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周梓明可能从来没被人如此无礼对待过,拼命的挣扎着,研墨见状,拿出自己的汗巾子就塞进了周梓明的嘴里,当下他就呜呜的发不出声了。白杨悄悄的对研墨比了个大拇指,研墨眨眨眼,表示小意思。看着周梓明还在不断挣扎,白杨直接对着他屁股踹了一脚,“给爷老实点,赶紧走,不然有你好看!”白杨恶狠狠地说道。
当下周梓明也知道自己碰着了硬茬,也不敢再动。
赵源看着事情“完美”解决,满意的点点头,又接着与云萱讲些自己今日听到的趣事。
云萱也看出赵源与周梓明似是有过节了,不过这也不打扰她的兴致,周梓明就是一二世祖,是楼里出名的纨绔子弟,虽然最近一两年来的少了,但是对这种人,她是从来看不上眼的,况且要见她,像周梓明这种徒有钱财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再看另一头,白杨研墨将人赶远了才回来,他们心中也是出了一口气:叫你和主子爷抢世子妃!
肖婉老远就见着周梓明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赶紧问他是怎么回事,周梓明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肖婉感动于周梓明对自己的好,同时又对有人这么欺负周梓明不平,当下就要带着周梓明去讨理。这时候的肖婉全心都关注着自己的情郎,又哪里想得起,赵源这些年为了讨她欢心搜罗了多少名家的字画?
周梓明知道今天那伙人怕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心里气不过也没办法,毕竟自己爹只是个兵部侍郎,要吓吓老百姓还行,在那些王孙贵胄面前就不够看了,加上自己还只是个幼子,也就是最近和肖婉好上了自己爹才对自己上了点心。
但是肖婉过问就不一样了,她是尚书大人千金,肖尚书又只得她一个女儿,自然是怎么娇惯怎么来的,。再加上这么些年赵源暗地里护着,倒也没人真敢惹了肖婉不高兴,没见着世子爷那么傲的人都得哄着肖家小姐开心么?常人又哪里敢惹?长期下来,肖婉虽然不喜欢多事,但是却是不怕事儿的。
当下周梓明就给肖婉指了赵源等人的位置,领着她们去了。
肖婉看见赵源不由得一愣,而赵源在肖婉气势汹汹的走来的时候就知道咋回事儿了,心中暗嘲:还真是一点委屈都见不得你情郎受呢。
肖婉见赵源半天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心中怒火更甚,开口说道:“你不要解释一下怎么回事么?”
“什么怎么回事?”赵源吃了口菜,懒洋洋的问道。
“明知故问,你是不是挟恨报复你清楚,有什么事你冲我来,迁怒他人算怎么回事?”肖婉怒道。
赵源见肖婉这样,“嘭”的一下将筷子拍在桌上,“二位还真是伉俪情深,恩爱非常。一个见不得小爷好,一个劲儿让小爷让出自己心爱之物;一个一点委屈都见不得情郎受,屁大点事儿就怒的来兴师问罪。好好好,真是好啊,让小爷真是感动的不得了呢。”赵源讽刺地看着肖婉周梓明二人,呵呵笑道。
云萱看着赵源气成这样,虽然不知道几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见到赵源这样也甚是不平,“这位姑娘,是你夫君无理取闹,来打扰我二人兴致,又无状的要买下我们手中的画,难不成全天下就你们视金钱如粪土,其他人都得巴巴的卖东西给你们不成?”
肖婉这时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看此人也是风华绝代一佳人,而她穿的衣服,自己也是一眼就看出是上次被自己退回去的云锦,加上这时云萱更是帮着赵源说话,话语间二人好不亲密,顿时更是火冒三丈。
“锦衣玉食,还有美人相伴,世子真是好福气。”肖婉是在讽刺赵源给她的信中写的情深意笃,一被自己拒绝就转投她人怀抱,此时更与这样一个佳人在此良辰美景,风趣畅谈。
“哪里哪里,比不得肖小姐,有此情郎与你情深意笃,恩爱无双 。”赵源听着肖婉这么说,怒极反笑,丝毫不让的反击回去。不喜欢自己了就罢了,还见不得自己与别人好,自己与云萱明明没什么,她又为何还要如此出言讽刺?
“你。。。好,我们先不说事情经过到底如何,就算彦东对你们出言无状,也不必打他,侮辱他吧?”此时的肖婉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淡然。
云萱还待再说什么,却被赵源拦住,“肖小姐,我想你搞错了,若是侮辱,也该是这位自称你未来夫君的人先侮辱的我,当我是什么,一身铜臭的商人么?我借故报复?肖小姐倒是说说,赵某要报复什么?”
在□□,纵然没有士农工商的思想,也只是没有压制商业的政策,不歧视商人罢了,但是对于朝廷中人来讲,被人说是商人到底是有些不务正业,被人说是与民夺利,到底有些不光彩。
作者有话要说:
☆、心如死灰,新官上任
“那你打彦东又是什么意思?几句话冲突了至于就这样吗?”肖婉问道。
“呵,是什么意思,知道藐视宗室是什么罪么?莫说是不是我让人打的他,就算是,那也是他该受的,就这样还算我轻饶了他!”赵源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肖小姐,是你说日后不想再与我有任何瓜葛的,所以,无论你有什么事,还是无论我做了什么,都请你不要再来刺激我了,好么?你明知我。。。你却还来此因此事斥责我,想过我什么感受么?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好玩么,啊?”赵源最后一句几乎都是吼出来的。
肖婉还待说些什么,周梓明拉住了她:“宁璋,还是别说了,这事儿咱们算了吧。”乖乖,听肖婉喊着世子,无论是哪个世子可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物啊,看他们现在吵的那么凶,还是赶在恶化之前阻止了比较好。
“宁璋?原来肖小姐表字叫宁璋啊。”赵源是真的怒了,二人那么多年,就算自己存了不一样的心思,但是对她的好也是真的啊,至于就这么生疏么!“不过也对,赵某与肖小姐无缘无故的,又怎么有资格知道你的表字呢?”赵源眯了眯眼,这次是真的心寒了,真的好累,肖婉你怎么就能这么绝情!虽然在古代自己的表字是不能让外男知道的,但是两人认识那么多年,自己会害她么!
自己前世虽然得到的亲情甚少,但是凭着自己父母的名头,也没人敢轻易得罪。到了这一世,凭着自己的身份更是没人敢惹,因而活的愈发心高气傲。偏偏肖婉就为了周梓明那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磨灭他的真心,真是让他太心寒了。
“执笔,让他们出去,以后不要再让他们近爷的身,让他们赶紧走。”赵源定定的看着肖婉,似是最后一面一般,嘴上却说着毫不留情的话。
“赵源,好,你无情休怪我无意,今日你我二人就恩断义绝,从此再无瓜葛。”肖婉被赵源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临走前转过头说道。
呵,恩断义绝,刚才你不就已经断了么?还让我好自为之?呵呵,各走各路就各走各路吧,也没有谁是少了谁就过不下去的。
肖婉见赵源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肖婉周梓明走后,赵源依旧自顾自的吃着东西,肖婉已经不珍惜他了,他就算再自暴自弃、再痛苦,也不过是让父王母妃、让自己亲近的人担心罢了,自己又何必做这种损己利他的事儿呢?
云萱旁观了这一切,就知道刚才那位肖小姐应该就是一直以来赵源的心上人了,看起来二人似是闹翻了的样子,转过头看向赵源,却见他一切如常,心中更是不放心,“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听着就是,闷在心里做什么?”
“能有什么事?要有什么事也是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想的,多想了也是给自己添烦,你有空担心我,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怎么永葆青春呢。”赵源说到最后,语气已是带了丝调侃,自己绝对不会再为肖婉伤神费力了,绝不会!
“你!你!你这人!说不到几句话就不正经!我好心好意关心你,你倒好,整日就知道拿年龄压我!”云萱一听到自己年龄,又炸了,自己不就比他大了几岁么!
“好了,我不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么,我真的没事,你吃好没,吃好了咱们就再去逛逛,你也说了,我就是个暴发户,看上什么爷给你买。”赵源好笑的给云萱顺毛。
“不必了,我也不缺什么,暴发户的东西我可不稀罕,咱们就逛逛这风景吧,倒是比平日热闹不少。”云萱笑着说道,跟着赵源一起,就是摆不出平日的冷傲模样,真是彻底被他破功了。。。
“得,那小爷就陪你散散步,过了今日,这么悠闲的日子可就没咯。”明日开始赵源就要去吏部当差了,以后可能就得忙起来了。赵源伸了个懒腰,还没伸完就被云萱给打了下来:“大庭广众的,算什么样子,哪里有世子这样的?”
赵源嘿嘿的笑笑,也不反驳,顺势就着云萱的手站了起来,倒把云萱闹了个大红脸。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辛弃疾的这首词将元宵之夜,热闹欢快的场面描写的极好,将元宵佳节的盛景表现出了十之八九,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街上更是有不少男女结伴同游,看着他们欢笑的幸福模样,赵源又想起了肖婉,自己曾经也这么幻想着与她同度佳节呢。
“不要想了,你们是不可能的了,她现在和你已经恩断义绝了。”赵源发觉自己又想起了肖婉,赶紧制止了自己深想下去的想法,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道。
为了分散注意力,赵源就陪着云萱将花灯都看遍,好好的领略了一番元宵佳节的盛况,直到快亥时末,赵源方将云萱送了回去,又自己打道回府。
到了正月十六,赵源也要开始自己的官涯生活了,早上早早的起了床,又穿上世子专用朝服,搭着自己老爹的顺风车,二人一同上朝去了。
早上还未用早膳就来上班,又是诸事冗杂,赵源第一次上朝,听得是迷迷糊糊的,估计要完全适应还得等段时间。朝上说的这些事他都知道,但是当要他以决策者的身份加入其中时,不免觉得有些不同,也不似平时那般随意。好在皇帝也知道他需要适应,因而今日早朝并未点他发言。
赵源同景王以及太子诸位皇子站在一起,也就是文武百官之前,这个地方对各个官员的声音都听得极为清楚,也更容易得窥天颜,只是对于后面百官的小动作,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赵源正听的认真,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臣检举景王世子、现任吏部侍郎赵源,纵奴行凶,狎妓出游,有失朝廷体统。”众人皆惊讶于有人胆敢针对景王世子,赵源更是讶异自己第一次上朝就有人针对自己,只是毕竟在朝会上,自己也不能和平日一般,就这么跳出来理论。
赵源转过头,监察御史乔牧,又想了想此人相关信息,三皇子一系,怎么会突然出来弹劾自己?
本来想等着皇帝让自己出来自辩的,谁知皇帝沉默半晌,只轻飘飘的说了句:“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源儿,朕就罚你停俸半年,你可有话说?”
“臣侄无话可说,甘愿受罚。”赵源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知道天威不可冒犯,只好顺着皇帝说了下去。
其实若真让赵源出来自辩,纵奴行凶、狎妓出游这些自己都能辩出个所以然来,关键就在皇帝为何就这么一揭而过?是真的似常人所想,是在偏袒自己,不欲在此事多做纠缠还是想留下自己的一个把柄,以作日后控制自己之用?
皇帝说了处罚,世子又自己甘愿领了罚,文武百官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不过景王世子和潇湘馆花魁私交甚密之事,就这么自己传开了,倒省了赵源让人去放消息的事儿了。
下了朝,文武百官照例是各派一个圈子,一同走。如今朝堂上,除了太子,就没有别的自己认识的小伙伴了。发小里面,现在官职最高的是贾正威,但是也只做到了兵部郎中,离上朝的时候还差点。也不是人人都像自己能做个空降兵的。。。
赵源还没用形成自己的小圈子,也就跟着景王走了,路上听到的恭维之言真是可以装上好几箩筐了,当然也不乏与景王说正事的,这些人赵源都将他们一一分了类记在心中。
“王爷,世子爷,皇上请您们去御书房一趟。”这时小顺子过来了,对着景王父子行了一礼,方才恭敬说道。
对皇上时不时的要传唤景王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也就纷纷与景王告辞,各回各家了。
景王进了御书房就自己捞了茶壶开始倒茶喝,皇帝在一边急的不得了,“皇弟,朕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茶不能这么喝,不能这么喝!真是暴殄天物。”皇帝也不计较景王的失礼,只是心疼自己茶叶的说道。
“咳,臣弟平日在府中也不是这样,让皇兄见笑,见笑。”景王状似害羞的说道。
“罢了,下次朕定要陈德换个茶叶,不然可都被你给糟蹋了。”皇帝说完,和蔼的看着赵源,“源儿,今日早朝感觉如何?可有怪皇伯父对你的惩罚?”
“源儿怎会?源儿知道皇伯父不会害源儿,所以只要听皇伯父的话就肯定是对的了,又怎会有怪皇伯父这回事?。”赵源恭谨的回道。
“哈哈,皇弟啊,你的儿子可比你说话中听多了。每次和你说话朕真是生怕把自己气出个好歹。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皇帝抚须哈哈大笑道。
“不过源儿,你的事皇伯父都听你父王说了,年轻人能碰到个值得自己喜欢的人是好,但是也不要整个人都被所谓的爱啊情的控制住了,情深不寿啊。大丈夫,最重要的还是建功立业,报效国家。”皇帝看着赵源,说道, “你前段时间可把你父王快急出个好歹,如今听说你能恢复过来,皇伯父也为你高兴,只是再莫要和从前一样了。”
赵源这下也不用想着去问景王了,他知道为什么皇帝那么轻描淡写的给了那么一个挠痒痒般的处罚就完事儿了。。。自己的爱恨情史传的太远了,皇帝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