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瞒着你是舅舅的不好,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吗?你路上舟车劳顿,洗尘宴都还没给你办呢,哪能让你再为其他的事费心?”
  慕湛低眉顺眼站在皇帝身边,卫泱瞧来一副奴才样子,分明是他蛊惑皇帝,现下装出个忠臣样子也不知装给谁看。
  天下从来都是顺一人者兴,逆一人者亡,即便无能,毕竟是个皇帝。
  卫泱仍是委屈的样子:“难道在舅舅心里卫泱就是那野蛮骄纵的人了?我好歹是夏王妃的妹妹,姐姐入宫万事我怎能不多加照顾呢。。。倒是舅舅防我似个外人,连侯爷都知道的事,我却知道不得了。”
  慕湛心里暗讽,这小女子年纪不大,倒真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三两句就哄得皇帝笑颜绽开,可见倒也不似外面传闻般她是全凭借着身世得宠。
  轮出身,她是当朝第一权臣与一手扶持皇帝坐上地位的长公主之女,这注定了她的无伤地位,论心思,她一道心肠九曲十八弯,一人千面,哪一面都挑不出错来,能得盛宠是没理由的。
  可毕竟是个女子,就算她继承了长公主的善德之心与行事果决,但朝廷之事、天下之势,哪轮得到她来定?可怜朝中还有一帮愚固老臣,竟将她当做王朝复兴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卫泱在皇帝面前卖了一阵子痴,但她把握有度,赶在皇帝厌烦前就告了退。
  慕湛与她一同告退。
  隔着十步的距离,像是一生都不该再靠近,卫泱本不想回了宫中在与他有纠缠,她努力忘记被他亵渎过的噩梦,但仍是一见他,就不由得怕了起来,深宫高墙都不足以守护住她。
  “侯爷留步。”
  她昂着脑袋,目空一切向他走去,与他之间只剩一步的距离,刚好与周遭的宫人形成一道隐形的屏障,令别人无法偷听去他们的谈话。
  “臣原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目睹公主盛颜。”
  因是背对月光,他半张脸都隐在阴鸷里面,偏偏语气是不带温暖的调笑,令卫泱不寒而栗。
  她在袖中的双手攥紧成拳,目光却是无畏的冷漠:“本宫不知侯爷用了什么手段蒙蔽住了陛下双眼,但毕竟我们汉人重纲常伦理,还请侯爷不要做得太过。”
  慕湛双眼微眯起来,面上浮起邪恶的笑意,上身朝卫泱凑去:“小公主真香。”
  她苦口婆心相劝,换他流氓一句,再也忍不住脾气,扬起手掌,恨不得将对他的所有不敬一巴掌都还给他。
  奈何对方皮厚,她竭尽全力打得一巴掌,对他来说也就一阵微麻。
  卫泱因这一巴掌用了许多力,打完自己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慕湛拇指在自己被打的那半边脸上轻轻摩挲,从小到大挨打无数,还没被人打得舒服过呢,巴不得另半边脸也伸出去叫她打一巴掌,但见她肩膀颤着,帕是没力气打了。
  二人距离因这一巴掌拉近了许多,远处的宫人看来,十分亲昵。
  “公主若想知道臣用什么手段蛊惑了皇上,等咱们成夫妻以后臣再慢慢教给公主。”
  说罢,大掌朝着少女柔软的小臀上掂了掂,阔步离去。
  慕湛得了皇恩,行事愈发嚣张了起来,三天两头往浣溪宫里送礼,明眼人都看得出什么意思,卫泱充当睁眼瞎,凡事慕湛送来的,都用火给烧了,短短几日,浣溪宫里头焚烧场一样。
  如今轮到她事事不顺心了,一边是慕湛不断送礼来恶心她,一边是卫苒对她闭门不见,她索性离宫搬回卫府去住,宫里的一切眼不见心不烦为好。
  梁玉被皇帝霸占了女儿,卫泱又是皇帝身边得宠的,卫泱躲避卫苒的事才搬回卫府,梁玉却为躲避卫泱搬进佛堂里。
  卫泱这一趟折腾不小,人还没入府,已经在府里另起了炉灶。卫泱虽没了味觉,但还是很注重食物口感,府里主厨的还是个北方人,如经的她舌头矜贵,已经吃不惯糙制的饭菜了。
  她回来这趟本没想再其他事上折腾,但皇帝不许,非得她兴师动众,光是衣服便准备了每天三换的量,卫泱嫌麻烦,好在府里这边有姚月娘帮忙打点着,她倒不必操心。
  为了答谢姚月娘,卫泱吩咐自己的小厨房弄了一桌佳肴,十分隆重地宴请姚月娘。
  姚月娘虽是卫显正室,是卫家长媳,但在下人眼里她与管家丫鬟没什么区别,卫泱这一回来就隆重宴请姚月娘,摆明了要摆正这姚月娘在府里的地位。
  姚月娘明白她的心意,但自己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从前的日子过惯了,早已麻木,何必劳烦别人为自己再费心,谢过卫泱好意之后,仍是认命。
  卫泱却不认同她:“嫂子你这说法不对,人既然活着就该力争上游,卫泱虽不是争强好斗的人,但应争取的时候就当争取,你是我们卫家的大长媳妇,走在街上多少人女子羡慕着你呢。”
  姚月娘与卫泱相处算不得久,但偌大卫府也就卫泱一个能亲厚的,别人冷眼待她她倒尚能接受,但已有人待她好,就浑身的不习惯,间说着就泛起了泪花,双手握住卫泱的,语重心长道:“在外面再风光能如何?女人过得好不好终究还是男人说了算的。。。”
  “嫂嫂你说什么呢,哥哥只是太忙而已。”
  姚月娘十八岁的年华,生生给闺怨折磨老了五岁,卫泱既可怜姚月娘,但令姚月娘变成这样的人是她的哥哥,她总不能说阿哥的不是。
  卫显与姚月娘的这场婚姻,说不上谁不对,只是明摆着不是适合的人而已。
  三年前卫显的,鲜衣怒马少年郎,东阳城的女子皆为盼顾。姚月娘的哥哥姚金郎在战场上与他一起出生入死,在燕沙关一战中为拖延敌军被乱箭穿死,壮烈牺牲前将相依为命的妹妹姚月娘交给卫显照顾。卫显十八岁时西征西羌几次全胜,未冠时就已封爵,为大秦第一人,二十岁的卫桀虽年轻,但却已是沙场老将,只是因他的身份与他的功勋,令他心气高傲,踏破门楣前来寻求联姻的贵族伯爵不下期数,商贾学士也将他视为乘龙快婿的首选,卫显厌烦了这些人,索性娶了地位卑微的姚月娘为正妻,堵了那些前来求亲人的路。
  卫显是本着将姚月娘接来府上给她个安定的日子的心娶姚月娘进门,但殊不知姚月娘最好的青春年华都花在他的身上,除他以外,她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能依靠的人。
  卫泱觉得他们夫妻两就是少了交流沟通,姚月娘既然跟她诉了苦,就是对她怀有了希望。她没指望三言两语能令卫显回心转意,但说总比不说的好,于是中午午休一过,就动身去云山山脚下的军营。
  

☆、意娶

  卫兖入宫去见卫苒的事很快传回国公府,卫泱一回来就被梁玉叫了去。
  对赋予自己生命的母亲,恭敬有之,而无敬爱。梁玉关切女儿近况,面色焦急:“你妹妹如何了?”
  卫兖不想多答:“尚未作死。”
  “你。。。”受长房一家的气梁玉尚且能忍,但受自己儿子的气是不能忍的,梁玉目瞪着这个与自己向来不肯亲厚的儿子,“你恨阿娘阿娘也就认了,但卫苒是你的亲妹妹,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能照顾她啊。”
  “母亲的逻辑我不懂,莫贺对我有养育之恩,而初是母亲弃了我与莫贺,对我有再造之恩的是王爷,而非母亲与卫苒。”
  梁玉虽心寒,但想有如今这一日,也怨不得卫兖。
  她叹一口气:“你可知你这些年待卫泱亲厚,多伤苒儿的心?”
  “母亲若是无事还是多念佛抄经,莫再存了不应该的心思。”
  “好,好。。。”梁玉心寒,双目不可置信看着这个儿子,“原以为我儿子有出息,为求功名才讨好那丫头的,原来是我低估那丫头的本事,年纪不大,本事和她娘一般,让你们一个个都死心塌地跟在她身后!”
  卫兖冷漠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仿佛母子情从来不曾存在。
  “这天底下最说不得卫泱的人便是母亲,当初你在她食物里下药令她险些丧命时她不过□□岁,一个刚刚丧母的女童你都狠得下心去伤害,这些年若不是我在她身边,不知母亲还会做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于卫兖而言,对东阳城唯一的映像是六年前一个下着雪的冬夜。
  他生在草原,游走在浩瀚的大漠与广袤草原上,北方的壮丽土地是他的根,他习惯了北方魔鬼似摧城的风雪,东阳城的雪似微尘拂过,一场雪过,难寻踪迹,纵有无数文人赞咏,他仍是厌恶极了东阳城的雪。
  那一天的雪势难得汹涌,似棉絮大的雪花纷纷扬扬,令他恍然间又觉回到了北方,回到了乌坦。
  他记得那一天母亲的贴身丫鬟去浣溪宫送食回来后,母亲笑颜展开,像是一朵在寒冬腊月里开放的春花,盛放出突兀的美丽。
  半夜里宫里的人传来青原郡主病重的消息。
  彼时卫泱刚刚入宫,尚未受封为公主。而皇帝将自己沉浸在丧姐之痛里,一时半会儿还顾不得这个小郡主。那时卫烆领着卫显出城视察,卫桀才染上东阳城里的纨绔陋习,与狐朋狗友彻夜欢洒。宫里来的人也不知找谁,索性放了狠话,宫里头那位难熬过去了。
  卫兖穿着单衣便驾匆匆入宫。
  卫泱卧在榻上,再深梦中仍然辗转难安,她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呼吸都十分痛苦,整个太医令都束手无策。
  她在梦里哭喊着叫着阿娘,无尽的痛苦却无人与她分担。
  太医令和宫人忙活了一晚上,他亦守护了她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晨她安然转醒,身体还是十分虚弱,说话起身都费力,握着他的小手却紧紧不放。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想要看看窗外的红梅。
  他打开窗,才发现窗台积雪已有尺深,忙乱一夜的浣溪宫没能惊了这场雪,凄清院子变成无人来扰的白茫雪原,一株红梅形单影只,似血嫣红的梅花不过是装点了那一场雪。
  他在青原郡里对卫泱好,与梁玉所说无二,他是想要得到卫烆与长公主的赏识,自第一次帮她救狗都在算计着她,可她那一雪夜起,他是真心将她当做妹妹来疼爱,不为别的,只为她能永远无忧。
  卫泱出门寻找去为她备饭的芷心,恰巧遇到刚从梁玉院子里出来的卫兖,见他目色沉凝,想他是和梁玉刚刚吵过。她悄无声息猫着步子向他身后跟过去,待他发现身后有人,回头来寻,她又心虚似地蹲下,仿佛这样就无法令他找到。
  小时候玩的把戏从不觉厌烦,而卫兖这次没能像小时候一样陪她做戏,他弯下腰,伸出手抚向她的头顶,“蹲地上小狗似的。”
  卫泱仰头看他,一脸可怜模样:“腿麻了,你扶我起来。”
  转眼已是十月,宫里头一帮子人在忙着她的生辰,卫泱不闻不问,宫里的事,公主的威仪,都被她短暂抛却。
  二人下棋,她总是悔棋,一子又一子,直到吃下他的半壁江山,才碎语道:“都怪你让着我,显得我胜之不武。”
  卫兖瞧她认真的模样,像是在怨他却又和她自己较劲,好笑得很。小女儿胡搅蛮缠起来最好别与她说理,要不什么稀奇古怪的歪理都能扯过来。
  “那下半局我便全力以赴了。”
  要赢她,还不能让她输的难看,换做别人早就烦了,对卫显而言确实轻而易举的小事。
  “二哥不愧是当世君子,气度与智慧并重。”
  她虽是有意讨好,但所说皆为事实,武人哪个不识能郎中令出身的车骑将军卫兖,文人谁又不是书画一绝的磬义公子?
  卫兖未入朝为官时好书法字画,字若其人般丰神俊逸,声名远扬,如今他已弃笔多年,坊间仍有北磬义、南春虚的说法。
  “什么君子都是高抬,哪能比得上小卫泱聪慧可爱?”
  卫泱抖抖身子,“麻死人了,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这样轻松的卫兖如今很难见到,她虽说着肉麻,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卫泱将棋子一颗一颗收回棋盒中,垂着眼,“二娘年岁也渐渐大了,你不应在与她有争吵。像我这般,子欲养而亲不待时,会悔死的。”
  卫家上上下下加之家仆百余人口,卫兖独与自己母亲相敌视,连卫泱都觉得可笑,天底下怎么会有相互仇恨的母子呢?
  “她不配得到我的尊敬。”
  “毕竟二娘对你有生养之恩。”
  “我可曾与你说过我的生父?”
  卫兖是头一次提起自己的亲生父亲,卫泱自是不知他生父的真正模样是如何的。关于卫兖生父的传言一直不少,但从没人给过真相,因梁玉是被卫兖的生父强占了去的,梁玉不愿听到有关那人的事,卫烆便下令不准许别人提起。最严重的一次,因家仆议论说那个人长期虐待梁玉,而被梁玉听到,告之卫烆,碎嘴的家仆被当着所有家仆的面击毙。
  卫泱摇摇头:“我一直不敢问你,你若想说的时候一定会告诉我。”
  “太久没提起他,都忘记他的样子了。”卫兖苦笑,“他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武士,我的骑射之术是他教的,但比不得他的千万分之一。我记忆中的他像是敕勒山那般高大,巨人一样,每次狩猎而归,他都会把我扛在肩头,回去跟族里人炫耀说这是他最大的胜利品。他的手掌有很厚的茧子,却爱捏我的脸。。。我很疼,又不敢反抗他。母亲抛弃我们之后,族里的人都给他介绍新的妻子,许多女人争着做我后娘,他只问我一句想不想这些女人出现在我们的家中,我说不想,他立马回绝了这些女人。。。他成了族里唯一的鳏夫,后来的日子很快活,他喜欢游历四方,他带我去大漠,闯过狼群,扛过沙城暴,也爬过雪山。”
  卫兖的声音开始哽咽,卫泱一抬眼就瞧见他眼里极力忍着的泪花。
  闻者亦是伤心。
  “后来,外族入侵我们一族,他为了保护族人而牺牲,他死得时候,身上带着一百三十个窟窿,我在死尸堆里找到他的身体,一一拔掉他身上的箭,险些就认不出他是谁。按照草原的习俗,他应当被进行天葬,我在天葬台,亲眼看着秃鹰将他骨肉啃噬干净。小时候我与族里的小孩曾偷跑去看过天葬,恶心到整整七天没吃的下饭,被他知道后痛打了我们一顿,没想到第二次看天葬,被摆在那个位置,祭祀草原的人,会是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