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石知道长枪小羊的枪尖已逼近自己后心;自己刀刺拐婆婆一刻;就是被长枪背后穿心一刻!
生死一瞬;沈落石突然脚下一绊;跌向拐婆婆脚下!
连刀带人;就势一滚;直滚拐婆婆狂奔的双脚。拐婆婆双腿被沈落石一滚;脚下不稳;失去重心;仰面朝后跌倒过去;正好替沈落石挡住了后面疾风而至的长枪!
沈落石从拐婆婆脚下滚过;立刻滚地而起;狼狈逃窜!
枪路被堵;长枪直抵拐婆婆后心;止住了拐婆婆向后跌倒之势,但长枪进攻之势却丝毫没有被挡。
拐婆婆感觉一阵舒服惬意的凉爽;她的心已被穿透;一股凉爽的风自后心入;已从前心穿出。
枪如电;血如花!
枪芒丝毫没有因为穿透拐婆婆而停滞;直插沈落石后心。
一枪双雕;穿透拐婆婆的细长枪;眨眼间寒芒已抵到沈落石后心。狂奔的沈落石意念一闪;知道自己的死期已至;收缓了脚步;等待着尖枪穿心!
风起;黄叶纷飞!
一件黑呼呼的东西夹风而过!
闪电疾刺的长枪为它而凝滞;为它而牵动!
咄的一身;枪尖居然偏离沈落石后心;直插到旁边一直枯木干上!
变化陡生;保住性命的沈落石毫不迟疑;立刻挥刀直扑长枪小羊。
等他闪过挡在中间的拐婆婆;依然穿在枪杆上已经冰冷僵硬的拐婆婆;长枪小羊已经踪迹不见;只留了一只依然在风中颤动的细长的枪杆。枪杆上串着一个血淋淋的人;枪尖插在一颗孤零零的树干上!
在枪尖跟树干间居然夹着一只鞋;一只脏兮兮;黑乎乎的破草鞋!
刚才夹风带叶;呼啸而过的居然是一只破草鞋!
为沈落石挡住长枪一击的居然是一只破草鞋!
鞋尚且如此破烂;那么他的主人又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遍体鳞伤;疲惫不堪的沈落石无暇细想;上前拔出长枪;将破草鞋揣如怀里,踉跄着大步而去。
这只突然随风而至的鞋;这只神秘的天外飞鞋;为他挡了枪;救了他的命;他一定要好好保存着它;只要有它在;沈落石就有办法找到他的主人。
就算是拿着它走遍天涯海角;一只脚;一只脚的去拿鞋去试;他也一定要找到这个神秘的救命人;沈落石自从纵横江湖以来;一直都是在靠自己拼死博杀而生存;这是他第一次依靠别人的帮助而生存下来!
他感觉很不习惯;他感觉自己的命是欠了别人的!
欠债还钱;欠恩报恩,欠了别人一条命又该拿什么去偿还?
侥幸生存的沈落石;情绪突然间低落起来,顶天立地;纵横杀戮的沈大教主居然要靠别人的破草鞋挡枪才能活命,自以为刀法通天地的沈落石居然连一只破草鞋都不如!
是自己的刀法太差劲;见识太浅薄;还是神秘草鞋的主人的修为太高深?
……
万通酒楼!
崭新的招牌上四个烫金大字;在两个大红灯笼的映射下;透着夺目的光!
一身褴褛;尘土满身;血迹模糊的沈落石;疲惫的立在酒楼前;迟疑了片刻;大步走了进去!
“喂。喂。喂…要饭的;快出去。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名收拾整齐的伙计立刻奔了过来;挡住了沈落石。
“什么地方?不就是吃饭的地方么?”沈落石冷冷的看着他。
“衣冠不整;不得入内!你没看到吗?赶紧给我滚!”小二叉着腰指着门口立的一块木牌;气势汹汹的叫骂着;上前推桑沈落石。
沈落石一把拽住他的脖子;提了起来;小二手舞足蹈;四处乱抓;嘴里叫嚷着:“喂;要饭的;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救命啊!快来人!”
沈落石并不理他;三五下便脱去他的外衣。将赤身的小二丢出了门;然后不慌不忙的将他的衣服换在自己身上;将肮脏;破烂;沾满尘土血污的衣服丢给了小二;继续大步朝里面走去。
小二急忙将沈落石的破衣披了;急匆匆的追赶进来!
听到呼叫的几名伙计;立刻气势汹汹的扑了出来,嘴里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着。
看到小二一身破衣扑了进来;也不多问;立刻围了上去;七手八脚;一顿拳打脚踢,打的看门小二鬼哭狼嚎;不停的喊救命!
众小二听得声音熟悉;急忙停了拳脚,一看已是满脸血污;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各位哥哥;小弟是门童李魁啊!你们也不问个清楚;见面就打;差点要了我的命。”小二哭丧着脸;开始诉起苦处。
“你娘的;穿成叫化一般;闯进店内鬼叫;老子不揍你揍谁?”领班老大气势汹汹的喝斥道。
“大哥;刚才有个叫化闯入;抢了兄弟衣衫;还将兄弟扔出门外。”李魁赶紧起身;一边擦着鼻血;一边辩解道。
“听到你鬼叫;老子就往外跑;也就片刻之间的事。却没有看到有人入内;他难道是千手神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将你衣服换了;还能大摇大摆的从老子面前闪过去?”老大明知李魁不敢信口开河;依然有些半信半疑!
“他穿的正是小弟特制的门童服装;大哥不信;进去一查便知。”李魁赶紧辩解道。
领班老大一把将他推到一边;气势汹汹的领着众兄弟直上二楼;分头四处寻找;在吃喝畅饮的顾客中寻找门童衣服的酒客!
四处寻了个遍;却没有半点踪迹,只有上等几间上等包厢;他们不敢造次。
其中一个机灵的家伙接过一名跑堂的托盘;装作上菜;挨个拉开包厢门进去伸头刺探了一番。终于在一等一包厢里;透过门逢看到一个门童服装的家伙正面坐在里面喝酒,老大怒不可遏;开门上前一把揪起那个身着门童服装的壮汉;劈面就是一拳!
刀光一闪;一把刀已架在他的脖子上,领班老大双腿颤抖;裤子早湿了一片!
后面的小弟见势不妙;早已关上门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盏茶之后;领班老大居然趾高气扬的从包厢内走了出来;躲在一边的兄弟;跟闻讯而来的几十个厨房兄弟都围了上来!
“大哥;没事吧。谁敢欺负你,兄弟这就一刀剁了他!”一名嗡声嗡气的肥头厨师提着菜刀咋呼道。
“剁你妈个头;赶紧滚,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凑热闹!”众人被骂的灰头土脸,急忙各自散了。
“老大;里面是……”一名小弟好奇的小声询问。
“是万老大;还有老大的老大;还有老大的老大的老大。”领班大哥自豪的炫耀着。
“啊?老大的老大的老大;那不就是大大;原来是大大来了。”几个小弟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何止是大大;还有大大的大大呢?”领班不屑的鄙视着他们;挺胸抬头大步而去!
第一零零章 疗伤夜话
一等包厢;清净典雅!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边,桌上只摆了简单三样简单的菜:半只烤羊;三条烤猪腿;二十斤冷切牛肉!
史胖子知道老大最中意的就是肉;大块的肉,亲自下厨弄了三样菜!
激战负伤;饥肠辘辘的沈落石;一见到了肉;满眼都是肉;立刻来了精神;身上的伤痛立刻减轻了许多;伸手撕了条羊腿;大口的啃咬起来!
旁边的史胖子捧着一坛酒正在给他碗里斟酒;沈落石一把抢过去;拎起酒坛;一口气便将一坛酒灌了下去;口中不停的大叫痛快!
几番苦战;身体疲惫;现在看到了酒;立刻就来了精神!
坐在门口的万通酒楼的老板万通;是个比史胖子更胖的死胖子,刚才自己的手下冒犯了盟主;惊了他一身汗;衣衫都已湿透!
前天身兼神厨堂老大;血煞堂老大的二师兄史胖子突然前来;已经惊的他手足无措。现在身兼拜月教主;冷月分教主;三联盟盟主的沈大教主也突然而至,更让他心惊肉跳,光听这些名号就足以吓死人!
他们远道而来;一定不是为了喝顿酒;也不是来看望自己这个小小的分舵主。一定是奔着南宫世家来的;自己这几十年为了生意一直跟南宫家走的很近;他们不会先拿自己开刀吧?
“大教主;这位是神厨堂门下江南分舵主万通万老板。”史胖子见沈落石吃喝的差不多;赶紧给他介绍万通。
“属下万通拜见大教主;刚才门下兄弟得罪大教主;请大教主恕罪。”万通赶紧起身拜见。
“哈哈;自家兄弟;这些小事不必再提。来;喝酒;喝酒!”沈落石笑着招呼道;见大教主如此平和;万通才将悬着的心放回远处;小心翼翼的一旁伺候着!
正自喝的痛快;领班老大讪笑着推门进来;一叠整齐的衣服递给万通,诚惶诚恐的躬身去了!
沈落石接过万通的衣服;将那身紧身短小的门童衣服褪了;换上了一身舒服宽大的黑色衣服。看着沈落石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躯体;万通惊讶的嘴巴半天合不拢;这位沈大教主还是不是人;伤成了这样;居然还在大块吃肉;还提着酒坛子喝酒,难道他的身体是铁打的?
沈落石不是铁打的的身躯;而是有一副打铁的身躯!
……
月色如水;照进了万通酒楼客房内!
史胖子正借着月光小心翼翼的给沈落石的洗净伤口的灰土;自从将止血狼皮送给韩玉;沈落石不得不重新用干土止血这一土法。结果伤口的土已深入创伤;史胖子费尽力气;也无法完全清洗干净;只好粗粗洗了一下;将玲珑巧手独门配制的创伤药涂抹在上面!
“老史;如雪呢?她在哪里?”伤口疼痛渐渐缓和;沈落石轻声问道。
“呵呵;她现在被南宫夫人纠缠在南宫府里;教主不去拜访;恐怕很难脱身回来。这洗伤涂药的事本来应该是教主夫人的事;现在由老史来做;实在是有些别扭!”史胖子尴尬的笑着回应道。
“事情办的顺利么?南宫少侠的态度如何?”沈落石关切的问。
“表情冷淡;一副高高在上的鸟样;不过是故作姿态;想给自己赚点面子;只要大教主明日亲自上门拜会;给足南宫家面子,自然会乖乖的归于本派门下。”史胖子一脸不屑回应道。
“嘿嘿!面子?南宫世家六百年的基业;如今衰败至此;恐怕也跟他们太自高自大;好慕虚名;死要面子不无关系。”沈落石感慨叹息道。
“可不是;再过十天半月;恐怕连家里下人的工钱的都付不出来了;还在哪儿死撑着。要不是看在南宫家六百年积攒下来的江湖影响力。,我们根本不用招纳他;就让南宫家自生自灭也就算了。”
“令总管果然神机妙算;在南宫世家危机深重;濒临绝境的时候来招降他们;即便他们如何清高自傲;面对绝境;也不得不委曲求全。南宫投靠本派;必将震动江湖。,如今尊日;拜月南北对峙格局已成;就差五月十三最后一击。”匆匆数月;江湖大半已纳入自己名下;沈落石彷佛做了一场梦;不由得感慨万千。
“这不过是他江湖争霸布局中的一个小小环节;打击一心追随崇阳宫的蜀山派;茅山派;征服实力弱小;根基浅薄的落红派;拉拢野心勃勃;不甘心崇阳控制的寒烟阁;傲雪派,最后再将根基深厚的南宫世家拉过来。如今九大门派联盟已摇摇欲坠,只要再拿下失去炼丹草药的茅山派;本派独踞江南,崇阳宫覆灭指日可待。”史胖子脑门发亮;也激动的慷慨激昂起来。
“话说如此;崇阳宫独霸江湖十几年;在中原根基深厚;名下依然有崂山派;少林派;五台派支撑;这些可都是根基深厚的中原名门大派;每一派都有争霸江湖的实力。我们纠集的这些门派底蕴浅薄;名高势弱;想彻底覆灭崇阳宫恐怕并非易事。”沈落石露出了担忧之色。
“大教主不必担心;少林一派虽然实力雄厚;但它已是本派盟友;到时只会袖手旁观。”
“盟友?我怎么不知道?”
“如今的少林掌门无戒大师;与本教副教主南宫北忘年相交;情谊深厚。;与另一位副教主七妙师太;更是佛缘暗结;佛性相通,自然不会与本教为敌。更何况佛道不同源;少林必然不会为了崇阳宫而卷入这场纷争。
五台派天台上人;云台上人二位大师为争各执所修;纠缠于正统之争;已分裂为二;自顾不暇;根本无暇南顾。
崂山派孤悬海外;从来很少卷入江湖争霸;掌门七道人潜修飞升之道;已超然物外;也决不会卷入世俗争斗。”说起江湖故事;史胖子头头是道;顿时来了精神。
“依你所言;崇阳宫已是孤军作战;势力单薄;已是不堪一击!”形势一片大好;沈落石反而感觉心中没底;疑惑起来。
“崇阳宫虽然势力衰微;后继无人;只要崇阳老人依然屹立不倒,只要有他在;江湖上没有人可以撼动崇阳宫的地位!”
“所以争霸成败;与崇阳老人一战才是成败的关键?”
“不错;只要崇阳老人横空再现;一战而胜;那些观望的门派立刻就会重新归于门下;到时那些归于本派的江湖大派也会脱离本教;悄悄靠拢过去。”
“既然这些门派根本靠不住;我们又何必吸纳他们?”
“一个字:势!有了他们助威。拜月教才能处于强势,压倒崇阳宫的强势!大教主才能跟崇阳老人平等决战。如果没有这么庞大的势力做后盾;你根本没有资格挑战崇阳老人。
江湖上想挑战崇阳老人;一举成名的年轻人数不胜数;但他们根本无法得到公平决战机会的;崇阳老人不是谁都可以挑战的;他们没等出头;早已被下面的崇阳势力给剿灭了。”
“所以我面对崇阳老人;必须一战而胜。因为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是十几年难得一遇的机会;本教上下拼死决杀才争取到的机会。”
“不错;五月十三之战你必须胜;决不能败。如若败了;本教门下很多人都要死。扭转乾坤的崇阳宫绝不会放过我们这些追随造反的江湖小门派。”史胖子激动的说。
“可是此刻我却连半分信心也没有?”沈落石亢奋的情绪立刻冷静下来。
“现在也许你没有信心;但半年后你一定会有;半年可以发生很多变化;半年前你会不会想到有今天的地位;今天的成就?”
“呵呵;胖子;跟着令先生办事;你变得越来越像他了。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变得很有信心;而且是信心百倍。”
“光有信心还远远不够,最重要的是实力;利用各种决战机会不断提升刀法实力?”
“胖子;你说的很好;经历今天的一番苦战;我的刀法似乎必昨天提高了不少。不过;那几个无缘无故围攻我的杀手,弄得我一头雾水;实在摸不清他们的来历。”
“呵呵;教主最近纵横杀戮太多;也开始变得健忘了。这些人自然是杀手盟的人;你应该还记得绝杀谷的宽剑无痕;乱坟岗的细剑无影兄弟。”
“难道今日几个杀手也是十大杀手中的人?怪不得功力如此深厚;出手如此诡异。”沈落石一点即透;回想今天之战;依然心有余悸;将日间遇到的三股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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