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荆天宇一愣，心想你这就知道了？
“既然他在场，说他是就是！”吴少军用的不是推理，而是硬掰，“好，有这个方向就好办了。那家伙还故意撇清关系，说欧阳山跳楼的时候他在厨房，什么都没听见。我这就安排几个目击者，还要找人，说他们早有仇怨。还有什么，我去想想……对，还要安排物证，得经得起推敲。”
喂喂，这么明目张胆好吗，荆天宇摇摇头说，“你先下来一楼，我在欧阳山跳楼这里。”
“好的。”吴少军说，“我马上来。”
“这是重要的证据，可不能给你。”关姓辅警虽然没听到电话里说的什么，可本能的提高了警惕。
“我不是要这份证据。”荆天宇给他解释，“我是让酒店的领导来看看。”
“只是看吗？”关姓辅警问。
“当然了。”荆天宇说，“要不然还能干什么？”
“我要先和上头报告。”关姓辅警说。
“这是应该的。”荆天宇说，“酒店也很想早点查明真相呢。越早查明真相，对他们的影响就越小。”
“只是这样吗？”关姓辅警放下心来，“没有其他什么？”
“当然没有。”荆天宇说，“你查出了真相，对酒店来说也是大功臣，说不定会大大的感谢你一番。”
“能给什么啊？我们不能受贿的。”关姓辅警激动的说。
“谁说是受贿了，感谢嘛。”荆天宇说，“比如给你几万块泰和的抵金券，谁能说什么。”
“抵金券啊，这好像的确不违反规章制度。”关姓辅警说，“对了，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是在瀚海干活的小工，叫做荆天宇，你叫我阿宇就行。”荆天宇说。
“阿宇兄弟，你跟泰和的领导很熟？”关姓辅警问，瀚海是乐阳首屈一指的大公司，荆天宇既然在瀚海干活，和泰和有交情那是再正常不过，至于小工什么的，人家这么一说，他也就这么一听，真信那可就是发傻了。
“也不算很熟，也就是有点来往。”荆天宇说。
“那能不能和他们说说，如果真要给我抵金券的话……过些日子能不能兑回现金给我啊？”关姓辅警说，“泰和的确是好，可是太高档了，随便吃个菜就能上百。我工资才这么一点，就算是用抵金券来吃，那也心疼啊。要是能够兑回现金就最好了。随便找个小店，不比泰和吃得痛快。”
“这个……”荆天宇哭笑不得，“应该可以的吧，不过可能要打折。”
“没关系，就算是五折也行。”关姓辅警说。
“五折的话你在外头随便找人出手就可以了。”荆天宇说。
“真的吗？”关姓辅警问，“五折真可以出手？”
“肯定能行，泰和还是很受欢迎的。”荆天宇说，“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不止五成呢。”
“那就更加好了。”关姓辅警说，“不如阿宇兄弟帮我出手，我只要五成，多了的就当是阿宇兄弟的辛苦费。”
“也行。”荆天宇心想人家给不给还不知道呢，就连幸苦费的比例都商量好了，也算是奇闻一件。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不过时代金券嘛，只要荆天宇说一声，吴少军不给也得给，给了以后找人接手，那也容易得很，再不行，直接用来请顾小清吃饭，吃多几顿也能用出去嘛。
这时候吴少军已经来了，还带着个穿着厨师服的，一看到那摔坏的手机，穿着厨师服的人就说：“没错，这就是寿英才的手机，我看过很多次，虽然摔坏了，不过还可以认出来。”
“你可要百分之百确定。”吴少军说。
“百分之百。”那人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找到一张照片给吴少军看，“这是寿英才拿着手机的相片，你看，完全一模一样，这他的手机壳是定制的，外头没得卖，镶嵌的珊瑚水晶玛瑙都是真的。他自己经常吹，手机花了四千块，手机壳却要一万四。也正是因为这个手机壳，所以他舍不得换新手机。”
“原来是这样。”吴少军嘿嘿一笑，“荆工，这次你可真是帮了大忙。”
“不敢当，是关大哥的功劳。”荆天宇说，“手机是他找到的。”
“关大哥。”吴少军和关姓辅警握了握手，“我是泰和的办公室主任，这次真是多谢你。要不是你，我们酒店说不定会有大麻烦。”说着掏出一张卡来，“这点小小心意，关大哥先收着，等事情解决了，我再好好感谢你。”
“这怎么好意思，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罢了。”关姓辅警推辞说。
“我也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啊，这些代金卡本来也是用来抽奖的，只要是来泰和消费的客人，都可以免费抽奖一次，抽到了就送，所以这些代金卡是一分钱都不值的，只能算个纪念品。”吴少军说。
“原来是不值钱的东西，那我就放心了。”关姓辅警跟荆天宇眨了眨眼。
“关大哥您先坐一下，我和荆工商量商量。”吴少军对关姓辅警说。
“吴主任轻便。”关姓辅警说。
吴少军把荆天宇拉到一旁问：“荆工，你看现在是怎么办的好？”
怎么办的好，吴少军可是办公室主任，代表酒店老板的大人物，心里头肯定已经有了主意，这么问一句，只不过是谦虚罢了，所以荆天宇反问：“吴主任怎么看？”
第四十六章 威胁
“我带来认手机那个厨师，是我很久以前安插到厨房的人，很可靠，叫他说什么就说什么。”吴少军说，“寿英才把欧阳山推下楼，说不定就被人偶然间撞见，被我的人看到也算正常。”
这是要做假证，没出事没问题，被人发现了那就是作伪证，也是刑事犯罪来的，荆天宇笑了笑说：“这只怕不妥吧。”
“的确是不妥，被人发现的话，只能把内应牺牲掉。”吴少军说，“所以我们一定要把话编好，荆工还有什么消息吗？”
消息很多，问题荆天宇没法子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不如这样吧，我先一个人去找寿英才，劝他自首，你这边准备着，要是我失败了，再执行另一个计划。”
“要是寿英才肯去自首那当然好，不过万一要是消息泄露了，那可不好办。”吴少军主要顾虑的是这个。
“就是因为不能让消息泄露，所以我一个人去才最好。”荆天宇说，“你找人做假证，别人可能不知道真假，寿英才是一定会知道的，他一听压根不是那么一回事，那就是彻底撕破脸皮。要是寿英才一气之下，采用两败俱伤的法子，那不就糟糕了吗？不如我先用已经掌握的证据去吓唬他，要是把他吓住了那当然好，就算没吓住，也可以为下一步行动奠定基础。”
吴少军一想，果然是这么回事，搞些假证据，寿英才一听是假的，心思就跑到找破绽去了，要想压服他不是那么容易，再说现在也需要拖点时间做好万全的准备，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吧，那就拜托荆工了。”
“对了，你再借我几个人。”荆天宇说，“我要他们办点事。”
“可以，办什么事都行。”吴少军说。
荆天宇要办的事，自然就是把寿英才的两个同伙抓起来，说起来也是奇怪，杀人灭口这种事，不是应该人越少越好的吗？为什么寿英才居然找了两个人在旁边看着，这不是给自己加罪证吗。难道他杀人是临时起意？这也不像啊，他那个用来冒充遗书的检举书明明是早就准备好的。
泰和的厨房里热火朝天，洗的洗，切的切，剁的剁，炒得炒，炖的炖，烧的烧，还有各种大声叫嚷，各种声音响成一片，没有一刻停歇。无数穿着厨师制服的人拿着原料跑来跑去，更是显得繁忙无比。荆天宇昂然而入，刚进门，就看到一个寿英才的同伙，就问：“这家伙是谁？”
“这是苏浩，寿英才的远房亲戚，半路出家做厨师的，以前好像是卖保险的，有大学文凭，在厨房这帮子人里面算是很不错的，是寿英才的狗头军师。”说话的人叫做高源，乃是吴少军的亲信，专门派来跟着荆天宇干活的。
“你找人把他悄悄的抓起来，送到吴主任那里，就说我查出来这家伙是寿英才的同谋。”荆天宇说。
“我立即去办。”高源点点头说，“这家伙是要交给警察的吗？要是他不承认，我们能不能上点手段啊？”
这是想屈打成招咩，要不是有底牌，倒是挺好用的，不过现在用不着了，荆天宇摇摇头说：“不用，只要抓起，拿掉他的手机什么的，关在个黑房子里，别让他和别人传递消息就行。”
“好吧。”高源很是失望，转头去吩咐下边办事了。
这时候荆天宇看到了另外一个同谋，指了一下问：“那家伙又是谁？”
“那是宁兴州，做菜是一把好手，不过脑子有些笨，转不过弯来，又喜欢赌钱，在外头欠了不知道多少外债。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他在泰和做厨师收入高，留着可以慢慢还钱，早就被人打死了。”高源说，“这人也是寿英才的同伙？”
“是，一样处置，悄悄抓起来，没收手机，和苏浩分别关押。”荆天宇说。
“这家伙脑子不行，要他说假话恐怕很难，他都记不住。”高源有些为难。
“谁让他说假话了。”荆天宇没好气的说，“先不用管他们，等我和寿英才谈完再说。”
“好的。”高源点点头，又去吩咐下边人干活了。
寿英才找的人倒是不错，一个是亲戚，又是军师，大概用检举书冒充遗书的法子就是他想出来的吧。还有一个是赌鬼，在外头欠了不知道多少钱，人穷志短，分外贪婪，寿英才各种搞钱的方法，少不了宁兴州的参与，现在事情发了，让他赔钱给泰和，那是万万赔不出来的。
但还是那句话，杀人灭口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找那么多人呢，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泄密的可能。杀人这么大的事情，别说远房亲戚，就是兄弟姐妹老婆孩子都不一定靠得住。还有宁兴州，那就更加离谱了，这种头脑简单的笨蛋应该让他在前面冲锋陷阵才对，怎么倒让他做目击者了呢。要是荆天宇要杀人，肯定是设计让宁兴州动手，然后吓唬他，让宁兴州跑到国外去，这样什么线索都断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寿英才忽然冒了出来，面色不善的说。
“没做什么。”高源一愣，结结巴巴的说。
“厨房重地，闲人免入，你们不懂吗！要是出了什么事，责任是你们能承担的吗！”寿英才的光头在厨房里闪闪发光。
“寿总厨是吧。”算起来这是荆天宇头一次用肉眼直接看到寿英才。
“你是什么东西？”寿英才凶狠的盯着荆天宇。
“借一步说话。”荆天宇说。
“借你妈！”寿英才一点脸面都不给。
“用检举书冒充遗书，倒是好手段。”荆天宇也不在意，轻轻一句话就把寿英才吓得够呛。
“你……你……”寿英才差点就想说你怎么知道了。
“借一步说话。”荆天宇说。
“好，你跟我来。”寿英才把荆天宇带到厨房外边一个小房子里面。
“荆工，我在外头，有什么事你叫一声，我们就冲进来了。”高源故意说得很是大声，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放心好了。”荆天宇说。
等荆天宇进了小房子，寿英才把门一关，急不可待的说：“你是谁？想做什么？”
“我叫荆天宇，是瀚海的小工。”荆天宇说。
“沈志国的人！”寿英才明白了。
“其实……算了，你就当是吧。”荆天宇说。
“你想来勒索我？”寿英才问，“有事好好说，什么都能商量，你要钱还是要其他？”
“我要是来勒索，就不会和高源一起来了。”荆天宇说，他当然想要钱，可不会要谋财害命来的钱。
“那你想怎么样？”寿英才皱起了眉头。
“我希望你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荆天宇说。
“自首？自首什么？我犯了什么事？”寿英才笑了一声。
“当然是你杀了欧阳山的事啊。”荆天宇毫不客气的说，“你这杀人灭口的工作，也做得太烂了，想要查不出来都不行。我就奇怪了，杀人灭口的事情，一个人做就好了，最多带一个帮手，可你居然带两个人，这是什么毛病？苏浩可能不会说什么，宁兴州这种人，一套话，他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寿英才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既然如此，你还多说什么！”
“我还是希望你去自首。”荆天宇说，“这样可以争取宽大处理，也不会连累其他人。”
“这是吴少军的意思？”寿英才说，“倒是好打算，以为我会乖乖就范吗？”
其实荆天宇说的是沈志国，不过也没差了，“你去自首，还能混个无期徒刑或者死缓，你要是不自首，说不定就要判死刑了。事情全部都是你做的，你承担下来也是应该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下半辈子在监狱里面度过，总比吃花生米强。现在好像已经改注射了，不用吃花生米，可也差不了多少。”
虽然荆天宇和欧阳山根本不认识，更没有交情，不过杀人偿命，要是可以的话，荆天宇当然想让寿英才偿命。可惜荆天宇手头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能把苏浩宁兴州抓起来逼供，法院也不一定会采信。
其他的证据都很外围，根本没法子形成证据链。检举书上有签名，可是没有题头。那个摔坏了的手机更是没用，寿英才就说自己是无意间摔坏的，谁能证明一定是从天台摔下来，而不是其他楼层？吴少军想要伪造证据，更是馊主意，只有把寿英才吓得去自首才是正道。
“我才不怕你呢！”寿英才说，“够胆就叫警察来抓我，看我不把他们泰和的丑事全抖出来！前一阵子市长还来泰和吃过饭呢，也吃了麻辣鲍鱼，还是吴少军亲自推荐的。要是市长知道他吃的麻辣鲍鱼是用坏了的臭鲍鱼做的没看他吴少军怎么交代。到时候整个泰和都别想做生意了，等着关门大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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