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顾清夏感觉最近一段时间非常顺风顺水。先是轻轻巧巧的挖了肖刚的墙角,把Vivian最大的几个客户都抢了过来,而后,云美制衣的事情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了。
李盛当然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红领巾,他给她卖了力气,就肯定得让她知道他的辛苦。
顾清夏再一次意识到,她还是低估了李盛的能量了。因为惯性思维,她估量他的时候总是会只估量他这个人,而忘记了他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甚至不是米国名校的硕士学位,而是他的出身。顾清夏不介意借用他的能量。她进入社会之后很快就懂得了,在这个国家,大量的财富和利益,其实是沿着人脉和关系网络的丝丝缕缕流动的。
这周李盛带她去了几个饭局。
以前就听邱总说起过,人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别总觉得自己了不得。就如邱总,层次远高于她,也高于景艺很大一截。于她这样的白领而言,邱总已经算是富人阶层。可是邱总却说,他曾经被人带着参加过一个饭局。在那饭桌上,那些人张口就是“你四环那块地给我留着,我要了”,动辄谈及的就是几亿十几亿的资金流动。在那场饭局中,邱总全程微笑,一句话都没插过。
大家不在一个层次,你就是硬想插嘴,也没人带你玩,不过自取其辱罢了。这个道理,已经是老狐狸的邱总如何能不懂。只是回来还是忍不住跟景艺和顾清夏偶尔感慨了一下而已。
李盛带她去的饭局,就是那种顾清夏根本无法插嘴的饭局。她安安静静的本分的扮演着“李盛的女朋友”这么一个角色,绝口不提自己的工作和业务。在这张桌子上,她那点小小的资金流动,只会惹人发笑。
李盛带她出来认人,让这些人记住她,就已经足够了。他们看着李盛的面子,在需要的时候给予她一些照拂,便已是她极大的助力。
顾清夏只是忧虑,她拿什么偿还给李盛?
这世上,从来不会天上掉馅饼,也没有白占的便宜。任何得到,都得有相等值的付出。譬如顾清夏和肖总,她借用他的人脉,他贪恋她青春诱人的身体,这是一场利益对等的交易,谁也不欠谁的。
倘若李盛所求和肖总是一样的,顾清夏也不会感到烦恼,她有足够的手腕能够处理好这种男女关系。但她却隐隐感觉到,李盛所求,并不是单纯的一时之欢。
她忧虑的是,他要的,可能是她给不起,或者不愿意给的。
而李盛,是个绝不会允许别人赖他帐、占他便宜的人。
“哇~顾姐!好漂亮!”Zoe进了茶水间,一眼就看见了顾清夏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在灯光的照射下映射着璀璨的光芒。“哇塞……这是……卡地亚呀!”
另两个刚进茶水间接水的女孩闻言,也惊叹着凑过来看。有个女孩还用手指尖挨颗摸了一下那些钻石,感叹道“真漂亮!我之前在网上看了这款高仿的,要一万六的,太贵了,就没舍得买……”
说完一抬头,见Zoe用怪怪的眼神看她。女孩猛然反应过来,瞠目道“顾、顾姐……你这个……不会是……正品吧?”
顾清夏收回手,只说了句“别人送的。”
“李总吧?”Zoe问。顾清夏的那位“李总”经过Seven的宣传,在她们这层已经很有名了。
顾清夏微微点头。
刚刚摸过手链的女孩瞬时脸涨得通红,结巴道“对、对不起,顾姐……我……”
“没事。”顾清夏安慰她,接了杯咖啡,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隐约听到女孩压低声音问Zoe“Zoe姐,那条手链要多少钱啊?”
Zoe羡慕的望着顾清夏的背影,故意云淡风轻的回答“二十七八万吧……”
女孩们发出低低的惊呼。摸过手链的女孩啪啪的拍胸口,后怕的说“哎哟妈!我怎么手这么欠!幸亏没让我扣下一颗来!”
Zoe噗嗤笑了,她人挺好的,给景艺做了好几年的秘书了,在办公室里人缘相当不错。“行了你!要质量差到随便就能扣下来,那还是卡地亚啊!”说完,捎带手教了教不太懂的年轻姑娘,“不过真是不该上手。我跟你说,人家的东西,看看就行,别上手摸。特别要是玉之类的,尤其不能摸啊。玉石翡翠,最忌讳沾别人的气儿。很多人特讲究这个。你觉得没事,可能不知不觉就得罪人了……”
她善意教导,年轻女孩们也领情,都紧着点头。
又聚在一起说了回“顾清夏的李总”,都带着羡慕。觉得顾清夏又漂亮又能干,自己挣钱就已经很多了,居然找个男朋友还那么有钱!那么有钱还那么帅!没天理了啊!
妥妥的人生赢家!
自从顾清夏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再加上Vivian离职,她们这片办公区域的气氛就突然轻松了很多。以前的火药味和高压感,大多是来自顾清夏和Vivian之间的呛声。其实除了对Vivian,顾清夏跟其他的同事相处都还算融洽。尤其她升了副总监之后,更加不能一个人独来独往了,很是调整了自己对人对事的态度。一方面在工作上要求严格,令人生畏,另一方面在私下里却比从前更平和近人。
Zoe坚持认为这是因为顾清夏现在身陷热恋中的缘故。因为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会比平时更加温柔似水。
几个人讨论得兴高采烈,直到进来接水的肖副总大声呵斥了她们几句,才作了鸟兽散。
顾清夏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放下杯子,处理了一些文件。敲完最后一个回车,她端起杯子,呷了口清咖啡。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闪耀着璀璨光芒的手链上……
说起来,和李盛交往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送她礼物。顾清夏自己就是经济能力很强的女人,几万块的包包,几千块的衣服鞋子,她自己就能负担。而李盛一出手就是二十八万的卡地亚。
昨天晚饭时亲手给她戴上的,还含笑问她知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本来很浪漫的桥段,被顾清夏的一脸发懵给破坏了。把李盛气得直哼哼,因为顾清夏根本不记得昨天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在电梯里碰面的……两个月纪念日。气得李盛哟……哼哼了一路,回家到了床上还哼哼呢。顾清夏不得不很是花了些心思和体力,做出了些妥协,才把深感自己一片真心付了流水的李三少给安抚了下来。
顾清夏是知道办公室的女孩们对她的羡慕的。她试着换位思考,觉得如果她是她们,大概也会羡慕自己。
李盛就是那种往那儿一站,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就嘴角的一抹坏笑,就能撩得女人心神不宁,耳根发热的男人。更不要说他的硬件条件还那么高。搁着谁谁不得羡慕呢!都觉得她运气好吧?
要是让她们知道了她是怎么想的,她大概就会立刻成为千夫所指,她们一定会是说她作,会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可她们不是顾清夏,她们体会不到顾清夏的感受。
顾清夏有点烦躁的揉揉太阳穴。
李盛就是条件太好了!她是想找个条件好点的男人,但是李盛的条件……有点好过头了。他这个人,更是强过头了。顾清夏深深的感到,想拿捏住李盛,实在太吃力。虽然一开始的交锋,她是占了上风没错,但是李盛后劲绵长,后招迭出,她防不胜防,躲无可躲。
不知不觉中,她就被李盛给拿捏住了。
自从她给了他钥匙,他就开始登堂入室。
李盛曾经提出过让她到他那边去住,更宽敞些。但一是因为她觉得待在自己的地方更自在,二是因为李盛那处房子在二环内,上班时间从二环到CBD简直会堵出翔,因此他们在她这边的时间就要多得多。
女人对自己的家多敏感啊,多出一根别人的头发丝来都能立刻察觉。顾清夏每天回家,都能察觉出,李盛又趁她不在的时候往她这里放东西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东西越来越多,占据她的衣柜,占据她的抽屉,占据她的桌子……他一趟一趟放到她这里来的东西的数量,早就远远超过了“放在这,以防过夜备用”的范畴了。
顾清夏感觉,他们实质上已经进入了半同居的状态。
怎么就……让他一步一步推进到了这种状态呢?顾清夏真的有些茫然。
李盛这个人啊……细思起来……真是让人有点怕……那种无力的、失控的感觉包围着顾清夏,让她感到烦躁和自我厌恶。
真是……讨厌啊……
南思文的“大铁锅炖鸡”只用了一个多礼拜就开张了。其实很简单,桌椅锅灶都是现成,就重新刷了刷外墙内墙,换了个招牌。南思文在帝都待了这几年,别说,认识的人还挺多。老乡喊老乡,工友叫工友的,七喊八喊的,都有人乐意来帮忙。他自己在工地脱不开身,只是打了几个电话,光是兄弟朋友,就帮他把该干的活都给弄齐活了。
他还嘱咐了他娘,叫她去大院附近的镇上,把那什么“X县小吃”、“X都小吃”、什么鸡米饭、盖浇饭都吃一遍。再看看人家小饭铺是怎么做的。这一圈儿吃下来,南思文的娘信心大增!
“就他们那饭,浇一勺土豆两块牛肉,就敢卖二十二!二十二啊!”南思文的娘伸出鸡爪般干枯的手,比划出两个手指头给张全看,语气中全是满满的鄙视“难吃的要死!”
南思文笑着看他娘口沫横飞的跟张全说话。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送啤酒饮料的来了。管送,管搬,新客户现结账,老客户可以月结。
等南思文跟那人结完账,再回到门口,那两个人的话题已经变了。
他娘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张全“你怎么不揍她啊?这样的女子在俺们那儿,可是要浸猪笼的!就是不浸猪笼,也要狠狠的打才行!”
张全蔫头耷脑的抽烟“哪个敢打?打跑了怎么办?婶子你不知道,我们家那儿,现在男的特别多,女的特别少。男的都娶不着媳妇,女的离婚了拖着孩子,都能三两个月就再嫁了!”
南思文的娘“呸”了一声“好汉还怕无好妻?她要真跑了,大不了咱买一个!”
张全“嗐”了一声“婶你说啥呢,那可是犯法的……”
“犯啥法?犯啥法?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分钱都没赖账,犯啥法了?”他娘口沫横飞,“俺跟你说,俺们文子……”
“娘!”南思文厉声打断了她。“你别胡说!看看这是啥地儿!能跟咱们那穷山恶水的地方一样吗!买卖人口,是要坐牢的!”
南思文的娘顿时就蔫了。
她才想起来,这帝京城哟,真个麻烦!就过个马路,都有红袖章拦着,非让绿灯才过。她逛了皇城逛广场,就吐个痰,就叫红袖章罚了款。
怎么在这儿,啥都有人管呢?
真不自在!
不自在!
☆、52。第 52 章
^_^南思文的娘抱怨了一会儿在帝都束手束脚的感觉,进后厨去看炖锅去了。她炖了一锅土豆炖牛肉。吃了别家的难吃的红烧牛腩饭,她对自家的很有信心。盛了两盘白米饭,满满的每盘浇上两大勺牛腩土豆,给张全和南思文端了出去。
小饭铺外面还有空地,摆了几张可以折叠的桌子。天气热,正好在外面吃,舒服。
南思文的娘招呼张全吃饭,一转头,看见自己的儿子站在马路边,朝远处眺望。
说也奇怪,自从整了这个小铺,文子就有了这个怪毛病,总是朝着一个方向望。她伸着脖子也望了望,这地方,除了高楼,还是高楼,有啥好看的?
“文子,吃饭啦!”她吆喝一声。
南思文应了一声,依旧站在那里不动。直到他的娘又吆喝了一回,才转身过来吃饭。听他娘嘟嘟囔囔的道“……也不知道看个啥?魔怔了似的!”
他沉默的扒了几口饭,不敢告诉她,当年那个被她骑在身上恶狠狠抽打的单薄少女,就住在不远处可以望见楼角的地方。
“大铁锅炖鸡”离顾清夏,是这么的近。他那天脑子热烘烘的,毫不犹豫的定下了这间铺面的时候,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疏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把牛肉米饭扒进嘴里,抬眼看了看他的娘。
她闲不住,拿着抹布擦了桌子又擦椅子,擦了椅子又擦窗子……他的娘勤劳能干,热情厚道。村人们都喜欢她。他的工友们也都喜欢她。她住在大院里,不但没添乱,还时常帮着打扫院子,或者搭把手,干个活。她的力气比一般的男人还要更大一些,南思文的老板老觉得白捡了一个劳动力。成天没口子的夸她,反正好话又不花钱。
而对于南思文来说,他的娘不但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她知道他挣钱不容易,想方设法的给他省钱。总想让他赶紧娶个媳妇,才觉得对得起他死去的爹。
他的娘这样的好,可是她……唯独对顾清夏那样的凶狠!
南思文扭头又望了一眼顾清夏的楼角,收回视线。不敢想,这样近的距离……万一……她和她再相遇……
他真的不敢想。
第二天,“大铁锅炖鸡”正式开业了。
南思文认识的人多,熟人帮忙互相询问推荐,找了两个小孩儿来帮工。男娃在后厨做小工,干所有杂货。女娃前面端盘子,兼收钱。南思文的娘,是整个饭铺的顶梁柱。三个人,俨然便把一间铺子撑了起来。
南思文自己花钱订了四个花篮。工友、老乡们,两个人凑一个,或者几个人凑一个,再加上他老板送的那个最大号的,居然也摆了两排,看着阵仗挺大。
南思文的娘就遗憾不能放挂鞭炮热闹热闹。她是怎么也不能理解放鞭炮也要被警察抓是啥道理?这帝都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南思文现在待的那个工地离这里也不远,他的工友们中午都赶过来捧场,一下子就把小饭铺给挤满了。南思文的娘当然不会收他们钱,她可不是个小气抠缩的人!她虽没做过,也知道做生意开铺子,最重要的是人气儿。大家伙来捧场,就是给他们送人气儿来了!虽然要破费一些,但她也开心。
就不知道儿子到底是咋的了,大好的日子,又站在那里朝那个方向发呆。
除了楼还是楼,他到底看个啥?
胜子坐在楼下的星巴克里吸溜溜的喝着一杯冰拿铁。他看看表,时不时的看看窗外。差不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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