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蜂队长。”
——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怎么可能会有收获,王印在冬狮郎体内,大虚被蓝染带回去了。
“搜索到了装王印的盒子,王印在里面。”
天莺吃惊地扭头,正看见碎蜂打开盒子验证,薄薄的光辉映照于她眼中,从碎蜂的表情她就可以看出,她承认了这个盒子里是王印。
“志波天莺,你为何这么一副表情?”碎蜂皱起眉头,举起盒子:“难道这不是王印么?”
“不……”她要承认这是王印么?还是否认呢?能够在王印上作假的,除了她就是人形虚的幕后黑手蓝染了,如果王印没有找到,尸魂界为夺回王印向虚圈宣战的可能性很大。蓝染不希望尸魂界和虚圈发生战争吗?如果是不希望尸魂界现在踏足虚圈,是因为他在虚圈里隐藏了什么么?不……还是说,他已经摸到了自己逆反的性格,觉得在自己之前作假,给自己一个他不想虚圈跟尸魂界开战的暗示,自己反而会坦白地说出一切……
如果否认这是王印,死神们在不知尸魂界内有间谍的情况下进入虚圈……
他的目的是什么?
到底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最佳的选择?
“我……”她的背后汗湿,终于艰难开口:“我不知道,我没打开过盒子。”是的,她从来没汇报过自己是否打开过封装王印的盒子这一条。
碎蜂冷哼一声,狐疑地看着天莺:“为何要想这么半天?”
“只是觉得奇怪,那只大虚截杀王印运送部队的人本就是冲着王印来的,为什么没将它拿走……”
“队长,志波三席不懂这个的,”大前田凑到碎蜂身边,“这个盒子可以封印王印的力量,它掉落后与普通石子无异,我们队员也是搜索了很久才找到,大虚发现不了也很正常,盒子还是我家加工的呢。”
被说不懂的天莺:“……”
大前田继续道:“更何况,大虚明目张胆地杀人越货就证明它或它背后的人根本不关心抢了王印后被尸魂界发现,那为什么还要做个假的来迷惑人呢,道理说不通啊,队长你说对不对。”
碎蜂啪地一声合上盒盖,扬起下巴,勾起一个笑,看着大前田:“带你来还有点用。”
“为了以防万一,回瀞灵廷后会找技术开发局的人鉴定一下。”她转身就走,二番队羽织在空中扬起一个弧线,有死神在高处打出‘收队’的暗号。
离开红杉树海的路途中又跟虚发生了几次小股战斗。返回瀞灵廷的途中,大前田终于按捺不住再次凑到天莺身边。
“喂,志波!为什么你一个人能自由出入红杉树海呢?”
天莺睨他一眼:“为什么你要加个‘自由出入’的限定词?”
“基本畅通无阻跟自由出入又有什么区别。”
“你都说了是一个人,这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虚不找你找谁。”天莺对他翻了个白眼。大前田发现这个人的身手即使放在以探查闻名的二番队斥候部队也是尖子,他摸摸自己后脑勺,总觉得有哪点不对。
“喂,你的斩魄刀能力是什么?”
“你最好不要知道,会送命的,”天莺甩开大前田:“而且死神也没有告知他人自己斩魄刀能力的义务吧。”
“但死神间告知斩魄刀能力也代表一种信任关系啊,要不我先告诉你我的五形头的能力?”
“随你啦,你信不信任我无所谓,我是不信任你的,所以我不会告诉你我的斩魄刀的能力。事先跟你说个明白,免得到时候你告诉了我你的斩魄刀的能力,我却不告诉你,你就找我哭诉。”
“不想让我找你‘哭诉’就说说看嘛,喂!志波,别走啊!喂!”
………
作者有话要说: 蓝染(微笑着擦眼镜):“终于有我的采访了呢。”
枣子:“想问蓝大,为什么要做个假的王印呢?”
蓝染:“因为虚圈还未建设完毕。大多数人都会猜到我是在避免此时尸魂界跟虚圈之间开战,从而指证这个王印是假的,因为费力做出假王印的直接指向就是这个结果了。但志波君就会想很多,她反骨同样很重,被我语言暗示过一次后会下意识地避免被暗示第二次,如此反而给了我可乘之机。”
蓝染(温和地笑):“根据传回来的消息,志波君判断错误了不是么,给她一个忠告:玩心理战之前首先得掌握对手的性格。”
枣子:“…………蓝大慢走,蓝大再见。”
☆、异域
离尸魂界最近的流魂街一区润林安,你只要爬上房顶,便可看到瀞灵廷鳞次栉比、端正威严的建筑物,由于灵子浓度的关系,从远处眺望过去,整个瀞灵廷如同笼罩在薄雾之中。
“喂喂,我说小狮郎,你往瀞灵廷那边看什么呀?想成为死神就来真央灵术院啊。”雏森站在房檐下仰头喊话。
日番谷单腿蜷着坐在房梁上晃啊晃,他瞥了眼雏森桃,回嘴:“啰嗦,我才不会去当死神呢,笨蛋尿床桃!”他迅速吃掉一个橘子,‘咻咻咻’地向雏森发射橘核。
“呀!”雏森惊叫一声,双手遮脸挡住那些射来的橘核,气愤地喊:“小狮郎你好过分,亏我请假特意回来找你玩!”
日番谷眼里有几分得意:“谁要你请假了,多此一举。我跟奶奶两个人过得挺好。”
雏森想了想,回嘴反驳他:“我看你是在等你哥哥和那个死神姐姐吧。”
他表情一顿,暗道声无聊,从另一边哧溜地翻下墙,不理雏森的呼唤,从另一条路跑出门去。离家远了后脚步就慢了下来,双手□□裤袋里,慢悠悠地在街上晃着,三三两两路过的行人不着痕迹地避开他,感受到身后的指指点点和异样目光,日番谷在裤袋里的拳头捏到指尖泛白,却仍挺着背脊在人群中向前走。
不时有死神从屋檐上掠过,速度太快,在普通的整眼里甚至快到没有留下一个残影,依稀可以通过他们踩碎的落叶和瓦片推断出他们要去的地方——南流魂街的方向。
最近,死神们出动得很频繁呢。
天莺席次那么靠前,估计今天是不会来了,狮谷原纯就更加……
他把玩着腰间的坠子,是个用木头雕刻的小狮子,内部镂空,憨厚玩耍的样子活灵活现,是他从狮谷原纯那收到的第一份也是唯一的手工制礼物。
就算回到家他们也不会因为他的等待而到来,如此他就更不想回家了。
他攀上屋顶,视线远远地跟着那些死神,从半年前起他的动态视力变得更加厉害,曾经只能依稀分辨死神们掠过时留下残影,现在凝神细看,甚至可以看清他们飞掠而过时的步伐动作,甚至通过他们疾驰时无意踩碎的草叶和瓦片中分辨出不同的灵压。
这些死神步法一致但行路习惯不一,因此也快慢不一,他默默分析了一番,觉得自己跟上他们也不算难。日番谷集中力全在那批远去的死神中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身上,不自觉脚下生风,竟也无意识地跟在他们身后疾奔,甚至渐渐地跟前面的人缩短了距离。
正全神贯注时,猛地被一人半路拦截,那人抄住他的腰双腿在墙壁上疾蹬几步,于空中卸去大半冲力,但却不好好落地,非要瞬间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花式翻转——速度是他这几个月用以训练动态视力的死神中最快的,霎时他眼前的景色乱成一片,房屋、树木甚至人体内五脏六腑全都东倒西歪,片刻之后才再度归位。
这时,他才觉得双脚棉花般地站在地上。
天莺扶着他的肩膀,勾起唇角挑眉问:“爽么?”
日番谷此时还未完全缓过劲,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脑海里‘天莺是故意的’在不停刷屏。
“挺厉害的嘛,想不到多时不见连瞬步都能无师自通,比原纯当年都厉害。”她将瘫坐在地上喘气的日番谷拉起来,从身后取出一条墨绿围巾替日番谷围上,一边整理少年的衣襟一边赞叹:“原纯的眼光还不错,这个果然很配你的眼睛,冬狮郎越长越俊了。”
她亲昵地抱了一下他,又很快分开,笑眯眯道:“生日快乐,冬狮郎~”
青涩少年悄然收回自己正欲回抱的手,将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有些羞赧的表情,低声问:“他不来么?”
天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顿,他感到她的迟疑,抬眸注视着天莺扯出一个略有难过的笑:“抱歉,冬狮郎。”她抱歉地说,这个表情他看过许多许多遍,这个理由他也听过许多许多遍:“原纯太忙了。”
“谁要知道他来不来,我只是随便问问,我跟从未见面的哥哥才没什么感情呢。”少年嘴硬地侧过身,眼睛望向别处。天莺视线不动声色地瞥见日番谷腰间挂的吊坠,那是原纯留下的为自己弟弟雕刻的唯一东西,是真真正正来自狮谷原纯的礼物,她本可借此调侃少年一番,却心里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霎时间,两人相顾无言。雪粒从铅灰色的天空中飘散落下,落在他的鼻尖,凉凉的。日番谷伸出手接住那雪花,抬首凝望天空:“下雪了。”
是流魂街今年第一场雪。
身旁的天莺小小地发了个抖,日番谷见状赶紧取下自己的围巾甩在天莺肩头要给她围上,天莺推拒:“我是死神,不怕这点冷,这是原纯给你的礼物。”
少年抿着唇,丝毫不退让:“既然是我的,我就有处置它的权利。”他仍旧年少,个头甚至不到天莺肩膀,但不容拒绝的凛然气势已经初初形成。本想逗他的天莺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她拉住少年的手,弯起笑容满脸神秘地说:“作为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
密林,尸魂界边缘的植被似乎别样茂盛,两个人影由远及近疾速奔来,前面一人身穿死霸装,双手背在身后,宽大的袖子猎猎生风,后面一人穿着灰色短衫,初步可见匀称的肌理和俊秀的样貌。
听到身后一直没断过的脚步声,天莺眼里露出激赏。她速度并不慢,难得少年能一路紧紧相随。但接下来的路就不单单是跟着的问题了,还需要勇气。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紧跟着我,不然会错过美景哟。”她大声道。
两旁的树木渐渐稀疏,视野渐渐开阔,不远处竟是断崖,分明是没路了。可天莺脚下非但没停,反而速度越来越快——她以全速冲出断崖,尖叫一声,身体迎着劲风疾速下坠,享受这一爽快的失重感。只见两道身影于下坠中合并成一道疾速穿过云层,‘砰’地一声落在一处软软的肉垫上。
天莺躺在肉垫上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定,不知不觉间竟与日番谷双手交握,她露出懒洋洋的笑意:“你不赖嘛,我以为你会站在断崖边不敢下来呢。”
少年与她并排躺着,凝视她的眼眸,双颊因为一路疾行而染上薄红,天莺第一次看见那对碧眸里闪动明显的笑意:“你不是说要我跟紧你么。”
似被这笑容所蛊惑,天莺愣神,随即脸烫烫地背过身盘腿坐起,装模作样地理了理头发:“跟得不错,要知道我的瞬步当年可是真央第一。”
日番谷也坐起来,他纵目望去,这才发现他们两个坐在大型飞禽的背上,背上一只羽毛有手臂那么长,它正张开翅膀顺着气流滑翔,迎面的风将两人的头发尽数吹到脑后。
“感觉爽快么?”天莺凑过来含笑问。
还未等日番谷回答,一个糯软的声音怒气冲冲道:“爽个屁!老子吓死了,要不是老子飞速赶来,你跟这个小鬼准摔下悬崖死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日番谷弹起身,四处看去,除了他和天莺,鸟背上没有一个人。正疑惑中,只见天莺扑倒在鸟背上,脸蹭着大鸟的羽毛,撒娇道:“小鹏别这样嘛,这不是接到我们了么。”
“志波天莺!把你脏兮兮的脸从老子珍贵的羽毛上挪开!要不是鹰姬的请求,老子就放任你这个祸害摔死算了!”那声音尖声叫道。日番谷这才发现鸟头不知何时转了过来,黝黑的眼睛发怒地看着天莺,瞥见日番谷一副吃惊的表情后黑豆眼里又是浓浓地鄙视:“无知的小鬼,没见过鹏鸟开口讲话么!”
是,的确没见过,日番谷哑口无言。
“吾族和人狼一族一样是堕入畜生道化为人鸟的族类,百年来避开人类隐居在此,接受你这个猛禽已是不易,如今你带个草食系的小鬼来我族地是何意?”从鹏鸟斜刺里飞出一只通体深黑的鹰隼。
天莺坐在鸟背边缘,像是没听出鹰隼话语中的杀意般,笑眯眯地打招呼:“是隼人么?多年未见你长得越发高大威猛了啊。”
“哼,休要岔开话题!既然如此,便由我来抓破这小鬼的喉咙,再向族长告罪任你处置!”鹰隼高飞至鹏鸟上方,伸出尖锐锋利的爪子朝日番谷俯冲过来。
日番谷沉默不语,这鸟的速度跟死神比起来并不算很快,即便爪子前端的勾刺锋利也没必要躲它,相反地,他可以制住它!
‘砰哧——’一柄未脱鞘的斩魄刀挡住鹰隼的爪子,天莺一手搂过日番谷,手在他身上轻轻一拂,日番谷骤然觉得内心一空,身上凝聚的灵力被打散。她架住鹰隼的爪子漫不经心道:“你如此冲动以后如何继承族长之位?今天我家弟弟过生日,我带他来是想让他开心开心的。”
“小隼呀,我带朋友应鹰姬邀请前来,你奶奶鹰姬都没说半个不字,何时轮到你插言了?”一向散漫的眼神变得锐利,黑瞳在阳光照射下瞳色是那般地浅,看过去的眼神是让人胆寒的冷漠。‘未战先让对手低下头颅,用强大的灵力向敌人施压,让敌人品尝刻骨铭心的绝望’这就是死神的灵压!日番谷想到由井的话,连他也发觉,一瞬间风的味道变了。动物对危险的感知比人类更加敏锐,鹰隼呜咽一声,与鹏鸟拉开距离率先飞走。
反应还真是诚实呢。
鹏鸟大笑三声:“看隼人那夹着尾巴逃走的样子,笑死老子了!”
天莺用力一跺脚:“滚!能飞着躲开偏偏动也不动,非逼我出手欺负它,日后它继承族长之位时禁止我过来玩你就开心了。”
“隼人心高气傲,你时不时过来憋它一憋,大家都是赞同的。何况你每次来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