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王和她的压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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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王和她的压寨夫人-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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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倒是好大的口气,不知道你上哪儿找那么多血,算过半戟山的面积吗?”
  这声音从荀功全的身后传来,因为有些远,声音飘飘悠悠的,却十分清冷。
  荀功全一愣,恍然回头,只见那外圈喊投降的,哪里是他的人,黑压压的一片,有骑兵有步卒,皆穿盔甲,一时竟有些懵了。
  “冲!”其中一人,身着甲胄,除了披着火红大氅外,看着与身边骑兵无二致,声音却是女人,还有些熟悉,不是半戟山大王还是谁?
  “大王回来了!”有眼尖的,已经喊出来了。
  二百余人听命,直直往前冲。全身甲胄又有骏马□□,连马都有全副马具包裹,几个来回,外围狮虎山的人就被冲乱了。面对如此武装的骑兵,狮虎山一时都懵了,被踩踏的,被刺穿的,只余一地惨叫,这时终于现身的葛勇慌忙大叫:“都给我稳住,稳住!”
  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要是能稳住,谁愿意躺在地上是怎么的。
  身后数百步卒,却是官兵打扮,上来就补刀,反抗的砍,不反抗的打残丢一边。山匪为乱,又不是两军对敌,还跟你讲礼仪的,不多时,葛勇身边只余二百来人,拥着他后退了,与戍营对峙。褚云驰细细一看,这应是戍营的官兵,那骑兵听声音是庄尧,可怎么官兵反倒跟着个女土匪跑,倒像喽啰了。
  中间的夹心饼干荀功全傻眼了,他还保持着一个狰狞的劝苍莩投降的姿势,身后冷风嗖嗖,狮虎山后援队被掠平了。他一时也有些傻眼,不知该不该叫嚣了。
  狮虎山余孽交给戍营后,骑兵渐渐逼过来,一群甲胄之中,只有一个女人骑着马,也没有穿盔甲,却是去报信的罗绮。
  她低低对身旁一个甲士说了句什么,那甲士动了,打马上前,对着荀功全道:“荀师兄,李师兄呢?他前日还来找我喝酒,言语间对幼姜师妹并无不满,还说了年前一道去看师父呢。这事,我那里的侍人与兵勇皆知,你可能告诉我,李师兄现在何处?”
  荀功全摇晃了一下身子,这是山上另一同门,与李导关系十分要好,虽不带兵,功夫却不错,一直在山上做教习。此人一开口,荀功全底下的李导系士兵就有躁动了,他们与这位教习也相熟,皆信他所言。
  苍莩一时懵住了,扭头看褚云驰:“还真是巧哈,你们都是前天……”
  褚云驰无语,还是阿冉解围道:“师父,你听阿娘说话。”
  苍莩连忙正过脸去,就见庄尧一把摘了头盔。她奔波而来,脸上不免有些疲态,头发也毛了,眼睛却是亮的,因为天冷,嘴唇颜色更红艳了一些,同样鲜红的大氅衬得皮肤更加白皙,笑起来带着一丝冷意,像个雪夜里的艳鬼:“荀功全,你的事我一会儿再处置,先把狮虎山交给县里!”
  说着拿眼角扫了一眼荀功全,就懒得搭理他了。
  荀功全手下兵勇见领头的真是大王,都有些心虚起来,他就那么被晾在中间,周围是对他开始怀疑的兵勇,前方是庄尧骑着马指挥人对付狮虎山余孽,葛勇见状不好,带着不到二百人的余部跑了,跑不掉的正在被戍营的人揍。
  荀功全似乎看到了死亡倒计时在他眼前晃荡,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可又能怎么办呢?苍莩,他打不过。庄尧,一身甲胄,数十个贴身护卫,他连近身都近不了,罗绮倒是个有分量的,又是个不会功夫的柔弱妹子,可惜在骑兵后面藏着呢,只能看见个头顶。
  他觉得口干舌燥,眼瞅着庄尧处理完了那边要过来了。不行,一定要做点儿什么。他的眼神在四周晃荡,忽然,集中在了一个点上——正是那骑在马上,怀里还裹着了个孩子的褚云驰。
  方才他与苍莩叫阵,已经靠得很近了,只要往前一点儿,就能抓到褚云驰与那孩子了。那孩子是庄尧与小王氏的命根子,褚云驰又能控制戍营,只要制服了他俩!
  褚云驰此时已经疲累不堪,猛然见一个人影扑过来,从马上探过身子来捉他怀里的王冉,褚云驰下意识就去护着王冉,不想那人却一刀砍在马脖子上,马儿惊动一阵,把褚云驰与王冉双双摔到地上,褚云驰落地时为了护着王冉,原本就受伤的胳膊更是狠狠着地,此时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
  荀功全横刀劈来,口中还喊着:“王幼姜!放过我等,不然我杀了你儿子与这县令!”
  褚云驰手里的剑早摔落了,一手受了伤,一手护着阿冉,看着荀功全走投无路急红了眼地拿刀指着他们,便用没伤的那只手松开了王冉推了一把,喊道:“跑!”
  话音未落,便将他推得轱辘出去,荀功全见状不好,来不及反应,刀就朝着阿冉逼去,褚云驰抬手捉住刀背,死死往旁边掰。奈何荀功全势高,他位置低,更因受伤吃痛,与荀功全拼力很是吃亏。
  阿冉滚出去之后,被苍莩手疾眼快抱住了,回头看见自家先生被人用刀指着,大声哭叫道:“先生!”
  原本褚云驰倒是不怕荀功全会置他于死地的,荀功全想必是要一人质,只是阿冉若沦为人质必有危险,一旦跑出去,荀功全不一定会留阿冉性命,是以才将阿冉推出去,自己再谋生路。
  哪想到,荀功全早已不能冷静了,他虽然心知不能杀死褚云驰,却见王冉跑了,褚云驰还敢跟他角力,更是心里慌乱起来。
  虽然褚云驰也可拿来要挟戍营,庄尧却不一定会饶了他,人慌乱之时,越想往左,就越容易往右,他明明不想杀死褚云驰,却被褚云驰一个用力掰刀背的行为激怒了,脑子也错乱起来,想都没想抬刀就砍了下去。
  苍莩怀里揽着阿冉,与褚云驰方才一般境地,无法抽身去救,刘二看主人家要被砍,连滚带爬地往这跑,拼了命地去拦那刀,却也眼看着就来不及。
  还没等他到近前,只听“铮——”地一声,随即是金属刺穿血肉的声音,荀功全胸前透出一点雪亮的枪尖来,然后他手里的刀顿了一下,失去了原有的轨迹,歪了一下砸在褚云驰身旁,还弹跳了一下,溅起些沙石打到了他身上。
  荀功全却被那一□□得整个人往前耸了一下,眼睛还大睁着,没有摔下来,趴在了马背上,脸把马鬃压乱了,马儿发出不安的鸣叫。
  褚云驰却觉得周围宇宙都寂静了下来,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般,那把大刀在他眼前晃动的影子还挥之不去,直到眼前闯进来一个鲜红的身影,偏偏有雪在这时窸窸窣窣地下了起来,仰面朝天的角度看雪落下来,竟然十分好看,有一两枚雪片落在他唇上,有些痒痒的,他不由动了动嘴角,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褚二的近身战水平,咋说呢,大家族出身,基本的君子六艺都不会太差,所以打还是能打的,但是这种功课越来越仪式化,所以他也不会特别厉害,尤其实战,八成是要吃亏的。
好吧反正我也不知道说啥,就开始随便说了,谢谢大家的评论(^o^)/~

  ☆、山下纵火

  
  褚云驰在与人殴斗过程中,簪子断了不知几节,头发早都散开了,凌乱地散在雪地上。他一只胳膊受了伤,血流下来将地上的雪都染红了一片,庄尧探身去看他,却见他在自己弯腰下来的一瞬,忽地笑了。
  莹莹白雪都失了光芒。
  事后就很简单了,葛勇逃了,荀功全身死,苍莩,褚云驰与阿冉俱无事,戍营捉了不少俘虏,绑成一串带走。
  重新安排了守卫人手去望楼警戒,李导留下的人也被苍莩派人看管起来了,清点山上伤亡,除去那两百投敌的不算,伤者不计其数,战死者竟达百人以上,半戟山一片缟素,路闻哭声。
  庄尧带着人,在荀功全住所后挖出了李导的尸首,还在夹壁里找出来一个半死不活的李导的侍从。那侍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了:李导是为荀功全所杀。
  李导与苍莩不和是真,觉得山上待他颇为不公也是真,只是李导脾气也是暴烈,并不是个暗地里耍阴谋的人,且在庄尧等去了郡里一趟时,在山上他权充老大,很是找回了些面子'1',最近心绪倒是平稳。
  荀功全却在那段时间,没少煽动,李导并不是个听从下属摆布的人,只不过耐着他是师弟,给他三分面子,不与他发火。奈何荀功全见他油盐不进,多半就起了杀心。趁夜约了李导来,伺机动手。这小侍见李导一直不回来,起了疑,被荀功全捉住之后,仓皇之间来不及杀死就事发了,是以捡回一条命。
  至于荀功全为何投了狮虎山,小侍也是不知。罗绮劝慰庄尧道:“左右不过钱权二字,这些有空了再细细问吧。”
  庄尧心里有些失落感,道:“究竟是为什么呢……”
  罗绮看她有些不对,忙问:“大王可是受伤了?”
  正说着,有人将荀功全的尸首抬进来。荀功全眼睛还未闭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永久地定格住了。
  单看面貌,荀功全长得并不狰狞,反而有些儒雅之气,只是双目冷冰冰空洞洞地睁着,看得人心里发毛。庄尧看着他的尸体,忽地有些脏腑难受起来。罗绮不明就里,只是见庄尧神色不好,便叫人将尸首太出去了。
  庄尧却仍看着荀功全的居所发呆。她脑子里充斥着些异样的情绪,混杂着许多与李导,荀功全等人的回忆。按说,王幼姜从师门带出来九人,楚玄苍莩与她亲好,余者她也没功夫照看,倒是与李导更亲近些。李导为人仗义,好拼命,脾气虽躁,与苍莩不很合得来,却也并非仇敌,只是有些摩擦罢了。
  思及此,庄尧长长地叹了口气,罗绮何等精明,给她卸了软甲轻轻揉着肩:“可是想起旧事了?”
  庄尧点头:“忽地想起那日苍莩说起李导,怕我把骑兵交给她,叫李导不喜。许多事我来不及追问,也没多想。若是当时能多问一句,或者与李导谈谈,也许他就不会……”
  罗绮手上一顿,又轻轻揉捏起来,心里也是恻然,又打起精神安慰庄尧道:“苍莩一句话,谁能想到那么多故事?荀功全与李导亲近,不是大王与李导谈个一两次就能解决的。这次不成,怕还有下次。”
  “……我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庄尧外头越下越大的雪,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只不过有些事,不是想明白了心里就能过去的。我本还答应李导,年前一起去探望师父的。”
  罗绮也是默默,半晌才提醒道:“大王照顾好他家小吧。”
  正说着,半戟山几个守备仓皇而来,正是方才安排去望楼守备的那一批:“大王!山下东北角的宅院有火光……”
  还没说完,罗绮与庄尧都大惊失色:“糟了!”
  半戟山东北向只有小王氏的宅邸!且里面还住着个受伤的楚玄,就算楚玄不受伤,也不是个打斗的好手。小王氏家她二人是知道的,有些家仆奴婢,却是挡不住狮虎山那群恶人的!庄尧一摆手:“召集人手下山!”
  小王氏宅邸已是火光一片了。其时宅院幽深,主人家一般住在最后一进,本是最安全的地方,却不防被人放了火,一时惊叫四起,裴景在前院都听见了动静,急忙奔去观看,只见一堆仆役拥着小王氏出来,小王氏还算镇定,边走边道:“不要计较辎重了,人都活着比什么都强!”也有受伤者,都搀扶着往前面走。
  见了裴景,小王氏也不拘谨,还行了个礼,道:“后院遭人放火,裴郎君可能庇护我等一时?”
  裴景本就想请缨,说些“我等竭力保护夫人周全”的话,不想小王氏并不扭捏,反而抢先问了,心里有些意外,也是一笑:“既然借用了夫人的房子,自然要帮夫人守着!”
  望楼上也传递消息下来,说仍是狮虎山的贼人,比先前在工地遇见的多,却是从西边来的。裴景也有些没底,小王氏却说:“我之西向,只有半戟山。”
  裴景眼睛一亮,问:“贼人可有序?”
  答曰:“行事仓皇。”
  裴景哈哈大笑:“想必是吃了败仗,叫半戟山打下来了,不必担心,半戟山必会追击下来,我们且为难不了多久!又有戍营兵士,我们只撑个一时半刻就好。”
  众人这才不慌乱了,纷纷把裴景的话传出去,也都安稳下来。
  裴景又问小王氏:“夫人家中可有何防备之物?”
  小王氏叫裴景一说,也是心下大定,虽然也知裴景所说不过是安抚之辞,却也愿意信庄尧能收拾了狮虎山,若是女儿有个好歹,她恐怕也不要活了。听裴景如此问,仍打起精神来:“石头木头倒是有一些。厨下未被大火波及,可烧水!”
  裴景咋舌,这女人,有点儿狠。随即支起大锅烧起水来,小王氏不缺钱,还烧了一锅油,油花儿往水上一浇,还能隔绝冷气保持水温呢,一桶一桶地往墙头上送。不多时,果有人来欲翻墙,裴景早算好了他们的方向——且望楼发挥了大作用,制高点不是白抢占的,把几个险要的墙头都预计好了,下面人还没开始爬呢,一通飘着油花的热水浇下去,有青年人嘴贱的还嚷嚷呢:“天儿冷,给你们热乎热乎!”
  饶是冬天穿得厚重些,底下也是哇哇惨叫,一时接近不得。
  贼人分散开攻了几处后,却是难以得手,也瞧见了望楼守备,便改了主意,只挑一处薄弱地方猛攻,守卫役夫不敌,裴景一看也是急了,请留下的几个戍卫看护好小王氏等,亲自爬上墙头去敲人脑袋了。
  狮虎山此时已经急红了眼,葛氏兄弟原本以为,有了荀功全反水,定能成事。他们数学不赖,狮虎山,半戟山,原本也就差个二三百人,只要荀功全的二百人叛变过来,立即优势扭转!且半戟山有天然屏障,不是那么好攻的,荀功全倒戈后就不一样了,上山可谓如履平地!怎能不胜!剩下两个女子还能成什么气候?
  可惜,不知怎么搞的,苍莩一个小姑娘,撑了那么久,还半路杀出来个县令,最后硬是拖到女大王带着戍卫营的人到了,骑兵是什么玩意儿,从来没见过!
  人家身上还有铠甲,连马都有,砍人家一下,刀可能都嘣个碴儿,人家砍你一下,带着马跑起来的冲力,沾上基本人就废了。折了几百人进去,死的不说,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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