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出手一击必中,但他未必会这样做,他会选择正面决战,估计只有五成的几率。”
“败了就会死,他又何必这样?”
“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刀客,最大的敌人便是他自己,一个背后暗算的刀客永远无法面对自己。”
“他一旦失手?”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有阿鹰在,所有的事都会解决。”叶飞鸿淡淡的说,起身准备离去。
“鹰七?他还活着?”猪老大惊讶的张开了肥厚的嘴。
“连肥猪都比兔八跑的快,记住鹰有翅膀。”
“他也是为了《弧月弯刀诀》?”
“这世上喜欢连环人物画的本来就很多。”
“这刀诀真的如此厉害?”
“对有些人来说的确是,对凌月弧来说他只是一叠废纸,否则就不会拿出来跟家父做交易。”
“刀诀是假的?”
“是真的,但刀诀是死的,刀法是活的,弧月弯刀只属于凌月弧。”
“有些人却不明白,比如狼九,鹰七。”
“所以他们永远只配给别人打工,而凌月弧永远都是老板。”
“少主,你也永远都是我们的老板。”肥猪讪笑着送叶飞鸿出去,此时阴暗的店面内早已空无一人。
“人呢?”叶飞鸿冷冷的问。
“走了,估计已经快进沙漠了。”猪老大小心的回答。
“其他的人呢?”
“都在这里了。”猪老大指着一笼笼堆在墙角的热气腾腾的雪白大包子。
“天气快热起来了,这么多包子,放久会变质。”
“不会,不会,我们的下一拨客人很快就到。”
第二十章 梅花印痕
傲雪山庄的大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铁索横江褚怀良一脸冷然的跨进来,铁抓飞鹰何九领着张武,陈俊紧随其后。
三大神捕来了两个,一贯独断独行的三大神捕联合破案,近十年来还是第一次。
坐在掌门宝座的朱天放,显然有些紧张,右手悄然握紧了腰间的剑柄,脸色却依然镇静如常。
“褚神捕数月不见,此次突然造访,想必家师的命案已经有了结果。”
“江湖仇杀并非我们的职责,我们是为寒玉公子。”
“绑架寒玉公子乃家师一时利欲熏心,犯下不赦之罪,但他老人家已经以命相抵了,师弟叶飞鸿常年游历江湖,这件事朱某担保确实与他无关。”
“我们要找的是绑架案的幕后策划者,并非叶飞鸿。”
“神捕的意思是家师也是替人办事?”朱天放满脸疑惑的问。
“不错,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深夜杀死叶东楼的人。”
“莫非你已找出了凶手?”朱天放关切的询问。
“还没有完全的证据,不过三天前我们收到了举报,事发当晚,朱掌门与本地捕快赵成在一起。”
“赵捕头在鄙庄帮忙处理家师遗体,自然与我在一起。”
“当时叶东楼还没有死,你们又是如何处理遗体的?”
“此事由赵捕头一手操办,我正忙于处理庄内混乱的局面。”
“可何文节大人却说,当晚稳定局面的是他和随后赶到的布衣神候,直到三更后你才出现,那时的叶东楼据尸检推断已是一个死人。”
“何文节?事发当日确实在鄙庄,而且一直跟我在一起,褚神捕可以找他过来与我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死人是永远不会与人当面对质。”
“何大人死了?”朱天放一脸惊讶。
“我想应该是,他昨日突然在巡边时失踪,所以我们才来找你。”
“神捕以为,何大人前日答应做证,昨日却突然失踪,此事与我有关,所以才来找我。”
“只是怀疑,我无法证明此事与朱掌门有关,却也要证明此事确实与你无关。”
“看来我是有口难辨。”
“因为你没法辨,昨日一天你恰好不在傲雪山庄,朱掌门只须告诉在下去了哪里?”
“我去见了一个人,送些东西给他。”
“见什么人?”
“这个……却不便相告。”朱天放果断拒绝了质问。
“只要见的人不是何文节,送去的不是飞雪一剑就好。”褚怀良冷冷的说。
“褚捕头,你说我杀死师傅夺位,杀死何文节灭口,请问有何证据?”朱天放面色也冷了下来。
“除了失踪的何文节,确实没有其他证据。”
“既然如此,送客!”
“还有一个人被你一剑穿心,却是留下了证据。”
“谁?”
“赵成。”
“当时褚神捕,李神候,叶师弟都与在下一起,我若出手,如何逃得过你们的眼睛?”
“在开馆的那一刹,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叶东楼的尸体,做贼心虚的赵成想趁机溜向大门,早有准备的你顺手出剑,他跨出数步倒在门口,那一刹,对一个绝世高手来说,可以做好多事,何况只是杀一个捕快。”
“有何证据?”朱天放紧张的站立起来,握剑的手青筋突起。
“手,赵成的手。在死去的那一刻,他手中的梅花神针已出手。”
“梅花神针是梅花门的绝技,梅花门十年前已被布衣神候灭了门。”老管家叶忠见多识广,替掌门挡了一句。
“不错,但有一梅家弟子逃了出来。”
“赵成?”
“不错,他潜伏在布衣铁卫多年,就是为了对付李布衣。”
“师叔又是如何知道赵成是梅花神针的传人?”张武好奇的问。
“因为我看了叶东楼胸口的缝合针痕,世上只有梅花神针才会又如此完美的手法。
如果我没有猜错,朱掌门的胸口已被绣了一朵梅花,如果不是你的剑先出手,而且是背后袭击,恐怕早被梅花穿心了;不仅仅是皮肉留几个针疤。”
朱天放脸色微红,一脸尴尬却没有应声。
“既然神捕判断如此精准,为何当时却不揭穿?”叶忠质疑道,此刻朱天放毕竟是本门掌门,他必须维护掌门威严。
“我看到赵成出手的姿势后,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李布衣,所以一直在查他,直到三天前,我终于查到他的胸口没有梅花伤痕。”
“能看到李布衣的裸露的前胸确实不容易,神捕果然是神捕。”朱天放嘲讽的说。
“李布衣也是人,有时也会脱衣服,比如在飘香院。”
“可惜朱某从不去飘香院,想看我的胸口恐怕没那么容易。”朱天放冷然而立。
“师兄,脱件衣服又有何难?”叶飞鸿冷冷的出现在大厅里,关键时刻他总是能及时赶回山庄。
“师弟,你……”
“我来帮你脱衣。”叶飞鸿的剑已出手。
不过不是脱衣,而是要命。
一剑封喉,朱天放怒目而视,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只有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栽倒在地。
胸口的衣服缓缓剥落,胸前赫然一朵粉红的梅花。
“叶兄弟,你应该先脱衣后夺命,你并不能确定他胸口一定有梅花。”何九冷冷的说。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确实是凶手,褚神捕果然有神鬼莫测之本事。多谢二位为傲雪山庄铲除内奸,查出了杀死家父的真凶。”
“不必客气,褚兄,我们该走了。”何九一脸阴郁,缓步而出。
两位神捕并肩而行,一路默默无语,气氛很是尴尬。
机灵的张武见事不对,打破了尴尬:“褚师叔,布衣神候为何要灭梅花门?”
“因为忌讳,李布衣练的是布衣神功,梅花门的梅花神针正好是它的克星。”
“以针穿布,确实如此,可是梅花门的人却被布衣神功灭了门。”
“李布衣天纵奇才,修为高深,梅花门众人却是一堆庸才,空有其名,并无一人领悟梅花神针的精髓,任何神功都是因人而已。”
“所以同样是一剑飞雪,叶飞鸿的剑却远远快过朱天放,能够一剑致命。”张武故意将话题绕回了叶飞鸿。
“也许朱天放并未想到叶飞鸿会要他的命。”何九幽幽的说。
“何师兄,这件案子似乎太容易了些,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褚怀良顾虑重重的说
“张武,陈俊,你们两个有何看法?”何九满怀期待的问,褚怀良惊异的看着何九
“杀死叶东楼绝不是朱天放,策划绑架更不会是他。”
“你这么肯定?”何九赞许的点点头。
“因为他没有控制整个局面的能力,控制整个绑架过程的只有老谋深算的叶东楼。”
“但他却事败而死。”褚怀良也来了兴趣。
“因为有人利用这个机会,给了他致命一击,在绑架时故意放走了凌冰玉,骆元横,这样严密的行动怎会有两个功夫平平的人轻易漏网?”张武继续推测。
“所以事败假自杀的叶东楼当晚质问朱天放,朱天放借机出手杀了叶东楼。”何九故意诱导。
“也不对,朱天放可以故意放走了凌冰玉,骆元横,不可能事先知道褚师叔正好在何大人县衙里,如果没有褚师叔在场,没有人会抓到傲雪山庄的蛛丝马迹。由此推断,朱天放只是受人牵制的木偶。”陈俊也加入了分析。
褚怀良也赞许的看着两个年轻人,继续问:“那么何文节又是如何知道这些?”
“何文节也只是一个替罪木偶,他三天前的举报给了我们一个结果,他的死却让他给出的结果成为了本案的结局。”张武继续推断。
“现在朱天放死了,何文节失踪了,绑架案似乎也有了个合理的解释,我们也可以回去交差了。”面对这样的结局,何九只能再次选择妥协。
“师傅,难道我们就此结束?”陈俊有些不解。
“难道我们这次一定要将布衣神候也挖出来?他已经抛出了得力助手何文节,也算给了我们一个交代。不过案子虽然结束,但调查并未结束,有个人我们也需要追查一下。”
“谁?”
“他就是整个绑架寒玉公子,血染傲雪山庄连环案的最大的受益者。”
“叶飞鸿?”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呼。
第二十一章 布衣神功
“老孟,肉味道不错,酒也够烈。”
“包子的味道也应该不错,忘了打包几个尝尝。”孟九奔公调侃道。
“我们吃的牛肉不会也……”沈落石皱起了眉头。
“绝对正宗的边塞牛肉,有些肉只适合剁碎了做馅,看不出来也吃不出来,比如包子,饺子,混沌;馅饼……”老孟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
“那个何巡检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沈落石赶紧转换了话题。
“不错,看来布衣神候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
“布衣神候?”
“不错,右相大人的布衣铁卫统领,他利用边境通关卡住了贩马通道咽喉。”
“但负责扼住咽喉的何巡检已经永远消失了。”
“何文节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
“那个叶飞鸿很厉害,何巡检绝对是个绝世高手,却被他一剑毙命,他似乎是我们的帮手。”
“不错,傲雪山庄的新一代主人绝对是个出类拔萃的人。”孟九奔公意味深长的感叹。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不觉已是红日西坠,冷月悬空,边塞的风陡然猛烈,清冷了许多。
“找个避风的地方先歇一晚。”老孟牵着骆驼向一段残破的矮土墙走过去。
“为何不住在客栈,却露宿野外?”沈落石疑惑的问。
“因为客栈的早餐是包子,我不想吃包子,也不想看着别人吃包子,更不想自己成为包子。”
老孟冷冷的调侃着,将骆驼赶到残墙边,拍拍骆驼让它靠墙根卧下,自驼背行李包撤出一条毛毯,蜷缩在骆驼怀里,盖了毛毯,很快就鼾声一片。
沈落石也依学老孟的样子,缩在骆驼旁边,在淡淡的骚味,暖暖的温热熏染下,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小子,该起身出发了。”沈落石睁开朦胧睡眼时,老孟已经整装待发。
一轮红日刚刚在地平线露出半边,东边的天空已是朝霞满天,渲染成通红一片。沈落石张着嘴巴,呆呆的望着东边的红日冉冉升起,见惯了边塞日出的老孟也不禁驻足观望着那一刻的壮丽。
当一轮红日完全跳出地面时,两张满是陶醉,兴奋的脸突然凝固,一丝恐惧渐渐在他们脸上蔓延开来。
在圆圆的红日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衣诀飘飘的人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彷佛是从初升的红日中走出来。
“布衣神候,快跑!”孟九奔一声惊呼,惶恐不堪的驱赶着骆驼奔向西边的沙漠边缘。
沈落石顾不得收拾,紧随其后狂奔而去。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李布衣的人影已经堵住了他们西去的路线。李布衣的一袭布衣随风鼓胀着,荒凉的晨风里顿时弥满了令人窒息的杀气。
沈落石背后的血饮刀剧烈的跳动着,不断发出凄厉的悲鸣。
孟九公的手里也多了一拔刀,一把暗红的刀,一把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的刀。
这是一把无数次驰骋在北地荒原,屠杀饿狼的刀--屠狼斩!
“小子,冲过去。”孟九奔一声厉喝。
一道漆黑的刀光,一道暗红的刀光,同时划过那一片满天的杀气,划向那一件鼓胀的布衣。
布衣飘飘,血雾弥漫,李布衣退出三步,一脸惊噩的站在荒原上,鼓鼓的衣诀依然飘逸在寒风中。
沈落石,孟九奔双双跌落在三仗外,嘴角淌出一抹鲜红的血痕。
刚一着地,二人立刻翻身而起,立在原地。
一个手中依然紧紧握着漆黑的血饮刀,一个手中依然紧紧握着暗红的屠狼斩。
一路顺风的沈落石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一种面对虚空的恐惧。
凌厉的血饮刀划过那一袭布衣时,彷佛砍在一片虚空。刀光变得虚空,身体变得虚空,思维也一片虚空。
只有一处石实在的,胸前被实实在在的击中,那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痛,一种翻江倒海的痛。
李布衣低头瞟了一眼布衣上留下的一抹淡淡的刀痕,脸色顿时变得凝重阴暗,布衣鼓胀,衣诀狂舞,罩向沈孟二人,空气中顿时弥漫了一层浓浓的杀气。
显然他也运足了十成功力,杀出了致命的一击。
沈,孟二人交换一下眼神,挥刀迅速迎了过去。
面对李布衣天衣无缝的神功一击,他们已无路可退,不得不选择拼死一博,在死路面前杀出一线生机。
就在即将交手碰撞的一瞬间,沈落石,孟九奔忽然转变的方向,一个朝南,一个朝北,迅速逃去。
一击落空的李布衣愣了一下,稍做迟疑,便选择朝沈落石追去。
就在李布衣迟疑的瞬间,沈,孟二人已折向西去,绕过李布衣朝沙漠边缘狂奔而去。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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