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离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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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分离索-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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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想起事来,越想越钻牛角尖,她骂付慈不识好歹,不懂得体恤家里人的辛苦。
  那个晚上付慈整夜未眠,第二天收拾东西回学校,后来索性住在学校不回姑姑家了。
  付慈开始兼职了。她每天跟文延下课之后就会匆匆先走,晚上再匆匆回来。
  自从唐嵘走后,那个家就彻底空了。
  唐嵘有个妹妹,是唐时生的小姨,她的儿子已经上初中了,由于离家太远一直借宿在学校。唐时生家那房子倒是离学校很近,走路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房子闲着也是闲置着,不如拿来供弟弟读书?她这个想法越想越合理,但是她联系不到唐时军,所以向唐时生提了提。
  唐时生很少见小姨一家人,那个弟弟长这么大也就见过一两次面,除了亲戚之间的称呼挂在那里之外,基本就没别的了。
  唐时生说好,但是她得先回家收拾收拾。
  趁着最后一个暑假,唐时生回了家,她打电话跟唐时军说了把房子暂时给小姨儿子方便读书的事,唐时军没有反对,只说把唐嵘的东西收起来。
  挂电话之前,唐时军又说:“时生,我在你卡里打了钱,你在学校不需要太节约。”
  唐时生说:“我马上就毕业了。”
  “毕业阿,这么快。”顿了顿,唐时军又说:“爸爸之前,他希望你继续读下去,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我没准备好。”唐时生淡淡的说道,屏息了片刻,她继续说:“姐,你平时工作注意安全。”
  听到这句话,唐时军突然就热泪盈眶了,她在电话那头连连说你别忙着走,我去请假,马上回家。
  唐时生买了材料,又把家里打扫了一番,她并不确定唐时军是不是真的会回来,但依然如往常一样生火做饭。当她尝了一口锅里浓汤时,门锁转动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唐时军进门便哭了,她边抹眼泪边口齿不清的说道:“奇怪,真奇怪。”
  唐时生指了指洗手间:“你洗个脸出来吃饭了。”
  唐时生盛了三碗米饭,她,唐时军,以及唐嵘。顶上的灯光似乎也没以往亮敞了。
  唐时军拉开椅子坐下,说:“我回来了。”
  她难得斯文了一回,一口一口嚼米饭,也没有翘起腿来。
  吃过晚饭,两人一起收拾厨房,一个洗碗,一个擦桌子。
  之后两人挤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从八点档到晚间新闻,频道都挨个换遍了。
  晚上,两人都睡在唐嵘的床上,壁灯发出暖黄的光,唐时生盯着唐时军,目不转睛的说道:“我在这个房间发现一封信,信里藏着一张照片。”
  大概是因为灯光的原因,唐时军的眼睛忽明忽暗的:“什么照片?”
  “你自己找。”
  唐时军撇撇嘴:“我不找,万一是你故意藏起来,我不是白费力气。”
  唐时生平静的说:“我看过之后,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我不找。”说完,唐时军翻了个身,不一会儿,枕头湿了一大片,悄无声息。
  唐时军请假的时间不能太长,而唐时生也开回学校准备毕业论文。两人走前把唐嵘生前的东西都收到了自己卧室里,随后上了锁。
  唐时生小姨接过钥匙,看见上锁的卧室,奇怪的问:“这间房怎么锁了?”
  “我跟姐姐的房间,没什么东西。”唐时生回道。
  小姨在房子里左右转了转,用半责怪的语气的说道:“没什么东西还锁上干嘛?你这孩子,我们又不会拿你们的东西,万一家里来个人,岂不是没地住?”
  唐时生漠然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笑着说:“小姨,里面是爸爸的遗物。”
  临近毕业,寝室里每个人都忙碌了起来,摇头扇已经坏了,报修了两天却依然无人问津。
  钟鑫站在阳台打完电话,抬头望着天空,像黄河水跑上天去了,又像黄沙在天上飞,总之不是好兆头。她转身回寝室说:“今天这个天好奇怪,太阴沉了,但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
  除了文延和付慈,这个时候大家都窝在寝室里,蒋琳礼打开旁边的台灯,接着说:“多半是下暴雨。”
  青秀也跑去阳台看了看,她顺便冲了个脚,准备上床睡午觉:“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师傅啥时候来修电扇。”
  上到床上,她发现自己的扇子还留在桌上,于是她俯身勾了勾唐时生的脑袋:“时生,帮我把扇子递上来。”
  在所有人都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一场灾难悄然而至。
  大楼晃来晃去,有的人醒了,有的人永远沉睡在梦里。
  青秀睡在上铺,是最先发现异常的人,她看见墙壁上的摇头扇摇摇欲坠,立马感觉不妙,于是吼醒了大家,说快走。
  楼道里除了尖叫就只剩下慌张而凌乱的脚步声,大家几乎是脚不沾地顺着人流被挤下去的。惊恐之间,有声音问刚刚那是什么?有人说是可能是地震。
  唐时生淹没在人群中,整顿好思路之后,她向另一栋楼走去——余妻早就搬去了那栋楼。
  唐时生找到余妻的室友问余妻呢?
  余妻的室友左右瞧了瞧说:“她刚刚都还在寝室,难道是没出来?”
  由于大家都没有经历过地震,所以都围在楼下不敢上楼,生命面前,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再地动山摇一次。
  唐时生抬头望着寝室楼,她的手在不停的出冷汗,最后还是咬牙跑了进去。
  余妻刚换寝室时,她帮忙提过东西,靠着记忆找到余妻的寝室,门是开的,架子上的书都因为刚刚那场晃动掉到了地上。
  唐时生刚想喊余妻的名字,余妻的声音就从厕所里传来。
  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在跟谁打电话,带着抽泣。
  虽然阳台外面人声嘈杂,但唐时生依然听得很清楚,余妻颤声说:“秦勋,我害怕。”
  很快,学校开始广播,是四川那边发生了地震,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先不要回教室,寝室,尽量待在空旷的地方。
  操场上聚满了人,更有人已经开始划分地盘为晚上做准备,看样子是打算在操场过夜。
  唐时生收到唐时军的短信,说四川那边受灾程度目前还不可估量,她们也得立马启程过去,让唐时生自己照顾自己。唐时生收到之后立刻给唐时军打电话,然而始终打不通。
  学生之间也有很多四川人,但是再焦急也没用,那边信号像是彻底断了,好不容易有个同学打通了,喂了两句又没了声。
  晚上,通讯差不多能行了,一堆人围在食堂的电视前,看着里面播报地震救援进展,目之所及,一片废墟,死亡人数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就在那几天里,食堂电视前几乎总有一堆人站在那里哭泣,学校广播每天都在播报不同的内容,到最后播音员神情麻木了。
  由学生会在食堂前的空地上组织了一场募捐活动,从早到晚都有学生在那排着队捐钱捐衣服。
  蒋琳礼说,她有个朋友去了那里当志愿者,由于余震不断,走路没法站稳,大家都只能够趴着走。
  说着说着,蒋琳礼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
  大家纷纷围过去安慰她,问:“你是有什么亲戚在那边?”
  蒋琳礼摇头。
  “那你为什么哭?”
  蒋琳礼趴在唐时生怀里,说:“我也不知道,看见死了这么多人,非亲非故,我就很难过阿。”
   

  ☆、三十九章  各散南北

  毕业在即。
  同届生中有一部分人已经被单位提前聘用走了,其中包括青秀。就如青秀的计划一样,她在面试的时候发挥很好,接下来只要在那里通过考核,她就能留下来。
  青秀走后,寝室里空了一张床位出来,余妻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就搬了过来,尽管在校的时间只有几天了。她每天晚上都会跟秦勋打电话,因此跟那个寝室的人闹了一些不愉快。
  余妻换寝室的那天,只有付慈在。付慈坐在床上看书,偶尔不带表情的瞄一眼对方,除此之外一句话都没说。
  余妻早就听说了付慈的事,各个说法应有尽力,虽然她很好奇哪个是真的,但是当着付慈的面,她宁可不当爱听小八卦的人。
  再说说付慈跟王平林。两人基本是没再见过面了,但王平林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他告诉付慈一切都打理妥当了,北京那边,只要她想去就准能通过。事实上的确是这样,面试官要求极为严苛,一共两个名额,其中一个是付慈。
  工作没问题了,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但付慈并没有因此感谢王平林,她把这些都当做是自己应得的。付慈的姑姑知道付慈毕业后去北京的事后,又喜又忧,生怕付慈以后不回来了,所以她每隔几天就带些小零食来学校看望付慈。付慈不想让她知道学校的风言风语,每次见面都找各种借口约在学校外面。
  最后一个夜晚,余妻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颗骰子,寝室的人通通围在桌子周围,这个画面很像刚是新生的时候。文延看上去很高兴,因为她跟唐时生算是和好了,她本以为唐时生不会再理她了,结果唐时生压根没有生她的气。
  知道这个事实后,文延懊恼极了,能够和好如初是件高兴的事,但是这又太迟了些,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了,所以她抓着脑袋在原地打了好几个圈,恨不得跳回以前重新来过。
  蒋琳礼最近一直都挺郁闷,她一直想去外地闯一闯,但结果是跟钟鑫一样,家里人都希望她们能回当地找份工作,不希望女孩子独自在外打拼。
  蒋琳礼丢出骰子,推了推旁边的唐时生,说:“该你了。”
  “你们玩。”唐时生说。
  钟鑫抢过骰子,若有所思的问:“时生,说起来你好像也是去北京吧?”
  唐时生点点头。
  蒋琳礼靠在唐时生身上满腹牢骚:“我也想去,你带我一起去。”
  蒋琳礼不仅三番五次的跟家里人沟通,还找了一大推她奋斗的理由,但胳膊始终没拧过大腿,并被家里人教育太年轻,不知道社会险恶。
  “可惜我买的明天早上的票,不然还能送送你跟付慈。”钟鑫十分不舍的说道。
  唐时生没有接话,反倒是付慈难得脸上有了笑意,她说:“以后你们也来北京,有的是机会见面。”
  钟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撇嘴嘟囔:“我们可不像你这么好的运气。”
  气氛瞬间凝固了,钟鑫也发现自己说这话不妥,立刻换了话题:“咱们来唱首歌吧!”
  付慈的面色依然很难看,但大家都沉浸在最后的欢声中,无暇去顾忌她。
  余妻磨蹭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凑到唐时生身边,她把手机开了录音,偷偷的放在唐时生旁边,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跟大家一起唱了起来。
  余妻摸了摸唐时生的头发:“长了一些。”
  唐时生看了她一眼,顺着话接下去:“好像是这样。”
  “你以前爱麻烦,稍微长点就会去剪。”
  “麻烦还是靠解决比较好。”
  余妻收回手,想了想又是说:“北京挺远的。”
  唐时生欲言又止,毕业后余妻去哪她是一丁点都不知道,她没有问余妻,余妻也没有告诉她,但依照猜想应该不会错,余妻肯定会跟秦勋在一起。
  “换了号码一定得先告诉我,新人总是会被前辈指使干这干那,忍忍可以,但是你阿别太忍了,大不了换个地方。”余妻坐在凳子上,滔滔不绝的跟唐时生讲“经验”,她时不时还气愤的用手比划:“有什么抱怨的话千万不能跟那些同事讲,到时候被人背后捅刀子,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余妻一个人讲了大半天,正当其她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时,她突然话锋一转,低声说道:“我会想念你。”
  唐时生的惊讶仅仅维持了几秒,随后她说道:“我也是。”
  说起来,付慈报道的日子比唐时生晚一周,但是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学校,最重要的是离开姑姑家,于是她跟唐时生打商量,两人一起走,出门在外也不至于太孤单,并委婉的跟唐时生说两人先合租便宜点的房子,这样会省下很多开销。
  唐时生答应了。
  唐时军知道唐时生去北京的事后,又往卡上打了钱,唐时生看着银行卡的数目,心底怀疑唐时军是把她全部工资都打来了。于是她问唐时军一个月工资多少。
  唐时军没有隐瞒她,反倒说刚开始租房子水电费处处都会花钱,唐时生那边不安心,她就没法踏实的跑新闻。
  到了北京后才发现房子的事是白担心了,王平林已经打点妥当了。王平林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一时间像个大善人,不仅给付慈找工作,还找房子。说来也巧,恰好付慈的公司附近刚好就有一套他的房子,虽然面积不大,但家具都齐全,当初是买着给小情人住的,可惜还没等到房子装修完,小情人就跟一个酒吧的调酒师跑了,王平林情场失意,把这房子一忘就是好几年,所以这房子也就一直空着。
  依照原先的计划,付慈跟唐时生本该一起合租便宜的房子,如今王平林已经把这事完美的解决了,但付慈想来想去,还是委婉的跟唐时生说:“时生,外面不好找房子,这样吧,你还是跟我一起住,每个月交点钱就行。”
  唐时生点点头:“好。”
   

  ☆、第四十章 初来乍到

  跟唐时生预料中的一样,前脚刚落地,陆庭贤就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边,陆庭贤说:“你等等,我来接你。”
  付慈正走在前面查地图,唐时生抬头看了一眼说:“没事,不用麻烦你。”
  挂了电话,陆庭贤从落地窗旁走了回来,他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脸上的表情古怪极了。
  躺在沙发上的程章远半睁开了眼睛,开口说道:“人都被你弄到这来了,急什么。”
  手机在桌面上转了几个圈,陆庭贤又问:“你说的有道理,但她晚上住哪?”
  “难不成住你家?”
  “这样会吓到她。”
  程章远从沙发上坐起来,扔出一串钥匙:“过几天我有事,你去帮我喂喂狗。”
  “你家没阿姨了?”陆庭贤问。
  程章远盯着他,幽幽开口:“她儿子住院,我给她放了假。”
  唐时生把房间整理了一遍,擦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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