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好!拿开,拿开!休想戏弄我,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让旁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这丫头啥时发现自己的心思的,论辈分,他还是她阿娘的长辈!他在想要这水红,也不敢碰它半毫!碰了就要丢了自己万年的老脸,承认自己卑微可耻的心思。
“您是智者,更爱游历山水不受拘束,大海哪里都有,为何每年都要回这弥须山北两千旬海域?您留恋这里的人,所以牵着你回来。”碧落一改先前顽皮的口气,像知心人一样解着老海归藏在心里的疙瘩。“小落儿知道阿娘只拿您当挚友师长,所以我看您辛苦。也许偷偷拿来肚兜不符合常规物件,但却是阿娘最贴身最重要的物品。只有拿龟爷爷心里最珍贵的念想才能换您最重要的宝贝。”一说肚兜思淫欲,可是到了碧落的嘴里成了“最珍贵的念想”,好像送人肚兜是件寻常事。
海龟慢慢的放下自己龟掌,不敢看却还是看来那丝绸肚兜。抬不起的眼帘遮不住哗哗流下的热泪。自己万年的修为敌不过女娃娃一句话,而自己的掌心中握着碧落塞给自己的肚兜。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自己守护万年的不就是手中的那一抹娇嫩?海龟顾不得丢人,蹲在自己的龟壳旁哭泣得像个孩子。
碧落一直守在一旁等待老海归平静下来,她真不知道海龟爷爷和阿娘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原本只是计划先吓一吓,再解释,再哄一哄,没想到却把海龟爷爷万年伤心给引了出来。
不过既然海龟爷爷拿了阿娘的肚兜,那四方盒定能到手。
海龟平复下来,在自己的龟壳里划拉了半天,终于拿出一个普通的木质方盒。
“只是借你,你不可贪玩不回来,这样你阿娘阿爹会担心的。”
看着乌龟手掌里不大不小的普通木盒,碧落伸手接过。这怎么用?怎么打开?
乌龟给她解释起来,在天界,这是个普通玩意,因为凡是天人都会甘愿留在天界而不去下层的凡间,天人们更多的去收集珠宝神奇或佛陀经卷,对不需要的东西谁会当宝?送给海龟四方盒的天人却当作珍宝送给挚友。
四通盒四面写着上下东南西北字样, “上”代表回到到起点,“下”代表下到人间,除了上下两面不可打开,其余四面轻轻一按即可。碧落随便按动“南”字样的盒面,顷刻间金华大涨,浮现眼前的是一幕幕幻境,有的是一处街景,有的是一座宫殿,有的是山峦涌动,有的是溪水山涧。
一抹与自己瞳孔同色的幻境漂过,碧落随手一抓,再轻轻按了一下“下”面!
再睁眼,自己已跌落在柳树树冠上……
。。。。。。
看着阿娘神采奕奕的脸庞,碧落有些心虚的窝进阿娘的被窝。这肚兜换宝的事情打死也不可让她阿娘知道,海龟爷爷当日也只答应借这个四方盒几天,可自己一拖再拖,早过来时限。反正自己照着一百八十天的借,乌龟爷爷应该也心知肚明。
“咣!咣!咣!”有力的砸门声音传来,接着便是阿爹宏亮的叫喊:“夫人,夫人,我们家落儿,不见了!又不见了!”
墨谭被罗睺的声音吓了一跳,好心情被一扫而空。她一脚踹开了门,捏着罗睺的鼻子把自己丑男拉近屋子。
“瞎吵吵什么!瞎吵吵什么!给我多睁两只眼睛看看,咱家落儿在哪!?”
“阿爹,你好吵啊!”碧落半个身子后仰,从窗幔中伸出个脑袋。
“闺女,在俺们床上啊,呵呵呵呵,你们娘俩接着聊,我在门口帮你们看着。”
美女和美女的娘无奈得对视一眼,然后美女的娘一声轻叹,唉为了大业,也只能自我牺牲了。
“瞧你那哈巴狗的模样,还守门?还不快给我过来!”墨谭对着罗睺勾着食指,轻轻摇散了墨色长发,虽然口出恶言,却显得rela风情。
“阿爹,阿娘,落儿先回去了,你们聊着。”既然阿娘都守了承诺主动勾引阿爹了,她可不能坏了好事。
第二十三章 鬼柔面皮 靳郎惦念
“闺女,莫要乱跑,我。。我和你娘一会儿谈完了事情,就去给你送我从甘达王宫带来的赛仙果。”
碧落用罗裙兜着七八个珊瑚果子,边走边说:”你们大人的事情慢慢聊呗,我拿了珊瑚果子,阿爹拿来的那些赛仙果还是留给娘吃罢!”
合上门前,碧落给阿娘眨眨眼,伸出连根手指,口型表述:两个时辰。
碧谭夫人环抱丈夫粗壮的脖子,有些哀怨的瞪着自己宝贝女儿,两个时辰!自家女儿还真把为娘当少女。
碧落回到柳二城,人间已过一年。
原先摇摇欲坠的缘起茶楼经能工巧匠一装点,两层变四层,灰墙变红墙,泥瓦变琉璃,门头黑匾变金扁。茶社门口还是立着一块贴着红纸的木牌,上面写着:客满。
茶楼旁边的几颗垂杨柳,扎上红绸,柳树下重新摆放了墨石棋桌和圆石凳,石凳数量多了不少,五个一圈,足足五个。不少穿着讲究的男子或有序的围坐一起,或树下杀棋,完全没有了缘起茶楼外人声混杂,拥挤不堪的景象。
碧落走在这条看了无数遍的街道,二婶子把房子兑了出去,老房变为私塾院;对面脂粉铺子依旧贵妇小姐络绎不绝,只是又劈出一柜面卖起骨折扇。猪肉铺子的“肉”字布帘下面又挂着”粥”,想来还卖起了早饭。
看来这一年柔儿不仅将缘起达理的有声有色;还影响了整条杂巷的档次。
隐了身形的碧落迈进茶楼;一抬眼;雪白的墙壁上还是挂着她当日提写的打油诗:
品茶者;风雅;风雅者;品茶。
煮茶者;大智;大智者。煮茶。
茶楼里除了往日的公子才人,多了些达官显贵。除了添柴的小二,多了些白衣侍女。
初到这里的客人看到女子相陪都会以为是风月之地,但静等几秒就会发现这些女子不多言。这些白衣女子相貌不算出众,但都有一副盈盈身姿。每个女子负责周围三桌的客人,一会儿为这桌添水,一会儿为那桌送茶,动作形影流水干净利落,识得礼数无半分矫揉造作。
碧落暗声叫好,想不到柔儿把茶楼之事置办得如此巧妙。要比谋略柔儿不如她;但要比细水长流;她不及柔儿。
碧落眼神绕了一圈,发现并无柔儿的身影,便飞身来到二层。竹条掺着柳条编制的隔板把二层隔成八间,不设门帘,只是隔了邻桌的视线。碧落坐在二楼的横梁上,眯着眼看着临窗的第三间。
一相貌普通的柔弱少女正在给客人舀茶,细眉长眼矮鼻梁,没什么特别。
“叮当,叮当。。。”碧落已站在少女跟前摇动腰间的银铃。少女放下了茶盏向客人告了一声歉,手覆胸前,起身离开。
碧落缓步跟着少女来到四层,四层通透光亮,一张秀床,一张妆台,一把镜子,一张制衣案台。
少女一进屋就落了锁,转身跪下,激动地说:“柔儿拜见主人!”
碧落扶着柔儿的肩膀将她扶起,自己却躬身为柔儿打去膝盖上的灰尘。
“你眼神不好,但耳力不错,我铃铛一摇,你就知道是我回来了。”
“那是多亏了主人离开时送我的铃铛,主人一摇,我心口的这个就震动。”
鬼柔注视着高自己半头的碧柔,一年未见,她还是那么美,让人移不开眼睛。
“柔儿,辛苦你,把缘起营生的那么好,让我这个没出过力的老板惭愧。”
“是主人给柔儿机会重新做人,您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了,缘起是您唯一托付给我的,我定要让您安心。”
“哈哈,你又不是小巴狗,别主人主人的,叫我碧落就成。既然你欠我那么多,也不差这一回两回,瞧瞧,我给你带来了啥?”碧落从腰上的银铃中拿出四颗珊瑚果,果子发着水红光芒,把柔儿素净的笑脸照射得红扑扑。
“珊瑚果?主人!这。。。。”四颗!比上回还多两颗!
上次因为舍不得。柔儿只吃了一颗,没几个月,身上的三个窟窿就被补全了。剩下的那颗自己挤出了汁水放在密封的罐子里,埋在河水里冰着。每几天她就舀出一勺冲着白水喝下,脸上的窟窿也逐渐愈合,就在上个月,罐子里的汁液用完了,而脸上的窟窿还有枣子大小。
“让我看看你愈合的怎样了?”碧落关切地问起柔儿的情况。
“身上全好了,就是脸。。愈合的最慢,吃一整颗果子也不行。”脸上的窟窿比身上的小得多,柔儿原以为用一点就会恢复,所以她记着量的食用。
碧落伸手碰触柔儿的脸,再细腻的猪皮再绘制得惟妙惟肖,却永远是张假脸,僵硬的无人情味。
“撕拉”,柔儿没有闪躲,昂着脑袋让碧落将脸上的猪皮撕下。
“柔儿,难为你了,快,快将仙果吃了!”碧落拿起一颗塞给柔儿,板着担心自责的脸催促柔儿。
柔儿没有再推拒,激动的接过果子,闪坐在角落里大口的吸食。
碧落捏着面皮眯着眼睛,这脸面五官还真是最难修成的,怪不得红罗刹急着吸食男人精血。这一年她应该修出了脸!
“柔儿,在你的窟窿补上前还是如你计划的,带着这张皮面。”脸上有个窟窿蒙着猪皮也透光,形象普通点不会惹人瞩目。
“碧,碧落,那些侍女。。。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都是因为穷才沦落被人贱卖的境地,正好缘起茶楼改建壮大需要人手,我便挑了些样貌说得过去的回来,您,您放心,我没有辱没缘起的好名声。”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你有颗玲珑心,用对了地方就是个奇女子!” 我当然放心,一有千寻鱼虫,二有银铃在你身。
前两天忙于去天界打探消息,她的视线一直在小章那里,哪有时间再去瞧一瞧柳二城。当初放在鬼柔身上的银铃就是自己的灵力所化。只要鬼柔有异动,自己定有感知。
鲜果还有三颗,碧落通通交给了柔儿,交代她一定要守好,因为这是阿修罗殿里最后的三颗果子。
门外一声叩门声,碧落再次隐了身形,一个侍女轻声问:“浅浅姑娘,靳公子又来了。”
“知道了,小鱼,把他安排在一楼,就说我不在。”
“好的。”
碧落听着脚步声走远,碧落转向柔儿。
“那个靳公子?”
“是的。”
“呵呵,这回怎么又惹上了?”
“柔儿并不想与他纠缠,但又碍于他是客,不好驳了他。”
“你自己定夺便是,如果他痴情一片,你再等几年修出人身,在一起也未尝不可。”碧落打趣的看向柔儿。
柔儿低垂着鬼脸,继续吸食仙果,只有一缕阳光透过黑面一闪一闪。
“果子我已送到,这里我不能久留,靳公子毕竟是个男人,他忘记柔儿追求浅浅也在在意料之中,你也不要太挂念,这几年先把自己养好罢。”
柔儿听到碧落的叮嘱再次一震,碧落每次与自己离别都会切实的嘱咐自己,关心切切。自己哪能再猜度怀疑。
“碧落,谢谢你,你就是渡柔儿身上恶气的活菩萨!”柔儿怀抱珊瑚果激动地给碧落磕着头。碧落嘻嘻一笑,不见了影儿。
。。。。。。
一身雪白的浅浅款款从楼上下来,给一楼的小二交代一声踏出了缘起茶楼。远处的柳树下做了好多人。浅浅一眼就望见了坐在石凳上伸头张望的靳公子。他穿得一身华贵讲究,不再是一身的青白麻布长衫,而是绣着竹叶的藏蓝袍。身形还是高瘦,脸却比以往丰满。黑幽幽的眼珠子,白皙的脸,清秀的想让人捏一捏。
靳公子看到头戴紫色纱笠,纱却不遮面,素颜细长眼,白净如水莲的浅浅向他这边望来,而后微微颔首,又撇开脸向着街边走去。自从大半年前在城主府与浅浅相见,她那柔嫩指尖磨蹭自己手心的触感粘腻湿滑如细蛇,一直划拉着自个儿的心,每到午夜梦回他都不能自已,爬起来抓着城主或丫鬟再次发泄。
他着了魔障,猥琐得想象冰晶玉手,连自己都汗颜。在府里压抑了三天,还是借着学习茶艺的借口来到缘起茶楼,谁知一进来就看到承袭紫纱的浅浅。
浅浅倚靠在茶柜边缘,柔弱的一阵风就会把她吹走,在众人或是唏嘘或是惋惜的声音里揭开了紫纱,她细柔清凉的声音对着曾经猜度她美色的男人们说:“浅浅承蒙各位官人抬爱珍惜,茶楼生意名望蒸蒸日上,浅浅不想各位有所误会,今日将容貌展露各位,若真心品茶爱茶之人不会在乎卖茶人的容貌,如浅浅曾待客不周或别有用心的大人,今日之后可不必排队饮茶,浅浅在此谢过各位承蒙,如不嫌弃浅浅,缘起也将最好的风貌展现给各位。”
这一番话让原本唏嘘之人闭了嘴,平日来此的一大半是冲着浅浅而来,今日被一句“别有用心”点名了这部分人是“伪君子”,文人圈不大不小刚好都认识,谁也不敢承认刚才的唏嘘,否则不是自毁了前程!
第二十四章 鱼儿上钩 一箭五雕
“浅浅,你说哪里的话,今日大家在此都为品一口好茶,你多虑了,多虑了!”
“是啊,是啊。咱们都欣赏才思敏捷的浅浅,哪里会有你想得不堪!放心,这缘起既然来了,咱们和茶楼的缘分就不会散!”
各位公子你一句我一句表着真心,靳公子也插言到:“浅浅姑娘,那日城主府见你,还未学习半点茶艺,往后靳某求教,请你多赐教!”
浅浅听到熟悉的声音突然抬起头寻到他,她的目光有些委屈又有些惊恐,这异样的神色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谢靳公子承蒙抬爱,今日起缘起培养出一批茶艺师,到时给您配置一位。各位,今日浅浅身体不适,小店关门一天,两日后再营业,希望如各位所言,浅浅的贵宾簿上的名字还是这小店的常客。”
见到了她的真容刚开始确实有些失望,那样一双手应该配上一张绝世的容貌才对,可却偏偏配了一张平平无奇的丫鬟脸。可浅浅的字字珠玑却让靳公子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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