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纪先生呢?您需要什么吗?”
“不用。”纪贯新眼皮子都没挑一下,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心底里面压着一股邪火。
女公关离开几分钟,再回来的时候,把一杯冲好的奶茶咖啡放到麦家辉手边。又将一杯蜂蜜绿茶放到纪贯新手边,她轻声道:“这茶是我从老家带过来的,挺好喝的,夏天喝了下火,纪先生可以尝尝。”
说完,女公关转身就要走。
结果张耽青再次笑出声来,他瞥着对面的纪贯新,边笑边说:“你看看你,人家一眼就看出你火大,让你去去火呢。”
纪贯新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吓得女公关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当即站在原地,左右观察着桌上几人的脸色。
张耽青笑着问她:“你干嘛这么偏心?我们三个不是人?”
女公关很快的扫了眼纪贯新的脸,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这才微笑着回道:“张先生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去倒几杯。”
张耽青不以为意的说:“算了,我这上赶着的,哪有人家一动不动就主动送过来的好喝?”
女公关的笑容略显尴尬:“不好意思,我刚来这边不久,很多规矩都不懂,您别挑我的理,我现在就去给几位倒茶。”
说着,她赶紧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成霖说:“你啊,一分钟闲着的时候都没有。”
张耽青笑道:“她挺有意思的,看着面生,应该是新来的。”
麦家辉问:“喜欢?”
张耽青打出一张八条,说:“还行吧,要是没有你那句半年内结婚的话,也许就玩玩了。”
麦家辉说:“我结不结婚关你什么事儿?”
张耽青挑眉回道:“你不知道我暗恋你吗?”
麦家辉都不稀罕搭理他,其实张耽青也会觉得有压力,毕竟一桌子光棍,大家都玩儿,他也不用有什么顾及。可眼看着麦家辉要收手了,成霖本就不是特爱玩儿的人,对面那个纪贯新……吃斋念佛三年,最近可算是近点儿人气儿,这功夫也不知道冲了什么邪,又说分了。
搞不懂纪贯新心里头想什么,可张耽青莫名的有种预感,纪贯新好像这一两年也会结婚。万一就剩他自己了,他岂不是很可怜?
每个人心里都有心事儿,几分钟之后,之前离开的女公关再次走过来,她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三杯泡好的绿茶。
一手多长的普通玻璃杯,杯底三分之一处,盈盈飘着一片翠绿。麻将桌上面就是白色射灯,所以灯光这么一照,更显得茶水清澈,仿佛沁人心脾。
茶杯放到成霖手边的时候,他随口说了句:“九江人?”
女公关一愣,刚想问他怎么知道,可一想到夜色这边的规矩,所以还是按捺住诧异,只微笑着点头:“是。”
结果好信儿的张耽青出声问:“你怎么知道的?会看面相?”
成霖喝了一晚上的酒,这会儿闻着茶香,只觉得脑袋都清醒了不少。杯子凑到唇边,他吹了吹,随即道:“庐山云雾,九江的特产。”
说完,他抿了一口,清淡中带着丝丝甜味,这东西真的比酒好喝多了。
女公关闻言,眼底的笑容变多:“这是庐山云雾,成先生真厉害。”
后面一帮人都在喝酒,唯有这边几个人在喝茶。
本来打算放下茶杯就要走的,可破天荒的,纪贯新开了金口:“会打牌吗?”
女公关看向他,确定他是在问她。
愣了两秒,她点点头:“会的。”
纪贯新站起身,随手抓过麦家辉放在一旁的烟盒跟火机,“替我打几把。”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出了包间,纪贯新顺着走廊一段往前走,来到一个没有人经过的地方,他点了烟,抽了一口。
口中吐出白色烟圈的第一刻,他甚至是陌生和厌烦的。自打准备做手术起,他就强行戒烟了,如今,差不多四年没抽了吧?
以前他抽烟喝酒,明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可也无所谓,总觉得生命有限,就得及时行乐,不必亏待自己。
还有一点,就是习惯。习惯了一样东西,管他是好是坏,可一旦上瘾,就戒不掉了。
但真的决心戒掉,也就这样了,不抽不会想,抽了还可能烦。
纪贯新觉得,不管多难改的习惯,多着魔的瘾,只要有决心,都是可以摒弃的。
当初离开梁子衿的时候,他还不是伤心了好久?可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一切都能过去。如今他想路瑶,生她的气,恨她的背叛,就差冲到她面前,提着她的衣领把她抓到跟前来臭骂一顿……这些都是一时冲动,他要压下去,既然她心里有别人,他就放他们去恩恩爱爱,没必要棒打鸳鸯。
如此想着,纪贯新都要被自己给感动了,看他多高风亮节?
“咳,咳……”一口烟没抽好,纪贯新忽然就呛着了,单手扶着面前的栏杆,他弯下腰差点把肺都咳出来。
等他再回包间,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麻将桌边围着不少人,纪贯新走过来的时候,大家笑着跟他打招呼。
小峰问:“三哥,你是不是故意找的帮手啊?”
纪贯新心不在焉,都没听懂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站在女人身后,刚刚好她胡了一把打牌,其他三家都在给钱。
张耽青边抽烟边说:“纪贯新你够了啊,你走这么会儿的功夫,我就差喊警察过来抓赌了。”
如果只是张耽青这么说也就算了,谁让他嘴贫,可就连成霖都跟着道:“早知道我就让她帮我打两把了。”
女人见纪贯新回来,马上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他。
纪贯新看了眼钱柜,里面的支票很厚一打,都快放不下了。他轻轻勾起唇角,随手拿出一部分来,递给她。
女人忙摆摆手:“不用,谢谢纪先生。”
张耽青道:“黎静,你过来帮我打两把,今晚赢多少都算你的。”
这话着实让包间中其他女公关狠狠地羡慕了一把,可黎静并不想出这个风头,她也知道麻将桌上的这四个男人,都是她招惹不起的,所以她还是委婉的拒绝了。
麦家辉撑着下巴,对纪贯新说:“你就好了,赌场得意,可怜我心情这么差还输钱。”
纪贯新提了下裤子,坐在麻将桌边,从他裤袋中掉出一个东西,黎静最先看到,所以捡起来递给他。
“纪先生,您的表掉了。”
18k金的全钻女士腕表,灯光一照,真的要晃瞎人的眼。
对面张耽青一看,又笑了:“你就满嘴跑火车吧,还说分了,分什么分?”
分了用得着买几百万的手表来讨人家欢喜吗?
纪贯新瞥了眼黎静手上银灿灿的东西,想到路瑶特地把它送回家,他的东西,她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稀罕。
她不要的东西,还还给他干什么?难不成他缺一块儿女士腕表吗?
越想越来气,纪贯新都没伸手接,直接道:“给你了。”
黎静眼睛一瞪,都傻了。
旁边围观打牌的人也傻了,瞎子都看得出这块儿表是新的,而且价格不菲。就这么……送了?
一时间,所有女人全都盯着黎静在看,以为她跟纪贯新之间怎么样了。可纪贯新明明有女朋友了啊,而且两人关系还很好呢。
黎静震惊过后,也赶忙道:“谢谢纪先生,我不能收……”
她话还没说完,纪贯新就冷淡的打断:“不要扔了。“
他这话听着不是开玩笑,而且脸色很臭,一众人都不敢笑着打趣什么,就连黎静都很是尴尬局促,这简直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接不得,扔不得。
第七百四十八章 她跟夜店女公关,没什么不同
百达翡丽twenty…4女士全钻腕表,国内并不公开预售,所以这款表出现在微信朋友圈中。并且点名道姓。标注是纪贯新送给她女性朋友的,这样的一条消息,如平地一声雷。在短时间内就炸开了锅。随即就被传到了微博上。
也有号称是百达翡丽旗舰店店员的人称,纪贯新前几日确实豪掷两万四十万够得此表。
表的来源确定了。可表的主人却没露面。网上热传的只有两张手戴全钻腕表的女人手腕图,可就是这张的两张图。却足以占据热搜榜第一名。而往下的二,三。分别是纪贯新。路瑶;还有纪贯新疑似结交新欢。
为何会有结交新欢这一说,理由是强大的网友扒出戴表之人,并不是路瑶本人或是她的朋友。而是夜色的女公关yuri。据传。纪贯新送表之人。名唤黎静,网上也有她眼部打了马赛克的照片。可以清楚看到她瓜子脸,皮肤白皙。长相漂亮。
此则爆炸性新闻是在纪贯新给黎静腕表的第三天早上被爆出来的,路瑶还在学校里面,正准备跟徐应嘉去上课。
徐应嘉起床第一件事儿就是拿手机刷微博,所以看到热搜话题的时候,吓得手脚都凉了,却不知道该不该跟路瑶说。
路瑶洗漱完从阳台走进来,见徐应嘉拿着手机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出声道:“起来了,不是还要去吃早餐的嘛。”
徐应嘉脸色难看,像是自己男朋友劈腿了一般,她翻身坐在床边,怯怯的打量路瑶的背影,到底还是轻声说:“瑶瑶……”
“嗯?”路瑶站在桌边擦脸,都没转身。
“你看微博了吗?”
“没有,我这两天没玩儿手机。”事实上路瑶在逃避一些事情,与其守着手机在等什么,还不如关机不给自己任何念想。这样她好歹可以骗一骗自己,也许那个人打过电话过来,只是她没接到罢了。
徐应嘉怎会不知路瑶心中想什么,所以她觉得告诉路瑶这个新闻,实在太过残忍。可总不能把路瑶蒙在鼓里,因为走出寝室门,怕是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了。
“怎么了?”半晌没听到身后的人再说话,路瑶转过头来看着徐应嘉。
徐应嘉把心一横,也不给自己磨叽的机会,开口便道:“网上说,纪贯新送了一个女公关一块儿二百四十万的表。”
说完之后,徐应嘉心底别提多难受,她定睛看着路瑶的脸,果然在她脸上看到了破裂的表情,虽然很快路瑶就别开视线,可这般的仓皇而逃,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没事儿……你不用跟我说这种……”路瑶转身背对徐应嘉,本想淡定的装作若无其事,结果伸手去拿化妆瓶的时候,手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发抖,直接把瓶子给拨倒了。
玻璃瓶子倒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即便没碎,可到底也泄露了她心底的慌乱。
路瑶很是心烦,怎么这么没出息?
可是那句女公关,表……她来不及多想,身体却已经诚实的做出反应。
徐应嘉蹭一下子站起身,她拎着手机站到路瑶身边,蹙眉道:“瑶瑶,我打个电话给纪贯新,不是你骗他,是我不好,是我出馊主意……“
她也是真急了,当即低头查找纪贯新的手机号码。
路瑶几乎是本能的夺过手机,声音发出来的同时,眼眶也跟着红了。
她说:“你要是想让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你就打。”
徐应嘉见过路瑶的眼泪,再痛苦,再压抑的时候都有。可却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她,情绪都表现在一张脸上,那满眼的迷雾之下,隐藏的是深深地受伤和逃避。
她不知道路瑶跟纪贯新吵架的时候,都说过些什么,可路瑶回来之后,除了干了一宿的活,第二天醒来就正常了。正常到重新将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部压下去,不悲不喜。
如果不是刚刚路瑶的过激反应,徐应嘉都要以为,她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纪贯新,就算是两人闹了很大的事情,可她依旧不在乎?
如今看来,不是不在乎,只是太在乎。
路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眼泪,她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哭,徐应嘉跟她认识好多年了,她原本可以毫无顾忌,但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特别丢人。
纪贯新都已经不要她了,可她还在这边听到风吹草动就方寸大乱。这样的她,别说别人讨厌,就是她自己,也烦得很。
路瑶有多难过,徐应嘉就有多愧疚,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自以为是的教路瑶去骗纪贯新。如果路瑶没有说谎,是不是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好好地一个早上,都说一天之计在于晨,可于某些人而言,睁眼就是灾难。
正如徐应嘉所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纪贯新送夜店女公关腕表的事儿,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这还没出寝室楼,只是刚走到二楼而已,迎面走过来数名艺术系的女生,她们看到路瑶,皆是笑着打招呼:“hi,路瑶,早啊。”
路瑶戴着框架眼镜,遮着眼白处的红色,微笑着回道:“早。”
一帮人一起下楼,路上,有人问路瑶:“欸,最近这两天怎么没见纪贯新来咱们学校啊?”
路瑶剜心一样的疼,疼到她脸上的笑都快要绷掉。
喉咙发紧,她说不出来话,是身边的徐应嘉替她回道:“纪贯新又不是专职上学的,他还有工作要忙,哪儿有那么多时间总两头跑?”
“这么说也是,开车从市中到咱们这儿,来回一趟快四个小时,就算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
“路瑶,你这次回来,是打算继续上课吗?还是回来有什么事儿要办?你不是签了新锐的实习生嘛?”
路瑶脑子全都是空的,想要回答,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又是身边的徐应嘉替她回的:“我一个人在学校无聊,叫她回来陪陪我。”
一旁的漂亮女生就笑了:“徐应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不是摆明了当第三者插足呢嘛?”
徐应嘉还不等回,另一个女生接着说:“你这样把路瑶拴在学校,纪贯新又不能常来,你就不怕影响人家两人的感情?”
“呀,我突然想起来了,今天早上刷微博,网上非说什么纪贯新送了个夜店女公关一块儿腕表,二百四十万。这新闻绝对假的,纪贯新跟路瑶感情这么好,哪家的记者这么不开眼,敢乱写?”
“是么?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你看,我都回复了,这给我气的……”
女生掏出自己的水果机,plus大到路瑶想看不见都不行。她只是余光一扫,就看到屏幕上被点开的一张图片。
一个女人的纤细手腕,上面戴着一块儿银光闪闪的全钻腕表,别提多晃眼。
这表,就算她有健忘症都不会忘记,明明前两天他递到她面前,说是送给她的。如今一模一样的表,却戴在另一个陌生女人的手腕上。
她脑中下意识的开始杜撰联想,纪贯新是以何种方式将这表送给对方的?在夜店?在床上?还是床下?他有没有对那个女人说过甜言蜜语,有没有对那个女人做出承诺?
路瑶一时间心痛到眼前一片模糊,只机械的跟着徐应嘉一块儿往楼下走。没有踩空,那是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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