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误最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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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误最相思-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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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子清了清嗓,说:“即日起,封顾笑之为本朝丞相……”
  我们一众人都静静的秉着呼吸竖着耳朵听呢,却没听见下文。
  小胖子的表情很窘迫,阿爹的表情很无语。小胖子连着说了两个“相”,显然是忘了下文了。他刚想腆着面子再问一下我爹,却见新丞相顾笑之大礼一拜,朗声道:“臣定当尽心竭力恪尽职守,辅助陛下完成千秋大业,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般这话一出,都会造成一个连锁反应,那就是所有人都会跟着一起跪下说声万岁万岁万万岁,以表忠心。我打着哈欠跟着前面的大臣们一起跪下,听到小胖子说“众卿平身”之后又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
  不错,不错,今天小胖子还是很有派头的,除了他忘词那段。
  顾笑之得了免礼,名正言顺的站在了人群最前方。我站在最后面看着他的后脑勺,脑子里想出了一万句鄙视他的话。
  “众卿今日可有什么事禀报?”小胖子逐渐端起架子。
  台下众臣互相对视了几眼,有个人从中走了出来,说:“臣有一事要报。”
  “说。”
  “丞相年纪轻轻便得太后赏识,又是许丞相教出的学生,自然是人中翘楚。如此,之前由许丞相搁下的种种事宜是否可交还至顾丞相手中,由他定夺?”
  小胖子一僵,为难的看向顾笑之,又看我爹。
  连他这平时不参与什么正事的人都知道,许丞相没解决的事太多了,这要是都交给一个人,还是一个刚来第一天的人,不把他愁白头了才怪。
  我紧闭着嘴也没忍住笑,悄悄地在前面人的遮挡下低头笑了个痛快。
  哎呀呀,冤有头债有主,师父撂下的摊子要轮到徒弟收拾啦。

  ☆、24。开爆发的小胖子

  满朝文武都在放眼旁观等好戏,顾丞相神定气闲,也没辜负大家厚望。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话我从前只是听过,今日却是见识到了。
  见识到顾丞相舍己为人大公无私,先一把火烧了自己。
  他还真就以一副“无所谓啊本来这些就是我的事”的姿态把许丞相撂下的摊子收进自己囊中了。
  估计进谏者本来只是想提醒下皇上该慢慢把事情都交付过去,却没想到顾笑之直接把所有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了,听到小胖子说“准奏”时他愣了好久才行礼退下。
  一个下去,又有一个上来,说的正是中秋之事。我立刻站直了身子,竖起耳朵听。
  “前日宫中进了刺客,导致太后至今伤病在床,追其责任应是金吾将军与其手下巡逻军疏于职守,理应受罚,望皇上明察。”
  小胖子握着龙椅的力道明显重了些。
  却听他说:“此事朕已派人调查,刺客目前来历与下落皆未知晓,具体情况还要延后待审。至于金吾将军与巡逻军……在太后遇刺后,巡逻军迅速调集人马加强防守,金吾将军第一时间追出去与刺客相搏,还受了伤。她虽力量不及刺客,没有将刺客捉拿,但护主之心赤诚可见。人无完人。朕尚有失职之处,何况臣矣?罚,谁都会罚,但是朕若要做一位明君,就需罚该罚之人,惩应惩之过,不能罔顾伦常是非,不能置先祖以德为江山社稷之词而不顾!”
  他……这是爆发了吗?
  小胖子只是缓了口气,话还没说完。
  “先帝在世时曾教导朕,臣子有得需护之,女子有才须惜之。朕只有明辨是非,懂得取舍,才能做好一国之君,做一个让台下各位瞧得起的好皇帝。眼下母后虽卧病在床,但朕还在。朕更要做一个贤明的皇帝,才能对得起母后这些年来的爱护。朕要让母后知道,让你们看到,这是朕的江山,我,无征国第六代帝王宋瑞雪,镇得住这江山!”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相比之前,这次的呼声如同巨浪拍在礁石上,听的人心振奋。
  我目睹了小胖子说至最后,神态威仪的拍案而起,忽然觉得他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胖子了。
  他是宋瑞雪,无征国第六代帝王,将来会是个顶天立地的君王。
  在他说完之后,本来还有两个想要上前启奏的大臣都默默退了回去。一时堂上无话,阿爹也就代宣了退朝。
  出殿门的时候,我偷偷瞄了一眼宋瑞雪的脸色,发现他两个圆圆的脸蛋涨得通红,对着阿爹坐立不安,俨然被打回了小胖子的原型。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有点紧张,他会成为一个好皇上的。
  这一天就是他破茧而出的前兆,我深信不疑。
  上了个朝,面儿都没机会露一下就回去了,我还有点怅然若失。
  正在前面走着,身后有把折扇不重不轻的桥了我的肩头一下。
  “姑娘?”
  我停下脚步,翻了个白眼。
  “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顾笑之用他那折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说:“听皇上说你受伤了?哪受伤了?”
  我举起手给他看。
  “手啊。”他点了点头,似乎松了口气,然后说:“那就没事了,不妨碍你跪就行。”
  我蹙眉看了他半晌,回他一个字:“啊?”
  “上次我不是说了吗?”他一脸正经,完全像是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咱们先见即是有缘,日后又要同在一朝为官,不如率先结识一番。但是礼数不能少,讨个好印象最重要。你看你官位在我之下,如果今日你跪了我,我定能在往后的管路上多扶持你一把啊。”
  说着他还自认为满意的闭着眼点了点头,折扇朝下点了点,说:“跪吧。”
  我霍千年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明目张胆的爱慕虚荣的人。
  怎么办,好想弄死他啊。

  ☆、25。这个丞相他阴啊

  可惜这种想法只能在脑子里实践一下,我抽了抽嘴角,“不跪。”
  “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再不跪我就真要不客气了。”他还要语重心长的威胁,这是有多欠揍啊?
  “顾丞相。如果您很无聊,请快点回府上解决那一堆烂摊子。在下还有正事要做,这就先行一步了。”说完我拔腿就走。
  “霍姑娘!”顾笑之大叫一声,趁着周围人都走光了竟然伸手要拦我。我矮下身就是一个扫堂腿,只是没想到扫了个空,他竟跳起来躲了过去。
  还真是会点本事!
  “接招!”我说。
  顾笑之歪了歪头,无辜的看着我:“你想玩?”
  玩你个鸡腿腿,老娘认真的!
  我下意识想抽武器,却发现刀鞘已经放在家里了,只能赤手空拳对他折扇一面。他的武器竟是折扇,用起来还百般灵活,比我的刀扇更容易出招。
  过了百十来招,我基本已经摸清了他的套路。灵活归灵活,但花式太多,狠劲儿不够,破绽也只能够瞒得过普通人,是凡厉害点的人都能看出。
  但是,这个人,他阴啊。
  好像不打赢我决不罢休一样,他看自己技不如人,竟然专指着我受伤的右手敲。到底是才过两天,伤口还没怎么愈合,被他这样咄咄相逼,躲来躲去我逐渐被疼痛牵制了速度。终于,在他折扇敲下来的一瞬间我没能躲开,他的扇面落在我的手掌上,力道有点重。
  “嘶。”我倒抽一口凉气,飞起一脚把他连人带扇一起踹飞了。
  再看手掌,漫出的血已经将裹布浸透了。
  顾笑之从地上爬起后立刻向我跑来。我以为他又要犯病找打,抬腿又是一脚。只是这一脚踢在了他胸膛中央,他却没反抗,而是有些急切的问:“你没事吧?”
  我抬起手对着他,“你自己看。”
  顾笑之从我的手看到他前头染了一道红色的折扇,默了默,道歉说:“抱歉啊霍姑娘,我下手重了。”
  我叉起腰又发现腰间被抹上了血,顿时气的有点语无伦次:“我说你,不跪、不跪能死吗?非得有一个人要跪,我是触了你什么禁忌了吗?你非得这么玩我,是嫌生活太无聊想找点乐子?出了宫门往前过三条街左转就有香杏画舫,随便你玩去!但是请你不要在找我的茬了,谢谢!”
  “霍姑娘!要不我赔你一身衣服吧?”我都走出好远了,又听他在后面叫。
  “不用!”
  “你这次不要,我下次可要过分了哦?”
  “……”
  此人,此人多半是变态!
  小半个时辰后,我和顾笑之结伴从齐眉的仁医堂出来,脸上已经写满了认命。
  这人……难道只有对我才时常充满恶意吗?为什么她和齐眉交谈的时候就能谦顺如翩翩公子,到了我这就成刀里藏笑啊?
  “这瓶是齐姑娘嘱咐每日要换的外敷药粉。”他将药瓶子凑到鼻子下闻过后递给我,顿了顿,说,“你自己塞进去吧。”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胸口,飞快地用左手把药瓶抢了过来,塞进袖子,告诉他我不是什么都往那塞的!
  顾笑之挑眉,又举起另一瓶,“这是隔两日服一次的,你看好,瓶子比那个扁。”说着动作十分自然的抓着我的右腕把胳膊往里伸,半晌又拿出来。
  “好在你今日没穿上次那身衣服。”
  “哦。”我以一个字回他。
  “这地儿我还不熟,你带我去看看哪家店有合适的料子给你做身新衣服?”
  “恩。”
  “那请霍姑娘带路吧。”
  “哦。”
  此人阴晴不定,目的不明,我必须小心谨慎避开他随时可能布下的陷阱!
  为了自己安全着想,我立刻带他去了一家之前熟悉的布庄。这布庄的袁老板虽然脸圆了点儿,人怪了点儿,但是布料和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特点就是贵。
  我就不信他顾笑之一介布衣第一天上朝能带多少银子!

  ☆、26。你眼光提高了

  进了门我就直接说:“老袁,有什么新来的料子都呈上来!”
  老袁睁着他圆圆的眼打量了一番顾笑之,说:“你交桃花运了?”
  “诶?”
  “前阵子你领的可不是这位公子,这位公子明显要比之前那位贵气,你眼光提高了。”老袁朝我比大拇指。
  “什么跟什么啊!”我哭笑不得,“他是对我有愧,来给我赔礼道歉的,所以你尽管把好料子都拿来给我们看看啊,我后面这可是当朝宰相,拿的差了丢的脸可就大了。”
  老袁了然:“原来如此。但是霍小姐,新来的料子都是做姑娘家的衣服的,暂且没有合适你的。”
  “噗。”
  我脑袋一热,怒视顾笑之,“不许笑!”
  “你不是说你穿的那个女装吗?”顾笑之仍旧笑的很开心。
  “料子是男人用的,但是样子是女人穿的,不行啊!”我举起手,想着自己有伤在身,忍着没拍上去。
  “行行行。”顾笑之止了笑,对老袁说:“那把那些……合适姑娘家穿的料子拿出来,我看看,应该会有适合她的。”
  老袁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来回扫了扫我们两个,点点头,转身进屋了。
  一个个精致雕花的长木盒被他端了出来,在柜台上排了一溜儿,光看上去就是大有来头的样子。盒子打开后,里面的绸缎更是让我这本来对绸缎不是很感兴趣的人都眼前一亮。
  好美!
  我忍不住惊喜的看向顾笑之,只见他眉头深锁,手指不断的摩挲着缎子。
  我刚想说要是他觉得买不起的话也没关系,因为这店其实就是霍小五开的,老袁是他的分号掌柜。可是顾笑之却一把将绸缎提了出来,用力一抖,丢在柜台上。
  “这布有问题!”
  老袁当即就变了脸,一把护住自己的绸缎,挡着顾笑之的手说:“公子不识货可不要乱说,这料子是昨日刚进的,由我亲自检查,绝无任何问题。”
  顾笑之如同小扇子一样浓密的的睫毛上下扇了扇,而后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看向老袁,说“我偏要说它有问题。掌柜的若不信,便与本相赌一把,如何?”
  老袁也看着他,“赌什么?”
  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自然是分不清这布内里是好是坏的。但客人强行说它有问题,有问题不解决就会坏了霍小五的名声。顾笑之好歹是当朝丞相,且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发现了问题,老袁之要和他怼上,那吃亏都是在所难免的。因着是熟人,我免不了帮老袁开脱一下,“行了行了,你们俩想争,那就来点小的怡情一下,若是这绸子有问题,就拿一匹店里其他的来给丞相大人,再为他免费做一件衣裳好了。若绸子没问题,也请丞相大人莫要再闹,让我早点回家,如何?”
  没想到,他们俩人竟同时看向我,“我不!”
  “你们都去死好啦!”
  我坐在供客人等候的木椅上,双臂环胸闭上眼不再看他们,随他们斗去!
  顾笑之说:“若我赢了,你得把这些料子的来源告诉我,然后再把昨日进的所有料子都免费制成衣裳打包送到丞相府。”
  噫,这人好狠,有问题的都不放过,还一个都不放过!
  老袁说:“若我胜,丞相日后所需的衣料只可到小店来买,且付价双倍。”
  噫,老袁你更毒!
  我闭着眼睛没去看,都能感受到从他们俩身上传出的森森煞气。

  ☆、27。它太适合霍姑娘

  两个大男人也没多计较亏赚,当即拍板。然后就听着顾笑之说:“这料子名曰雪缎,是东面津淮国出产之物。多半是因两国素来交好,相互之间的贸易日益增加,才有商贾将这雪缎送往无征国销售。只是……这料子看似绝美可人,论质量来说却是平常之物,耐看而不耐穿,因此早时鲜少有大家会以贩售雪缎为主,售卖者不在多数。此料经过精心晕染后用来拉拢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再适合不过,她们多半不会将一件衣服穿许多次,也不会做什么大动作使料子破损,由此还衍生出了一句话来赞美那些可以穿着雪缎的贤淑女子,叫做雪凝肤而未融,巧入画竟有声。因这句话,雪缎的名声才逐渐起来,成为许多女子用来证明自己之物。”
  一个布也能有这么复杂的来头?我忍不住抬眼看了下顾笑之,见他面带胸有成竹之笑,神采飞扬,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老袁显然被他不加思索的话唬住了,勉强承认:“进货时,卖主的形容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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