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那阿丽果然给把钱给陈君送过来了。这是陈君万万没有想到的,那时间捞仔在火车站没有回来,小宋还在屋里睡觉,陈君一个人在天井中走了走,实在无聊,就回屋里躺在床上看书。正看得入神,意外地那门被人礼貌地敲了敲,陈君有些奇怪,他自从到捞仔这里来,还没有人这么礼貌地敲过她的门,会是谁呢?莫非是钟惠,陈君一想到她昨晚那火辣辣的目光,心里就有些发热。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钟惠。陈君有些奇怪地望着她,她敲他的门干什么,似乎是回应陈君疑问的眼光,那钟惠轻声道:“那人来找你来了,在客厅里等你。”
“谁?”陈君没有反应过来,那钟惠冷笑了一声道:“你说还有谁,人家昨天晚上不是说要给你两千块钱吗!”陈君哦了一声,那钟惠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边走边嘟囔道:“没骨气。”
陈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脸一下子就热起来了,他知道钟惠是在说他。陈君还以为刘佳丽是说着玩的,他想不到刘佳丽果然来了,这就让他有一种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感觉,陈君不想和女人打交道,又特别是刘佳丽这种有敏感身份的人,可是明显陈君不能推诿,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不见有点说不过去的。
陈君慢慢地转过客厅来,就见刘佳丽果然坐在客厅里,一见他就两眼发光,笑容满面地伸手招呼道:“阿君,这么大一早晨了,还没有起床吗?”陈君本来想说早就起来了,又觉得没必要解释,只是淡淡地招呼了一声道:“嫂子,你早。”
那刘佳丽嘻嘻地笑起来道:“什么嫂子不嫂子的,我和万福还没有正式结婚呢,谁知道以后是不是你嫂子,我比你大,你叫我丽姐吧。”边说边颇有深意地斜乜了陈君一眼,又大声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白的牙齿。
陈君被那眼光灼得心里一颤,呐呐地说不出话来,那阿丽爱娇地看了他一眼道:“的确长得不错,就是须得有两件好衣服。你是自己去买,还是要我陪你去?”陈君赶忙道:“丽姐,不用了,我的衣服可以穿的。”
“你怎么这样客气?你为万福卖命,一两件衣服有什么关系,走吧,我今天不上班,陪你去好啦。”说着就靠了上来,陈君正没奈何,就在这时钟惠黑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边自言自语地道:“我看过不要脸的,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不要还舔着脸往上贴。”
刘佳丽的脸马上就变了,她冲着钟惠恶狠狠地喝道:“你说什么?”钟惠扬起脸寸步不让地道:“我说有些人不要脸,见个男人就往上贴,恶心人。”
“你是个什么东西,还不知是朱万福从哪个旮旯里捡回来的烂鸡婆,居然敢教训起老娘来了,你信不信老娘让万福把你个婊子卖到东莞去,你让你这个臭婊子千人骑万人爬。”那刘佳丽勃然大怒,指着钟惠的鼻子骂了起来。
“你才是婊子,烂鸡婆!谁不知道你和阿盼的事,偷人婆娘,你让姓朱的卖呀!你以为我怕吗?”钟惠直着脖子吼了回去,那刘佳丽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钟惠一记响亮的耳光。那钟惠也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冲上去一把抓住刘佳丽的头发,两个女人就厮打起来,正不可开交,那朱万福和捞仔走了进来,赶忙把两个厮打的女人拉开了。
那刘佳丽不依不饶地撒起泼来,直着脖子冲朱万福嘶声尖叫道:“姓朱的,你他妈就是一个色鬼,你不把这个女人给老娘弄走,老娘和你没完。”谁知道那朱万福此时却硬了起来,他冲刘佳丽吼道:“你鬼叫什么,老子就让你指挥完了吗?你还不给老子滚回去上班,少在这里给老子丢人现眼。”
那刘佳丽万万没料到朱万福敢和她来唱反调,点着头道:“好!好!姓朱的,你有脾气,你等着老娘有你的好看!”说完,转身夺门而去,那捞仔赶忙追了出去。朱万福转过身来,得意洋洋地看着钟惠嘿嘿地笑了起来,谁知钟惠一点也不领情,瞪了朱万福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朱万福转过头来望着陈君色迷迷地道:“妈的,这钟惠就是有性格,老子就喜欢这样的女人。”陈君有些哭笑不得,可是他什么也不敢说,他是生怕朱万福知道了这件事的起因,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之后不久的一天晚上,陈君一个人从外面回来,见整个院子里黑黢黢的,借着外面楼房的灯光,见天井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凭身高陈君判断出那是钟惠,心里不由一惊,这钟惠为什么不开灯,莫非出什么事了。
还没等陈君开口,钟惠已经喜出望外地跑过来,嘴里微微地娇喘着道:“你终于回来了,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瞎逛什么?”陈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惊喜娇嗔亲热的成分,这种语气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自然流露出来的。
陈君心里一热,说实话陈君不想呆在家里,就是不想和钟惠单独相处,前面发生的那件事,让陈君嗅出点味道来,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得罪朱万福,也不想有什么绯闻。但是钟惠这种亲热的语气还是让陈君莫名其妙地感到兴奋,陈君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就含糊地问道:“出什么事了?钟惠,捞仔他们两口子呢?”
钟惠有些不满地道:“他们早就出去了,谁知他们又去干什么了?这电灯不知怎么地突然就不亮了。”
陈君终于明白钟惠等他回来的原因了,心里不禁有些失望,不过表面上陈君还是装得若无其事很有礼貌地问道:“是不是灯泡闪了。”钟惠摇了摇头道:“不会吧!不会所有的灯泡都坏了吧。”
陈君一听这话就明白原因了,这对于陈君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就道:“你有手电筒没有?”
钟惠道:“没有,只有蜡烛,我还得找找。”
陈君道:“那你去找出来吧。”钟惠“嗯”了一声,摸索着进里屋去了。陈君心里很纳闷,既然有蜡烛,干么不点蜡烛呢?一会儿钟惠举着半截蜡烛出来了道:“这电灯点惯了,居然就把蜡烛忘了,你看我这人笨不笨?”说完,又咯咯地笑起来。
陈君搬来一个凳子那电路的总开关有点高,陈君举着蜡烛检查总开关,果然是保险丝断了。陈君从凳子跳下来,找了一截铜丝做保险丝。钟惠在旁边举着蜡烛给陈君照明,可能是她有点忘形,居然和陈君挨得很近,她身上那股特有很浓的少女气息,强烈地冲击着陈君,让陈君心跳加速不禁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陈君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怕自己失态,这种诱惑未免太大了,陈君真怕自己做出一个什么不该有的动作,这就太丢人了。陈君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几下弄好了铜丝,陈君抬起头正好看见钟惠含情脉脉的眼睛,那么专注那么痴情地停留在陈君的脸上。
他们的眼光就在那一瞬间胶着在了一起,陈君看见钟惠红了脸,羞怯地扭过头去了。陈君赶忙也扭过头去,掩盖似地爬上凳子,那一刻陈君的心简直就要蹦框而出,陈君的脸烧得特别厉害,陈君的整个神志都迷糊了。
本来换保险丝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是陈君的手脚颤抖得厉害,根本就不听使唤,甚至连自己在做什么都搞不清楚了。钟惠找了一个凳子给陈君在旁边照明,她不得不又挨着陈君,还不停地在旁边絮叨道:“你行不行阿?小心被电触了,要不明天再换吧。”
她不说陈君还要好些,她这样一说陈君更加慌乱,鬼使神差般地陈君身下那个独凳突然摇晃了一下,陈君居然没站住,一下子就跌入钟惠怀中,拉着她从那凳子上摔了下来。
钟惠惊叫了一声,这下陈君的神智一下子就复苏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君赶忙把钟惠往上一转,两个人同时重重跌在地上,还好陈君刚才那下意识的反应,让钟惠压在了陈君身上。
这一下陈君的确摔得不轻,陈君疼得张大了嘴,两眼泪花花直转,勉强才忍住没有叫出声来。钟惠这下反而不叫了,她软绵绵地伏在陈君身上,那一刻陈君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六章囚鸟(1)烦恼
第六章囚鸟
1。烦恼
陈君忘记了身上的疼痛,钟惠压在陈君身上那软绵绵地肉体让陈君魂飞魄散,他甚至不敢吱声,陈君怕一开口这美好的感觉就消失了。那蜡烛也不知掉在什么地方去了,四下里一片漆黑,半天陈君才听见钟惠梦幻般地“嗯”了一声,她伸出两只手来扒拉身下的陈君,一边惊惶地小声叫道:“陈……阿君,你摔疼没有,要不要紧?”
陈君听得出钟惠声音里的关切,陈君更加慌乱了,陈君像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似地,心里充满了羞愧,赶忙撑起身想从地上爬起来,一直头却和钟惠碰了一个响头,这个响头发出了一声清晰的脆响。
陈君赶忙把身体挪到一边,嘴里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个时候陈君才想起自己衣兜里有打火机,陈君掏出打火机找到那只蜡烛,红着脸看都不敢看钟惠一眼,陈君羞愧无比地又爬上凳子,心里才慢慢地平静下来,这一次陈君很快地一个人换好了保险丝。
电灯又重新亮了,此时的陈君真的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谁知钟惠却摸着头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边笑边有些忘情地道:“陈君,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硬,碰得我好痛。”陈君听出钟惠声音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心里才有些放松。陈君抬起头来看她,钟惠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摸着额头,那神态有一种说不尽道不完的娇媚,如同万紫千红的鲜艳的花朵一般,看得陈君心摇神晃一颗心又怦怦地跳了起来。
钟惠的大器让陈君再次感动起来,钟惠笑了一会又掩盖似地道:“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包饺子吃吧。”她停了停又轻声道:“你这人真傻,白吃白不吃,你干嘛一个人去外面吃,这钱又不是捞仔一个人出的,这是他们的公用经费。再说了要不是你吃,我才懒得服侍这些人。”钟惠红了脸,的确这段时间大多数都是她在做饭。钟惠炒的菜味道好,这是大家公认的。
钟惠说的是实情,陈君天天赖在这里吃捞仔的,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了,有时候就到外面去吃一点。陈君想不到钟惠对自己观察得这么仔细,陈君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他心里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震动,她是为了他才做饭的吗?
钟惠又羞涩地道:“这怎么行呢?馆子的东西又贵又吃不饱,你现在还是正长身体的时间。今天下午捞仔两口子说他们要出去,有人请他们吃饭,我就去买了一点面粉回来给你包饺子。”
陈君痴痴地有些震惊望着钟惠,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自己对她一直都很冷淡啊,陈君心里一热,钟惠真诚关心的话语打动了他。陈君本来想说自己吃过了,可是看到她热切的眼睛,话涌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此后陈君和钟惠之间的关系慢慢地好了起来,钟惠自己也不再对陈君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没人时也和陈君说说话。钟惠是一个爱整洁的女子,虽然穿的都是从老家带出来的衣服,衣服从来都是干干净净有模有样的。有一天她端了一盆衣服出客厅时,突然问坐在椅子上看书的陈君道:“陈君,你有衣服要洗吗?”
钟惠似乎有些太胆大了,这是白天捞仔虽然在火车站没有回来,可是小宋还在家里,陈君赶紧摇摇头,陈君可不想别人误会。可是钟惠居然对陈君的拒绝不预以理会,甚至提高声音对陈君道:“你傻着干什么呀,把脏衣服拿出来呀!”钟惠撒娇似地歪着头看着陈君,那眼里满是捉狭满是调皮,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陈君的脸顿时又火烧火燎起来,赶紧摆着手,有点语无伦次地压低声音道:“不用了,不用了,你还是自己洗你自己的吧,我自己知道洗。”说完这话,陈君有点担心地望了望小宋的房间,还好那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实在是一个贪睡的女人。
钟惠瞬间就明白陈君的意思,脸上立马就浮出一种鄙夷的神色,不过她的神色转换得非常快,瞬间她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她似乎故意地又放高声音道:“拿出来吧!你哪是洗衣服的料,看你的衣服皱皱巴巴的。”钟惠说完这句话又爱娇地白了陈君一眼,陈君如触电一般,赶紧把眼睛挪开了。
“还不好意思哩!”钟惠咯咯地娇笑着,自己走进陈君的房间去了。一会儿她从房间里抱了一堆衣服走出来,抖着其中两件衣服道:“还不洗呢,都要长蛆了。”陈君的脸更加红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她亲切关怀的语气一下子就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钟惠到外面去洗衣服去了,陈君一个人傻傻地坐在椅子里,再也看不进去书了。陈君的头脑异常混乱,他联想起这段时间钟惠的一些异乎寻常的举动,钟惠似乎在向他释放出一种信号,陈君更加心烦意乱了。他弄不明白钟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在向他表示好感吗?可是陈君却承受不起,他宁愿钟惠像当初那样冷若冰霜。
陈君清楚由于朱万福对她的的娇惯纵容,她在这个地方是异常独立的,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想干任何事,任何人也不能强迫她。从陈君到这个地方起,他虽然看见她偶尔煮煮饭,这种煮饭完全要看她自己的心情,却没有看见她给任何人洗过衣服,她的这种青睐让陈君有说不出的惶恐。
陈君心里浮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得和钟惠保持距离,说实话钟惠的确长得很漂亮,又清纯又活泼,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动人的。诗经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陈君不可能不受她吸引,可是,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去得罪朱万福,他清楚这件事的厉害关系。
朱万福早就把钟惠看着掌中之物,他把钟惠当着一只小鸟一样囚禁在捞仔这里,目的就是在一个合适的机会里,把钟惠据为己有,尽管陈君对朱万福这种做法极大的看不惯,认为朱万福骄横跋扈无耻之极,可是陈君还是不想参与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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