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磊解释:“当初高三之前陆小曼就是这样的,后来出了一场车祸就变了一个人,所以你当初认识的陆小曼是进化完的,她现在记忆只保留在高三之前,所以之后的事儿她都记不得了。”
陆小曼瞪着石小磊,嚷道:“你又在诽谤我。”
“你小声一点会死吗?你知道你今天这样有一个坏处就是你实在是烦人了。”石小磊嫌弃道。
“陆小曼,晚上在家里吃饭吧,顺便让我看看没有进化完的你到底是怎么样的。”郝慧敏打趣着。
陆小曼哭笑不得,摆了摆手,“下次,下次,我约了心理医生。”
为了能帮助陆小曼恢复记忆,徐晨专门约了陆小曼去一些曾经最熟悉的地方。
时光饮吧一如当初般,只是屋里的装修风格更改了一些,主人还是原来的主人,包括屋子里面的桌子一如昨日,时光走的很快,桌子上的油蜡渐渐褪去,剩下的便有些皲裂的痕迹。
原来顾峰喜欢坐在时光最靠里面的挨着窗户的地方。不仅安静,而且还可以看见外面的一切。
陆小曼坐在顾峰原来最喜欢的位置,她一言不发,满目空凉,只是痴痴地望着窗外。看着屋外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仿佛昨日,历历在目,却已是隔世,不知不觉,眼睛里满覆秋水。
她还在想,还在念,还在爱,还在恨。
“小曼……”原本空寂静谧的场所被徐晨的呼唤声所打破。
陆小曼后知后觉,擦掉眼泪,故作无事的回头去看徐晨,“怎么?”
徐晨看着窗外的学生们,温暖的笑着:“你想回去看看吗?”
当初的繁华,如今的沧桑,何必庸人自扰?
陆小曼摇头。
徐晨说:“这样并不利于记忆的恢复。”
陆小曼抬头,眼睛里却莫名的放光,道:“你有像我一样喜欢的来的地方吗?”
徐晨一时语滞,简洁道:“雾而卡。”
陆小曼拽起包,穿上外套,几乎快蹦起来,拽着徐晨,嚷嚷道:“好奇怪的名字,但是值得尝试,我们快去吧!”
徐晨一愣,他明显的知道,陆小曼是在逃避自己的过去,甚至她害怕想起曾经的点滴。
雾而卡是一家下午茶餐厅,可是有中餐还有西餐,有正餐又有甜品小吃,种类繁杂,层出不穷。雾而卡的地理位置靠着一座办公大厦,明明处于优越地理位置,可是因为进口难找,来的人少……尤其是下午的时候,凄清冷寂的很。徐晨带着陆小曼穿过小道,找到雾而卡,里面却空无一人,即便是服务员也没有,只有坐在前台犯着懒的记帐员。
陆小曼有些试探性的走进去,雾而卡里整个装修的风格都是偏冷色暗色,深蓝色的墙纸,棕色的桌椅,还有黑色的前台,墨绿的色窗帘,给人压抑的一种感觉。又加上屋子里面没有人,也舍不得开灯,显得昏暗十分。陆小曼看了一看徐晨,徐晨微微一笑,径直的走向灯开关处,把灯打开,瞬间,整个雾而卡里变的灯火通明,暗色的屋子配上明亮的灯光,却是相得益彰,有一种莫名的温暖。
坐在前台打瞌睡的记帐员被灯晃醒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哎呦,徐晨来了。”
徐晨点头示意,“店里人呢?”
“唉,不在吃饭点,都出去了。”
徐晨引着陆小曼往雾而卡里面走去,里面有一处地方是靠着落地窗的地方,明亮的很。
那记帐员问道:“徐晨,还要以前的?”
“两份。”
陆小曼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升起莫名,好奇问:“你常常来这儿?怎么伙计都认识你了?”
“整个雾而卡里的员工几乎都认识我。”徐晨有些骄傲的说。
本来雾而卡并不出名,又偏僻一些,可是安静,徐晨便喜欢坐在雾而卡里思考一些问题。
尤其是徐晨上了大学,接触到心理学这一科目的时候,心里往往会莫名的冲动和压抑,看着繁华城市里的车水马龙,却有一种莫名的急躁和不安,可是这一处安静的雾而卡便成了徐晨的避风港,来到这里,他总能放下心里的难过,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
落地窗外,能看见这个城市里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正是看见了窗外的繁华绚丽,和屋里的世界相形见绌,天各一方。
“很多心理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坐在这儿,看着窗外世界,相互对比之下,总会想到事物的两面性,思考也会更加透彻些。”徐晨解释道。
陆小曼微微一笑。
那记帐员,从后厨里端了两杯蓝色的饮品,上面白花花的一团,好像是冰欺凌。
陆小曼端起杯子,一口便把那白花花的一团塞进了嘴里,可嘴里异味涌出,仔细一看,却是泡沫。
陆小曼的动作极快,徐晨还来不及说,看见陆小曼最后那样一副样子,与伙计一同笑起来。
陆小曼嚷道:“这是什么东西!你笑什么呢?我就知道你在戏弄我!”
“我还来不及告诉你呢!这饮品叫雾里花,上面白花花的一团犹如冰欺凌,却是泡沫,喝的主要是下面的饮料。”
陆小曼撇了撇嘴,嚷道:“真无聊,谁想出这样的饮品,还是镇店之宝?”
那伙计一听便不乐意了,偏要与陆小曼争执一番,道:“你有所不知,本来我们店里没有这个,谁知道几年前还是十几年,有人非要点这,结果我们老板随意糊弄的一番才有这个的,您还别不信,来我们这儿吃饭的,都必点这雾里花,雾里看花嘛!”
陆小曼才不理解,推到一边,转头看窗外的风景。口齿之间,嘴里泡沫干涩之味渐渐转为酸甜之味,陆小曼回头去看徐晨,许晨也看着陆小曼。
陆小曼拿起那推到一边的杯子,小口抿了一口里面的饮料,酸涩甜甜,香气四溢,陆小曼一饮而尽道:“好喝!”
陆小曼幼稚如此,徐晨道摇头笑着。
徐晨想说些什么,陆小曼的手机却响了,是沈慕发来的一条短信:我要结婚了。
陆小曼看见有些诧异,石小磊跟郝慧敏有孩子的事情才刚刚发生,已经让陆小曼出乎意料了,现在沈慕竟然要结婚,她两眼放光,当然兴奋的要跟沈慕道喜。她拨通了沈慕的电话,不过两秒,沈慕便接通了电话。
来不及让陆小曼聒噪,沈慕先声夺话:“先别问,我晚上去你家说。”她的嗓子有些嘶哑,好像是刚刚哭过。
陆小曼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有默默点头,哪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徐晨看陆小曼本高兴至极,可是拨打电话却未置一言,脸色忽然却不好了,心里不免担心,喊道:“小曼……”
她撅着嘴道:“沈慕刚才给我发短信说她要结婚了。”
徐晨有些震惊,却在意料之中,现在各大媒体都在报道沈慕的绯闻,说她未婚先孕,这样的决定也是合理的。
陆小曼接着讲:“可是我刚才想跟她道喜,电话哪边她什么也不想说,好像还哭了!”陆小曼费心想着,“沈慕要跟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徐晨心里隐隐的能明白些什么,可是终极都是揣测,也不好说些什么。
“徐晨,送我回去吧,沈慕说一会儿去找我。”
“好。”
陆小曼赶回家,沈慕已经坐在她家门口了,陆小曼一直以为沈慕结婚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可是竟不知道,沈慕样子很是落魄,听见陆小曼的脚步,不缓不急的抬头去看她,沈慕的眼睛里凄冷十分,眼眶红肿,好像哭过,陆小曼不解的跑过去,并不知道沈慕为什么伤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只好嬉皮笑脸的装疯卖傻希望沈慕破涕而笑,道:“在地下多冷啊赶紧起来!我一会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小丸子!”陆小曼说着一手拽着沈慕起来。
陆小曼的手刚刚碰到沈慕的身体,沈慕便扑道路小曼的怀里大声痛哭起来,陆小曼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安慰,“别哭了,什么事情你可以慢慢给我说,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陆小曼去厨房为沈慕到了一杯果汁,客厅里并没有开灯,黑暗的气氛令人压抑,而沈慕窝在沙发的一角,她面无表情,眼睛无神空遂,犹如黑暗里的深渊,陆小曼走过来,抬手想要把灯开开,黑暗里传来沈慕嘶哑的声音:“别开灯!”
陆小曼只好听从,顺着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摸索,然后找到沈慕沿着他的位置坐在他的身旁。
陆小曼刚刚坐下,沈慕便用嘶哑的声音道:“小曼,我要结婚了。”说着,眼泪便无声从眼眶里流淌。
“我知道。”
“结婚的对象是刘琛。”沈慕说的十分洁冷淡,似事不关己。
陆小曼听见便十分诧异,虽然陆小曼知道他和刘琛在高中的时候的感情,我是陆小曼也知道,曾经沈慕和刘琛因为彼此是艺术生要集训的原因便早早分开了,后来,沈慕出道成名,一路高升,而刘琛,最后不过也混得一个国家二级运动员,陆小曼不知道的是,明明刘琛和沈慕已经分开这么多年,俩人没有彼此联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结婚, “你们这几年不是没有见过面吗,为什么会结婚?”
沈慕哭的越发厉害,“我哭,我难过,是因为我不想跟他结婚,可我又不得不。”
“为什么?”
“因为我爱别人了,可是我爱的这个人这辈子没有办法跟我结婚!”沈慕接着讲:“就跟当初绯闻一样,我的确跟众星娱乐总裁在一起过,当初流言蜚语纷纷洋洋,说我借他上位,营造大量□□,是,当初我跟他在一起过,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要借他上位,我知道我们这辈子不会在一起,只要我在娱乐界,就会有流言蜚语□□。”
“就因为这个你们就分开吗?”这并不是陆小曼所认识的沈慕,在她记忆里的沈慕是不会顾及任何原因,只要能跟相爱的人在一起,也就够了。
“我们中间夹杂着不仅仅是流言蜚语,和□□,我们之间还有不同的身分不同的地位,更何况他还有他的妻子、他的孩子,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忘记他,没有办法去不爱他。”
“沈慕……”
“小曼,他现在回来,说要跟我在一起,可是我知道我们不可能。”
“所以你拿着刘琛做挡箭牌。”
“毕竟爱过一场,总比找别人合适。更何况,刘琛跟我求过两次婚了。”
“你决定了?”
沈慕倒吸一口气,“嗯,可是我心里就是难过……”说着,她眼泪又掉下来。
“别哭了。”千言万语,陆小曼心里五味陈杂,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反复的去说这几个字。
心中最爱的那个人,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明明能够相守,却因为外界的原因,彼此饱尝分离之苦、相思之情。她陆小曼和顾峰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婚礼当场,在诺大的会场里人满为患,除了简单的亲友团外,大多数都是那些出现在荧幕中,令人瞋目的大红大紫的明星艺人,当然更多的少不了媒体的□□短炮。
那些明星艺人们拿着高昂的酒杯相互寒暄,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异常开心,陆小曼看见这种大腕,震撼的心里忐忑,却又故作平静,学着那些名媛喝酒,可是郝慧敏已经无法按耐住内心的狂澜,张牙舞爪的冲到陆小曼的身边,大呼小叫的嚷嚷道:“能不能要签名!能不能要签名!能不能要签名呢?!”
这个场面绝对不亚于任何一场国际上的红毯走秀。
陆小曼和郝慧敏一样无法平息内心的激动,可是心里更放不下沈慕,放下香槟杯,走去了后台。
沈慕坐在一架奇怪的钢琴面前,那架钢琴不如平常,上面仿佛是漆上的画,破碎不堪,仿佛是碎掉后又重新拼接起来的,她目光耀耀,留恋十分,她伸出手来,准备再弹奏出最后一支曲子。
陆小曼站在屋外,钢琴声音清脆缓慢,并不干脆,亦不流畅如行云流水,更多的有一种沉闷,琴音断续,凝涩,曲不成调,调不成声,凄如嫠妇之音,陆小曼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走了进去,打破这一场演奏,她故作欢快,蹦跳的跑进屋里,笑着喊着,闹着,“干赶紧的,别弹了,大家就等你一人儿了。”
沈慕强颜欢笑,应和道:“好,我马上出去。”
她努力的去看这架钢琴最后一眼,虽然满眼留恋不舍,最后还是轻轻的盖上了钢琴的盖子。
教堂里,彩色的玻璃恰到好处的低调,与柔和的灯光融合的相得益彰,这个教堂里更多一些的是用白烛照亮,烛光跃跃,散发出淡淡烛香,暗香浮动,给人一种安神之感。
红色的地毯从教堂门口深入里面,宏伟而又不失浪漫,红毯边摆放着花坛,香气四起。
所有人都已经入座,神父也已经就位,现在只差那一对新人。
刘琛整理一下领结,在台下深深的呼吸,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缓缓的走上了台上。
所有人看刘琛的目光十分的怪异,至少这是一个完全没有听过名字的男人,无权无势,无名无财。
而刘琛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去迎娶自己生命中的那个女人,众说纷纭下,流言蜚语一层激起另一层又高,他站在台上朝着众人微微一笑,心中紧张万分。
新郎就位,只差新娘。
众人目光积聚身后,期盼着新娘的出现。
沈慕迟迟不出,惹的大家心里期盼,渐渐的,安静的教堂里私语声四起,刘琛心里一颤,握紧了拳头,期盼的往向远方。
沈慕一袭白色婚纱,并未有任何点缀,甚至远远望去,妆容惨淡,几近素颜,平凡如水。
不似当初轰烈。
她盘头颔首,头纱覆盖,更给大家一种朦胧的美感,似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他们满心的期待,看沈慕一步一步走到刘琛的面前,刘琛迫不及待的牵起沈慕的手,把她带到台前,沈慕微微一笑,暖意四起。
虽然隔着一层薄纱,可刘琛看的真切,她红肿的眼里寒意不灭。
这一场婚姻里,最紧张的莫过于刘琛。
他始终搞不清楚,她的心。
当神父问到沈慕的时候。
沈慕微微抬头仰望着刘琛,明显的她心里犹豫了,而刘琛本来坚定的心被沈慕的眼神所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