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她贴得太近,当他说完的时候,嗅到了她颈间淡淡的幽香。那是他熟悉的她的体味,这些天一直萦绕在心上,欲久欲浓。
李盛埋在她颈间,深深的嗅了嗅。他的身体,便热了起来。
这些天他忍着不给她打电话,但每天都会想她。一边想她,一边恨得咬牙切齿。可一边恨得咬牙切齿,一边又愈是想她。
此时此刻,他嗅到她的馨香,那些压抑了许多天的欲念便翻涌了上来。李盛一低头,就吻住了她白皙细长的脖颈。
顾清夏被他压得身体后倾。她双手握拳,抵在他胸口。她咬牙道“李盛。”
“嘘——”李盛竖起一根手指,用极轻的声音咬着她的耳朵说“我刚才说的……听明白了吗?”
是的。顾清夏听明白了!她要是跟他说分手,他不仅会让她妈妈空欢喜一场,还要让她狠狠的丢一回丑。他看人看得真准!他就这么清晰明了的看懂了她妈妈那孤高的性子。
她的妈妈确实是一个把颜面看得很重的人。她这辈子让顾清夏见到的最低的姿态,就是为了让她重返校园,去她学校的领导面前低头奉承、苦苦哀求。
她是一个多么清高自赏的人啊,向来不屑那些逢迎谄媚。可为了她,她却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顾清夏咬牙。
她从来没跟李盛提及过父母的姓名住址和工作。他就能直接摸到她家里去,能把她父母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能不声不响的就解决她妈妈郁结多年的事!就算这次评职称的事过去……他只要想,就总有办法……伤害她的家人!
顾清夏恨极。恨极,却无力!
怒火和恨意在身体里狂暴的流窜,她却只能松开了抵住他胸口的拳头。
李盛把她抱到了桌子上,迫不及待的解开皮带,拉开拉链……
几乎没有什么前戏,他就冲进她的身体。他太急于纾解这些天积压的欲念,也同样以这样的方式宣告他对她的占有和掌控。
感觉到她的屈服,他知道他赢了。就像过去很多次一样,对他的对手,他只要出手,就能准确的抓住别人的软肋,一击致命!
只是这次,他没有一切尽在掌握的胜利的快感。他快速的抽动,生理快感的冲击让他呼吸急促,可他内心却感到焦躁不安。为了不让她倒下,他搂住她,向自己这边搂紧。而后他便明白了他焦躁不安的根源……
顾清夏的身体,一直在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或者,二者皆有?
李盛将顾清夏勒紧在自己怀里。他其实只是在吓她,他来之前就想过……她要是不肯屈服……他,也就只能这样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真的伤害她,或她的家人。
他甚至还知道她最隐秘的人生经历,可他想都没想过要把那件事拿出来威胁她。或许真的能起到威胁的作用,但,那样血淋淋的揭她的伤疤……他舍不得,也不敢。
他想跟她说,别怕他,别怕……可他知道说了也没有用。他做的事,注定是让她怕让她恨的。
好在,她终于屈服了。她只要向他屈服,他就达到目的了。至于其他……慢慢来,他想,他总有办法慢慢挽回……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刺入她的身体深处。
他以他的欲表达他对她的爱。
遗憾的是,顾清夏并不能接收到他难以诉诸于口的信息。
顾清夏感到疼痛。
自她成熟以来,便没在男女欢爱中再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因为这根本算不上是一场欢爱,他以无形无质的暴力,令她屈服,顶多,是一次强/奸。
她不仅身体没有准备好,更是从心理上排斥这个男人。她相信李盛不可能感觉不到,但他仍然不管不顾,只想发泄他的**。
她的心对李盛,彻底的冷了。
一次狠狠的深刺,令她疼痛难忍的闷哼了一声。她的怒意无从发泄,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狠狠用力。
李盛忍着疼痛不挣扎,任她咬。
殷红的血自她唇下流出,顺着肩胛骨向胸膛,在白衬衣上渐渐洇开。
他刺得用力,她便咬的用力。
陡然加剧的疼痛使得李盛没把持住,释放了出来。他把她紧紧勒在怀里喘息,直到她松口,才放开她。
顾清夏冷漠的瞪着他,唇上还沾着殷红的血,如一点桃花。李盛喘息稍平,便低头吮住。进入口腔的,是他自己的血腥气。顾清夏咬破了他的嘴唇。他疼的哼了一声,忍下了。
他知道她的愤怒终得有个发泄的地方,她想咬,就咬吧。
但顾清夏很快就放开了。因为这些都没有意义。她就是咬掉他一块肉,也改变不了他拿捏住了她的要害,而她无力反击的事实。
顾清夏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她一时情绪失控,随即便克制住了。她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她两腿间很疼,她的胃也很疼。
李盛这时候才发现她的脸色很糟糕。不是情绪的问题,是一种病理性的糟糕。他面色微变,抽身退出了她。
他没有戴套子。反正顾清夏也已经知道了他结扎的事,他无需再装。既然没有了怀孕的危险,他更贪恋和她之间没有间隙的结合。他和她之间除了当初第一次酒醉状态下的迫不及待,做到一半才戴上,其他的时候,顾清夏正常状态下,对避孕这件事一直要求得很严格。
他退出来,便带出了些东西,淋淋漓漓的流落在桌子上,和她腿间。粘腻的感觉让顾清夏觉得恶心,她的胃更不舒服了。
李盛抽了几张纸,匆匆给自己擦干净,提好裤子扎上腰带。又抽出一叠纸,帮她清理腿间的泥泞。
顾清夏推开了他的手,从桌上滑下来。“你先回去。”她说。
李盛顿住,忽而问她“你是不是胃疼?没吃晚饭?”他知道顾清夏和那个郭小智,这两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女人,因为长期的加班把自己的胃给熬坏了。她们俩都有胃病,不能饿着,一饿就胃疼。
顾清夏沉默着没有回答,意味着默认。
李盛眉头拧起来。他忽然又想起来他和她通电话,是在午饭时间之前。他皱紧眉“你午饭吃了吗?”
“你能走吗?”顾清夏不耐烦的喝道。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歇斯底里,到底控制不住声音尖利了起来。
李盛盯着她的眼神有点锐利。他脸色阴沉,却点头道“行。”
她需要空间和时间,他想。
他说到做到,摘下大衣穿上。“待会胜子给你送饭来,你喝点粥。该吃药吃药。”他说。
没有再拖沓,他走到玄关开门。这时候才看到,门上多了两个插销,一根链锁。
他顿了顿,打开门离开了。
☆、68。第 68 章
^_^李盛离开之后,顾清夏把沾了污秽的睡裙脱在洗衣筐里,冲了个澡。她狠狠的清洗自己的身体,指甲都把自己弄疼了。
换了干净的睡裙,她回到客厅。餐桌上还一片狼藉,隔着一米多远就能闻到刺鼻的属于男人特有的气味。
她扯了几张纸巾,忍着恶心把桌面上淋漓粘稠的东西擦掉。投了把抹布,倒上消毒水,狠狠的擦。擦了一遍又一遍。
门铃响了。她没理会,继续擦,擦擦擦。
门铃一直响,响个不停,没完没了。顾清夏站起身,喘了两口气,狠狠的把手里半新的百洁布扔进垃圾桶,转身打开了门禁。
过了几分钟,胜子敲开了门。
“顾姐……”胜子觑着顾清夏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给您买了白粥、小米粥和红薯粥。老板交代您务必要吃点东西,要不然容易胃穿孔胃出血什么的。”
他很小心的把手中的袋子递过去。顾清夏盯了他一会儿,接了过来。
“谢谢。”她冷淡的说,“再见。”
说着,就要关门。胜子挡住门,赶紧补充“那个……老板还说让提醒您吃药。别的都是虚的,只有身体是自己的。您一定要吃啊!我先回去了啊顾姐,有事儿您打电话!”说完了就赶紧松手。顾清夏的脸色和目光,实在吓人。
胜子连电梯都没做,反正顾清夏就住七层,他蹬蹬蹬蹬的就下楼了。车就停在楼门不远处,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她接了吗?”李盛问。
“接了。还跟我说谢谢。”胜子真心觉得,他顾姐那会儿的眼光像要吃人似的,居然还能控制住情绪跟他说谢谢……她跟那些动不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吧,还真是不太一样。他眼珠转了转,补充道“就是顾姐那脸色吧……真有点吓人,刷白刷白的。要不然……我再上去,劝劝她,去医院?”
“不用……”李盛仰头,闭目养神。胜子就是劝,她也不会接受。他的人再继续在她眼前晃,简直就是在冲击她的忍耐极限。
“没事,吃点东西,休息休息,明天就能好……”他闭着眼,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回家吧。”
胜子应了一声,挂挡起步。间隙间,从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李盛侧着头,冷漠的看着窗外。
脸色不好的又岂止是他顾姐,他老板这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啊。这两个人啊……一个刷白,一个漆黑。
顾清夏关上门转身,看了看被擦得光亮的餐桌,顿了顿,直接把袋子提到茶几上去了。
她的胃疼得不行。胜子说的对,再这么下去迟早胃穿孔胃出血。身体是她自己的,她应该好好爱惜,不该跟自己较劲。
她把自己弄成这样,真蠢。伤害了自己,除了爸妈,谁会心疼她?李盛吗?呵……
她解开袋子,喝了半碗红薯粥,胃疼得以稍稍缓解,她才能好好的、冷静的想一想今天的事。思考的结果却是……她只能认输。
根本不在一个级别,对李盛,她完全无力对抗。
她拉开茶几的抽屉,胡乱摸了摸,只摸出一只空烟盒。她盯着那烟盒,抿抿嘴唇,扔进垃圾桶。用脚踹上抽屉,她回卧室换了衣服,裹上了羽绒服,开门下楼。
小区的会所里就有一家还不错的小超市,有卖她抽的这个牌子的进口女士烟。遗憾的是,大约是因为天寒日落早,她走过去,只看到黑灯瞎火已经打烊了的店门。
诸事不顺。
她愈加的烦躁。摸摸大衣兜,好在带了车钥匙。她开车出了小区。她记得北边那条路上有一排店,她每次从那边过来都能看到。不过两分钟的车程而已,她就看见了。烟酒店,就在大铁锅炖鸡的旁边,还营着业,太好了!
她停车进去,买了包烟。推开店门,她站在马路牙子上点着了烟。她没有急着回去,冰冷的空气吹在脸上,能让她稍微冷静一点。
理智是一回事,情绪又是另一回事。
她知道眼前的形势下,她能怎么做,或者说……她只能怎么做。她因此,表情淡淡。
可实际上,此时此刻她站在寒冷的空气里,只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烦躁和愤怒东/突西窜,简直要冲破血管奔腾出来。
她的目光渐渐失去焦距,没有目的的投在昏暗的夜色中。
南思文站在那里,足足看了顾清夏一分钟,才敢确信是她。就如他想的,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偶遇,终究不可避免。
他在前进还是后退之间,彷徨了片刻。他知道她决不会高兴于见到他。但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路灯下,她的神情让他有些担忧。
他犹疑了有一会儿,叫了一声“小霞?”
顾清夏目光没有焦距的投在夜色中,并没有为他这一声唤醒。因为她,不是小霞。
南思文上前一步,放大了音量“顾…清夏?”
顾清夏骤然惊醒,转头,见是他,皱眉。她转过身正面他,吐出一口白烟“你怎么在这儿?”
南思文也皱眉。他不喜欢她抽烟的样子。在他的认知中,不正经的女人才抽烟。
顾清夏,应该皎洁如月,不惹尘埃。
他正想开口解释,他在这里开了一家食铺,所以才会撞见她。他的娘却在这时,掀开了厚重的棉门帘,探出大半身子用嘶哑的嗓音对他喊道“文子!那个化痰的药也买一瓶!”说着,她喉头荷荷两声,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划出一条抛物线,落在地上。
一如南思文所想的,在离顾清夏这么近的地方,偶遇,终究不可避免!
听到身后他娘声音响起的瞬间,南思文的身体便僵住了。但他非常清楚,他已经来不及阻止。
他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顾清夏,于是清楚的看到了……时隔十年之后的再次相遇,顾清夏再见到他娘的那一瞬间,脸上流露出来的,既不是憎恶,也不是鄙夷。
竟然是……恐惧!
是的,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瞬间,顾清夏的脸上骤然失去了血色,指间的烟掉落在地上!
这个刚刚看到他时还气势凛冽的女人,在那佝偻的、衰弱的老妪出现后,竟然因为恐惧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一大步!
南思文的心里,突然感到后悔。
有时候,人在做一件的事的当时,并不能察觉到自己做这件事的真正动机。
譬如南思文一直以为,那天他迫不及待的订下这个铺面,是因为他看到了商机。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恍然明白,帝都那么大,他想开个食铺哪里不行?为什么就要火急火燎的将这间铺面订下?
就是因为,这里离顾清夏,是如此的近!
他对她的憧憬和幻想,是掐也掐不灭,浇也浇不熄。他告诉自己该远离,实际做的却背道而驰。
他就渴求偶遇她一次,多看她几眼。可现在他遇到了,看到了,就不得不不去面对,见到他和他的娘,对顾清夏,又意味着什么!
他看得清楚无比,当年的事带给她的伤害,原来比他想的,还要更深!
他仓促转身,对他娘喊“外边冷,你赶紧进去!”
南思文的娘其实根本没看到顾清夏。她只看到路灯下有个女人,早早的裹上了羽绒服,却依然身形窈窕。她站在灯下,脸都在阴影里。
不要说她根本没见到顾清夏的脸,她就是大白天面对面的见到,也根本认不出来顾清夏就是当年那个瘦弱单薄在她手下毫无还手之力的城里女孩。
她生病了,听儿子这么说,便应声缩回到棉门帘里去了。
南思文再回头,只听见“砰”的一声,顾清夏已经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