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谈吧。”先出声的居然是苏女士，可见老江同志有多惧内啊！
这比江小柒预想的还要顺利，证明前期的心理建设工作没有白做。
但，这并不代表是一件好事情。
紧接着，苏女士就提出了“咱们明天一块儿去买衣服”。
CBA联赛的第十轮赛场，辉星客场对战昌海。
辉星所在的上秋市，和昌海所在的昌海市相隔并没有太远，俱乐部已经为球员们订好了周一下午三点的高铁，预计两个小时就能到达。
所以，明天的上午还真没什么事，苏女士不动声色就把她的行程掌握的很清楚。
还有逛街买衣服这事儿，要放在别人家是挺平常的事情，但在江家，很稀罕的好不好。
江小柒的印象里，她妈妈花钱买的衣服，一个手掌绝对能数的过来。
就是她和江小坝的衣服，也基本件件出自她妈妈的服装设计室。
逛街买衣服？才不会那么简单呢！
江小柒挖空了脑袋推迟：“妈，逛街买衣服多浪费时间，想要什么款式，自己设计室做一套不就得了。”
苏女士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反抗，自顾自道：“还得找个拎包的。”
江小柒已经“呵呵”了，苏女士的意图简直太明显了。
她装着不懂：“江小坝不是没什么事儿吗？”
苏女士还是自顾自地道：“明天叫上荣耀。”
“不要了吧，妈！”
“明天上午八点。”
“妈……唉，好的！”苏女士横过来一眼，江小柒无力反抗。
据说苏女士年轻的时候，很温柔的，结婚了之后就被惯成了女王。
报纸上说她是女王蜂，那是不知道他们家还有一个超级女王蜂。
江小柒要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老江同志给了她一记自求多福的眼神。
呵呵，该担心的人又不是她。
江小柒就给荣耀发了一条微信＇明天早上七点半来我家门口接我，逛街买衣服＇。
女朋友发话了，男朋友当然得义无反顾。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约会呢！
闹钟定到了六点，荣耀还特别检查了钱包……嗯，现金，银行卡，一样都不能少。
第二天到江家也到的特别早，还是穿着他的长大衣，哪里管的了寒风有多凌冽，就那样站在车门外等候。
江小柒出来的很准时，荣耀一看见她就忍不住笑了。
再看见她身后的准丈母娘，又是大写的懵逼表情。
他忍不住看了江小柒好几次，江小柒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笑的不能自抑。
她想，前几天不是还要见她父母，这下见了，瞧那表情……傻了吧！
坏，太坏了，他怎么就忘记了江小柒是个实打实的坏人呢。
更令人崩溃的是，这不是结局，仅仅是刚刚开始而已。
“我们去哪儿，妈？”
一上了车，江小柒便询问苏红提。
“先去洪记吃早餐。”
洪记在哪儿，荣耀又懵逼了。
江小柒默默地给他调好了导航仪。
洪记的早餐以灌汤包闻名，他们到的时候正是早高峰时期，好不容易有个空位，荣耀让江小柒和准丈母娘坐好，自己忙前忙后，再穿个大褂，就是标准的服务员了。
即使是当服务员他也挺乐意的，怕就怕哪里没服务到位，惹准丈母娘不高兴。
趁着结账的功夫，他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了看还坐在那里没有动身的两人，快速地输入了搜索题目“怎么样才能讨女性长辈的欢心”。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送珠宝、送礼物、送现金，还说女人嘛，无论老幼，都喜欢浪漫的实际。
啥叫浪漫的实际呢？
钻石浪漫吧，没钱买不起，这就叫做浪漫的实际。
荣耀翻了几页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他准备在搜索题目上再加几个字“有钱的”。
这时候，就听见江小柒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走了。”
“嗯，好。”他慌忙收起了手机。
一转头，看见苏红提还在后头，他想了想，还是凑了上去，很小声地询问江小柒：“喂，我该怎么和阿姨相处？”喝口水都觉得怪怪的，别扭的要命。
“你和你妈是怎么相处的？”江小柒没想太多，反问过后，径直走向了汽车，没有看见荣耀明显呆愣的表情。
紧跟上来的苏红提倒是看的很清，很无奈地道：“别理她，她像她爸爸一样是个坏脾气。”
如果说上一秒荣耀脸上的是悲伤表情，那么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就秒变成了惊喜。
准丈母娘这是在安慰他？
哎呀，好开森！
48。四十八
作为一名合格的拎包工，荣耀表现的很积极。
不止负责拎包，还负责刷卡付现金。
但其实逛了快两个小时，加上吃早饭的钱，一共才花了六百多块。
其中，江小柒买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手机链，就是一个黑色的，说不清楚是兔子还是猫的小玩偶，九十九块。
准丈母娘给准小舅子买了条围巾，嗯……也给他买了一条（好开森），五百少一块。
荣耀悄悄地和江小柒说：“不是说买衣服吗？”
天真的BOY啊，到现在都不知道买衣服只是借口？
江小柒叹了口气。
没得到回应的荣耀决定主动一次，指着一家服装店道：“阿姨，咱们到这家店看看吧！”
苏红提摆了摆手：“还是不要了，我们去对面的那家。”
荣耀是去了之后才知道的，这家店就是他准丈母娘的，还让人量了他的尺寸，存在了店里。
江小柒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之后，荣耀会收到自己的新年衣服。
苏女士就是这样，还把他们当小孩，过年的时候必须要让他们从头新到脚。
苏女士这是把荣耀也当孩子了，这才是逛街的主要目的。
“妈妈，我下午就走了。”
“嗯，走吧！”
“妈妈……谢谢你。”
“哦，客气什么，谁让我是你妈呢。”
江小柒和苏女士的悄悄话，荣耀没有听见。
走在后面的他，就见前头的母女两人，挽的很紧。
他羡慕的一声叹息。
“你妈妈对我真好，是因为特别爱你，爱屋及乌。”
“咦，变聪明了！”
“我又不傻。”
“那你有没有换一个角度想问题？我妈妈对你好，是因为我们的关系还行。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关系变得糟糕了，你看我妈会怎么对你！”
不是拿着刀的才叫下马威，苏女士很讲道理，好的时候就是真的对他好，一旦关系变坏……呵呵，到那个时候，就是老江同志上了，苏女士不但不会阻拦，还会鼓劲。就是会明确地表示“加油，加油，弄死他”之类的，比老江同志还要护犊子。
荣耀顿时精神一凛。
他以为准丈母娘会是个温柔的，谁知道居然是一把温柔的刀。
“江小柒，我不是个坏人。”
“你坏不坏跟我没关系。”
“你爸爸妈妈是不是太紧张了？我又不是贼。”
“你真不是贼？”偷菜贼。
“我是贼？好吧，我是。”
女友蛮不讲理？
不，女友说什么都是对的。
韦林说，只要记住这一点，男女关系就不是个事儿。
谈恋爱是一门学问，其过程可以是“那些男孩/女孩，教会我的事儿”，换到荣耀这儿，就成了“那个已婚男人教会我的事儿”。
略糟心。
——
午餐，两个人是回俱乐部吃的。
江小柒其实挺忙的，要随队走，还要处理俱乐部里头的事情。
这是她接手俱乐部的第一个赛季，跟完了这个赛季的比赛，下个赛季她肯定不会再跟，因为要着手的事情更多，没有那个精力。
江小柒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了一圈，最后一个上了大巴。
然后，去高铁站的路上睡了一路。
一上了高铁，又睡了一路。
再然后到了昌海站，坐上大巴到宾馆，还是睡了一路。
吃过晚饭，韦林抽了个时间，闪到荣耀的房间，偷偷地问他：“你女朋友是不是怀孕了？要不怎么这么嗜睡呢！”
其实韦林真是好心，他老婆怀孕六个多月了，从一开始怀孕就变成了睡神，怎么睡都睡不饱。他是想，万一江小柒要是怀孕了，她和荣耀又不知情，好心提醒来着。
谁知道荣耀的反应特别大，憋红了脸还瞪大了眼，看那架势，幸亏是熟人，要不然得揍他一顿呢。
机智如韦林，立马就明白了，他道：“不是吧，现在还没拿下？”
荣耀又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这种事情还真不用明确回答，韦林恨铁不成钢地道：“卧槽，荣耀，你是不是傻啊？”不会连这种事情也要他来教？
关键是，这可不好教啊！
兄弟可以帮忙追女人，但性｜生活这个问题，帮起来难度比较大。
韦林想了想，还是得鼓励他，便拿出钱包一抖，抖出来一个小雨衣：“别说兄弟不帮你啊，连作｜案的辅助工作都替你准备好了，就今晚，搞定她。我告诉你啊，这种事情，都是男人主动的。”
“……后天，还要比赛。”荣耀想了半天，才想到推脱的理由。
却没什么说服力。
韦林：“所以让你今晚上嘛！”把小雨衣塞到了他的手里，就立马闪人了。
拿着小雨衣，荣耀惆怅坏了。
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要说没想过这个问题……那他就得偷偷摸摸地去看男科了。
他很正常，但还是觉得没有准备好。
万一江小柒不愿意，挨打事小，怕就怕黄｜了他想要的爱情。
因为郑重，就更想要珍惜。这就好像是一个人还是整片森林的问题，究竟是做一次好呢还是一百次呢？
几乎不用思考，荣耀就选择了继续按耐下去，等待可以做一百次、一千次，甚至一万次的时机。
荣耀将小雨衣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都已经进入腊月了，虽说宾馆里的暖气很足，但洗凉水澡什么的，还是很刺激。
淋浴头哗啦啦下着雨，每一朵水花里都有一个江小柒。
江小柒还真是不知道有人这么想念她，来的路上睡得太饱，直接导致了她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别管是数星星还是数小羊，就是睡不着。
就跟烙饼似的，烙完了这面，翻那面，越翻越焦虑。
闲的无聊，给荣耀打个电话。
打了三次没人接听，五分钟之后，荣耀回了过来。
他的声音好像带着雾气，有些含糊不清。“找我啊？”
“嗯。”
“什么事？”
卧槽，究竟什么事呢？江小柒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好道：“哦，没事，就是跟你说句晚安。”
“晚安！”
“嗯。”
江小柒挂断电话之后，荣耀傻笑了很久，笑着笑着……又洗了一遍凉水澡。
嗯，好刺激。
49。四十九
情深几许，或许与时间没有关系。
江小柒大概算了一下，荣耀认识她已经有五个多月的时间了。
至于她，却很早就认识了荣耀。说的严重一点儿，荣耀就是她的毁少年系列。
她无比地怨恨过他，在她年少的时候。
认识荣耀那一年，她才十五岁。
那一场昌海与辉星的对战，是她第一次看着荣耀在赛场上挥洒汗水，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
彼时的荣耀身高还没有两米一，但也有两米零几。
太细节的东西，江小柒已经记得不是很清。
就记得，那一年辉星的教练还不是郜青云，而是唐鑫。
唐鑫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年轻人，皮肤很白，手指纤长。
光看他的面相，很难看的出他以前也是个篮球运动员。
还记得，那一年辉星的篮球馆刚刚建成，人们在讨论辉星有多豪的时候，也都在说有唐鑫那个神将在，辉星一定能在比赛中走的很远。
她好不容易等到放寒假，去篮球馆看辉星打比赛。
事实上，辉星的头几场比赛也确实很顺利，直到辉星在主场遇到了昌海。
紧接着辉星就好像是陷入了魔咒，一输到底，创造了辉星史上在CBA联赛中的最差排名——倒数第三。
那时候的荣耀是昌海的奇兵，因为长的不错，一出场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得不说，他投篮时很帅，但他每一次的投球入筐，就好比在剜她的心。
就是那场比赛让荣耀一举成名，也让她对辉星失望透顶。
至于唐鑫，赛季结束，便自动请辞，半年之后，死于忧郁症。
她是在报纸上看到的那条新闻，其实她和唐鑫不算熟，她去俱乐部玩的时候，见过两次。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死讯，她居然哭到了不能自抑。
那是她第一次思考人生。
紧接着她用了七年的时间长大，也用了七年的时间看淡输赢。
不知道荣耀抗不抗拒，其实在江小柒的心里，一直都很抗拒和昌海队的比赛。
心情无缘无故地低落……低，低，低，就像深海的鱼游到了浅海里，连呼吸都不是那么的畅快了。
和昌海队的比赛正式开始，江小柒并不在球队席。
进体育馆之前，她去超市买了包烟，比赛还没有开始，她就躲进了洗手间。
对战昌海，辉星的首发不再有荣耀，而是利司道、薛大轩、茂源、程郡和井波。
四名“老将”，搭配井波一员小将，至少辉星对战昌海的态度是认真的。
荣耀四处找寻都不见江小柒的身影。
“看见江小柒了吗？”
韦林道：“我可不负责帮你看着女朋友。”他忽又想起了什么，拉了荣耀的胳膊，神秘兮兮地道：“因为那个……生你气了？”
荣耀的脸僵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韦林，又去询问欧玉树。
“噢，我柒姐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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