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所有的血亲,这就是父亲和母亲想要的!”科尔烦躁地说:“难道克劳斯和以利亚没有告诉过你吗?从前只是受到迈克尔的追杀已经让我痛苦不堪,而母亲也想要杀死我们——”他忽然意识到爱丽丝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复活我?以利亚和克劳斯在哪儿?”
爱丽丝盯着他几秒钟,实话说道:“芬恩抓走了以利亚,我相信是出于埃斯特的受益。尼克正在到处找迈克尔,试图与她决一死战。那么你呢,你要如何选择?”
“你没有依仗了,是吗?”科尔坏笑道:“他们都自顾不暇,没有一个人能帮你。所以你来找我——但是我根本不想餐盒这事情。埃斯特和迈克尔都是不可战胜的,所以我会逃离这里,越远越好——”
他话音未落,爱丽丝就以极其迅疾的速度将什么东西塞入他的嘴里,然后猛地推上他的下巴。
科尔听见清晰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他嘴里裂开,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他掐着自己的嗓子,却怎么也阻拦不了,不禁惊恐地说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阿卡贝拉树神经毒素。”爱丽丝笑得很是得意:“你需要每周从我这里拿一次解药,否则神经毒素就会让你全身僵硬,最后所有血管都凝结成冰,霜冻而死!”
科尔犹自负隅顽抗:“吸血鬼始祖是不死的!”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爱丽丝贴近他的耳朵:“你知道我是什么?”她腔调极其恶劣:“我是听风者的后裔。”
克劳斯到底没有能杀死迈克尔。他的确是一个强大的对手,毋庸置疑。
“现在能对付我们的武器,包括圣父图德的骨刀和白栎木树桩。现在骨刀在我手里,但是树桩却在戴维娜手中。”克劳斯说道:“不得不说,的确是一场艰难的战争。”
“我更关心以利亚究竟在哪儿。”爱丽丝冷着脸说:“我可不管埃斯特是不是你们的母亲。如果她做出什么我无法容忍的事情,那么就只能被武力解决了。”
“马塞尔和他手下的吸血鬼正在调查埃斯特的藏身之处。”克劳斯说:“如果有任何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消息比预想中来得更快。埃斯特主动向克劳斯发出邀请,要求他一个人赴约。
“你答应我的,尼克。”爱丽丝不依不饶,“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以利亚陷入危机却毫不作为吗?”
“但那是埃斯特的要求。”科尔插嘴道:“最好不要忤逆她,不然她就会变本加厉。”
“相信我爱丽丝。”克劳斯抚摸着她的头发:“如果我不能带回以利亚,那么你就准备好屠杀吧。”
克劳斯最终劝说成功,让爱丽丝和卡罗琳一起在种植园等待。科尔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但是爱丽丝并不关心他。
卡罗琳坐在她的身边。等待的时光是如此漫长,而她们没有任何事可做。无论是宴会还是狂欢,都是掩盖内心不安的方式,而当战争被揭开的时候,宴会失去吸引力,礼服失去吸引力。当眼中只有那一颗星的时候,所有的星辰都失去光辉。可是即便是那一颗星,也忽近忽远,也有丧失光辉的时候。爱丽丝不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对的,她也完全没有充裕的时间去思考一种缜密的、安全的方式。
回到阿洛娅的身体里也带来了一些后遗症。她重新获得了巅峰时期的法力,可是曾经那些关于黑暗、关于逃亡的记忆也都纷涌而来。她没有和以利亚谈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和任何人谈过这个问题。并非是信任不足,只是在此之前,她一直相信自己能够处理好。
但现在发现,并非是这样。阿洛娅对于莉诺莉思的记忆断断续续,她们躲避巫师,躲避吸血鬼,躲避狼人。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一个种族作为她的归宿。那些流亡的记忆,爱丽丝以为能够随着历史过去,但实际上只会在内心越埋越深。
她渴望关爱,渴望朋友,渴望不受威胁和没有危机的生活。
克劳斯完成了他的承诺。当她拖着几近昏迷的以利亚回来的时候,爱丽丝害怕得发抖。
她能够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骨头传来:“他……怎么了?”
“放心,不会死。”克劳斯将以利亚放到沙发上:“埃斯特一直在用过去的记忆折磨他,幻觉是很可怕的力量。”
的确,幻觉是很可怕的力量。然而埃斯特强迫以利亚回想的并不是幻觉,而是他曾经真实犯下的罪恶,被埃斯特用巫术掩埋下的罪恶。所以当以利亚清醒过来之后,只会更加痛苦。
克劳斯试图进入以利亚的思想唤醒他,却徒劳无果:“埃斯特早就料到了。她封闭了以利亚的思想!”
接下来,爱丽丝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从厨房抽出最小最尖利的餐刀,在自己的额头上划开十字形伤口。
卡罗琳惊呼道:“你在做什么,爱丽丝!”
“共灵。”爱丽丝握着刀柄的手有一丝颤抖:“除了元素魔法,其他的奇门遁甲我会得不多,但共灵偏偏是其中一种。”
作者有话要说: 我前两天看了一个伏地魔*林黛玉的MV!
简直丧心病狂!!
并且还有五部曲!
然而我竟然吃下了这个安利!!
并且晋江上还有这个CP的文
啊人生如此丰富多彩
☆、共灵
爱丽丝将小刀刺入以利亚额头的皮肤,卡罗琳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克劳斯阻止。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克劳斯说。
在吸血鬼强大的自愈能力让伤口愈合之前,爱丽丝将自己的十字伤口贴上以利亚的。契合的伤口形状之间血液开始交换,而爱丽丝也进入一个奇怪的空间。
她已经进入过昆特西亚的游离之境,也进入过翡冷翠的远古通道。所以哪怕进入以利亚的记忆,也没有什么值得恐慌的。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村庄。以利亚在回忆极其古早的回忆,这无疑是他们家族的初期,也是埃斯特所明确知晓的记忆。
维京人在史书上一般泛指北欧海盗,他们是群野蛮人,在十世纪以前始终在侵袭欧洲沿海国家以及英国部分地区。他们曾经到达纽芬兰,并探索过部分北美地区。从科尔交代的片段来看,埃斯特与戴利娅这对姐妹最初就是被掠夺而来,直到埃斯特与迈克尔相爱,组建家庭。
但是当埃斯特与迈克尔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之后,他们离开伤心之地,搬迁到很远的地方,与狼人为伍。爱丽丝不知道自己具体身处什么时间、什么位置,面前是一片杂草丛生的丛林。
她顺着叶片稀少的地方往前走,终于看到了人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做自己的活计,完全没有看到这个奇异的外来人。
爱丽丝从来没有存在于这个阶段。她只是进入了以利亚的记忆,而这段记忆无法识别她,所以所有人也都看不见她。
“嗨,尼克劳斯。”在羊圈里照看小羊羔的年轻女人忽然喊出熟悉的名字,让爱丽丝不仅侧目。牧羊女看起来很年轻,但却有着成熟的风韵。她面庞艳丽,整个人都带着特有的风情。
显然,克劳斯也这样认为。他的眼睛几乎移不开,满面笑意地与她打招呼:“嗨,塔提亚你在忙些什么?”
“正在照看这些小羊羔。”她将一只刚刚睁眼的小羊抱在怀里,“看啊,它是多么可爱。”
“但是你更可爱。”克劳斯说。
眼见两个人开始打情骂俏起来,爱丽丝不忍直视地别过眼睛去,却发现远处站着以利亚。
他的目光是如此隐忍而申请,但凡是观者不瞎,都能看出来他喜欢塔提亚。
爱丽丝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更加不好了——她现在所处的可是以利亚的回忆!
这算是怎么回事?在回忆里缅怀千年前的暗恋对象?!
爱丽丝掰着自己的手指,发出“咔咔”的响声。冷笑着目光在克劳斯和以利亚之间巡逻,她现在实在是很想把这两个揍一顿。
在梦里回忆暗恋对象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个三角恋——
简直不能忍!
就在这时候,周边的画面忽然转变了。村庄变成再度变回丛林,克劳斯就站在不远处,他的前面躺着一具尸体。
克劳斯杀了人。他很慌张,在屠戮这方面完全是一个新手。这也许是克劳斯第一次杀人,对于狼人来说,第一次杀人会释放野兽的本性。
爱丽丝在远处看着他,不知道他正在经历怎样的心理巨变。在最开始在神秘瀑布镇遇到克劳斯的时候,他就是以大反派的身份出场,心怀鬼胎,无恶不作。
可是没有一个恶人是天生的。克劳斯也会有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会慌张,也会愧疚,也会不知所措。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不代表恶人就应该被原谅,只是当你选择接受他的时候,从他的过去抽丝剥茧,就会发现内心更柔软的地方。
身后忽然也传来响动打断了她的思绪,爱丽丝回头一看,惊恐的塔提亚就在身后。尼克劳斯也回过头来,塔提亚恐惧不已,转头就逃。
爱丽丝跟在她的身后,一路在丛林里奔跑着。她有预感即将发生什么,而这将是揭开以利亚噩梦的关键。
“塔提亚,塔提亚!”闷头狂奔的塔提亚一头撞进以利亚的怀中,那个人紧张地询问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克劳斯杀人的一幕太过于刺激塔提亚的神经,让她一时间无法言语。就在以利亚试图抱起她的时刻,极端诱惑的味道涌入他的鼻腔——
在刚才的急速狂奔中,锯齿灌木划伤了她的手臂,丝丝的鲜血流出,艳红刺目。
爱丽丝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她扒着以利亚的脸颊,呼唤道:“以利亚!你能控制住自己,你一直都能!”
如同克劳斯并非是天生的凶手一样,以利亚也不是天生的冷静自持者。他此刻眼中只有塔提亚的鲜血,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
爱丽丝用力掰着以利亚的脖子,但是却整个穿过他的身体。她无力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在以利亚的梦境里只是一个幻影,她什么也做不到。
而那个她试图阻止的人,已经如嗜血的野兽,狠狠咬伤塔提亚鲜嫩的脖颈!
“以利亚……以利亚……”
即便是明知道没有人能听见看见自己,爱丽丝还是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所有的声音都化作唇齿间的呢喃,仿佛怕惊吓到这血腥的捕猎现场,也怕惊吓到自己。
这场捕猎持续了一分多钟。直到一双有力的手拉开以利亚:“够了,我的孩子。”
来者是埃斯特。
以利亚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他仓皇地将怀中的塔提亚抛下退后,如同躲避瘟疫,更是躲避自己内心的野兽。
“都过去了。”埃斯特将塔提亚挡在身后,手中的马洛克兰花瓣捻成碎末,洒在他的口鼻。这让以利亚很快陷入混混沌沌的状态,仿佛是编织的平稳。埃斯特扶着他,一步步远离这个噩梦的丛林。而在以利亚背影的身后,埃斯特反手投出一团火焰,迅速地将塔提亚的尸体燃烧殆尽。
爱丽丝不忍地看塔提亚燃烧的尸体,迅速别过脸去。这才反应过来追上埃斯特,在她关上房门之前蹭进迈克尔森家的房子。
瑞贝卡冲出来看到这样的境况:“以利亚怎么了?”
“回到你自己的房间里,瑞贝卡。”埃斯特头也不回地说:“我会照顾你哥哥。”
瑞贝卡不情不愿地钻进小房间,而埃斯特将以利亚拖进里间宽大的藤椅上。
爱丽丝环顾这个粗糙的房间,四周是木板制成,摆放着乱七八糟的柜子,里面是一小格一小格的炼金术材料。埃斯特从中拿出两只灰蓝色的花朵,爱丽丝认得那是什么——使人进入幻境的马洛克兰花。
埃斯特将花瓣拔下,轻轻碾碎,洒在以利亚的口鼻上。这让他彻底陷入沉睡,只听见埃斯特轻轻地说:“你没有杀死塔提亚。”
“这不对!”爱丽丝大叫道:“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越是残忍的真相,越不能被隐瞒。否则当它揭露的时候,将是毁天灭地的时刻。
可是她却发不出声音来阻止这一切。周边所有的事物都在渐渐淡去,以利亚和埃斯特也在淡去。爱丽丝只觉得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见了。
直到她再睁开眼时,面前是卡罗琳的大脸。
“嗨,亲爱的,你昏过去了。”卡罗琳担忧地说:“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爱丽丝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将迷迷糊糊的感觉赶出去。沙发上以利亚仍然在昏迷中,爱丽丝细细地查看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在脖颈处发现了细小的皮疹。
“埃斯特给以利亚用了马洛克兰花,花瓣使人进入环境,花茎使人离开幻境。”爱丽丝对克劳斯说:“我应该能找到马洛克兰花,但是必须得先问你一件事情。”
克劳斯惊异于她凝结的表情,好整以暇地回应:“什么事?”
“你知道塔提亚吗?”
这个名字让尼克劳斯有略微了愣住,所以爱丽丝等于直接获得了肯定的答案。她继续问道:“塔提亚是怎么死的?”
“当母亲用巫术将我们兄妹五人制造为吸血鬼时,塔提亚就是牺牲的祭品。当然,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细节,我也不介意告诉你。我和以利亚都追求过塔提亚,母亲不想看到我们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就用这种方法杀死她。”
“不对。”爱丽丝反驳道:“这是谁告诉你的,埃斯特吗?她在撒谎。”
“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克劳斯挑眉道:“没有必要吧,否则她的用意是什么?”
“塔提亚遇见了你杀人的场景。”爱丽缓缓说道:“她很害怕,一直在逃跑,然后撞见以利亚。本来以利亚是可以救她的……但是那时塔提亚的身上在流血,所以他没能控制住自己,杀死了塔提亚。”
“埃斯特修改了以利亚的记忆,我猜测这就是她用来对付以利亚的手段。让所有被隐瞒的真相被血淋淋地揭开,比所有残酷的打击更有效。”
克劳斯不太能接受爱丽丝的说法:“以利亚的自持力一直都是最强的。所有人都认为他高尚、重视亲情与承诺,象征他的是雄鹿。”
☆、雄鹿
“你忘记斯特凡了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