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蝉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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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蝉翼-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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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庭梧出来以后,顾城以合伙人的身份设了接风酒,也顺便交代了一番梧桐基金现在的经营情况。
  林易北退出之后,天桥资本重新改名为梧桐基金。甚至连宋庭梧的办公室都保留在那里一直未动。只是经营规模缩小了许多。因为顾城专注于地产项目,并购基金这边没有主管的人,只按部就班维护者曾经的几个项目,再没扩张。
  说到股权,林易北退出之后,顾城应该是梧桐基金最大的股东。没想到一算股份,他的持股比例居然低于宋庭梧。
  宋庭梧很吃惊。
  顾城解释到他当时入股是和一个朋友合伙的,今年年初的时候朋友抽走资金退出了,他未再注资,持股比例便低于宋庭梧。
  宋庭梧也没有多问,跟顾城说了些闲话之后,宾主尽欢,便各自告辞。其实宋庭梧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总觉得平白无故受了顾城一个大人情。而这个人情的背后必然有什么不曾说破的东西才对。
  上了车之后,宋庭梧一边开车一边仍在想。可是无论怎么想,始终无法从记忆里找出一个人能够将自己和顾城联系起来。
  车子行驶在曾经熟悉的街道上。一栋栋高楼从窗外掠过。在香梅路和莲花路路口,他习惯性地向左打方向盘。转弯之后,才发觉这不是回家的路,而是去沈昔昭家的方向。
  “哗……”他连忙踩刹车,车子突然停住。他重重拍了一把方向盘,好像这样就能掩盖刚刚那一刹那的心如刀绞。
  他迅速掉转车头,回到正轨。明天是第一天回去上班,他不想再关注不应该关注的人和事。
  回到久违的办公室,宋庭梧表面上很平静,跟同事们简短地开会讲话完毕之后,这三年好像被轻轻抹去。他迅速而完美地重新适应了总裁这个身份。
  接下来安排了一系列的拜访活动,行程表被迅速填满。下午他给小王打了个电话,问他的近况。
  接到宋庭梧的电话,小王很惊喜,叽里呱啦将这几年的动向汇报得清清楚楚。
  听他现在在瑞安工作,宋庭梧略沉吟了一下,还是说:“我回来了,可是身边还是缺个助理。你要是有想法,可以来跟我谈一谈。”
  小王到瑞安的时间并不长。大公司里,人事复杂,他尚未完全适应,一听宋庭梧的提议,连忙说:“好,要是宋总有时间,我下午就过来一趟。”
  宋庭梧给的条件很优厚。毕竟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小王起码是值得他信任的人。
  “我辞职之后,会争取尽快来上班的。”小王喜笑颜开地保证。
  宋庭梧点点头:“我现在事情多,也需要你尽快过来。”说完,接到顾城的电话,约晚上一起见几个人。
  等宋庭梧挂了电话,小王顺口提了句:“是金皇地产的顾总?我今天刚听同事们提起他,据说他以前也在瑞安工作,就在我现在所在的这个部门。”
  小王在瑞安直投,宋庭梧记得艺术品基金部属于瑞安直投。所以,曾经,顾城和沈昔昭是同事!
  ……
  他声色未动,一直等到和顾城见完人之后,才客气地问了一句:“顾总原来和昔昭曾经是同事?”
  顾城心中一沉,一时没有把握宋庭梧已经知道了多少。当初沈昔昭拜托过他千万不要在宋庭梧面前说破她做过的一切。
  顾城笑了笑。又不是演苦情剧,既然付出了那么多,干嘛还要藏着掖着?于是将当初和沈昔昭共谋之事说了个一清二楚。
  宋庭梧心中如掀起滔天巨浪,可又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才是他的女人!
  “她现在在哪里?”
  “湖南湘西老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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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子,你这个结婚请柬设计得很漂亮啊!”印刷店老板一边安排着印刷事务,一边啧啧称叹。
  小叶得意地一笑,骄傲到:“那是,我们老板娘自己设计的。”
  “可是,这时间有点赶啊。你明天就要,我哪里赶得及?”
  “老板……”小叶拖长音调,撒了个娇:“你自己看日期嘛,婚礼就在一周后。难不成让我们老板娘把婚期推后?老板……把我的这些安排先做,肯定来得及的……”
  老板一个中年大叔,看着一个小姑娘对自己各种撒娇,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声道:“好,好,一定给你赶出来,肯定让你们老板娘按时结婚!”
  “嗳……”老板又拉住小叶问:“这个新郎的名字,是姓陈是吧?”
  “是的啦……”小叶语音清脆地答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宋庭梧定了最近的机票飞湖南。到张家界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多。机场很小,从候机厅出来,外面围满了人,操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问:“酒店住吗?拼车吗?”
  他等不及在张家界再住一晚,于是和司机谈连夜去湘西老司城。大部分司机没听说过老司城,又是大晚上的嫌路远,不肯去。
  就在众司机散去,宋庭梧灰心失望之际,一个年轻的司机突然跑过来说:“老司城我知道嘛,是一个新的古城。我送过一次。大哥,你说你给多少钱。”
  宋庭梧一听大喜,爽快到:“钱好说,你开个价。”
  后来定了八百块。
  起先走高速,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改走国道。路面坑坑洼洼,颠簸得很。车窗外几乎一路都是黑沉沉的树影和山。经过几个乡镇,昏黄的路灯下是灰蒙蒙的街道。
  宋庭梧不禁想沈昔昭那么一个爱逛商场的人,躲在这偏远山区里,还不闷得发疯?
  等他找到不忘山庄,已经凌晨两、三点。司机倒一点倦意也没有,收了钱,哼着小曲一踩油门走了。
  山庄大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后面黑黢黢的一片,看不清楚。前台的灯尚亮着,只是没看见人。宋庭梧莫名有些紧张,心脏就像上紧了的发条。
  他走进去,叫了一声:“你好,有人吗?”
  突然一个穿民族服装的年轻女孩儿从柜台后钻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手机,恋恋不舍地放下,一看居然来了个大帅哥,于是擦了擦眼睛,确认眼没花,确实挺帅,立刻满脸堆笑:“住店吗?”
  宋庭梧点点头,立刻又问:“沈昔昭是不是在这里?我是她朋友,想立刻见她一面。”
  服务员立刻带着标准笑容,说:“我们老板娘现在不在。她去外地了。”
  宋庭梧心里一沉。刚刚酝酿了一路的情绪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所有地忐忑与期望,变得无处安放。
  “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没说,可能三四天,也可能一周……”
  没等服务员的话说完,宋庭梧立刻道:“给我先开一周的房间。”
  ——————
  凌晨六点。整个北京城笼罩在将醒未醒的夜幕下。被推开的窗户一角灌进带着寒意的微风。低垂的城市远方闪着几点灯光。
  屋子里灯火通明。人声喧哗。
  窗前挂着一袭鱼尾婚纱。蕾丝轻纱足以让任何女人心生恨嫁的冲动。
  沈昔昭坐在镜子前面,满面笑容,看化妆师将她的头发盘起,插上亮晶晶的头饰。瞅着化妆师找刷子的当儿,她赶紧回头,叮嘱黄鹿鹿:“你换婚纱的时候注意点,没把妆蹭花了。”
  “哎呀,昔昭,你越来越啰嗦了。”黄鹿鹿笑着抱怨了一句,随手抓起一颗喜糖,剥开以后放进沈昔昭嘴里,自己则说:“你帮我设计的请柬备受夸奖呀,好多人问我在哪里买的。还有婚纱,陈然几个表姐表妹都问我在哪家店买的。要不,你干脆转行做婚庆得了。”
  黄鹿鹿的婚纱亦是由沈昔昭设计。反反复复修改了两个多月,直到成品出来,她才最终放心。
  沈昔昭嘴里含着糖说:“那不行,我还有客栈呢。”
  黄鹿鹿转而担心起来:“你跟我说说,去你那里旅游的有没有大好单身男青年呀?要不然你天天窝在那山沟沟里,我都替你着急。”
  “哎……”黄鹿鹿自己也吃了个糖,凑到沈昔昭身边,低声说:“今天的伴郎是陈然的好朋友,我跟你说,人还不错,工作也好。你要不考虑考虑?”
  沈昔昭大笑起来:“鹿啊,你真是为我操碎了心。”
  黄鹿鹿半幽怨半深情地瞟了她一眼:“你今天才知道呀。”
  化妆师在旁边也笑起来:“你们俩关系可真好。但是新娘子能不能赶紧把礼服换了,跟拍就快要到了哦。”
  化妆师带来的助手已经将婚纱取下,此刻正望眼欲穿地等着黄鹿鹿。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赶紧去换婚纱。
  沈昔昭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浓妆艳抹得简直换了个人,便笑着说:“好了吗?我脖子都僵了。又不是我结婚,随便弄弄就行了。”
  “那不行!”化妆师手上一使劲,立刻将沈昔昭的脸摆正,一副专业受到了挑衅的模样:“既然化了,就得化好!你别动!”
  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都是姐妹团。有大学同学,也有黄鹿鹿的各路亲戚。没多久,黄妈妈端了一个大托盘进来,笑眯眯的:“没吃早饭的都过来吃点东西。”
  可是屋子里一群女人早都疯了,各种争相合影自拍发微博朋友圈。发就算了,发完之后各种比较谁的评论多。
  屋子里就跟炸开锅一样。
  等到新郎带着伴郎兄弟团来以后,更是热闹。一群男人在外面,拍得门咚咚作响。
  沈昔昭带着姐妹团开了大门,留下一道铁门。彼此见着面,还能递红包。她手上拿着一张纸,全是刁钻古怪的问题。
  新郎答不出来,伴郎就一个劲地塞红包。陈然和黄鹿鹿是在西藏旅游时认识的,回来以后就频繁联系。那时候沈昔昭觉得不靠谱,没想到现在自己都来参加两个人的婚礼了。
  陈然长得阳光,一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虽然白白嫩嫩,却喜欢户外运动,几年前徒步去过墨脱。黄鹿鹿当即就被他的经历吸引了,跟着他在西藏也试了一回徒步。
  总之,两个人两情相悦,水到渠成。
  眼见着伴郎手里红包已经发得差不多。沈昔昭和姐妹团的人使了个眼色,有人轻轻拧开了门。
  门外的男人们本就在哄挤,一时没察觉,哗啦啦全都跌了进来。众人拍手大笑,也有人一边笑一边赶紧拍照。
  陈然从地上爬起来,分开众人,一下跑进屋里,将黄鹿鹿一把打横抱了起来。黄鹿鹿咯咯直笑。众人也在现场不断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伴郎更加直接:“舌吻!舌吻!”
  陈然也放得开,吧唧一下就亲上去了。
  闹了一阵,黄妈妈来催:“时间快到了啊,得去酒店了。”
  沈昔昭和伴郎的车就跟在新郎新娘的车后面。到酒店门口时,沈昔昭赶紧下车去帮黄鹿鹿整理婚纱。因为拖尾长,得时刻注意着。
  整理的当儿,黄鹿鹿悄悄告诉沈昔昭:“一会仪式上,我要扔花球。我就朝你扔,你注意点,别被其他人抢去了。”
  沈昔昭无奈一笑:“你就那么怕我嫁不出去?”
  黄鹿鹿也笑了。
  婚礼结束之后,黄鹿鹿要准备去度蜜月,没有时间陪沈昔昭。她在北京也没有什么同学朋友,婚礼结束后第二天就定了机票回湖南。
  ——————
  晚上的航班,沈昔昭知道黄鹿鹿事情多,叫她不要送。可她还是来了。本来说说笑笑,气氛很是轻快。可是过安检挥手道别时,不知为何又伤感起来。
  沈昔昭笑笑:“都叫你不要送了,搞得我现在莫名其妙地难受。”说完,又叮嘱黄鹿鹿:“你别欺负陈然。还有婆婆毕竟不是你妈,能顺的就顺,别太任性了。”
  黄鹿鹿抱了抱她:“知道了,元旦放假我去看你。也见识见识你的客栈。”
  沈昔昭转身走去了安检口。
  下了飞机,她跟人拼车一起去永顺县。
  司机年轻,话也多。
  “几天前我刚拉了一趟活,去的是永顺县的老司城。现在去这儿的人可真多。”
  沈昔昭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没接话。心里却一个劲儿地想,哪里多了?!再多些游客更好!她现在可还处在亏损阶段。
  一路昏昏沉沉,进了县城时已经十一点过。她去取了车,自己开车回老司城。
  回到客栈,她跟前台匆匆打了个招呼,就拉着箱子一路向里走。等不及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
  她住在第三进院子里,几乎在半山腰上。院子里都点着灯笼,也不算太黑。山风刮着树叶,哗哗作响。
  好不容易走到吊脚楼下,她舒了口气,停下来歇会儿。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沈昔昭!”
  她就像被钉住了一样,没敢侧身,也没敢去看。
  因为声音太熟悉。是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的声音。
  宋庭梧突然上前,从后面将沈昔昭一把紧紧抱在怀里。隔着衬衫,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抵在自己的胸腹前。
  那一瞬间他觉得,她就是他缺失的那根肋骨。
  凉风扑面。沈昔昭的情绪突然全面崩溃。三年来,假装无所谓,假装忙得热火朝天,假装没心没肺。可是无数个孤身一人的时刻,想起他,彷如留在皮肤上永不磨灭的记忆。
  她转身,埋进宋庭梧的怀里,再一次深而长地呼吸,像是想要确认眼前这个真的是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她地眼泪蹭湿了宋庭梧的衬衣:“你怎么脸皮那么厚,怎么赶也赶不走!”
  宋庭梧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一手环在她的腰间:“因为你这么别扭纠结,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他感到深深的安心。原来幸福会以最突然的方式降临。
  “老板娘……”小叶的高音穿破夜空,如平地一声惊雷。可是话只出口了一半,声音就马上低了下来。因为她看见院子里老板娘和一个男人正抱得难分难解。她急忙以手掩口。
  沈昔昭和宋庭梧同时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只见小叶站在树底下,一脸惊诧。
  “怎么了?”两个人同时问。
  小叶尴尬不已,看着沈昔昭,指着宋庭梧:“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帅哥等了你好几天了。”
  宋庭梧昂起头,春风得意地一笑:“我不是这个帅哥。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板!”说着,一手紧紧牵着沈昔昭的手,恨不能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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