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源耷拉着脑袋,“好吧,是我思虑不周,害你担心了。”
云萱两手捏捏赵源的耳朵,还是冷的,叹道:“我没有怪你,只是,我不值得。”
“值不值的,那得我自己说。”赵源拉住云萱的手,笑道,“而且这不也没多大事儿么,别想了。”
“没多大事儿你怎会在这时候被宣进宫?下次别再这样了。”心中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毕竟是自己惹出的事儿,还是很愧疚的。
赵源看云萱一副自责的模样,心下无奈,云萱总是太容易感动了,“那你可不能再怀疑我对你的心了,我如今当真没想别的,今日只是单纯感谢一下,今日见着你,我便走了,跑的匆忙。下次咱们一同请她出来,再好好道谢好了。”云萱感动是感动,但是赵源知道他从前和肖婉的事就是云萱心中的一根刺,如今逮着机会,还是把话说开,叫云萱宽心的好。
“好了,你们朋友相聚我去做什么?你快去洗洗,跑的一身灰。”云萱推推赵源,催道。一身灰什么的是夸张了,不过云萱是需要些时间来平复心情就是了。
赵源看看自己身上,被风吹的是有些凌乱就是了,如今他戴冠,头发倒是要常洗,跑起马来总还是有些脏的,也不多话,等人将水提来自去沐浴了。
等到沐浴完,就看见云萱在饭桌边坐着,“今日还没吃饭你便被宣走了,还是用些吧,不过不能多吃,以免积食。”云萱见赵源出来,觉得心情甚好,就这么每日等着,也不错呢。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饿了。在东宫我也只吃了两块点心,真是不禁饿。”赵源拿起筷子就夹了块鸡丁。
“慢点吃,谁和你抢呢。”云萱此时心中已有定计,不管日后如何,她一定要陪着赵源,与他白头偕老。看他吃的匆忙,云萱倒不饿,便在一边仔细打量着,确实是男子中少有的纯净呢。
“怎的头发没擦干就出来了?”看着发现赵源发尾居然还在滴水。
“我平日都这样的,一会儿就干了,没事儿。”赵源不以为意的说道,头发又厚又长,他有时候真不耐得去细细擦干。
云萱无奈了,怎么还有这么懒的人?
“先别吃了,过来头发擦干再吃,当心着凉头疼。”云萱坐到榻旁,唤道。
“啊?我真的饿啊,头发擦干菜都凉了。”赵源听到,一脸苦闷的说道。
“凉了我再让人去热,你来不来?”云萱手中拿着毛巾,状似温柔的说道,但是赵源怎么就觉得周围冷风飕飕的,是了,肯定是头发没干才觉得冷。
又赶紧喂了自己两筷子肉就去云萱旁边的榻上坐着了,“好吧,你快些擦吧。”赵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亲自给你擦头发,你该感到荣幸才是,做什么丑样子?”云萱拍拍赵源脑袋瓜,警告道。
赵源听着立马摆出一副享受相,“啊~~~快擦快擦。”
云萱在赵源背后宠溺的笑笑,真是孩子般的无赖。
“好了,再吃点饭就不能再用点心了,喝些水就睡了,听见没有?”云萱嘱咐道。
赵源推着云萱往床上走,“好了,我再吃些就睡了,这晚上还挺冷的,你快去床上捂着。”
云萱无奈,只好先去床上躺着了,幸好今日着人将饭桌挪了进来哪。
赵源用完饭,便径自往榻上走去,才发现平日放在榻边的被子不见了,又见云萱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一时也不知她是在养神还是睡了。
还在踌躇间,“噗嗤”,赵源听到一声嗤笑。顺着声源望去,“怎么?榻上睡的可舒服?”云萱依旧合衣坐在床上,偏过头笑望着他。
赵源只当云萱还没消气,才收了被子折磨他呢,自认为找着点儿的他点头道:“挺好的。”
云萱看着赵源这自以为在讨好的样子真是要气乐了,敢不敢再木点?“那你就在榻上睡着吧!。”云萱愤愤道。
“啊?哦,好。”赵源现在是知道了什么叫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云萱就是生起气来,也要比旁人好看呢。
云萱没再说话,顺势躺下去面对墙壁睡了,赵源觉得云萱的心情自己真是太摸不准了,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恩宠
过了会儿云萱仍没听着什么动静,翻过身发现赵源还坐在榻上发呆,“冷吗?”云萱的声线偏清冷,就在这静谧中突然出声,宛如珠落玉盘,好听的紧,赵源一时也没听清她说什么。
“啊?”赵源疑惑发声,好一会儿见云萱还是一动不动的模样,赵源走去床前,推推被子,“我刚才想事儿,你再说遍嘛。”
云萱仍是面朝里,不理他。
“你再不说话我可就上来了。”赵源够着脖子看云萱紧闭着眼,不为所动的样子,嘴角上扬,威胁道。
云萱往里挪了挪,虽然不回头,赵源还是硬生生的感受到了她的挑衅。的确,云萱此时心里想的就是借你俩胆你都不敢。云萱正在心里嘲笑赵源呢,被子忽然就被掀起。
“好冷啊,快让我捂捂吧。”赵源钻进被子,可怜巴巴的说道。
云萱虽说原本将榻上的被子收起来就是这个用意,只是赵源一下子主动跃了几个度,让她还真是吃了一惊。
“不是一直要守礼么?”云萱翻过身,调侃揶揄道,不过对于赵源与自己终于有了突破,还是很开心的。
“你都是我娘子了,还要守什么礼嘛。”赵源环住云萱的肩,笑道。
云萱动了动,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嗔道:“谁是你娘子了?”
黑暗中看不见表情,不过云萱的语气还是让赵源酥了心,紧了紧胳膊,“你不就是咯。”
“这可还不算哦。”云萱手拂过赵源腰间,调笑道,睡在一块儿就是夫妻了?谁和他说的?!
“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睡吧,明日还得早起呢。”云萱一系列动作语气,赵源也不是个愣头青,自然明白是何意思的,就在她手接触自己腰间的时候,竟有一种悸动。赵源不出所料的害羞了,说完话又觉得抱着云萱悸动感越来越清晰,松开手说完便又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云萱见赵源就这么淡定的平息了自己的挑逗,心中甚是沮丧,当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呢,还是说,自己的魅力不够?万人迷的云萱与赵源在一起后,总是时时怀疑自己的魅力度,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赵源松开云萱,原本与他依偎在一块儿的,云萱一时倒有些不适应了,不服气的又从背后抱住他。赵源感觉到云萱的身子贴在自己身上,柔软就这么贴在自己背上,赵源闻着云萱身上的香味,又怕惊扰到云萱,不由得僵硬了身子。
云萱自然是感觉到了赵源的僵硬的,“哼,还以为你真是柳下惠呢。”云萱心里得意,自己魅力度还是不错的啊。
赵源就这么绷着,后来听见云萱呼吸渐平稳,知道她睡了才敢放松些,最终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到了第二日清早,被打更的声音吵醒,赵源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感觉到怀中的柔软,淡淡的清香围绕在鼻尖,赵源低头看去,在他怀中睡的正香的不是云萱还能是谁?看着云萱清冷的侧脸,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席卷全身,这就是他将相伴一生的人啊。
平日赵源是丑时三刻才起,寅时差不多就去午门候着等上朝了的,只是□□馆到底不如景王府离皇城那么近,因而丑时就得起。赵源想起云萱说她睡得浅,又怕把她吵醒,悄悄掀开被子又轻手轻脚的往外间走,一系列动作下来见云萱没有要醒的痕迹,方才放心的让执笔送进来衣物穿了起来。
小心翼翼往外走的赵源此时若是回头,就能看见原本的睡美人正清醒的含笑喊着他的模样。
官服赵源自己演练了不少次,终于是能够自己麻溜的穿起来了。
因着今日起的早,赵源又没磨蹭,到了午门才堪堪到了寅时,到的官员还不多,不过一些跟着景王的还是过来行礼打过招呼,方才又在一边讨论着事。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景王的马车就姗姗驶来,景王下了马车就见赵源一身紫袍,在那与人侃侃而谈。他的儿子就是这么卓尔不凡,这么多人都能让人一眼瞧见,这风姿,这气度,真是没谁了。谁家刚及冠的少年郎能做到如此?景王这是第一次这么遥观赵源,当真是有子如此,景王府后继无忧了。
早在马车驶来时赵源就见着了,原本想过去的,只是周围官员拉着他说些事,原本这些就是该景王府担着的,赵源也走不开,如今见景王下了马车迟迟不动,只好先与众人告罪,四品官之上才能来上朝,一二品则可入殿。他自然是需要好生照料这些人的情绪的。
“孩儿拜见父王,父王万福金安。”赵源笑着行礼道,这一世的家人可以说的上是无可挑剔了,对他的关爱从来是无微不至,因此他对家人向来是最为看重的,如今还加上了云萱。见到景王自然是极为开心的。
景王拍拍赵源的肩,慈父模样十足,“起来吧。”赵源刚起,正想关心景王几句,就听着他问道:“昨夜睡的可好?”
“挺好的,父王歇息的如何?”赵源不明所以,回着景王的话顺便问候他。
景王一脸你真是朽木不可雕,“父王听说你昨夜是在□□馆过的夜?”景王看着赵源简直要冒星星眼了,就目前的情报来看,那个冰山花魁可是对他儿子死心塌地啊,这孩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恩。”赵源此时才明白景王问的什么,耳根都染上了红色,“父王,你怎么比府里的厨娘还八卦了?”原本是一副怒视的表情,配上赵源耳根泛起的红,倒是生生让人看出了他的羞涩。
景王见着赵源这副堪比小女子的模样,真是要仰天长笑了,这孩子,真是难得见到他的少年模样,“那什么时候能让父王抱上乖孙啊?”景王看着赵源这副样子,又想起他对这花魁也是情深意重,上次听他说也是要进府的,那自己离当爷爷的日子可不远了。
众人原本也想上来请安,只是看景王父子聊的正欢快,想起景王那脾气,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父子的温情时刻了吧。
“父王,昨晚只是睡觉啊。”赵源觉得自己额头都要冒冷汗了,大庭广众的,别讨论这么隐私的事儿行不行啊。
景王一听眼睛瞪的浑圆,吹胡子道:“你不是说睡的好么?”又想赵源刚才那模样,“儿子,你不是不会吧?”景王上下打量着赵源。
真是不知道怎么答了,赵源觉得,自己是要怎么回啊,会还是不会啊。不会的话谁知道父王怎么嘲笑他或者再闹出什么笑话啊,要是说会的话,自己确实是不会啊!要适应这个身体经常莫名其妙的反应就已经很难过了好不好!
景王见着赵源这模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正要说话,钟楼上的鼓敲响了,众人赶紧排好队等着宫门开启,景王只好先住了嘴。
今日早朝是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了,太子一派是兴高采烈,那眼神就差放光出来了,太子和赵源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见着众人或多或少的喜形于色,太子一一瞪视过去,毕竟是官场中摸爬滚打起来的人,还是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忠顺臣子模样。三皇子党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众人都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一时三皇子羽翼大减。
御史大夫于成凌参了户部尚书齐时文,步军统领童伦立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折子之中句句有证,皇帝大怒,当场没有问询便直接让禁卫军将二人押了下去,虽说给的理由是先行关押,再行查证。只是当朝的人却都知道,素来刑不上大夫,再者,众人能爬到这个位置,谁还没个黑点?就算没有,难道就敢保证家中之人没有了?要找理由,自然是容易的很,这二人怕是再难有翻身之日。
户部尚书,步军统领,这可是三皇子党文武两边重量级的官员,且不论二人实力是否最强,但是名头总还是能给赵汉等人壮壮名头的,赵汉好歹也是众人的领头人,纵然心中灰败一片,还是强撑着在脑中思索对策,这二人绝不能就这么陷在牢里了。使使眼色,三皇子党自有人出来替那二人辩解。
“皇上,自古刑不上大夫,如今只是于大人一人之言,还请皇上明察,不可冤枉忠义之臣啊。”说话的是中书令王元齐,在三皇子党中也算中枢人物了。
一时又有一片官员跪下,“还请皇上明察。”
“父皇,儿臣对二位大人品性素来也有钦佩的,如今仅凭于大人片面之词,就关押二位大人,实在无法令百官服心啊。”三皇子赵汉身着金黄皇子服,出列跪奏道。
赵济是皇太子,是身着杏黄太子服饰,赵源入了朝,只封了侍郎一个职位,因此平日上朝都是穿的二品紫袍。景王由于当初从龙有功,皇帝又一向宠这个幼弟,便特许了景王的朝服用了金黄。加上如今赵济下面三个参政的皇子,总共也才四个穿金黄的。因此金黄在朝堂上的确是罕见的颜色。赵汉这么一跪出去,倒是极为醒目,众人都定睛等着后续。
“汉儿不必心忧,朕不是说了,着调查后再定?”皇帝今日并未保持自己平日不喜形于色的样子,声音已能很明显听出不悦,又转头看向刑部尚书杨正,“杨卿,此事便交由你去做吧。”
“臣领命。”杨正出列回道。原本此事该交由大理寺才对,只是交给他也没什么不妥的,反正他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皇帝如此就是不给赵汉等人辩驳的机会了,赵汉无法,也不敢再触怒皇帝,只好悻悻的回道自己的位置,等着皇帝发话了,直到现在他都没明白,为什么皇帝要忽然对他发怒?难道,他又看看赵源,他查出了什么?
“下月太子大婚,”皇帝将众人反应都看在眼里,话刚说完礼部尚书肖士程就出列了。“朕特许太子用半副国君銮驾,务必向百姓展现我皇家气度。太子大婚后,即赐太子明黄服饰,太子日后,还需多尽储君之责,更具储君之威。”
“儿臣不敢当。”太子本身也是有仪仗的,只是与皇帝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明黄服饰,没听说过哪个皇帝会主动赐太子这个的。如今皇帝这么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