皮影戏回来,身上就有一股羊骚味。我问他,这孩子就是不说。”老奶奶抱怨道,孙子大了,不听管教。
羊骚味?这三个字吸引了冷硕的注意力。好端端的,接升怎么和羊扯到一块了?咦,指不定这就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老奶奶还在继续聊着她的孙子,冷硕就两眼失神,暗自发呆。他在心里絮叨:慕容果,我望眼欲穿,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康庆王府的柴房里,小风呼呼地吹着,她冷不丁地打个哈欠。门突然被推开,光有点刺眼。一人衣着光鲜,脸色红润,正在俯视着她。
“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起来干活,王府不养闲人。我来告诉你一声,本王大发慈悲,给这里的下人放了几天假。”贺兰曦傲慢的语气让她很不舒服。
他看到小麻雀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无赖女,原本要对你好点,但是为了防止你继续去骗人,就要狠一点。
小麻雀蜷缩在墙角,她觉得身子好僵硬。她势必要为自己争口气,扶着墙面,艰难起身。“小王爷,奴婢这就去干活。我不是您,含着金钥匙出身,娇贵得和个姑娘一样。”
现在这世上除了皇兄,还没人有资格批评自己。贺兰曦轻蔑地说:“你这么做,是不是想成为我的王妃呢?你以为这样,我就觉得你很与众不同。然后呢,在你的刺激下,冲动地把你娶回家。”
自恋成魔了吧,切,不就是样子好看一点吗?“我好幸运,谢谢您。今日我亲眼所见,白日做梦竟是您现在这副模样。”小麻雀故意凑上前,稀奇地盯着他,还不停地点头。
“是吗?小麻雀,接下来的这几天辛苦你了,挑水和劈柴都是小事。我相信你,继续努力。本王会一直留在你旁边的,我最喜欢看人笑话。”贺兰曦认为自己占了上风,沾沾自喜。
有意思吗?这人无比地幼稚,好歹是个王爷,和我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子计较。“恭送王爷,奴婢要干活了。”小麻雀伸个懒腰,使出全身的力气,咬着牙把他推到门外。
哼,自己还不想来呢,不分尊卑的臭丫头。“本王刚吃完早饭,好饱啊。做人烦恼多,只好出去散步,消化一下喽。”贺兰曦撂下气人的话语,就迈着轻快的小碎步离开了。
笛声绕在耳边,小麻雀出去一看,房顶上趴着一人。“你回去告诉他,我心中自有安排,不准他动手。万一贺兰曦有半分差错,我就要他人头落地。”
望着这阴沉的面孔,房顶上的人心里寒气直冒。“是,殿下。”那人转瞬消失,轻功极高。
第一百六十四章 维护统治,局中设局
土混木屑,抽丝剥茧,不记过,擅伪善,已各怀鬼胎。
岳洋和颜卿从府衙中找来几个帮手,再次来到枯树下。“你们看,左边的泥土也很疏松,树稍微往右移动了一点。”颜卿指着地面,为什么要这么麻烦,费力去移树呢?
“你们几个,往下挖就行了。看一看有什么东西埋在下面?”岳洋转身对带来的人讲话,他们手中拿着铁锹。
顾名思义,皮影镇以皮影戏出名,观看的场所就是雅俗园。颜卿望向此路的尽头,“岳捕头,这里能否通往镇外接升的家呢?”
“可以的,我曾经走过这条路。两名被害人的家都在此路附近,她们看完皮影戏后,回家途中被谋害。”岳洋说到此处,一股怒气在胸口燃烧。
凶手残忍,居然对女子下手。最可恨的是,居然还把她们抛尸在外。作案时间相似,都是在黄昏,几乎没人逗留在路上。那个酒鬼在这里有个相好,故而碰见过接升。
颜卿大概明白了接升有嫌疑的缘由,“也就是说,接升曾经在案发现场出现过,只是路过而已。换种说法,当时死者可能并没有遇害,接升和酒鬼都看见了她。”
二人谈话之间,一个捕快吃惊地叫道:“岳捕头,不好了,这好像是只人手啊。”旁边几人也愣住不动,眼里有一丝恐惧。
颜卿走近一瞧,“你们继续挖,看来酒鬼出事了。岳捕头,劳烦你回去通知徐大人,多派些人手去保护接升。”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又出现一桩人命案,他惴惴不安。岳洋应声回答:“那好吧,我回去请示大人。剩下的人,你们在此听候颜兄弟的差遣。”他飞奔离去,麻烦层出不穷。
留下的几名捕快只好硬着头皮挖下去,有股臭味扑鼻而来。“是他,那个来过府衙的酒鬼呀!”众人交头接耳,没想到昨天还见到活人,今日就去见阎王了。
死去的酒鬼可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偏偏在关键时刻被人杀害,此事蹊跷。颜卿对靠近自己的一名捕快说:“这位大哥,你去把府衙的仵作请过来,让他来检查尸体。”那人遵循吩咐,点头前去。
她陷入思索当中,“另外三位兄弟,枯树左边的泥土下可能也有什么秘密。如此说来,还要继续辛苦你们了。”颜卿带着笑意。
“没事儿。如果此案早点破了,我们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兄弟们,我们加把劲,这下面说不定藏着金银财宝呢。”其中一人乐滋滋地说,脸上带着一块黑色的胎记。他随后拿起铁锹,走向左侧。
其他两名捕快,也露出笑脸,一同过去。颜卿站在旁边等候,线索不会到此断了吧。她对此案,实际上没多大把握,感觉有点错综复杂。受岳洋所托,自己必要殚精竭虑才行。
铁锹在捕快们的手中来回摆动,“貌似没任何发现,颜兄弟,你过来看吧。”他们挖了有一定深度,总该出现点痕迹,可没有异象。
慢慢蹲下来,颜卿捏起刨出来的泥土,有点干燥。她将手中的泥土和平地上泥土的颜色进行对比,很相似。一个极其细小的东西映入眼帘,“这是什么?”她拿着这样东西起身。
“好像是木屑,肯定不是这棵枯树上的,有些年头了。以前我是个木匠,了解一点。”脸耳边传来声音,她抬头一看,正是那个脸上带有黑色胎记的捕快。
颜卿把木屑交给那人,“你能不能找出它是什么材质的木头呢?”自己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当然要交给熟悉木材的人。
捕快拿出一块手帕,将木屑包裹好。“没问题,我回家仔细琢磨。实在不行,可以请教我的父亲,他更熟知木材。”
云梦泽三日来歌舞不绝,众多王孙公子齐聚一堂。霓悦战战兢兢地走进一间厢房,“相国大人,小女子特地命人准备了这道鲤鱼跃龙门的菜式。您赏个脸,尝一尝可好呢?”
左志轩无力地摆一摆手,“拿下去,我没胃口。你好好招待外面的那些人,身份都不寻常,尤其是他们的父亲。”他的声音厚重,慢慢举起酒杯。
那些纨绔子弟都不堪一击,朝中老将的后人也只会纸上谈兵。这些年轻人沉迷于犬马声色之中,不思国事,让左相国很省心。
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再留下来只会徒添乱子。霓悦端好盘子,急忙退下,迎面碰见一个熟人。二人互相对视,各自往前走。
“义父,他们回来了。您看,要不要到别处去呢?”夏景谨慎地试探着,自己实在是摸不透义父的心思。派人把肖齐和沈琳叫回来,非但不惩罚二人,反而给兄妹两人安排了上好的住所。
巾帼村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自己再去追究过错,也没什么好处。左志轩深知用人之道,保命本来就是人的本性。二人破坏了自己的借刀杀人之计,也许是件好事。
他觉得,目前有更为妥善的方法去解决那个祸患。平丘国的大皇子不是准备开战吗?君上御驾亲征的可能性很大,后无粮草,如何行军打仗呢?
“闹中有静,这里是个好地方。赶紧去把二人带过来,你在外守着,不要让人靠近。”左志轩闭上眼睛,轻轻地抿了一口酒。一副享受的模样,十分悠闲自在。
“是,义父,我这就去。”夏景朝后退步,略微抬头,斜睨了左志轩一眼。
此时,他内心愤怒难平:哼,我为你做牛做马,却无任何回报。你三番两次饶恕沈琳那帮人,还不是为了你所谓的阴谋。有朝一日,我定要你后悔莫及。
三人在云梦泽的后门站立,“大哥、四妹,主人不会为难你们的。我方才进去送酒,见他没有愠色。我想,夏景会替你们说好话的,他答应过我。”林淑握着沈琳的手,耐心地劝慰。
擦了一把冷汗,真是无言以对。沈琳闷头想了想:二姐还是那么傻,那个该下油锅的夏景,不害我和大哥就算不错了。落井下石才是夏景的作风,把别人往死里整。
“这些年,皮肉之苦早已不在话下。我们只要活着就好,他还舍不得解决对他有利的人呢。”肖齐淡淡地一说。他思考得比以往更加全面了,看开了不少。
鼻子陡然一酸,沈琳走到肖齐右侧,摆出鬼脸。“大哥,我们的寿命可长了。你经常教导我们,野草是烧不尽的,因此我们要永不言弃。”说罢便搂住肖齐的胳膊。
夏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眼前,三人只顾着聊天了。“你怎么来了?主人是不是原谅大哥和四妹了?”林淑亲切地靠近他,声音柔和。
“我也不太清楚。肖齐、沈琳,义父叫你们进去呢。跟我来,不要走错地方,这里不适合你们四处乱跑。”夏景神气地走在二人前面,林淑静静地待在后门口。
肖齐刚走到门口,便闻到了香醇的酒味。“义父,我把二人带来了。”夏景朝里面喊道,把头低下。
“叫他们进来。记得关上门,没有我的吩咐,不准擅自离开。”左志轩提高语调,声音也变得洪亮起来。
上次在皇宫搅乱计划,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