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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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殇-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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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求于外,一个求于内,殊途同归,终极目的俱是攀越武学之颠。”在师傅的耐心点播下,花如雪终于恍然有所悟。

“雪儿,你已学会思考,不再是一个光照江湖的花瓶,一个女神。已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江湖人,从此江湖属于你,你也属于江湖。”

“我本就不是江湖上的神,江湖上的神只有一个--崇阳真人。”

“他不过是躲在山洞里的头戴着耀眼光环的老人,也许他的心已开始紧张的发抖,太多的江湖后辈已准备挑战他这尊神。新一代的江湖新人每天都在进步,可他的剑已开始退步,他已经是个老人。”

“那么青衣呢?”

“月满则缺,缺则残,剑古则旧,旧则破。或许,他就是崇阳真人将来的转世传人,崇阳真人已在安排他的未来。”冰月夫人忧心忡忡的道出其中玄机。

“转世传人?”

“不错,他将是崇阳古剑剑魂的继承人,也是崇阳破剑的主人。”

“崇阳破剑?”

“崇阳残月一战后,崇阳古剑注定会陨落,化身为一把残缺的破剑。”冰月夫人目视远方,似乎已看到崇阳陨落。

第二十八章 绝情一剑

辰阳的气氛一片死气沉沉,四具僵硬的尸体排在大厅里,四个沧桑的老人僵立,几十年心血培育的接班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一名百花谷小女孩之手,江湖传闻是瞬间击杀,面对对手他们不堪一击。

难道辰阳宫真的是后继无人,一代不如一代?

不,辰阳后继已有人,还有青衣小道,一剑击破百花楼的青衣小道。虽然他现在独自逃亡下落不明,但他一定藏身在江湖的某个角落。

想到青衣,玄阳背后不禁有些发冷,一个普通的负责清扫的三代小弟子,却是师傅苦心培育的继承人。

他的天赋是师傅偶然发现,还是师傅精心挑选挖掘?

自己跟随师傅几十年,他竟然不知道师傅的这些安排,难道师傅早已对自己这个掌门大弟子失去了信心?

不可能,他自信他的修为已绝对是师傅之外的武林第一人,就算是冷月先生复生,如果没有七星相伴,他也自信可以应付。

一定是师傅对第三代弟子失去了信心,才为崇阳宫的未来培养了继承者。说实话,这些三代弟子确实很难令人满意,一个个愚钝不堪却性情傲慢,只学的剑法,却不能领会剑意。

“师兄,事已至此,我们该怎么办?”丹阳道人的问话打断了玄阳道人的思绪。

“按兵不动,静观变化。”

“难道这几个三代弟子就这样白白死了?”

“这样没有的东西,活着又有何用?”玄阳道长的脸阴郁起来,其余三个面面相对,默然不语。

“青阳师弟,你亲自下山寻找一下青衣,记住只需暗中保护,不必干涉他的行踪。作为辰阳宫未来的继承人,应该在江湖间历练历练,关在笼里的鸟,永远也飞不高。”玄阳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感慨的说。

青阳起身稽首,飘然而去。

“丹阳师弟,你去一趟落红庵,那里一定很热闹,观察一下江湖动向,不必出手相助。”

“不必出手?九大门派不是同盟吗?”

“自然有少林,五台两派出手援助,佛道不同源,此三派虽暂时归于我道门之下,未必是真心实意。听说他们最近私下扩张的很厉害,也许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拜月教。”

“是啊,拜月教跟我们争夺的只是利益和名位。佛教三派跟我们争的却是是信仰和教众。崇阳宫的宗旨是弘扬道法,剑法和钱财只是我们的工具。”一向沉默的紫阳道长忧虑的说。

“也就是说,拜月教与我们逐的是末,佛教三派跟我们争的是本,我会小心处理的。”丹阳道长也幡然而悟,起身而去。

“紫阳师弟,你去联络一下蜀山,茅山,崂山的道门同道,志同道合的联盟才是最实在的。

顺便提醒一下蜀山剑仙古道人,密切注意西南通道,我已有秘报,百花谷就在天南国。那里终年炎热,四季不明,花开不败,瘴气环绕,毒虫遍地,是修炼百花蜂针的天然佳境。”

“是。”紫阳道人也起身而去。

……

江南落红庵。

江南春深,正在落红时节。

白云深处,山花背后,一座幽静的寺庙。门前落红满径,院内庭院深深。

晨钟暮鼓,梵音环绕,传递着空旷的佛音,也彰显出佛法的幽深。

青衣布袍,白袜云鞋,隐匿了曼妙的曲线,也埋葬了寂寞的春心。

七妙小楼,隐匿在幽静的寺庙的一个角落,是一个幽深寂寞的小楼。

住在里面的七妙师太,却并不寂寞,非但不寂寞,而且妙趣横生。她正在接待一位客人,同道中的客人--无戒大师。

二人相对而坐,正在切磋博大精深的佛法。

“大师,二十年了,你终于来了。”

“是啊,我忽然想通了,所以就来了。”

“你来晚了,错过了无数次生命的精彩瞬间。”

“不晚,我还没有错过最后一次。”

“苦修五十年,为何忽然要放弃?”

“为了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我也是一个女人,你却不肯为我而放弃。”七妙幽怨的说。

“你不是女人,你是师太。”

“师太?哈哈哈哈!我已经不做师太很久了。”

“多久?”

“至少在二十年前找你时,我已经不是了。”

“看来我做大师确实太久了。”

“今晚之后,你不再是大师,你会是一个男人。”

“多谢师太肯开佛门度我极乐。”

“佛门只度有缘的小和尚,不度无心的老秃头。咯咯咯……”七妙笑得花枝乱颤,眼神里充满了妩媚。

“阿米托佛,小和尚的根却在老和尚身上。”

“老根嫩枝,虽生犹死。”

“师太,不要取笑贫僧了,请开佛门度我一程。”该出手时就出手,无戒已悍然出手。

七妙的僧衣已滑落,无戒的光头已冒汗。

刹那间,钟鼓齐鸣,佛音四起。

惊涛翻卷过山顶枯木,暴雨侵袭了花间旧庙。

“阿……阿……阿弥托佛--”

“哦……哦……我佛慈悲--”

“阿……阿……阿弥托佛--”

“哦……哦……我佛慈悲--”……

七绝小楼的七绝师太阴暗干枯的脸痛苦的扭曲着,额头的汗不停淌下来。一双干枯的手,拼命的拨动着手中的佛珠,面前倒立的绝情剑剧烈的颤抖着。

七绝小楼与七妙小楼之间虽然隔了绝情壁,也隔绝了彼此情分。有些声音却无法隔不断。

隔壁的叫声越来越大,面壁的七绝越来越痛苦。身上的僧衣已湿透,盘坐的双腿已开始抽促,灰暗的面颊也渐渐泛出了淡淡的绯红。

“啊——噢——”随着一声凄厉的号叫,两边都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七绝师太手里提着绝情剑,身形摇晃几下,勉强直立起来,面前的绝情壁已从中间齐齐的分为两断。

七妙小楼也被当中劈开,摇摇欲坠,七妙师太满脸潮红,艰难的扶着残破的墙壁站起来。

而度过一劫的无戒和尚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条淡淡的血痕一直延续到十仗之外的寺院围墙下。

“师姐,你输了,你终于忍不住破了绝情壁。”

“因为我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你终于想通了。”

“不错,绝情壁并不能隔绝心中的情,反而是修行的一堵障碍。眼前无壁,心中也无壁,才是真正的绝情境界。”

“眼前无壁,心中也无壁。怪不得刚才师姐的绝情剑一击有如此威力。”

“多谢师妹的成全,这么多年,为了帮助我修心,真是辛苦你了。”七绝脸上现出淡淡的笑意。

“咯咯咯,不苦,不苦。我们不过是各的其乐。”

“师妹你的七妙莲花诀也大有进步,连得到高僧都难逃一劫。”

“多谢师姐刚才的绝情一击,若再迟片刻,小妹恐怕已被死无戒弄得形神俱散了,哎哟!”七妙脚下一滑,几乎摔倒。

“师妹,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想不到这无戒大师积蓄了五十年的功力竟然如此厉害。”

“休的胡说,快随我到七绝小楼休息一下。”七绝严厉的喝止道。

“二位师姐,不好了,山门有人喧嚣挑战本门,好像是拜月教的门下。”小师妹七休师太急急的闯过来,看到满地狼藉顿时呆立当场。

“啊?”形神俱废的二位师太,异口同声一声惊呼。

第二十九章 透明杀手

大漠的天气总是变化无常,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烈日当头。片刻间已是狂风呼啸,黄沙满天,天昏地暗。

黄沙越来越浓,天色越来越暗,很快天地一片黑暗。

沈落石拼命的在沙尘扑打下睁大眼睛,眼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咫尺之外,便是无尽的黑暗。

一丝凄厉的杀气,夹杂在漫漫黄沙的隐隐而来。

沈落石背后的刀开始剧烈的颤动,他拔刀在手,忽然开始在地上划圈。刀划过,沙尘飞起,随风而去,很快地上便出现一个坑,一个巨大的沙坑。

沈落石盘腿坐在深深的沙坑里,任风沙从头顶掠过,一动不动的端坐着。

凄厉的杀气渐渐隐去,隐没在漫天的黄沙,狂呼的烈风中。

风渐息,沙尘落。

天依然漆黑,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天空,瞬间的闪光,一个黑影龟缩在数丈外。

静坐的沈落石已出手,闪电划过的瞬间,漆黑的刀光已划向那个龟缩的黑影。

刀光划过,激起一片沙尘。

一切归于平静,死一般的寂静。

刀划空,人独立,黑影已消失。骤雨袭来,衣衫尽湿,寒气袭人。

又一道闪电划过,那一个漆黑的黑影又龟缩在数丈外。

沈落石这次没有动,积蓄着全身的功力,蓄势待发。

一道明亮的闪电照亮了整个沙漠,沈落石手中的黑光比闪电更快一步,划向那一堆漆黑的黑影。

刀光划过,闪电闪过,天地一片虚空。

沈落石茫然的立在暴雨中,莫名的恐惧笼罩了他的世界。

难道那是鬼,大漠中的孤魂?

不是,绝对不是!

鬼不会有杀气,只有鬼气。

他再次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两击不中,对手已准备开始进攻。

沈落石开始飞奔,黑暗中漫无方向的狂奔。

只有逃,才可以摆脱那虚无的杀气。

这一次,他错了,那一股杀气如影随形,不紧不慢的尾随着他。无论他速度多快,总是无法摆脱。

他不再奔跑,不再逃避。

既然逃不掉,索性就不再逃跑,紧握残月刀,立在漆黑的天地间,漆黑的大漠中。

刀锋哀鸣,杀气已穿透大漠。

沈落石翻身跃起,那一刹一柄刀从他脚下的沙漠中划出,一闪即逝。

沈落石脚底一凉,脚下的鞋底一分为两半,脚底落在沙漠上,一种寒湿的冰冷自足底攀升而起。

他干脆将两只鞋都甩掉,赤足立在冰冷的沙漠中,两股寒气自足底交替而起,徘徊在沈落石的肢体内,一种奇异的感觉陡然而起,天地一片空明。

沈落石彷佛已成为大漠的一部分,天地的一部分。

天地,大漠,残月,沈落石浑然一体。面前漆黑的天地不再漆黑,脚下实在的大漠不再实在,开始变得透明。

他已经看到一个黑影,一个持着钢刀的黑影在大漠下面窜动,在沙地下面向着他的脚下窜动。

漆黑的残月刀锋划过黑暗的天地,大漠,深深插入大漠深处。

一股灼热的血喷涌,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蔓延。

一身凄厉的惨叫,来自地底深处。

杀那间,暴雨骤息,黑云四散。

一线光明划过黑暗,天地渐渐变得清明。一弯明月孤悬,散落着淡淡的昏暗光辉。

沈落石闪电般拔出深入沙层的残月刀锋,刀尖上已串了一个人,一个满身血污的透明人。

透过白皙的皮肤,里面的血脉,骨骼,肌肉历历在目,白皙透明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惨淡的光。

“谢谢你,让我见到了光。”透明的面容下,肌肉挤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是谁?”

“先放我下来,这样说话我不太习惯。”透明的脸又诡异的笑了。

沈落石放下残月刀,透明人迅速退后,退出刀锋,热血喷射而出。他抓起一把沙,堵住了流血的伤口。

“我就是寻马密使之一沙漠之鼠鼠六。”

“你也是叶飞鸿的人?”

“以前曾经是,现在我已是地狱使者。”

“地狱使者?”

“地狱门的使者,负责外出觅食的使者。”

“地狱门?”

“一个人间地狱,一个见不得光的地方。”

“既然你不是叶飞鸿的人,为何要袭击我?”

“因为你是九鹰山的御鹰使者,而九鹰山的鹰王让我们生不如死。”

“鹰王是你们的仇人?”

“不是,我们只是他的鹰食,根本不配做他的仇人。”

“鹰食?”

“九鹰魔山周围五百里的人都是鹰王的鹰食。”

“我已是九鹰山的使者,你却跟我说了这么多?”

“因为你没有杀我,还在跟我讲话,证明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九鹰山的使者从来不会跟他们的食物讲话。”

“既然你和鹰七都是寻马使者,他加入了九鹰派,你却入了地狱门?”

“七年前,我们在寻马路上遇见了大漠鹰王,兔八被杀,鹰七被抓,我遁入地下,偶然的机遇遇到了地狱门的人,他们救了我。”

“所以通往西域的寻马之路,从此断绝?”

“我们的寻马之路断绝了,胡人的寻马之路却从此畅通无阻。”

“鹰王是胡人?”

“不但是胡人,而且是萨布的叔叔。”

“胡地第一高手纽毕鸿?”

“你是凌大将军的人?”

“你怎知道?”

“因为这个世界知道纽毕鸿的人并不多。”

“你也知道。”

“因为鹰七会定期通消息给我。”

“鹰七是潜伏的卧底?”

“被俘投降的人不一定就是叛徒,他可以忍辱负重做很多事。”

“可惜我已经杀了他。”沈落石愧疚的说。

“所以你必须替代他,做他应该做的事……”鼠六忽然惊恐的盯着空中的弯月,然后转身潜入地下,消失在大漠中。

九只秃鹰飞速划过沈落石的头顶,沿着鼠六潜入的方向,一路追踪而去。

借着月光照路,沈落石踏着湿气深重的沙地,一路向西而去。

九鹰神山方圆五百里的人都是鹰食,鼠六出没的地方,一定在鹰山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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