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
“什么我?”
顾笑之直接扑了上来,“要,做,你!”
这一刻,摆在我面前的有很多种选择。挣扎、推开、打晕他、弄死他……但是,明明在他把清江月还给我后,我把两把刀扇都挂在了腰间,可此时却一个都不想抽出。
“你很难受吗?你出了好多汗!”看他的样子,面色通红额角青筋暴突,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可扑到我身上后却又没了动作,闭着眼不住的喘气,这样子很让人揪心。
或许我该害怕的,虽然他有意无意的开玩笑时与我暧昧了很多次,但这一次如果动手,那肯定是要来真的了。
但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心里满是焦急与担忧。
“顾笑之,燕公子?你……你这样子好吓人啊,我感觉,感觉你的血管都要爆开了!”
“你走吧……快走……我不……不能再让你恨我了……”
他已经到了极限,却断断续续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听到的那一瞬,像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戳了一下似的,疼得眼泪夺眶而出,我不顾一切的抱住了他,将唇凑上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克制了。
只要他没事,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爱他,不管他是不是瞒我骗我伤我,我爱他,哪怕我不愿再和他在一起,我也无法否认自己的心情!
哪怕这爱对我而言是错的,但错了也该承认才是。
他被我吻着,却没有迎合,反而僵硬在了床上。
“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你是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用力的抱着他,“你要了我吧。”
“你会恨我的……”
“既然已经恨着你了,就也不差这一点。”
顾笑之将我拉开了些距离,迷离的眸子看着我,喉结滚动着眨了下眼,终于不再克制的重新把我扑倒。
“小刺猬……”
厚重的衣服被全数扔在了一旁,床幔放下后刚好可见之前求来的竹符被挂在床上。再冷的天气也挡不住相互之间温热的吐息,我平躺在床上,忽然觉得荒唐的不是我的前半生,而是我这个人。
顾笑之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了我身上,沉重得令我呼吸困难。他却一手撩起我耳畔的散发,揉捏着我的耳垂。。
“啊!嘶——你咬的太用力了!”
他缓缓抬头,通红的眸子看着我,“疼了么?”
不知怎么的,看着他的眼睛,我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这次你倒疼得很认真嘛。”他忽地咧嘴笑了,那笑容极邪魅,通红的眸子里迸发着占有欲,“一会儿会更疼,记得好好表现出来,否则我可不知自己是不是力道太重。”
心里蓦地酸了一下,我挑衅般的问他:“你会不知道?这东西对所有女子不都该是一样的吗?你以前怎么对别人的,现在就怎么对我吧。”
“……对别人?”眸子里仿佛要射出刀子,他凑到我耳畔低声威胁道:“小刺猬,你是在找死。”
不等我再回复,他狠狠地咬了下我的耳朵。
“你……”我羞得用手挡住了脸,“帮你解困而已,你前奏这么多干嘛,直接做正事啊!一会怜萱醒了怎么办!”
顾笑之忽然狠戾起来,“小刺猬,在我的床上,不许提别的人,男的,女的,都不行!她醒了,就让她看着!”
“……”
不知是合欢香的效果还是怎么样,在我身上的他仿佛换了个人,霸道又粗鲁。我用手挡着脸,可时不时又忍不住拿开一些看他一眼。
我感受得到自己的身子很烫,但显然他的更烫。我非但没有尴尬,反而觉得心跳在加快,身子更是忍不住想要迎合。
我不是悍妇吗,怎么成荡妇了啊啊!
终于到了紧要关头。便是在这时,我发现他的神情竟是有些紧张和焦急。
这种时候他不应该表现得像个猎物即将到手的色魔吗?
捂着脸的手被他按在了肩膀两侧,他将上身往前凑了些,之前那不该有的神情已经消失,只剩下胜利在握的自信。
“不管你是怨我怪我,还是爱我恨我,今日你都会是我的女人了。”
我把脸侧向了一旁,看着前方不语。
“爷,我来送饭啦……爷!?”绿松的声音出现在门外,“爷你在里面吗?这房门怎么被锁住了!?”
顾笑之扭头冲着房门大吼:“滚!让它继续锁着!”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歇。
一瞬间我又惊又痛,失声的叫了出来,叫声却软的能挤出水来。
门外绿松步伐匆急的小跑开了。
……
要死!
香炉已经被丢出去了,可它的效果真可谓经久不息。顾笑之当真决心要让我记住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反反复复竟折腾到了晚饭的时候才终于停下,躺倒在我的身旁,手臂还不忘揽着我的肩,恢复些理智的问了我有没有很疼。
不疼才怪!
但我这种不是很惧怕疼痛的人,也没觉得这痛有什么,何况我也感受得到,一开始在我表现得有些不适应的时候,他虽没说,却是在尽量轻柔的让我适应着的,哪怕他在最极限的时候,也没有太疯狂,像是怕弄得我身体不适。
而且他那小心谨慎,又有些生涩的样子,为什么很像是……第一次?
虽然在心里是很不相信的,但看他的样子,真的很像。因为他不是在故意表现的动作生涩,反而在尽力的表现得自己对这些并不生疏,能把握得很好。
就和我刚学武时被左伯伯抽考时的那样,哪怕私底下没练习过,也要装作其实我很努力练过的样子。
这个人……我有太多不懂他了。
他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我从身上移开了他的手臂,动了动乏累又酸软的身子,悄然下了床。
瞧着床上那滩痕迹,我真想毁尸灭迹……
反正床单已经脏了,干脆我就扯起一个角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然后轻轻的帮顾笑之盖好了被子,捡起地上属于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
他可以事了睡一觉,我可时刻记得这屋子里还有个女人呢!
怜萱公主倒是很给面子的一直没醒过。我再次看了看墙上的小窗,活动着自己的手脚,想了一阵子,把目标转向了大门。
抬她我是更没力气抬出去了,那就拆门吧。
就在顾笑之沉睡的时候,我默默地把他的一面房门拆了下来,往外一推。两扇门还被外面的锁连在一起,被从里面推开后看着有些怪异。但这也没办法。
回忆着顾笑之示范的睡穴位置,我两指并拢汇力怜萱身上点了一下,怜萱果然动了动眼皮,像是要苏醒过来。
“刚才那一掌是因为你要动他。”我讲给她听,其实却是在自言自语,“这一掌是因为你要绿他。”
话音未落,另一个手刀已经送给了她。
怜萱眼皮都没完全睁开就又昏了过去。
我毫无愧疚之感,搀扶着她就去找下人。正房周围通常是没有下人出没的,下人基本都在正厅和偏院之类。恰好就在正厅前碰到路过的管家和两个没见过的小丫鬟,丫鬟见到我手里扶着的人立刻冲了上来。
☆、139。想要,却逃,得不到
“公主!”
我昧着良心问:“你们公主是不是身子不怎么好啊?陪着相爷竟然就睡过去了,要不要我去找个大夫替她看看啊?”
小丫鬟警惕起来,“你是谁?”
管家却替我开了口:“这位是爷的密友。”
另一个丫鬟咬着唇看了看我,说:“我们公主的身子没问题,只是近日有些劳顿乏累。可你为什么要把公主带出来?”
我耸肩:“丞相在办公,忙得不可开交,公主非要陪着他,却睡着了,妨碍了他的公务,所以丞相让我把她带出来了,你们快把她扶回房就是了。”说完我又对管家说,“丞相还要忙一会儿,你让绿松过一个时辰再送饭给他吧。”
管家低头:“是,霍小姐。”
怜萱已经被两个丫鬟接过去带走了,我舒了口气,“我还有事,再回去一趟。”
“是。”管家继续道。但紧接着他却问,“霍小姐,您当真是要与爷恩怨两断了,可又为什么回来?是因为公主?”
我避开了这个话题,问他:“你知不知道你们家爷全名叫什么?”
管家一愣,“爷姓顾,名笑之,霍小姐不是知道吗?”
想到他可能只是重建相府之后才被请来的管家,而非天成朱砂他们是从津淮国过来跟随顾笑之的,我说:“嗯,我知道。我回来,就是因为他叫顾笑之。”
管家一脸茫然。我冲他笑着颔了下首,转身朝着正房走去。
他果然还在睡着,看样子比我疲惫许多。怀着一种十分复杂的心情,我撬开了大门上的锁,又把被拆下的门安了回去。坐在屋里歇了会儿,我拿茶水沾着帕子给他擦了擦身上。
包括某个部位……
面对他的身子,我,竟然,觉得,没什么,值得害羞避嫌的……
他说我是他的心头刺,那他是什么呢?他不仅是刺,还是药,一种特别劣质的金疮药,我一靠近就乱撒,总能把我的疼痛轻易止住,可离开了他,那药就失效了,让我觉得更疼。
其实我不恨他,也没有讨厌他。我是不怎么睿智,但我也不傻。他对我做的那些,我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又怎么会一味地不分青红皂白就只将责任推脱怪罪给他?
或许我只是在惧怕自己对他的依赖性吧,这种依赖的心理太可怕,令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将自己完全托付给他之后,再从天空坠到地狱。
这种逃避是对是错呢……
“小刺猬……”顾笑之动了动身子,伸手在床上抓了一下,只抓住了床单,眼睛则缓缓地睁了开。
我把脏兮兮的帕子丢在了一旁,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他。
“感觉好些了吗?”
他轻轻的呻吟了下,按揉着太阳穴,目光有些迷离,“头有点痛……感觉……身子好软。”
我瞥了眼某处,“啊,软了是好事。”
“……”顾笑之顿了下,抬起清明了些的桃花眸盯着我,“话里有话?”
我笑:“字面意思。”
果然,和他在一起,总会不知不觉得就轻松起来。我还真是个罪人,总会把美好的气氛破坏掉,安上一些闹心事。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反正怜萱已经被我送到外面了,她睡得一直挺熟的,应该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事……吧……”话是这么说着,我还是有点担忧的,毕竟挨了两劈呢,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疼还是知道的吧?
顾笑之掀开了半面被子,露出了自己遮到小腹的身子看了看,又抬头看我,“我记得刚才发生的。她算计我,你救了我。”
我点头:“可以这么说。”
他问:“但你怎么会在这?”
我说:“凑巧呗……霍小五担心你今天情绪不太对,平宁又说你要走了,我就过来看了看,想和你谈个条件的。刚好我刚救了你,现在条件也好谈一些。”
“什么条件?”
“你搬去哪儿,能不能和我说下?万一以后平宁想你了,他也好去探望你。”
顾笑之眉头微蹙,笑了下,“霍千年,你牺牲了自己的身子,就为了和我谈这个?”
我摊开手,“本来我没打算牺牲的,这不是情况所迫嘛。”
他摇头,“可你就没想过,你把第一次给了我,以后会怎么办?牺牲这么大,你也不想多要求我一点?”
我说:“我说过我以后都不会嫁人的,我有平宁就够了。而且,我能要求你什么?”
“……”顾笑之盖回了被子,侧躺在床上抓住了我的两根手指摆弄起来,眼睛也盯着手指,“比如叫我还你个公道,叫我为霍家做些什么,或者叫我去死。”
我笑了,“事情大概就是那些事情,究竟是对是错谁能分得清?又有什么公道好讨?霍家也已经搬到了似海城,除了霍四还在朝里任职,霍家在朝廷已经没人了,皇上应该不会威胁到霍家的吧。至于叫你去死嘛……我自己就能解决还可以落个痛快的事,干嘛要提前通知你?”
玩弄我手指的手顿了一下,他依旧滚热的手掌包住了我的手。
“从前我想要的,总是费尽心思也要得到,也总能得到。我拥有的,也都是最好的,能令我十分满意的。除了你。”
他的眸子暗淡了些,视线投向角落。
“你不算好,可我就是想要。我想要你,你偏偏总是到手就逃,到底我还是得不到。”
心里的海浪翻滚着,我说:“既然我不好,你又何必这么执着我呢。如果只是为了对我的亏欠的话,你大可不必因为这样就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来耗费在我身上。我不怨恨你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报许爷爷的恩,也有自己的苦衷,你没对霍家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我身上的伤也早就好了,所以我不会责怪你的。”
“伤,真的好了吗?”
被他这么问着,我微微的愣了下。
他解开了我腰间的带子,撑起了些身子将我腹部的衣服拨开到了两旁,赫然露出了我腹部上的两道伤疤。
他眼中漫上痛意,“明明疤痕还在。”
我把衣服拢了回去,系着带子说:“但是已经不疼了。”
“可我又伤了你另一个地方,那里还疼着吧?”
“啊?”
顿了一顿,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我脸上一热,“说这个干嘛!”
他看着我,终于有了笑意,“霍千年,我是知道自己为什么爱上你,为什么想要得到你的。”
抿了下唇,他像个虫子一样在床上拱了拱,扒着我的身子将头搁到了我的大腿上,“和你讲一件事情吧。”
“嗯。”我轻声应道。
他拿头蹭了蹭我的大腿,说:“我小时候,是家里最令人头痛的那个。”
“我们家也有个大姐,比我要大上六岁。她虽是和你一样下面有着几个弟弟的大姐,却和你完全不一样。她很严肃,很少言笑,我二哥和三哥都怕她,平时只要她一说话,基本就是在教训他们。当然我也是有些怕她的,她更是没少说过我。但我那时候性子烈,被她说过之后总会变本加厉的恶作剧下去,终于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