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剑在慕容燕的搀扶下,和她一起倒在床上。
女人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酥软的胴体紧紧偎依着他,让他怦然心动。
慕容燕似乎想要用尽一切办法,去帮助他忘记痛苦,忘记身体的苦难。
但是,又岂是这般容易就能忽略?
小剑现在就只想喝酒。
慕容燕轻声在他耳朵开口:“你想喝酒?”
小剑点了点头,随即又咬着牙摇了摇头。
慕容燕道:“怎么了?”
小剑抱着慕容燕,慢慢地道:“这样就好。”
慕容燕顺从地把脸挨在小剑的胸口,沉默。
过了一会,慕容燕问道:“小剑,那时候你是怎么熬过去的。”
慕容燕问这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在发抖。
她只觉问他这样的事情,是再一次去撕开他的痛苦。
但女人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知道应该沉默,明明知道身边的人已在眼前,明明知道他的痛苦已过去,但她还是忍不住去问。
就好像,她也要去感受他的痛苦一样,她要把他所有经历过的一切,都重新在自己身上感受一遍。
慕容燕觉得只有这样,她才真正地在他身边。
小剑努力地笑了笑,道:“因为那两个人突然找到了我,我的情况,也被他们发现了。”
慕容燕问道:“那两个人?莫非是小高和李勇?”
小剑还没有回答,慕容燕已神色一紧,喃喃着道:“不对,不可能是他们。”
小剑低下头,看着慕容燕。
慕容燕微微抬头,回望着小剑,道:“他们那天就在婚宴里,是他们出手,把我带了出去,但最后还是失败了。而且,李勇好像也死了。对不起。”
小剑一笑,道:“放心,没有。李勇没死,我看见他了。那家伙命硬得跟蚂蚱一样。”
慕容燕的双眼蓦然亮了起来,难过的情绪一扫而空。
慕容燕忽又道:“那究竟是谁?你认识的人都在那里……”
小剑道:“是另外两个我认识,而你不认识的人。”
慕容燕道:“谁?”
小剑道:“悲落,还有介子川。”
与此同时,远在中原的一个城镇内。
同样的夜空之下,介子川正和若妍背靠着背倚坐在客栈顶层的屋瓦上方,仰起头看着满天星辰。
他们同样也在提起那一天的事情。
只不过,是若妍在问,介子川在答。
若妍的声音很是诧异:“你的意思是说,你跟着悲落,最后找到浪子小剑的时候,他很虚弱!”
介子川沉声道:“对,他躺在那里,看着我们就像一个正在等死的人。”
若妍惊道:“怎么可能,如果他出手,你们两个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介子川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若妍道:“特别是你,你简直在他剑下就是被一剑干掉的命!”
介子川道:“你说的……实话有时候不用老是重复!”
若妍嘻嘻笑了起来。
介子川叹道:“虽然我在他眼中,只需要一剑就能干掉。但那时候的他,我随随便便投掷一个暗器,就能够把他杀死。即使再多几个那样的他,结果也是一样。更何况悲落。”
若妍道:“小剑为什么会那么虚弱!是因为他受了伤!竟还有人能伤得了他!”
介子川去之以鼻道:“莫说小剑,就算是江湖第一高手,也必然会有受伤的时候!妍儿你这样的说法,是不对的!”
若妍哆嗦了下,道:“介子川,我还是有点不习惯你这么叫我。”
介子川:“……”
介子川气结,道:“说正经的!”
若妍忙不迭道:“好,好。那究竟是谁,让小剑受了那么重的伤?”
介子川想了想,道:“没有人,根本没有人能让他受那样的伤。”
若妍诧异道:“那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伤?”
介子川道:“我不能说。”
若妍愣住,道:“不能说?”
介子川道:“不能。”
若妍问道:“为什么?”
介子川道:“我和悲落一起决定的,虽然小剑没有提醒我们,但这个是秘密!”
若妍闻言不由一恼,道:“又是秘密!怎么你们男人还那么多小秘密的!”
介子川咧嘴一笑,没有出声。
若妍恼道:“真不能说?”
介子川道:“不能!”
若妍道:“连我也不可以?”
介子川斩钉截铁地道:“连你也不可以!”
若妍的脸色似因恼怒而变得通红,似乎在她看来,在她和他之间发生了夫妻之实后,他本不应该对她还有任何的隐瞒。
介子川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甚至有些痛苦。
他也觉得这对她并不好,对于一个已产生好奇心的女人来说,不能够知道的秘密,就像蚂蚁不停地在心头爬动,痒得很。那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而介子川,却不能不这样去对待自己的女人。
若妍怒道:“因为这是你们的秘密!”
介子川苦涩地道:“谁也不能说。你揍死我,我也不能说。”
若妍的语气已变了。介子川能够听得出来,此时他的心里已叫苦不迭。
他已经做好心里准备,哪怕是被若妍狠狠地揍一顿也罢。
但他不希望若妍会一气之下远他而去,那样恐怕会更让他心碎。
然而介子川没有料到的是,若妍竟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仿佛凝结的冰冷气氛一下子就砰然而散。
听到她的娇笑声,介子川顿时紧绷的心完全松懈了下来。
迎面的原本如刀的寒风,似乎也变得温柔了起来,抚摸着脸,甚是舒适。
若妍嘻嘻笑道:“才不把你揍死呢!就这么揍死你,太便宜你了!”
介子川转回身把若妍搂抱起来,笑道:“好好好,一辈子这么长,你慢慢揍。”
若妍啐了一口,脸上微微泛起嫣红,道:“才不跟你一辈子!”
介子川死皮赖脸地贴近她,笑道:“没事,我跟着你就好。”
若妍白了他一眼,心头却是泛起了甜蜜的涟漪。
介子川呼呼傻笑着,道:“刚才可吓死我了。”
若妍道:“怎么?怕我无理取闹?既然是你们的秘密,我何必为难你?哼,我才不是你说的那种无知的女人呢!”
介子川嘴角一抽,显然想起在这之前,他曾经讽刺过她是个无知的女人的情形。
所以说,莫小看女人,都不好惹,小心眼多着呢。
若妍忽又叹道:“子川,那后来呢?”
介子川一怔,随即沉声道:“后来,小剑让我们去买酒。”
若妍愣住:“买酒?”
介子川道:“对,买酒,而且很多很多。”
若妍道:“所以那天,他醉了。”
介子川苦笑道:“是的,他醉了,我和悲落也醉了。”
——都醉得很,都晕头转向。
介子川笑道:“但是,那天却是我第一次喝酒喝得最痛快的一次。”
若妍皱了皱俏鼻,道:“三个臭酒鬼。”
介子川哈哈一笑,不再出声。
若妍又道:“可是这三个臭酒鬼,却都是好男人。”
介子川讶然道:“我是好男人?”
若妍道:“你是。”
介子川道:“小剑大哥自然也是好男人了!”
若妍道:“原本我以为他不是,但前不久我觉得他是了。”
介子川道:“因为他从秦府带走了慕容燕?”
若妍道:“因为他带走了慕容燕!”
介子川道:“那么悲落呢?你对他认识不深吧,没记错,你应该只是在酒楼那次见过他一面。”
若妍笑道:“既然你和小剑都是好男人了,难道他还会差到那里去?”
介子川哈哈笑着,把若妍紧紧搂住,偷了她一个吻,惹得她娇嗔不已,只差没拎起银枪捅他一枪。
介子川心头满满的快乐,却又忍不住在想。
他在想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小剑,也在想不知道到了哪里的悲落。
他不知道小剑已在罕有人迹的荒漠,也不知道悲落竟然在杭州,更不知道跟在悲落身边的女人,正是他们此行要去找的女人。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治病!
更新时间:12…19 7:39:23 本章字数:4608
客栈外,寒风如刀。
客栈内的悲落正坐在桌子边,兀自沉思。
他在思索,思索要找的人可能出现的地方。
也在思索他们之间持续的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事。
悲落不能不去思索这些。因为他总有种预感,时限已经迫近,他必须尽快解决掉和她之间的牵扯。
时限?什么时限?
自然便是刀问天先他突破瓶颈的时限!
悲落最近总有些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自己已被那个叫做林姻的女人纠缠住了,已无法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思维,更无法静心去顿悟。
一个习武之人,最紧要的不是跟随一个好的师傅,而是能够时时刻刻或者在紧急关头突然顿悟,从而领悟到更深一层次的武艺。
他的拳头之所以能够达到如此层次,和他师傅的教导自然是离不开的,但更离不开的,是他自己的感悟力。
师傅的传授基本都是一样的,一个人能够掌握多少,取决的是他自己的觉悟和感悟。
师傅再厉害,如果他自己本身愚蠢,资质差,那师傅教死了他也还是不会。
所幸,悲落的资质并不差,他学得很快,也很扎实。
在他下山前,师傅就坦言说他已掌握了几乎十分的火候,缺的只是历练和经验,还有时间的沉淀。
所以悲落下山的时候,他师傅并没有阻止,甚至鼓励他下山。
他的师傅只是让他注意一些,并且守住自己的心。
如果连他的心都摇摆,他的拳头也只能摇摆。
这样的拳头,别说破兵,伤人都不行。
林姻今日在街上打探消息时,曾抽空问了问他师承何处。
悲落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默然不语。
林姻似乎有些尴尬的模样。
其实一般人也是不会随意去问对方的师承的,除非,是朋友。
林姻似已以为他们之间是朋友,所以才不自觉地问了出来,却没有想到受到了默然的婉拒。林姻是个美人,似已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迁就,结果如今碰到悲落,倒是碰了不少钉子。
其实悲落也有想过告诉给林姻。
毕竟他也是个男人,也会看见美人便都心软。
但他觉得并没有必要真的告诉林姻关于他师承的事。
因为他怕说出来,林姻也不一定信。
紫云山,紫竹林的王七大师,便是他的师傅。
江湖一等一层次的绝顶高手,就是他的师傅。
恐怕现在的他,离他的师傅还有好一段的距离!
所以另外一方面,他也有些不敢承认自己是王七大师的徒弟,怕是要丢了师傅的脸。
为什么王七能够被称为大师?
因为王七已达到宗师级别,他的拳掌功夫已自成一派,是江湖泰斗人物。王七若自认拳掌第二,那江湖还有何许人敢自称第一!
没有!
所以王七就是宗师,所以他被叫做王七大师!
而悲落,就是王七大师唯一的徒弟!
悲落出道江湖,却和另一个追寻同样之道的刀客两败俱伤,这样的局面,他何以敢自称为王七大师的徒弟!
悲落皱着眉,把眼前的酒杯拿起,喝下,便觉满满的苦涩感。
如今夜已深,更夫已隐约敲响了三更的铜锣。
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隔壁房间的那个叫做林姻的女人气息很稳,怕是已熟睡。也难怪她,经历了几天没日没夜的探查寻找,身心疲惫的女人自然会睡得很沉,也很快。
悲落其实觉得林姻是个比较体贴的女人,她虽然碰了他的钉子,但也依然能够自己调整好心态,并没有给他带来其他额外的烦恼。也许,是因为她也知道他的帮忙,只是一时的不忍和援助,并不真的就是出于朋友之手,亦或者是被她的美色所诱惑。
林姻似乎也并不以为自己的美色能够引诱到悲落。
那么,如果悲落真的被她引诱了,她又当如何?
当然此时的悲落,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考虑,仿佛他并不曾认为他和她之间,可能会有情愫的变化。
这个时候的悲落只是满脸的愁云,连瞳孔都在迷茫。
他竟像似迷途的孩子,找不到前进的路。
他握紧了拳头,只感觉拳头像是勒上了千斤巨石,沉重得无法抬起。
连青筋都暴怒了。
连血液都似要迸发。
也许暴怒了,迸发了血液反而更好。
那样就不会觉得苦闷,就不会一股气涌上了喉头,硬是吐不出来。
悲落开始焦急,他觉得自己在武道上并没有进步。
不仅没有进步,还一步接一步地后退,虽然不明显,但他依然能感觉得出来。
那刀问天呢?难道刀问天不是一样有资质的人?
不然!甚至,很可能刀问天比他还要更能顿悟!
因为刀问天很自由!
从悲落第一眼看到刀问天,看道他自然挥出的那一把刀,便知道了这样的结果!
悲落闷不吭声地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酒。
他第二杯酒却已无法拿起。
千斤巨石般重的手,就这么呆滞地搁置在桌上,桌布的纹路一条接一条的,似也在嘲笑他的没用般。
悲落叹息着,忽然站起来,走到房门边,把门扉拉开,看着入目的漫天星辰,瞳孔的焦点一下子就远去了,仿佛整个人已站在星辰上,身边就是耀眼的闪星。
又有几星等摘?
悲落的拳头已紧握,充满了力量,充满了霸意。
但他的人已退缩,他的瞳孔已在收缩。
他的敌人已出现。
他自己,就是敌人。
天已破晓。
蒙蒙亮的光线,一下子就破开了整一片荒芜的天地。
荒漠之家也已醒来。
人已醒来。
慕容燕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小剑已站在窗口边沿,看着外面的光芒。
侧漏进来的光线,把小剑整个人的轮廓照耀出了金色光彩,甚是有种仙人的感觉。
但神仙,并不存在。
即便真的有,小剑也不会是。
因为小剑还是凡人,他还有爱,他还有她。
慕容燕并不羡慕传闻中得道的神仙,因为她为能够和小剑好好地呆在一起,已感深深的满足。
“你醒了,燕。”
“嗯。”
“昨晚谢谢了。”
“不必说谢谢!”慕容燕道,“我也不希望以后再听见这两个!还有另外三个字!”
小剑一怔,转回头看着漠然从床上坐起的慕容燕,随即笑道:“好,也不说对不起。”
“嗯!”
慕容燕下了床,走近小剑,悄然从身后抱住小剑,紧挨着他。
小剑轻轻拍了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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