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1神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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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右翼1神谴-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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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脱去“花”衬衫,穿上黑衬衫,扬眉,回她微笑:“美丽的加百列殿下,请相信我。”加百列拉了拉我的衣领,眨眨左眼走掉。
梅丹佐接过我的衣服,晃了晃:“小米迦勒,吃亏很开心是不是?”我说:“那是不小心的。”梅丹佐用衣服的干净处擦擦我的眼角,忽然抱住我:“不要再这样,否则……我就把你当旅行包。”我说:“旅行包?”他说:“天天拎著。”
我哭笑不得,他又抱我抱得超卖力,挣脱不开,只得傻站著。
头越来越昏,重得脖子都快支撑不住。
隔了好一会,我看到拉斐尔换好衣服朝我们走来。一看到我们,立刻就停下脚步,看著我们,眼也不眨。我刚想叫他,他就垂著眉目,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回头的一瞬,嘴角依旧带著浅浅的笑。
再一会,我们就被拉开了。加百列双手抱在胸前,长叹一声:“要肉麻演完再说。”梅丹佐当她空气,揉揉我的头发:“这老处女又开始嫉妒了。”这个似乎是加百列的死穴。她看咬牙看著梅丹佐,哼了一声跑掉。
梅丹佐又似乎对**加百列感到骄傲,哼著小曲儿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开塞,倒出奇怪的浓黑黏稠液体在我头上、翅膀上。我嘶了一声。他手中捧光,在我头上划过,水在发间化开。
梅丹佐拿出镜子,放我面前。
我汗,这染发的速度也太快了,瞬间全黑啊,还亮晶晶的,黑发白肤烟色瞳,对比那叫一个大。
可是看了没多久,就觉得镜中的人愈发不像自己。
今天身体很不对劲,已经很长时间都觉得疲劳沈重,却又像有东西在体内涌动。
此时,里面传来雷动掌声。
梅丹佐收好镜子,把黑披风挂在我肩上:“开始了,进去吧。”
我戴好黑皮手套,把道具魔剑挂在腰际,理理领口,深呼吸,走到圣殿的侧门前。
圣殿里,墙中的烛光已灭,每一个小桌上倒点上了蜡烛,火焰是银白色的,很像沙丁鱼秘幻的鳞片。底层和二层之间,有一个透明的冰洲石台,薄如玻璃纸,却有一个两百米周长的操场那麽大。银光自顶空破开的窗洒落,如同碎裂的繁星,纷纷扬扬落在台上。
路西法在上面轻轻说道:“舞台剧名称,神谴。主演加百列,拉斐尔,米迦勒。”他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坐著,胸前珍美的红宝石荧荧发亮,照明绝伦面容,精致丝绢。
这麽一看,更觉得晕眩,我扶著墙壁,定定神,直接怀疑自己是紧张过度。
轻灵的竖琴声自四面八方响起,优美雅致,肠回气荡,由拉斐尔特训的乐队奏出。他们不但擅长竖琴风笛,连精灵的短笛口琴也玩得滚瓜溜油。
加百列飞上台阶,光束瞬间打在她身上。她的身边因著魔法长满植物。她在夜里慢慢行走,步履轻盈,还愉悦地打著转儿,鹅肪般雪白的双足踩过野草繁花。
梅丹佐拍拍我的肩,我在衣间狠掐自己一下,顶著一颗几十万斤的脑袋飞上去,几片黑羽落下,於银光中,冰晶上,散发著玄璧的锋芒。
我站在舞台中央,脑间一片空白。
圣殿内越来越安静,气氛诡异到极点。加百列正蹲在地上采花。而我的眼睛一直停在她身上,似乎不记得该前进。直到听见身後有人大力咳嗽,才清醒了些,往前迈两步,拍拍加百列的肩。
她微笑著回头,却惊得立刻站起来,按住自己的胸口说:“恶魔?为什麽……这里会有恶魔?”
就像有火在眼中烧,发高烧一般失神。
我捉住她的手腕,慢慢举起。
她惊惶地挣扎,甩掉我的手。
排练几百次,就是脑子里没装东西,也能反射性地演出。我垂头,半睁眼,头发的阴影掩住眼睛,她那里应该只能见我的嘴角勾起。
我慢慢抬头,另一只手也捉住她,禁锢她,笑得自己都禁不住打寒战。这个表情我对著镜子做了几百次,怎麽变态怎麽做。而且在这种太平间似的灯光下,肯定更有效果。
加百列嘴唇干涩苍白,她亦相当入戏。
她摇著头,忽然狠狠甩开我的手。
她转身逃跑,一边逃一边回头。
这时候,理应我是跟著跑去,然後半路杀出拉斐尔。
可我跑不动。我刚迈出两步,眼前的景象就疯狂震颤了一下。我晃晃脑袋,急中生智,跑了两步就展翅飞起,黑色的羽毛顺著落了一地。
我听到剧组里的人在抽气,人人都看出来了,一会少不了给人骂。
我从腰剑拔出长剑,压低嗓音低吼:“站住……”话说圣殿根本就是一个纯天然的组合音响,无论什麽声音回荡在这里都会显得神秘空旷。
我看到自己的身影像黑雾笼罩了加百列,我睁大眼贪婪地笑,俯身往下冲去,停在加百列面前。加百列惊叫一声,後跌两步,飞速转身。
我抽出剑,往前刺去。剑光青凛若霜色,冷冰冰地靠在她的脖子上。
我侧过头,懒懒散散地说:“留下来。”
她断然说:“不!”
“你要是不留,我就在这里……”我捏住她的脸,**靡地笑,“玷**你。”
加百列不愧是一老处女,小样儿就一个纯洁。深蓝瞳孔中泛起水珠,她慢慢摇头,憎恶地看著我:“不,不……不!”
我抓住她的头发,粗鲁地扯来轻嗅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哀厉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手中的深黑剑被耀眼金剑击中,握住金发的手松开,我被震退一步,猛地回头。
玫瑰红发丝丝分明,俊秀的脸上挂著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倔强,拉斐尔穿著银色铠甲上场。他要再骑匹马,就真成王子了。尽管是银制的桶靴,可活动起来丝毫不迟钝,关节旋转,扭动,提腿,每一个动作都谙练到位,让七天出生的天使都无法挑出毛病。
一阵阵重击下,剑与剑间摩擦出星光。
为了增加逼真度,这群敬业的贱人安排这一幕我要真摔下台。我一步步被逼退,准备好一会後仰倒下,展翅翻身,双脚著陆。
可是,脑中混乱。
台间银白的光束百转迂回,清冷得令人心寒。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模模糊糊,幻幻灭灭。
别人的现实,并不一定不是我的梦。
曼珠沙华,妖异的曼珠沙华。
竟是产生了幻觉,我看到一个男子站在我的面前,黑发如歌,妖瞳如星。
他说,没错,这就是人性。自私自利,是人性的麻醉剂,罪恶就像是沈重的负担,把一切罪恶感抛弃,堕落吧。
他说,贪婪,虚荣,骄傲……是我最爱的原罪。
他说,没有人会是永远的赢家。
他说,宁在地狱为王,不在天堂为奴!
他在我面前拉开衣襟,露出赤裸的胸膛,及雪白上的血红玫瑰。
他展颜而笑,他说,他说……
没错,我很邪恶,可是我很真诚。我真诚地告诉你,没有人可以拒绝我。我真诚地告诉你,即便你是高贵的大天使长,我也要拉著你一起堕落。
他在我面前傲然仰起下颚,他的笑容轻蔑而绝望。
血红玫瑰在那轻狂一笑中,彻底失色。
身体被抽空,瞬间往後倒去。而身後没有可以依靠的地方。幻象已经消失,可我无法自控。我直直往下坠落,眼睛惊恐地睁得巨大……不断放大。
有人飞奔过来将我接住,我们俩一起摔倒在地。我尚未回神,就已听到梅丹佐的声音:“你怎麽了?米迦勒,米迦勒!米迦勒!”
火,到处都是火,炼狱之火。
身体里有火,眼睛里有火。自己似乎一片片被撕裂,我紧捉住梅丹佐的衣角。
梅丹佐说:“你怎麽了?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快说啊……”
台上表演仍在进行,有部分人已将目光转移到我们这里。我动了动喉咙,像被人扼住一般,吃力地说:“演,演戏……”梅丹佐急道:“你在说什麽胡话?你这样怎麽还能演?我送你回去。”我使了全力挣扎:“不行,要演,大家排了这麽久,不能……”
每动一下,就像离火源更近一些,就像要烧尽生命。
我双脚刚著地,就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在脑後响起:“我来代他演。”
我和梅丹佐一起回头,皆响骇半晌。
雪白的手套在梅丹佐面前展开:“把剧本给我。”
我打开他的手:“不用你演!”
路西法平平淡淡地说:“这事由不著你插手。”
梅丹佐忙站起来,飞到剧组中去拿剧本。路西法并不看我。周围的人倒是把他快看出无数个洞,他习以为常地侧腿而立,长长的金发垂在白衣前,带著高贵不可侵犯的圣光。
还好撒旦第一次和第二次出场时间相隔较长,应该来得及。
路西法看著远处,轻声说:“衣服给我。”
我愣了愣,把黑披风脱下,套在他身上。他依然没有回头看我,只不动声色地系上衣带,低声念了咒文,一道黑雾从头而降,染黑了他的发,他的衣裳,翅膀。
梅丹佐递给他剧本,他在旁边坐下,安静地翻看。
只有头发和衣服的颜色变了,其他都和以前一样,并没太大差别。
和我刚才所看到的幻象……完全是两个样。
他看书的动作不快,但是浏览速度惊人,让我以为他是在翻字典。
剧组的人打手势说撒旦出场时,路西法放下剧本,展开六支黑翼,从容韶雅地飞上舞台。
溪水明澈,万壑争流,透明的液体自冰洲石上流下,从下方透视著人的脸,觉得他们时刻在流泪。圣女坐在水边,手指浸泡入流水中轻摆。
路西法刚一上去,众天使唏嘘。
拉斐尔站起来说:“米迦勒身体不好,由路西法殿下代他演。”
议论更加明显,却在光束照在路西法身上时停下。
路西法站在加百列身後,微微扬头,下颚骨线条就像清幽的水湾,美丽得使人无法移目。他的双手摊在身体两侧,与翅膀一起,慢慢抬起,仿佛可以拥下弥望的星辰。
银光退去,灰白落下,舞台变成了一副破旧古老的照片。
加百列手上的动作停下,她抬头,再缓缓回头。
路西法款款而行,闲迈清雅,每一步都是十足的诱惑,亦是十足的恐惧,轻盈如同灵猫之足,褪尽红尘万物,自混沌中走来。
加百列的赤足踏入溪水中,水声琤然。
路西法抱住双臂,每一个神情都十分清晰,宛然在放慢动作。
他说:“上帝造人是很不负责任的。他给了你一颗心,让你去感受,却不让你去拥有。真正的伤害是出现在灵魂深处,你们将变成最残缺的人。”
加百列断然说:“不!上帝是仁慈的!他可以给我们一切,他是万能的!”
路西法在弥散的烟雾中淡然一笑,就像冷寂的露华。
“那……万能的上帝为什麽不杀了我这个魔鬼?”
加百列怔住。
梅丹佐低声说:“路西法殿下在演什麽……台词不是这样的啊。”退场的拉斐尔擦了擦汗,回头看著路西法。我眼望神,他不动声色,长发似银海,被云水冰雪,日月光华互相辉映而出,流在地上。
路西法说:“因为你们都爱慕虚荣,所以我爱你们。所以你们终将和我在一起,将在地心中央的火烈熔岩中,与我相聚。那自然是一个绝望的时刻,但你们会因为疼痛而忘却对神的许诺,同时也会因为恐惧忘却前生的爱与恨。在咆哮著的炙热的岩浆中,在怒吼著的阴冷的寒风中,你们会明白上帝欺骗了你们。”
我伏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这句对了。”
加百列说:“父神赐予我们生命,我们如果再贪婪得到什麽,那我们和你又有什麽区别!”
路西法轻轻鼓掌,嘴角扬起:“贪婪?这就是人性,你既然拥有它,为什麽不面对?上帝骗了你们。他给了我们一个完美的世界,却没给我们一个完美的灵魂……你知道是为什麽吗?”
加百列说:“为什麽?”
犹菲勒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乱了,加百列殿下也胡来!”
拉斐尔说:“她不是胡来。任谁遇到这种问题,都会想问的。”
路西法说:“上帝不会允许超越他的人存在,因为……他同样贪婪。”
加百列说:“他自然不会允许!因为他是最伟大的!”
梅丹佐轻轻摇头:“小加百列哦,临时想出的台词果然不行,简直变成强词夺理了。”
路西法说:“上帝?我告诉你一个上帝的小秘密。上帝喜欢冷眼旁观,他是个讨厌鬼。他给了我们感情的直觉,但他为了自己的乐趣,为了娱乐自己,他立下了相反的游戏规则。
“这是世上最大的恶作剧,要你看的到,却不准碰。碰到了,又不准吃。吃到了,却不准吞下去。
“当你犯规时,他做了什麽?他会乐不可支的嘲笑你。
“当好运降临,他会说‘那是我的功劳’;当厄运降临,他会背过身说‘那是命运的安排’。要我敬仰他?门都没有!
“我宁可在地狱称王,也不在天堂当奴仆!”
最後一句说完,全场寂静得连呼吸都听得见。
耶稣突然站起来。神挥挥手让他坐下。
加百列睁大眼,另一只脚也迈入溪水中。
路西法说:“我挑动了一切人性潜在的欲望,我可以满足你们的需求却不批判他。因为即使再恶劣的人,我也不会拒绝他。我是个人道主义者,一个硕果仅存的人道主义者。”
他慢慢走过去,向她伸出手。他在自信地微笑:“跟我一起堕落,美丽的圣女。自由的意义,就是永远都不用说抱歉。”
霜溪在他的脸上映出条条银光,他的美豔赛过所有耀眼明星。
他说:“相信我,我会带你走向另一个天地,我会让你感受到人性的疯狂。
“没有人会否认,世界终将是我的。”
加百列伸手,轻收一下,又慢慢伸出去,试探性地放在他的手上。
梅丹佐惊道:“天。”
我咬住牙关,撑著身子坐起来。
拉斐尔提剑,忙冲上台去。
一剑刺向两人的手,全场哗然,很多人开始不满。主角反倒成了打岔的坏蛋。
犹菲勒按住太阳穴,轻吁一口气:“这下完蛋了,把撒旦美化,路西法殿下肯定会被神责罚。”另一人说:“加百列殿下也是……完全入戏了。不过我要是圣女,我也堕落了。”
梅丹佐难得神情凝重。
知道点内情的人,都知道路西法在做什麽。
台上一阵激斗,路西法和拉斐尔拼斗,身轻如燕,黑羽落在水中,分外触目惊心。
加百列站在溪水中,看上去有些尴尬。
路西法一边闪躲,一边拉住加百列的手,扯到自己身後,眼神温柔:“你小心不要被误伤。等我战胜他,我会带你走。”
加百列身高只及他的肩膀,看上去分外弱小。
路西法抽剑与拉斐尔搏斗,加百列慢慢掏出匕首。
匕首的光如同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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