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缠,江湖上喧嚣毁誉,无论是少林掌门,还是南宫前辈,恐怕都已无法承受面对。
隐居江湖之外做一个云游野僧,对勘破红尘,归依佛门的南宫破来说,也许是一个最好的归宿,南宫兄弟有何必为此而伤怀?”老于江湖事故的唐通,一边为南宫北开解,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宫北默然低头,沉吟片刻,继续缓缓说道:“南宫破没有死,因为他的心还没有死,对那个女人的心还没有死,为了她,他放弃了一切,家族荣誉,江湖名声。
那个女人告诉我,沈大哥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需要我的帮助,她让我住下来等,她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她故意传递家叔南宫破的消息给我,就是引诱我来这里,来这里与你们会合。”
挑起话题的沈落石一直默默的听着南宫北与唐通之间的对话,了解了南宫北的境遇后,面色浓重的缓缓问道:“南宫兄,江湖风雨骤急,你怎能放心本门事务,一路南下,莫非南宫世家……”
“多谢教主挂心,南宫世家历经数百年根基深厚,虽然已没有当年的雄风,只要内务不乱,有百年威名支撑,即便南宫北不在,也绝不会有任何变故。”对于南宫世家的江湖地位,南宫北表现的信心十足。
“那么内务呢?现在由谁来主管?”沈落石突然莫名其妙的冒了一句。
“啊,这……崌叔已年老体衰,南宫世家的大多数帐务生意已由飞燕接管,她虽然身体有些不便,却是一个不错好管家,贤内助。”南宫北愣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出了南宫家事。
“原来如此!”沈落石莫名其妙的应了一句,眼光里的忧虑更加浓厚起来,旁边的唐通的面色已变得黯淡褪丧起来。
许多的江湖突然变故虽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第五十一章 玉笛重现
清冷肃穆很多年的寒烟阁;陡然间热闹起来;一队人马一路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寒烟阁冷清的大门外。
自从穆玄执掌寒烟;一向低调处事;很少与其他江湖门派来往;寒烟阁一直处于一种封闭的状态;而处事低调封闭的寒烟阁却与江湖最有势力;最神秘的拜月教一直保持一种特殊的关系;寒烟阁已在江湖人心中渐渐生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而中州落红庵的一场风波;彻底揭开了笼罩寒烟阁的神秘面纱;原来这个快速崛起的穆玄;虽然外表已是一副江湖大豪气度;骨子里依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软蛋;依靠女人起家的他;竟然不惜用自己的老婆勾引江湖盟主沈落石。
怪不得他的江湖地位上升的这么快;沈落石不在时;他还弄成了号令江湖的武林代盟主;我们这些老江湖竟然被他胡弄;跟着他四处瞎起哄;实在是太没面子!
追随穆玄的那些寒烟骨干弟子;眼见寒烟阁不但没落;连江湖名声也彻底败坏了;再混下去也没什么前途;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溜下山;趁着年轻改换门庭;纷纷投到其他门派。
本来就人丁稀少的寒烟阁;更加冷清起来。
虽然寒烟阁威名扫地;势力涣散;可名下的产业却没有任何一个门派敢轻举妄动。
江湖第一软蛋穆玄虽然黯然离开了江湖;可是他的老婆萧碧云还在,只要有她在;周围虎视耽耽的那些大小江湖门派都不敢轻易出手;对于这个骚狐狸;他们心底深处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他们虽然不怕这只狐狸;却害怕她背后的那只老虎;随时都会蹦出来杀人的老虎。
这个老虎当然就是沈落石;名震江湖的沈落石;虽然被捉奸在床;一时羞愤躲了起来;可是谁能保证他不会突然杀回来?
杀星沈落石已经几次悄然退隐;可是总会突然有冒出来;而且刀法也会突飞猛进;几隐几出;这些江湖人也被他彻底折腾怕了。
他碰过的女人;最好还是少去招惹的好;毕竟他们之间是一种亲密无间的血肉关系!
此刻;冷清的寒烟阁门前突然如此热闹;反而让那些依然留守的寒烟弟子感觉很不适应;有些心惊肉跳起来。
最近寒烟阁已经太多的变故;他们已是惊弓之鸟;经不起任何折腾!
名动江湖的掌门不辞而别;黯然离去;门下的骨干弟子也都另投高门;只剩他们这些武功低微;资质平常的二三流弟子。
自知本事低微;无处可投的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不过是混口饭吃;一心求个平安无事;偏偏这时候有事上门;竟然有人跑到山门外吵闹!
“开门;接客!”一声轻柔阴冷的声音传出来;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从后院走了出来。
回家已经几天;一直躲在后院的掌门夫人终于肯露面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常年躲在后院练习武功的掌门夫人露面;听到她说话!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夫人;更别说听她说话;他们只记得掌门夫人退居后院时还是一个小女孩;现在却已成长了名动江湖的大!
弟子们心里虽然不屑;表面却不敢怠慢;赶紧去将大门打开!
门外竟然是一支清一色的吹奏乐队;乐器竟然是清一色的碧绿的玉笛!
这只队伍竟然就是多年前被穆玄驱赶出去;寄居恋红乐坊的寒烟萧家的那些旁系弟子;男男女女花花绿绿一大片!
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尘锻炼;他们的吹奏技巧也出神入化;那么他们的寒烟绝学——玉笛寒芒;玉笛魔音的修为又如何?
阔别多年;他们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一个个感慨万千;不由自主的拿起玉笛;幽幽咽咽的吹奏起来。
婉转哀怨的群奏笛声环绕在寒烟上空;声声含泪滴血。
院内几十个留守弟子;竟然被笛声打动;无缘无故的留下了泪水;无论怎么用衣袖擦拭;都无法把脸上的泪水抹干。
……
“呜呜呀呀;你娘个鸟;你家死人了么?”一声粗俗的呼喝破空而来;三个高大的番僧已御空而落;落在了寒烟阁的空阔的前院。
幽怨笛声嘎然而止;留守的寒烟弟子;归来的萧家子孙立刻纷纷惊惧的向后退却。
寒烟阁的死敌;吐蕃昆仑山的三大护法番僧摩力宏;摩力扬;摩力海已狂傲的立在萧碧云前面;手里各自提着一对打击乐器。
自从穆玄投靠拜月教下;这三大番僧碍于拜月的势力威风;恐惧穆玄的神秘刀法;一直不敢上门搅扰。
但他们对寒烟萧家的仇恨却一直没有熄灭;现在穆玄离去;穆玄培养的寒烟一流高手都已离散;只剩下一些无用的庸才;落魄的乐师;还有一个寂寂无名的管事女人。
闻出寒烟阁弱势味道的三大番僧;自然不会放过这样欺负弱小;报仇雪恨的机会!
面对寒烟阁;他们已是两战两败;陪进去六对兵器;失去了一双眼睛;还有身上的无数的伤痕。
对于一身蛮性的他们;受点伤算不得什么;可是他们受不了这个窝囊气;两次被辱;当众以头撞树;昏死当场;已证明了他们的凶悍血性!
“大哥;让我先来!”魔力扬欺负老大摩力宏眼瞎不能视物,见美人傲立面前;立刻提着双钹抢了出去;跃跃欲试的老三魔力海见老二抢了先;碍于他的武功;气咻咻的哼了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
为了耀武扬威;魔力扬并不急于出手;却将双钹空中连撞了三下;震耳的轰鸣如天雷灌耳;这些武功低微的寒烟弟子纷纷捂耳后退。
一个个痛的面部扭曲;一名刚入门的小弟子耳朵内竟然流出了一丝血迹。
就在摩力扬击钹扬威的瞬间;一道碧绿的寒光一闪;一只小小的玉笛已插在他的咽喉;露在外面的小小的洞口汩汩冒着鲜血。
摩力扬两眼爆出;眼光中已充满恐惧惊怖;高大的身躯缓缓栽倒;双只铜钹已锵锵落地。
傲立堂前的萧碧云不知何时手里已捏了一只玉笛;玉笛已搁在了饱满的香唇边;而玉笛的另一端却不偏不倚;正对着刚才站立的摩力扬的咽喉。
就在摩力扬有恃无恐的卖弄瞬间;萧碧云已出手;已吹出了萧门绝学之一笛中笛;笛中细笛已从她的掌中玉笛内飞射而出。
小看寒烟无人的摩力扬;一时大意中了招!
刚才落后一步的摩力海却在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慢了半步;要不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大哥;上!”摩力海一声暴喝;掌中一队铜钹已闪电般出手;化成两道金光;旋转着截向纤细的萧碧云;一道直奔萧碧云的纤细的脖子;一道至斩她纤细的腰。
老大摩力宏虽然一双眼睛被毁;但他的功力修为却远远在两位师弟之上;关健时刻不急不躁;并不急于进攻;而是站着原地不动;一双铜钹上下翻飞;不断的相互碰撞;玩起了打击乐。
一双旋转的铜钹眨眼间已夹着劲风旋转到萧碧云面前;眼见得纤细娇弱的萧碧云就要被截断为三截!
围观的本家乐师;本派弟子不忍看到如此残忍一幕;一个个都闭上了眼睛!
两声巨声轰鸣;;两个巨钹已深深插入萧碧云背后的寒烟大厅的门柱之上;巍峨雄伟的寒烟议事大厅剧烈的颤抖了几下;尘土飞扬;几乎要坍塌下来。
剧烈摇晃了几下;终于还是屹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的屹立在那里。
同样屹立不动的还有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萧碧云;铜钹划过;她竟然完好无损的立在哪里;一脸冰霜的立在那里。
在场的寒烟弟子个个都惊的目瞪口呆;以为看到了一个刀枪不入的女妖;萧碧云当然不是女妖。她只是在铜钹划过的瞬间扭了扭纤细的腰身!
一个家遭灭门横祸;心如死灰;一直躲在后院苦修了七年的女人;她的功力进步根本无法从正常人的角度去揣测。
一个人在绝望;痛苦;仇恨的情绪鞭策下;修炼武功的速度往往会有匪夷所思的效力;何况寒烟玉笛绝学本就是江湖上最厉害的绝学之一!
那个攻出致命一击的摩力海;果然是一条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好汉;铜钹出手瞬间;他的人已闪电般后退;丢下了孤零零的瞎眼老大摩力宏。
就在他要飞身上墙;亡命逃窜的瞬间;一个佝偻的老人已立在寒烟围墙之上;拎着一把金黄色的长嘴大茶壶;茶壶的嘴闪电般直插摩力海的咽喉!
第五十二章 茶壶老七
魔力海身在半空躲闪不及,情急之下急忙伸手一抓,双手紧紧将插向自己咽喉的细长壶嘴抓在手里。
“呕——”魔力海一声凄厉长号,双手已被滚烫的茶壶嘴烫的冒起一阵浓烟,一股浓烈的烧烤味顿时弥漫起来。
就在他凄厉长号瞬间,茶壶嘴里竟然喷射出一股滚烫的茶水,直接射入了他张大的嘴巴,直冲入了咽喉之内。
魔力海凄厉的号叫愣是被堵了回去,瞬间跌落在院内,双手扼住喉咙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嘴里痛苦的呼噜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痛不欲生的摩力海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飞身撞向院中一刻合抱的古木,头破血流,顿时瘫软在冰冷的地面。
这边如此精彩激烈的一幕,竟然没有引起在场者的关注。
因为那边魔力宏的表演比这边更加精彩十倍,一双铜钹上下翻飞,锵锵有声,寒烟阁的弟子们早已被他的雄浑疯狂的打击乐器震得昏了头。
一丝柔柔的靡靡之声,缓缓响起,顿时将摩力宏锵锵的轰鸣之声压了下去。
旁边愣着的萧家子弟,个个玉笛横陈,加入了笛声合奏,一曲萎靡堕落,令人心痴神醉的淫词艳曲,在寒烟阁空廓的前院内渐渐回荡弥漫开来。
这些人这些年一直躲在恋红乐坊,卧薪尝胆,刻苦修炼,将寒烟绝学玉笛魔音都融入了全新的内涵。
比当年萧红霞的催心魔音添加了更多的凄绝堕落,萧而洒的乞讨魔音蕴涵了更多的卑贱无奈,失落绝望中满含着堕落放荡,放荡中有透出深深的凄凉无奈!
一群长年在qing楼里苦修本门绝学玉笛魔音,自然会糅合那种萎靡堕落却有满含凄婉绝望无可奈何的元素!
院内侯立的寒烟弟子,刚刚已被震耳欲聋的铜钹铿锵之声折磨的痛苦不堪,现在突然又被拖入了靡靡淫声的笼罩。
他们仅仅是被魔音余及,已是如此景象,处于魔音环绕的漩涡之中的魔力宏大师此刻又会是怎样的境遇?
大师毕竟是大师,高手毕竟是高手!
功力深厚的摩力宏竟然不为所动,一双铜钹依旧疯狂的拍击着,将四面八方攻击过来的靡靡笛音全部拍碎在他的双钹之下。
四面笛声在幽幽的吹奏,双钹在疯狂的拍击!
交织一起的打击,吹奏乐,组成一曲波澜壮阔,气动山河的交响乐。整个寒烟阁都笼罩在雄浑凄绝交织的乐声之中。
连栖息山林的鸟兽都不堪其音,纷纷逃亡走避!
疯狂拍击双钹的摩力宏虽然表面威风凛凛,丝毫不落下风,其实内心早已倍受煎熬,有苦难言。
身为一派大师,而且是佛门大师,竟然在靡靡之声中渐渐有了感觉,一种久违的感觉,沉睡了几十年的感觉!
身入佛门,苦修二十年方才遏制住的那种渴望,已经深深埋藏了十几年,他几乎已经遗忘了的那种渴望,竟然有回来了,一点一滴的回来了!
自从他双目被刺瞎,不能以目视物,他已开始尝试以心视物,他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眼中无一物,心中无一物的境界!
这一刻,他方才知道自己眼中无物,心中无物,但心中还有欲,埋藏的欲!
欲可以埋藏,却永远无法消灭。只要没有消灭,就算隐藏的再深再久,都会有被挖掘出来的可能!
欲在一点点的被挖掘,钹声却在一点点的暴胀!
两位师弟已经被杀,自己多年前也已被刺瞎双目,此刻已落入四面包围,已经彻底绝望的摩力宏决定以死抗拒,拚个玉石俱焚!
抱定必死一击的摩力宏,钹声陡然加剧,几乎已接近疯狂的极限!
他已在算计筹划最后一击,玉石俱焚的最后一击。
借助四面八方的玉笛魔音激发自己修炼数十年的功力,钹声伴随着魔音一起暴胀,直到双钹可以承受的极限。
那一瞬间,双钹爆裂,必然是惊天动地的爆裂一击!
在场的人几乎都会毁于铜钹爆裂的强大爆破声,还有瞬间爆射散出的铜钹碎片!
玉笛魔音的冲击声波越来越强,铜钹撞击的雄厚之声已越来越高亢;隐约中双钹已透出一丝破声,临近爆裂的破声。
而疯狂拍击的摩力宏大师脸上已渐渐浮出一丝得意的笑,一丝即将彻底解脱的笑意。
为了修缮破旧的昆仑宫,他们师兄弟为了筹集经费,深入中土传佛化缘,漂泊多年常常连饭都吃不饱。
无奈之上接受了三十六行大总管令如山的雇佣,配合拜月教的行动,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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