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头儿,把弓给我看看。”
这嚣张无礼的声音让人听之不悦。听到这声音,越歌四人并那大叔都下意识的循声看去,只见一白衣少年正指着大叔手中那张弓,少年身边还站着一带着布巾角帽的中年男子。
越歌一见二人震惊瞠目,欧阳锋和欧阳克!越歌不由惊慌,惊怕欧阳锋认出她来,她下意识的上往脸上一摸,等摸到面纱才想起自己早上出来前怕再遇到欧阳锋特地带了面纱才出来。越歌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时才注意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抬头一看却对上欧阳锋疑惑的目神。
越歌这才惊觉自己的动作有些奇怪,她这摸脸的动作岂不是引人怀疑,欧阳锋是个敏锐又多疑的人,难怪他会盯着自己,怕是怀疑上自己了。越歌顺手将面纱固了固,动作自然流畅,似乎她原就想固面纱来着。听着飞儿的声音,越歌忙看儿子。
“这是我要的。”
飞儿一听欧阳克要看他看定了大弓立即不悦的瞪着欧阳克,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挤到摊里边去,正抓着大弓冲着欧阳克大叫。
“你一个小屁孩还没弓长呢,你用得了吗?去去,别来捣乱。”
欧阳克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想要东西哪里容得别的与他抢。
“这是我先看上的。”
“这位小哥,这经的确是这小哥儿先看上的。”
“你……”
欧阳克没想到大叔竟然向着飞儿不由气愤。
“哼,你确定他一个小屁孩子买得起你这弓吗?你这弓开价多少,少爷我给你双倍。这么小屁孩子你确定他有钱给你吗?”
“我娘有钱!”
飞儿怒瞪着欧阳克,对这个抢他弓的人很讨厌。
“今天小爷我非得就要这弓了。老头儿快拿来。”
原本他也只是想瞧瞧未必想买,现在他就算是看不上那也要买了,哪怕买了扔掉也不能让给个小屁孩。欧阳克眼神轻蔑的看着飞儿,越歌见此不由怒气冲天。
“大叔,你这弓多少钱,我买了。”
越歌本就听到欧阳克那般说她儿子就不满,见欧阳克这般嚣张,越歌心里更不愉了。原本她还没想好要不要买的,现在她非要将这弓满下给儿子不可,不然岂不是叫儿子有了心里阴影。
“姑娘,这弓可是贵,你确定要买了吗?小哥儿还小现在可用不上,要不等小哥儿长大了再来找大叔买新的。”
大叔倒是实诚,并没被欧阳克开出双倍的价钱打动,还劝起越歌母子。在他看来飞儿这么小还真没有必要现在买这弓,所以才劝的。但若是这他们真要买,就冲着他们是这儿的人,他还是愿意卖给这小哥儿的,越歌不知道因为他们的这一身打扮被大叔认为他们是本地人,理所当然就向着他们。
“大叔我就要这张,他喜欢这张弓。”越歌说着低头看飞儿,飞儿点了点头:“我就喜欢这张。”
“现在用不上没关系,只要我儿子喜欢就行。”
她不差钱,有钱难买她儿子喜欢,只要儿子喜欢再多钱也没关系。
越歌看着欧阳克道,这是回呛欧阳克。说越歌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说她的两个孩子,不然越歌定会与之拼命的。这时她已经忘了欧阳锋的威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绝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孩子。
“那行,姑娘你给一百二十两,这张就是小哥儿的了。”
越歌从荷包里取出银票,大叔将弓给飞儿,就在飞儿兴奋的拿着弓时,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弓的另一端。
“这弓,我要了!”
闻言越歌抬头就见欧阳锋正拿着儿子拿里大弓的另一端,那翁声翁气的声音震得人耳痛。
“这是我的,我先看上的,你放手。”
飞儿倔强的抱着大弓不放手,抿着嘴倔强的瞪着欧阳锋,真是毫不畏惧!
真是不知者无畏,飞儿根本不知道他面前的人是五绝之一,想来这天下跟这般跟欧阳锋呛声人没超过五个。
武眠风见飞儿与欧阳锋呛声早吓得额冒冷汗。别人不知道眼前这人,他却是知道,当年师父华山论剑他和大师兄随行,那时他见过欧阳锋也见过他侄儿欧阳克。欧阳锋可是与师父并称天下五绝的绝世高手,便是他也未必能挡得了欧阳锋一招。
越歌也吓得一身冷汗,她终于想起还有欧阳锋这毒物在,越歌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要不要劝儿子放弃这弓;儿子,敌人太强了,娘亲打不过啊。
可是见儿子那倔强的小脸,让儿子放弃的话堵在嗓眼怎么也开不了口,她无论如何也不让儿子受这委屈,越歌心一狠,决定拼了也要将弓抢过来给儿子。怕欧阳锋伤着儿子,越歌一把握在弓上,同时赶紧将儿子护在身边。
欧阳锋突然用力拉弓,越歌差点脱手,她急使内力将弓拉了回来了。欧阳锋感觉到越歌的内力讶异看了越歌一眼,登时也使上内力与越歌杠上了。
欧阳锋内力深厚,习武不过数年的越歌哪里欧阳锋的对手,不过几息越歌额上已经冒汗了。
一张弓,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两个大人对峙,气氛紧张,一触即发。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一只油腻腻的手搭在欧阳锋的肩膀上,一个吊儿郎当调侃讥讽的声音响起。
“我说老毒物啊,你可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竟然跑到人家地盘上来欺负人家女人小孩,这可真让叫花子我佩服不已啊。”
☆、第49章 ,
众人皆一愣,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头带着破布帽,身穿满是补丁的破衣服,斜挂一个补丁大布袋,腰间系着一个大酒葫芦的中年乞丐搭靠在欧阳锋身上挤眉弄眼,说罢又咬一口另一手上拿着的烤鸡腿。
越歌目光落在那乞丐搭在欧阳锋肩膀上的那只手上,在那手搭上欧阳锋时越歌当即感觉到欧阳锋握着经的内力消失了,虽然他还是没松手。越歌的目光盯着那只没腻腻的手,九个手指,九指神丐,五绝之一北丐洪七公。
越歌惊讶,没想到竟然会遇到洪七公。
越歌原本对上欧阳锋一直提着的心在看到洪七公后便松了下来。有洪七公在,欧阳锋定顾不上这弓,她也不用勉强对上欧阳锋。
“老叫花,你怎么还在这?你不是说了要离开的吗?”
欧阳锋肩一动震开洪七公油腻腻的手,看到衣服的油渍不悦皱眉。
这个老叫花子,昨天不是说过今天离开的吗?
“我是说了明天离开啊。老毒物阿老毒物,我看你不仅被毒傻了还被毒聋了。”
洪七公一脸掩饰的调侃,油腻腻的手又搭到欧阳锋身上,明明两人水火不相容,偏偏他还做出一副我和你感情好的样子。欧阳锋被洪七公气得脸赤红,偏偏洪七公就是不停嘴。
“我说老毒物啊,你是真要跟这白族小娘子抢着弓吗?你就不怕你叔侄俩出不了大理?”
洪七公说着看了一下四周,只见四周已经有不少穿着白族服饰的男男女女围在周围了。显然是很欧阳锋欺负一个弱女子,尤其是这弱女子还是穿着自己民族服饰的,他们这是想上来帮忙。
听洪七公说越歌也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竟然围了不少和她一样服着白族服饰的男女,他们脸上正愤慨的看着欧阳锋。越歌见此不禁感动,自己今天换这身衣服真是换对了。
这些欧阳克和欧阳锋也终于发现不对了,尤其是欧阳克还是第一/次被这多人用这样的目光盯着,不由惊慌,只见他悄悄扯了扯欧阳锋的衣袖。
“叔叔,其实我并不喜欢这弓。”
欧阳克小声道,这是劝欧阳锋放弃这弓。欧阳锋看了欧阳克一会,见他不像说假,他这才松手。
越歌赶紧将弓抢过来给儿子抱着,随后她又有白语向周围的白族百姓道谢。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现在没事了,大家都散了,赶紧做买卖。”
众人又看了欧阳锋一会,见他没有再动手这才散了。
越歌回头将银票拿出来给卖弓的大叔,飞儿得了弓正乐着,韵儿有武眠风护在一旁。
欧阳锋不欲理洪七公,见众人已经离开,他也没再逛的心思。
“克儿,咱们走。”
“哎,别走啊,咱们再聊,再聊。”
欧阳锋和欧阳克离开,洪七公还站原地做出一副想挽留的样子,越歌见此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武眠风也一样忍俊不禁。
“嘿嘿,小娘子你没事吧?”
洪七公收起刚刚的表情,带着关心问越歌还不忘叮嘱。
“小娘子,那是个厉害的人物,你们以后见到他千万别跟他硬碰硬,能离他有多远就离多远。”
“多谢洪帮主相救,小妇人已经记下了。”
越歌是真心感激的。
越歌对洪七公十分敬重,可说是整个射雕神雕中越歌最敬重的人就是洪七公了。洪七公此人为国为民、为人侠义、和蔼正义、精明豁达、行事正直,不拘小节,率性洒脱;可以说是所有正义的词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
在越歌看来洪七公才是真正的侠者,真正的逍遥人。
他不似王重阳那么执拗,不似黄岛主那般偏执,也不像欧阳锋那激进,亦不像南帝那优柔寡断,总之除了其乞丐有身份不太雅观之外,他可以说是个完美的人。
“你知道我?”
“天下五绝,九指神丐,帮主威名天下无人不知,小妇人虽见识浅薄却也耳闻帮主威名。”
“哎哟,小娘子夸讲了,老叫花子哪有什么威名,不过江湖人给老叫花子两分薄面子罢了。”
他还真没被女人当面这么夸过,洪七公显然被夸得不好意思,表情有些不自然,油腻腻的手摸了摸脑袋,越歌见此又忍不住噗嗤一笑。
“洪帮主若不弃,小妇人想请洪帮主对不远处的茶棚喝杯茶以表谢意。”
越歌朝洪七公屈膝行中原之礼,在告诉洪七公她是中原人;洪七公果然眼神一闪,随后他笑道。
“听说大理的滇青茶不错,昨日还未有空喝上一杯,不若小娘子就请老叫花子喝一杯大理的滇青茶。”(滇青茶即普洱茶,普洱茶是元朝才开始叫的。)
“洪帮主请。”
越歌帮儿子背着弓,一手一边牵着两个孩子走在前头,这时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武眠风才露面,洪七公一见武眠风竟认出他来。
“咦,你是……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你,你,你不是那黄老邪的徒弟吗?叫花子我见过你。”
“正是晚辈,晚辈桃花岛黄岛主门下武眠风见过洪帮主。晚辈失礼了!”武眠风是为在见到洪七公时没第一时间出来见礼道失礼。
之前武眠风一直没敢露面,只因为欧阳锋曾见过他,他怕欧阳锋认出他来。华山论剑时欧阳锋与他师父单斗输给了他师父,当时欧阳锋可是叫嚣过要找师父再战,他怕欧阳锋认出他来,迁怒于他牵连越歌母子三人。
“你怎么回在这……哦,我想起来了。”洪七公见到武眠风还是很惊讶的,说到一半他似乎想了什么,他伸手拍着武眠风的肩膀道:“贤侄啊,你别伤心,你师父这会指不定多懊悔呢。”
黄老邪驱逐徒弟的事他也听说了,尤其是黑风双煞更是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江湖中有不少人士都命丧黑风双煞之手,当初江湖人联手追杀黑风双煞,可惜两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不知逃到何处躲了起来,竟不见了踪影。为了以防两人再现江湖危害江湖,他也曾找到两人一段时间,可是终是没找到。
“眠风的一切是师父给,师父所赐眠风甘心接受。”武眠风说的是真心话。
“哎,真是个好孩子,真不知道你师父怎么想的。”
嘴上虽说,但其实洪七公还能理解黄老邪的,所谓爱之切责之深!被疼爱的弟子背叛,也难快黄老邪那邪怪会迁怒。
“洪帮主,眠风,咱们还是到茶棚里再聊吧。”
这里人来人往的,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小娘子说的是,那咱们走吧。”
几人到了茶棚,越歌点了大理最有名的滇青茶,又问老板点了老板最拿手的牛肉干。
“哎呀,这滇青茶还真是不错,回甘绵长。”
“帮主可还喝得惯,滇青茶可是此地的名茶,顶级滇青茶还是皇帝的贡品。”
“哟,还是贡品,那我得多喝些。”
洪七公又连着喝了两次,那故意似的动作引人发笑。
“洪帮主可喜欢,我家中有收藏着上好的滇青茶,洪帮主若是喝得还可以,小妇人倒要送洪帮主一切,算是今日事的谢意。”
越歌手中的确有顶级的普洱茶,至于比大理皇宫的还好要,那些茶可是她从深山中古茶树上采得亲自制的,虽还不是陈茶,但胜在茶叶中灵气充足。
越歌可没敢说自己有顶级的滇青茶,一个平民百姓有顶级滇青茶那不招麻烦嘛。
“今日之事不过是叫花子举手之劳,小娘子不必在意。再说就是看在黄老邪的面子上这事叫花子也不能不管不是。”洪七化扬了扬手,显然对今日之事不在意,不过他也看出越歌是真心感谢的,便顺着越歌的意思道:“上好的滇青茶叫花子倒是想喝两口,那就谢小娘子割爱了。”
越歌和武眠风都太年轻,深夜的话题也聊不来,两人都向洪七公打听一些事情;谁让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呢,他们可是消息最灵通,知道的事情最多;而洪七公又是帮主,知道的更不少。
武眠风向洪七公打了黄岛主和他几个师兄弟的事,越歌则是打听牛家村和周伯通的事。
“周伯通,全真教的周伯通?小娘子怎么会打听他的事?难道小娘子你……”
洪七公移目,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越歌见此哭笑不得。
周大哥,你到底是多么不靠谱才让一向正义的洪七公都怀疑呢。
“洪帮主误会了,周大伯与小妇人是结义兄妹,大哥自四年前离开终南山后一直杳无音信,小妇人实在担心不过,才带着两出来寻大哥。曾偶有闻大哥提过大理,所以才来此,只是多番寻找未得,故此才想向帮主打听打听。”
“小娘子你竟是周伯通那小的义妹,这么说来咱们还都是老熟人。”
知道周伯通与桃花岛的恩怨,越歌也没有瞒武眠风,早在武眠风叫她姑姑时起她就告诉武眠风她是周伯通的义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