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山的不高兴,其实来自于一种意外失败的惊奇之中。
从来没有人能在他施展摄魂咒的双眸中,依然可以做到神智清醒如昔。
眼前这个姑娘是唯一一个例外。
慕千山的师傅曾经告诉过他,人只要有欲望,不管是什么欲望,只要他有,就一定逃不过摄魂咒。
慕千山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那种,内心澄净得连一丝杂欲都没有的人。
他以为没有。可眼下却居然真的遇到了一位。
慕千山看着眼前因为清扫灰尘而不住咳嗽着的纤细女孩,心头泛起生平第一抹蕴含着淡淡讶然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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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迪菲清扫完灰尘之后,微微气喘的走到慕千山身边,伸手递给他一根布条。
这是刚才秋迪菲躲在一边,从自己里衣下摆用力撕扯下来的。
秋迪菲轻喘着对慕千山说:“你答应过的,蒙着眼睛!”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尽管那张稚嫩的脸蛋上强自装着镇定,却依然有掩盖不住的局促和不安偷偷的溜了出来。
慕千山没有接过布条。他挑着眉轻佻的笑了笑,然后用青葱般细长纤白的手指快速飞旋在自己的衣襟前面,几个莲花般的起落之后,盘扣尽数被他解开。慕千山一派举止潇洒的脱下外衣,姿态优美无比的在空中旋开他的锦衫让它落下后平平展开横铺在地面上。然后他踏在自己的锦衫上,盘腿而坐。
整套动作下来,真真是有如行云流水般怡人心神,叫人看得属实心动不已。
秋迪菲偷偷的吞了口口水。
原来但凡美人脱起衣服,总是这么魅惑人的。不论是男美人,还是女美人。总之,只要是美的,只要是在脱,就是让人冲动不已的。
慕千山盘腿坐下之后,微扬起头对站在身边的秋迪菲说:“香香妹妹还傻站在那干嘛,来,坐在我对面,大哥先给你讲一讲度功的心法口诀,等你融会贯通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度功了。”
秋迪菲小心的走到锦衫旁,学着慕千山的样子在他对面盘腿而坐。
慕千山把度功的内功心法给秋迪菲细细的讲解了一遍。秋迪菲本来就是个聪明女孩,再加上她内心空明澄澈无欲无求,所以她这样的人,委实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慕千山只把心法说了一遍,秋迪菲已经能够略略的领悟个大概了;然后慕千山又说了第二遍的时候,秋迪菲已经能把心法要领铭记得一清二楚;当慕千山说第三遍时,秋迪菲竟然已经可以完完全全做到融会贯通四个字了。
慕千山对眼前的女孩越来越感到惊奇。他没想到天下间除了他自己之外,居然也有人能在短短时间内便领会得到天阙心经里最上乘的内功心法。
而且还是个女人。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个P大的孩子。
并且还是一个一忽愚蠢、一忽狡黠的p大孩子。
瘦不拉几的。
不算特别好看。哭起来的时候除外,那时倒是美极。
对他一会嬉笑着想要讨好,一会怒骂着狂拍桌子。
倔得要命,动不动就对他叫嚣要抹了她自己的脖子。
敢跟他没大没小的假装听不见他说话。
慕千山在一番快速总结之后,得出一个让他自己都颇感意外的结论。
他对眼前这个p大孩子,似乎已经有了多过众人太多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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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遍心法细细讲解过后,慕千山正色问向秋迪菲:“可都记下了?可都练得来?”
秋迪菲点点头说:“恩,记下了。应该练得来吧,我身体里有这么浑厚的内功打底,怕是再难点的心法,我也一样能练得来。”秋迪菲这么说不是她骄矜自傲,而是她想让慕千山对自己放心。
慕千山于是开始放心的解着自己里衣的盘扣,一边解一边说:“那准备开始吧。”
秋迪菲刚刚见识过慕千山解扣子脱衣服的迅速本事,她怕慕千山会再次于转瞬之间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麻利的扒下来,赶紧在慕千山刚解开两个扣子之后用力伸出手臂向他递去手中的布条。
慕千山看了眼秋迪菲掌心里的布条,停下了解扣子的动作,然后绽出一脸和煦的笑容对秋迪菲柔声说道:“不如由香香亲手替大哥来蒙上这布条可好?”
秋迪菲本来想一使劲把布条直接摔在对面男人不害臊的大脸上。
不过她没敢。
他给她喂毒药了,暂时她还不能跟他撕破脸。
秋迪菲觉得慕千山的笑容贱兮兮的很有挑逗的味道。可惜她对他绝缘。
长的好看,会勾人,又怎么了?动不动就给人家饭里下春药,再不然就明目张胆的逼别人吃他的毒药。这样的爷儿长得再俊、再会逗情也是白搭,她秋迪菲除非是傻了,否则的话她肯定不会让自己的一颗小心肝跟着眼前这位假天仙真恶煞“噗通”乱跳一下的。
秋迪菲告诉自己说:亲手给他绑上布条也好,省得他自己绑,说不好还能留条小缝缝之类的。反正此君从一开始出现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要说他能做出这类有点小龌龊的二三事倒也毫不稀奇。
都逼着黄花大闺女脱光光陪他……练功了,还有啥做不出来的。
秋迪菲站了起来,绕到慕千山身后,轻拉着布条的两只纤瘦小手倏然晃到了慕千山眼前。慕千山正在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两只p大孩子的纤细小手时,突然感觉眼前一花,之后整个人便陷入到一片黑白茫茫的世界里去。
眼前,不再看得见任何东西。却似乎,那两只纤细小手的残余影像依然还萦绕在脑海之中。
秋迪菲给慕千山绑好布条之后,坐回到刚才她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也给自己绑上布条。
绑好之后,秋迪菲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羞涩和无措开口对慕千山说:“可……可以……脱……脱衣服了……”
说到最后,秋迪菲的声音几乎比蚊子的叫声还要细弱。
慕千山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的把自己脱了个光光。然后他对秋迪菲说:“我好了,香香你呢?”
秋迪菲咬了咬牙,开始一颗颗的解着自己衣衫上的扣子。
好不容易把衣衫褪尽,秋迪菲觉得自己像是已经虚脱了一般。她软软的无力的开口对慕千山说:“我……也可以了……”
慕千山平伸出双掌来,轻声说道:“开始吧!”
秋迪菲也把双臂伸出。
由于是蒙着眼睛,秋迪菲虽然伸出了手臂,自己的手掌心却没能一下对上慕千山的手掌心。
秋迪菲一边来回摸索着摆动手臂一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向慕千山:“你的手……在哪?我碰不到你……”
慕千山是武林高手。确切的说,是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
而武林高手的耳力通常都是顺风耳级别的。
慕千山稍稍侧了下头,用自己的耳朵仔细聆听着秋迪菲双臂在空气中划动的声音,跟着马上就辨清了那两只小手的具体方位。
慕大爷在让自己的双臂迎向秋迪菲两只手掌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刚刚一直萦绕在脑际的那对纤瘦小手的残余影像。
于是慕千山莫名的在中途将自己纵伸的手掌,改成了横握的手势。
慕千山准确无误的,将秋迪菲那一双纤瘦小手,牢牢抓握在自己手心里。
秋迪菲“呀!”的惊叫了一声,然后对慕千山哆哆嗦嗦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爷,找……找到了,可以……撒手然后……我们……可以开始度功了……”
慕千山握着一对p大孩子的小手爪子,心里暗暗思忖着:原来,青涩的稚嫩与成熟的韵味比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第09章 秋三疯PK红衣人
两个时辰左右的功夫,秋迪菲完成了给慕千山的第一次度功。
秋迪菲摸索着穿好自己的衣服后轻声问向慕千山:“大……我……我穿好衣服了,你呢,你好了没有?”秋迪菲对于究竟该怎样称呼慕千山,越来越没主意了。
叫大哥,别扭。天底下哪有当大哥的这么能欺负自己妹子的。
叫大爷,更别扭。情绪稳定时还行,那个“爷”喊出来还是正常的二声发音,这字它还就是个身份地位的描述词而已。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也就是大多数的时候,那个“爷”字从秋迪菲嘴里喊出来总是轻声的,这么喊完秋迪菲总觉得她是在叫唤着她爹的亲大哥似的。明显差辈,岂不扯呼!
所以秋迪菲干脆又给慕千山起了个新称谓。大……大六点。
慕千山本来是想逗弄秋迪菲一下的,但是当他想到秋迪菲此刻可能早已经疲惫不堪,心里便没来由的诡异一软,转念决定暂时放过秋迪菲不逗弄她了。
慕千山记得师傅曾经对他说过,天阙心经是很邪门的功夫,满功前的七次度功,被度的人会一次比一次更加神清气爽,精神百倍;而度功的那个人则会一次比一次疲惫不堪,萎靡困顿。据他所知,当年他师傅的情人在七次度功完成之后,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
慕千山系好自己里衣的盘扣之后,对秋迪菲说道:“香香妹妹,正好大哥我也穿好了。我眼睛上的布条既然是香香妹妹你亲手系的,不如就由你再亲手为大哥解了它可好啊?”
秋迪菲觉得自己此刻倦怠非常,她只想能够尽快靠在哪里睡上一下。
秋迪菲抬手把自己眼睛上的布条摘下,看到对面的无常美爷儿果然还蒙着布条没有动。
这倒不失为流氓成性中,些许君子品质的流露。
秋迪菲强打起精神凑到慕千山身边把他脸上的布条扯了下来。慕千山一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秋迪菲几乎快要睡着了的一张苍白脸颊。
慕千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然后从里面倒出两粒鲜红欲滴的药丸出来,并把其中的一粒递给秋迪菲示意她吃下去。
秋迪菲伸出纤瘦的小手,几乎是微微哆嗦着的从慕千山手里接过了某种药丸。
秋迪菲快哭了似的对慕千山委屈的说:“慕大爷您说,我要是把这颗药丸吃下去,会不会以后如果我被蛇咬了,先死的是倒霉的蛇然后才是我?”
慕千山被秋迪菲的样子逗得无比开怀,哈哈大笑着说:“香香妹妹你可真是妙人儿一位啊!让大哥告诉你,这颗药丸呢,它不是毒药,而是大补的圣品,叫做百花丹。它虽不至于能够让人起死回生却也相去不远矣了。香香这下知道大哥为什么出门不带干粮了吧?因为,我有百花丹!服了百花丹,饥饿没有了,疲劳不见了,让自己整个人年轻十岁不是梦!来香香妹妹,你先吃了它,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睡醒我们往百花谷继续赶路。”
秋迪菲半信半疑的听着慕千山的话,然后在亲眼看着慕千山一马当先服下什么百花丹之后,她也一仰脖子服了下去。
刚服下去,放p的功夫都还不到,秋迪菲就后悔了。
大意,太大意了!怎么能看着慕千山服了,她就放心的也跟着服了呢!要知道,慕千山他本身就是药丸持有者兼药丸发放人啊!就算是毒药,他一仰脖子吃了就吃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就是费点事得从身上找份解药出来再仰脖子吞一次而已呗。
秋迪菲想到这,几乎有了想用手指头抠嗓子眼来人工呕吐一下的冲动。不过这个冲动转瞬即逝。因为秋迪菲感觉到,这颗什么百花丹正在她肚子里渐渐的融化着,而她的整个身体似乎都随着这颗药丸的融化在慢慢变得轻盈抖擞起来。
秋迪菲长出一口气喃喃感慨道:“总算还有一种药是没有毒的!”
秋迪菲一旦放下心来之后,便立刻觉得困倦像漫无边际的洪水一样向她滚滚袭来。她倚在残破的桌子旁边,闭上双眼,让乏力的自己迅速跌入到沉沉的昏睡当中。
慕千山的锦衫还铺在地上。
锦衫上,他盘腿而坐,她倚桌而眠。
他神清气爽的,看着她;她面容倦怠的,被他看着。
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去跟秋万年撬撬墙角把这丫头要来。以后天阙宫要是有这么个丫头跟在身边,自己的无聊日子一定能平添许多乐趣出来。
这丫头,够独一无二。虽然不是绝色,但是可以经常把她弄哭。
哭的时候就是绝色了。
慕千山在心里无比快乐的打着如意算盘。他觉得自己堂堂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向区区一个秋阳山庄的庄主要个庸徒来做随身的丫头,也算不上是屈着了他们。
他哪里知道,眼前的香香姑娘,压根就不是秋万年的什么庸徒,而是,他为之苦恼困顿了半生的,孽女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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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迪菲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
经过一夜的调整休息,秋迪菲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抖擞状态。
秋迪菲醒过来之后,看到慕千山正闭目盘坐在自己身边练着功。
秋迪菲没有发出声音,轻手轻脚的走出破屋。秋迪菲一出了屋子,就看到了拴在外面的那匹懒马。
秋迪菲走到懒马身边,一边温柔的抚摸着马鬃一边自言自语的说:“大懒啊你说咱俩要是能就这么直接走了该有多好啊!可惜我身上又有毒又有麻烦的内力。唉,我都想家了,也不知道家里那些人会不会想我?大懒你说,我如果不要半月断心散的解药了,就这么走的话,我真的会死吗?”
秋迪菲实在是觉得憋得慌了,才走出来跟马说说话的。
按常理来说,马这个东西,应该是不懂人语的。当然更加不会说人话了。
但是当秋迪菲的话音一落,一个诡异的声音却骤然响起。那声音对秋迪菲说道:“你若当真服了半月断心散,如果不按时服解药的话,会死是一定会死的,这一点没什么好怀疑的,关键在于,你会死得很惨,那种心痛欲碎、吐血成云的死法,是很恐怖很残酷的!”
秋迪菲一怔,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任何活口。除了眼前的懒马大懒。
于是秋迪菲对懒马说:“现原形吧。既然你都开口对我说话了,也不必在伪装成一匹马的样子了。”
懒马压根没搭理秋三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