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千牵瞪大了眼睛看亿小万。
“喂？”
还真是那贱人的声音。
“那个……我是昨晚上在东三环……”
“哦~千牵警官啊。”电话那头的安简口吻略带玩味。
“是我，那个……”
“千牵警官是有什么事吗？是需要我去趟警局为你鲁莽的行为提供证词吗？”安简再一次打断了千牵的话。
千牵咬咬牙攥攥拳，尽管很想骂他，但还是忍住了，用对亿小万都没有过的温和口吻说：“安先生，是这样的……我……我为昨天晚上我的行为跟你道歉，并且……由衷的说声谢谢，谢谢你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为此，我打算请你吃顿饭。”
话毕，亿小万脸上对千牵的嫌弃又多了一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这么不要脸的话也没谁了。
“这样啊~”安简拖长了尾音，让人听不真切他的想法。
千牵又追了一句：“您没有时间吗？”
“我考虑一下。”
不能让他考虑！千牵忙说：“那你要考虑多久呢？”
“到时候让我助理通知你吧。”安简说完挂断了电话。
千牵盯着被挂断的电话，脸色很难看。
亿小万在她摔手机之前夺了回来。
“他还有个助理？”
亿小万觉得这个问题可笑，没有理她这个话茬，说：“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把注意力放在电话号码上。”
千牵被亿小万一提醒就想了起来：“对哦！为什么我的手机就能打通？”
“说明他手机里有你的电话。”
千牵被亿小万这一说辞吓得五脏六腑都颤抖了。
亿小万站起身，走到千牵旁边，拍了拍千牵的头：“自求多福吧亲爱的，你碰到比你还贱的人了。”说完离开了，留下千牵在咖啡厅抱头纠结。
——
情人节这天，待业游民千牵跟在亿小万身后到处跟参与情人节活动的人讲解这次忆路推出的各种颇具新意的活动内容。
对于一个经常身着制服飒飒英姿的警官来说，实在不适合这种女里女气的活动氛围。看着亿小万一脸洋气的微笑，千牵更觉得这是个地狱了，跟她一比，被秒的连个渣儿都不剩了。
“大姐，你放过我吧。”千牵凑到亿小万耳边幽怨的说。
亿小万没有偏头看她：“我是可怜你，不忍心看你无所事事。”
Oh！poor大千。
忙碌到晚上，亿小万还在处理活动结束后的一些收尾工作，千牵累瘫了，跌在总店的沙发上，看着在她眼前走来走去的亿小万，头晕眼花的。
亿小万长得很漂亮，大眼，长睫毛，高鼻梁，小嘴巴，白皮肤，纤细的身材，恨天高的大长腿。
啧啧，还有一种天生迫人犯罪的气质。
不知道过了多久，亿小万坐到千牵边上，端了杯蓝山，轻抿了一口之后说：“你看了我一个多小时，看出了什么？”
千牵的思绪被亿小万突兀的一句话打断了。偏头看向亿小万，手伸向她的脸，迅速的捏了一把：“真滑啊。”
“我的脸也是你能摸的？”亿小万瞥了千牵一眼。
千牵嘻嘻一笑，没有接亿小万的话茬而是问：“美女，用什么护肤品？”
亿小万无奈的轻笑一声，说：“自然是你不爱用的。”
那倒是，千牵从来不用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糊在脸上既粘稠又透不过气来。
“上周香港回来带了两套精华素，在我那儿，你哪天去带走一套，好好保养一下，整天这样不知道捯饬自己小心嫁不出去。”
千牵听到亿小万的话苹果肌抽搐了两下，她苦等一个不会出现的人，再过两年也就成剩女了，还在这儿给她上课呢。想着就揽过亿小万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说：“我这么耀眼的一颗绿豆，总会碰到跟我对眼的王八的。”说完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亿小万轻叹了口气，随即笑了。
☆、第三话
第二天大早，千牵就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到亿小万家楼下。
亿小万接到千牵电话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只不过盯着那台破旧的相机一时失了神，忘了时间。
一路上，千牵都没有说话，与前两年亿小万每每提到去上山的时候大不相同，记得那个时候她总是能够一路上都保持着亢奋状态。而此时的千牵，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麻木，竟然可以一句话都不说。
“跟我出来不开心？”亿小万问。
千牵摇摇头。
看到千牵摇头，亿小万接着说：“那你最好找个合适的理由解释你现在的状态。”
千牵抿抿嘴，叹了口气，老成的说：“我只是觉得心酸，做不到你这样凡事不求回报。”
千牵这话说的亿小万一顿。
“我吧，二十七了，长得比年龄大，心智比年龄小，活那么大就谈过一次恋爱。现在每天见的不是犯人就是贱人，也没机会认识个可以处的人。”千牵说着又叹一口气。
“你跟我出来四年了，今天才醒悟了？”亿小万问道。
千牵呲牙一笑：“以前不是没想到吗？”
亿小万嘴角抽搐起来了。
“真搞不懂我当时怎么会脑子一抽答应每年陪你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放灯。”
“我倒觉得这个地方没什么不好的。”亿小万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千牵见亿小万语气变了，知道戳到了她痛处，掐了自己一把暗道‘嘴贱’便不再说话了。
这个地方没什么不好的有山有水没有人。
——
山顶。
千牵自觉地的去扎帐篷，组好烧烤架，而亿小万则是与往年一样走到悬崖边上。
天色接近傍晚，粉红的霞光映在她白皙的脸上，柔和的亲吻她每一寸肌肤，如果路绎在，这个画面就能够永久的保存下来了。
*
“你听过长发公主的故事吗？”亿小万靠在路绎怀里，轻声问。
路绎吻上亿小万的额头，回答说：“你如果把看童话的时间放在高数上，就不会期期挂科了。”
亿小万脸一黑，离开路绎的怀抱，保持了一段距离后，指着路绎说：“你离我远一点。”
路绎无奈的笑笑，轻声说：“从前，有一个国王的王后生了病，需要找到上帝种在地上的一朵金色的花，女巫要依靠这朵花变年轻，她就把它藏了起来……”
“后来偶然被士兵发现。王后吃了这朵花病就好了，生了个公主，金色的头发与那朵金色的花一样神奇。女巫为了自己的私欲把公主偷走关在一座远离尘世的高塔上。从那以后，国王每年都会在公主生日那天放了满空的天灯……”亿小万打断路绎的话接着说。
路绎揉揉亿小万的头发：“为什么想到这个故事？”
“如果以后你把我弄丢了，就放满空的天灯，我就会追寻着这些光亮找到你。”
*
路绎消失的这些年，亿小万都在用天灯传递自己的思念。
千牵看着亿小万落寞的背影，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眼眶微润，泪滴顺着亿小万的脸颊滑落……没有人能理解她这四年的悲伤。她用四年的时间来承受这份伤痛，时间久了，那份伤痛就结了疤，她总是亲手把这些伤口揭开，再等它结疤，再揭开……她希望那道伤口随时提醒她，失去爱人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
收了收情绪的亿小万转过身，对千牵一笑：“我们放灯吧。”
千牵看着亿小万的笑脸，她明白，那叫坚强。
——
另一头，让千牵很头疼的安简正悠闲的看着杂志，看了看表，时间尚早。
“安总，那个模特已经到了。”助理小心翼翼的对安简说。
安简头也没抬的说：“只要没到我眼前都不算到了。”
助理后背已经开始冒虚汗了。
“安总……他说他心情不好，想一个人走走。”助理如实说。
安简站起身来，走近助理，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你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却搭配了猪一样的大脑。”安简说完转身离开，走了没两步头也没回的说：“三分钟内我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助理愣在原地，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平复过来，安简居然靠她那么近，那么近……
三分钟后，安简收到短信。想着，这个助理还能留一段时间。
开车到海边，安简就看到了围栏边上那一抹忧郁的背影。
“你很喜欢有水的地方？”安简走到他身边问。
他偏头看了眼安简，礼貌的说：“安总。”
安简勾了勾嘴角：“你不介绍下你自己吗？”
“你不认识我吗？”他这次连头的没有回。
安简笑了，这就是传闻中最贵的模特。
“我也很喜欢这个地方，每年的这天晚上都来这里。”安简陈述着说。
他看向安简，皱了皱眉：“为什么？”
安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指向远处的天空，一盏盏明黄色的天灯布满那片黑色天空的一角。
他盯着那些孔明灯，觉得很美，又不美，总觉得那些灯带着伤感。
“几年前我偶然发现这天晚上有这样的美景，却不知道它已经存在多少年月了。”安简如实说。
他问：“不知道是什么人吗？”
安简摇摇头：“既然是为灯而来，又何故去寻那放灯的人？”
他没再多问，又看向那些亮光。
——
放完灯的亿小万，看着满空的天灯，幻想着路绎会随这些天灯而归。
千牵没有亿小万那样浪漫的细胞，她想的只是如何搞定安简，稳住饭碗，想着便拿出手机。看着信号格空空如也，千牵心情不好了。
亿小万回头看到一脸便秘表情的千牵，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说：“如果安简不要钱，那就是要你。”
千牵听到亿小万的话一脸惊悚的看向她：“你居然敢在深山老林里讲恐怖笑话？”
“这只是我的猜测，没准儿人家开阿斯顿马丁的就喜欢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我什么样？”千牵疑惑的问。
亿小万勾勾嘴角：“安全无害。”
千牵脸一黑，没有反驳，倒是认真的思考起亿小万刚刚说的那句话了，那阿斯顿马丁看上她了？
亿小万看着一脸认真样的千牵，笑了起来：“你还当真了？”
千牵被亿小万一句话带回了飘远的思绪，为什么会有所期待呢？！卧槽！这才是最惊悚的！
“欺负我你很快乐吗？”千牵阴着脸问。
亿小万揽过千牵的肩膀：“你是我的快乐，是我的依靠。”
千牵心一颤，顺势搂住亿小万，信誓旦旦的说：“放心，我是你一辈子的依靠。”
☆、第四话
路绎生日一过，亿小万又投入到她的花花世界里去了，而千牵百无聊赖也跟着亿小万去到了她的花花世界里。
至于安简，千牵很想给他打电话，但是亿小万看的她死死的，说什么既然安简说了会让助理来联系就乖乖等着，老打电话过去会适得其反的。千牵倒不想适得其反，就是不知道她亲爱的主任愿不愿意给她机会解释为什么会适得其反。如今警局已然对她实施放养政策了。
“小万，你就让我给他打个电话吧，我怕警局把我放养。”千牵眨巴着两个大眼柔声说。
亿小万瞥了她一眼：“放养也比圈养强。”
圈养？千牵哭了，原来在亿小万心里，她在警局一直是被圈养的。
“你如果这会儿很闲的话就去给我送花。“亿小万说。
千牵想想也确实也闲，就应下了。
她只是没有想到，送个花还要考验体力，需要绕市里半圈。有那么几秒，她很想对定这两个花篮的那位使使她擅长的小擒拿手。
到了卡片上注明的地址，千牵抬眼看向眼前这座大厦，真是高大威武。再看看周围巡逻的保安，真是虎背熊腰，她顿时打消了要对订花人使小擒拿手的想法。
千牵呼了口气，壮壮胆，提提胸就要朝里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保安哥哥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
呦呵，这句话一般都是千牵问别人的，还没被别人问过。
“送花的。”说完嘻嘻笑了两声，她现在只是一个送花的，制服被主任扣下了，她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对别人说这句话了。
“谁定的？”保安凶神恶煞的问了句。
千牵还真没看这个定花人的名字，刚掏出卡片就被保安哥哥抢了过去。
“喜欢？有这个人吗？”保安哥哥问另一个保安哥哥。
“送到后勤处吧。”
千牵闻声转头，还真是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安简看到千牵，脸上也闪过惊讶之色，不过转瞬即逝。
“千牵警官这么快会打听好我的地址了？”安简问。
千牵再一次深深呼了一口气，笑说：“安先生想多了，我是来送花的。”
“安总。”
千牵话毕就听到保安哥哥喊安简安总，眼睛瞪得圆圆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安简点了下头，又看向千牵：“我很喜欢千牵警官这个表情，可以保持。”说完就朝大厦走去。
千牵用三秒恢复了正常，转过身，不经大脑的冲着安简背影喊：“安简，我说请你吃饭那事儿你考虑怎么样了？”
千牵此话一出，时间定格在那一刻，瞬间关于‘意念’传媒总裁安简和忆路花店莫名送花快递员的谣言以无数种版本疯传。
安简回过头，脸上未见波澜：“原来千牵警官这么迫不及待。”
千牵顿时红了脸，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这座大厦所在的GPS定位地图上。
跟在安简身后的一干人知道安简的脾性，所以一句话都不敢说。
而安简，则盯着千牵跑开的方向，眼神复杂。
进办公室前，安简对助理说：“跟亿约片，下午三点，顺便警告他经纪人，这里是‘意念’，由不得她乱搞。”
助理满心思想着她的这个钻石王老五上司到底有没有正式女朋友，谣言有没有真实性，一时忘了回应安简的话。
安简看着一脸游离状态的助理，喝了口咖啡，然后云淡风轻的说：“我前两天还觉得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助理被安简一句话带回现实，面色一惊，忙重复着说：“下午三点，跟亿约片，警告他经纪人这里是‘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