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缓缓下沉,他看着被夕阳映得小脸儿泛红的少女,心跳再次加速。却不是因为之前那样偷窥到女子的酮体,也不是因为肢体的接触,而是单纯的看着,莫名其妙的他便有了那种异样的情绪。
反而有些控制不住。
蹑手蹑脚的托着她的身子将她整个人都挪到了草地上,他俯着身子看她,那粉嫩的小嘴儿像是在引诱着他,不可抑制的将唇印了上去。
只那么一下便离开,他拿手背抵着自己的嘴,脑袋里和某处一样热的发胀。
他做了什么?他竟然趁着她睡着,偷偷亲了他!他可是光明磊落的一国元帅,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亲了一个……
不,她以后不会是乞丐,也不会是飞贼。
稳了稳神,他冷静了些,飞快的动身进内城去买了套女子的衣物,还买了条束发的软绳。
可惜他没多少钱,不然该买个簪子给她的。他路过时看上了一款,觉得很适合她。
他决定发了俸禄定要给她买来。当然是朝廷发的而不是林知府给的。
回去之后,她果然还在原地熟睡。夜已经深了,她却没觉得夜风会凉,大概是过于疲惫才会如此。霍报沉住了气,替她将裹在下身破烂不堪的裤子褪了下去,随之涌出在草地上的血令他浑身一热,捂着脸呻吟了下。
他现在是觉得自己要死了!
算了,不管了!豁出去了!他以一种英勇就义的心情为她同样清洗了下身,期间她的每一次似有知觉的动作都令他险些心脏跳出喉咙,足像是做了什么特别见不得人的事情,这心虚的感觉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笨拙却谨慎的替她将长长的带子缠绕在了她的腰间与下体再系住,他又替她套上了亵裤和外裳,最后用发绳简单的替她将头发束在了胸前。忙碌过后已经是满身大汗,他便脱下了自己的衣裳跳进了水里,洗了个澡。
正当水的浸泡让他冷静下来时,冷不丁岸上有人语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吓得他一个激灵,险些淹着。好在控制住了平衡,他看向趴在岸边的她,“我姓霍。”
“霍……那我叫你霍大哥?”
他点头,“可以。”
“你今天看了我的身体。”
“……”不提这个还好,提了之后霍报的心又悬了起来。
夏梓萱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但你什么也没对我做。”
霍报吞了吞口水,“这个,我……”
夏梓萱却笑了:“没事,我不会拿这个威胁你。”顿了顿,她又低声说:“我虽自小漂泊在外,没什么学识,但我懂得区分好坏善恶。”
霍报往岸上靠了靠,“你先背过去,我穿上衣裳。”
夏梓萱点头,听话的背过了身去。
她被驱逐到这个地方已经七年,和认识的几个师兄妹混着过活,早就将曾经干净的自己忘在了脑后。今日她穿着整洁的衣衫,身上无比舒爽,这犹如新生的感觉全是她身后的男人赐予的。
☆、番外…匪报也,永以为好(四)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明明只是个收入不多的护院,却为她买了衣裳,无比正人君子的做了些有违道德的事情。
两人就被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初次交集紧紧系在了一起。这天临走前霍报还给了她一些碎银,“今天问了你不少问题,这些钱应该够了吧。”
“哎,其实你不用的,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你还是拿回去用吧,这么大的男人要吃好多馒头呢!”
“没事。我不会饿着自己。”霍报把她伸来的小手拢住推了回去。
他的五弟在这边开了饭庄的,还能饿到他?
夏梓萱有些担忧,“霍大哥……”
“怎么了?”
“今日你耽误了好多功夫,会被扣月钱的吧?林知府扣钱可凶了。”
霍报却笑她:“小财迷,对钱计较这么清楚。”
她当然得计较了,不计较就得饿死啊!
夏梓萱知道男人都好面子,只能叹着气作罢,收起了碎银。
但在那天开始,两个人的接触就频繁了起来。她仍然住在自己肮脏的小窝里,但却对自己身子的清洁注意起来。每次去林府屋顶埋伏着等见他之前都会注意一下自己是否干净整洁。说也奇怪,以往根本不在意衣整洁的她竟格外珍惜起身上这一套至宝,弄脏了就要去洗一洗,然后赶在与他见面的时候穿。
他总劝她去找个正经活计,做个府里的侍女丫鬟,或者去小店里帮工,在无征国女子也是可以在外做工的。甚至他还想介绍她去一家饭庄做事。
但她只有拒绝。几年来,她住在城外废弃的巷子里,偶尔和师兄妹们一起吃顿饱饭已是难得,其他多数时候都只能饿着肚子或者去捡东西吃。只因刚到这边的那两年着实不易。比她年龄大的师兄师姐不少学成手艺的都逃走了,剩下她们这批未学成的娃娃,留在这哪也去不成,只能做乞丐度日。曾经有两名师兄去人家里帮工想要赚些工钱养活她们,可被驱逐他们的人知道后,那两名师兄只落得死状惨烈的下场。可她们,却什么也不能做。
她们就像老鼠,不能出现在太多人的视野中,哪怕可以戴着面具活着,可还是会被那些人发现,而后下场悲惨。
那时为了比自己小的师弟师妹活下来,其余的师兄师姐有些只能划花了脸去讨饭,有些则狠心的打断了自己的手脚,借此混出城去往别处。而她身为当初师父传授技艺最多的人,则选择了偷盗。毕竟她本身学的那些东西和贼差不多,只是多了很多门道。这些年,门道被她忘的差不多,也只有偷这门技术被越用越活。
可她连偷都不敢大偷,只能每次偷一点点,也不舍得偷平民的,专挑富贵人家下手。哪怕曾经将他们驱逐的人已经死了,可她忘不了两年前,有个女人想要将他们重新召唤回去,若不回去便会受到惩罚,比那个已死之人做的更加变本加厉。
他们这一行人,比起最初的队伍,已经少了大半。好在那女人的召回令被师父以死阻止,之后他们便真的成了乞丐,混迹在垣前城里,与常人无异。
说是与常人无异,却终是要卑微的活着。
对夏梓萱而言,霍报不是把她拖出泥泞的人,而是甘愿从光洁的地面走入泥沼,陪着她在泥地里打滚时还在想办法让她少沾些泥的人。
“霍大哥,最近看你似乎不是很忙,要不要和我一起到处走走,去见见我认识的人们?”
这是夏梓萱的第一场邀请。
霍报自然没有拒绝。
每当空闲的功夫,他总会去调查一下自己该调查的,偶尔也会陪着夏梓萱一起。得知她喜爱珠宝瓷器那些值钱的玩意后,他虽没钱为她买,却可以带着她到周边的小镇看一看,一饱眼福。遇到她被追打的场面时,有时他会跟着她一起跑,有时干脆就挺身而出替她挨一顿打。
她在事后总会红着眼睛说他傻,明明长得又高又大那么结实,还是个护院,却挨打还不还手。
错的总是错的,错了就要承认。这是他给她的答案。
后来她再被认出时,也不再逃跑,只是站在原地承认错误。可到了对方抬手要打的时候,挺身而出将她护在怀里的还是霍报。
他不没说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没问过。但默默地,两个人心里有一个共同的答案,只是谁也没说。
夏梓萱开始带着他去见自己当做家人的人们。师兄师姐、师弟师妹这些。她最亲近的师妹这段时间不知道又去哪混了,否则她的心里话也不会没人说,憋在心里又苦又甜。
但她不知道,每次霍报在见到那些衣着破烂、神清颓废、饿的骨瘦嶙峋却还在坚持着的人们后,都会在自己的册子上将他们记录下来。
霍报知道夏梓萱也是他要调查的人之一。可她的资料,他始终没能记录下一笔。
这一帮人的来历,他暗自调查过,可关于他们的底细都隐藏的太好,他竟丝毫没有查到。
这才是很重要的问题。
时间短暂,很快便离免战令过时没多久了。介时他也得放下手头的一切东西先回去无海城。只是正当他考虑半个月后该以什么理由辞去护院一职时,林知府却提前把他开除了。
夏梓萱知道后,很担忧他,“霍大哥,是不是因为你总陪着我出去,旷工太多,才害你被开除的?”
霍报摇头:“不是。”
他们出去的时候都是他被轮值的替换下来的休息时间。但他不会和她说是他的饭量太大,林知府受不了才让他收拾东西走人的。
可夏梓萱不知道,便会焦急乱猜。
“霍大哥,对不起……是我太任性,总是拉着你去到处走,才害你丢了差事,你责罚我吧!”
夜空下,她亮晶晶的眸子上蒙了一层雾气,湿漉漉又亮晶晶的,全是希望挽救自己过错而得到原谅的情绪,看得他忍不住有些心疼,也在心动。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真的不是因为你。”
“真的吗……”她垂下了眼帘,抱着他的一条手臂,唇畔挂着苦笑,再也无言。
霍报顿了顿,双眼仔细的看着她,莫名的就涌出了一股冲动,使他将她推倒在了草地上,解开了她的腰带。
身侧月亮正圆,皎洁的月光倾泻在地面上,同时映着她光洁的侧脸。
她睁大了眼,怔怔的看着他。
他一点点褪去她的衣裙,她没有反抗,比起那时他要替她擦拭身子更加配合。有些事她被口头传授过些经验,但当自己真正要面对时,说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为什么不反抗?”霍报问。
“为什么反抗?”夏梓萱呆呆的问。
霍报的动作停了下来,只留了她里面的一层肚兜,“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是要反抗的,不能就这么任人侵犯,你的爹娘没教过你吗?”
夏梓萱想了下,摇头,“我没见过爹娘。但有人教过我,遇到这种事反抗没用,要么逃跑,要么受着。而有两种情况是不用逃而是可以试着享受的。一是对你做这事的人比你厉害,二是因为喜欢对方。”
顿了顿,她说:“以前我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都逃了。可是如果对方是霍大哥你,我更想知道为什么这样会觉得享受。”
这都教的什么?
冲动的情绪褪去了些,霍报敛了敛她的衣襟,“你怎么就知道我比你厉害?”
“不是比我厉害,是因为我喜欢霍大哥你。”
“……”
霍报是个有血性的人,虽有温柔的一面,但那不代表他听到这句话后还会淡定如常。
直到最后的最后,他也没想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解开了她的衣衫。也许只能将过错归功于那晚的月色太美,而他单枪匹马了太久,觉得是时候选一个能和他共乘一骑的女人了。
已经记录了大半的册子被他做了一番添油加醋的修改后呈了上去,上面着重写了那帮年轻人生活的不易、以及生活的惨状和不断加剧的伤亡,把他们形容成了一批彻头彻尾的难民。依他的知觉,这样写是在保护那帮人。毕竟将这差事交给他的人向来不会安什么善良的心思。
之后斟酌了一下时间,他决定先向夏梓萱求亲。
在她答应他并和他一起回霍家之前,他是不能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虽然这对她是一种欺骗,但他必须这样做。他是一名元帅,肩负着国家安危,无论如何也不能随便公布身份。而且对他而言,她的身份也还是个迷。
所以他最后选择了找到了这两天有意无意在躲着他的她,而后直白的说,“梓萱,嫁给我吧。”
“哈?”夏梓萱听到后一愣。
他说:“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看到霍报这么势在必得的样子,夏梓萱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愕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他他他,他真的要娶她?
☆、番外…匪报也,永以为好(六)
一辈子很长,能用来做想做之事的时间却很短暂。他已经在工作上用去了太多时间,那么余下的时间里,也是时候找一个合适他的女人来一起度过,免得到了迟暮之年才感叹因自己分给感情的时间太过短暂而感到遗憾了。
家里人只知他是一个工作狂,却鲜有人知,他其实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
第五天的下午,霍报提前到了夏梓萱的“老窝”。她果然乖乖的守在那,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
两个人此前正在悄悄议论着什么,发觉他过来之后立即停止了对话,夏梓萱对少年摆了摆手,对方立刻翻墙走了。
“他是谁?”
“呃,一个……朋友。”
霍报认真的瞧着她,“不是背着我偷的人吧?”
“……”
“房子我已经买好了,在内城西街倒数第二间院儿里,和林知府家的院子差不多大。”
“诶!?”
她吃惊的神情让霍报很满意,于是接着按照之前所想的说:“我已经达成了你的要求,请问你是否答应嫁给我了?”
夏梓萱僵硬的合上下巴,有些慌乱无措,低头像是在找自己掉落的银子一样原地晃悠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行!我不能嫁给你!”
霍报蹙眉:“为什么?”
“因为我要的不止是房子!还有,还有能伺候我的婢女,诚实可靠的管家,然后……然后你也得有钱才行!至少要请得起垣前比较知名的厨子给我做饭做菜,你也知道我之前吃了很多的苦,要是嫁了人一定不能委屈了自己!”
霍报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说:“好吧。给我三天时间。”
然后,他又转身走了。
在他走后不久,之前翻墙出去的少年又翻了回来,并且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师姐,你的要求也太过分了吧?”
夏梓萱直到目送霍报的背影彻底消失才无精打采的坐了回去,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哀嚎了好一阵儿,方才徐徐开口:“我也不想这么打击他啊。可是……我就是不能嫁给他。”
少年叹了口气,“既然他认真地想娶你,你就从了呗。”
“不要!”夏梓萱捶了桌子一下,“虽然不知道他从哪弄的房子,让我继续等又会不会等到结果,还是他会知难而退,我都不会嫁给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