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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点点头，表示理解。
“失态了，”颜锐推了推眼镜，哑着嗓子说道，“回到正题，我加入研究后，并没有人来限制我的研究方向，大部分研究员都在第五层挑选自己热爱的方向和材料进行研究。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来询问我们的研究进度。如果研究成果对他们有用，就会拷贝带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观察过一段时间，他们挑选的都是让虫子身体变异、富有攻击性的研究成果，但是我并没有多想，直到他们拿走我的研究成果。我才发现，他们在进行人体研究，研究生化武器，并且为了安抚暴躁的虫子，将平民视作食物饲养他们。”
塞西尔点点头，说道：“都串上了。早在十年以前我就在监视这个计划，他们的防御做的很好，一直以来我只知道有这么个计划存在，而不知道具体内容。这一次彻底爆发出来，是因为柏丽雅反叛，趁我不在议会星的时候进行的大规模行动吧。”
他眼神一凛，升起一股杀气。
如果塞西尔一直在议会星，以蛛网的严密防护，断不可能让整个星球的平民都消失这样的神秘事件发生。蛛网一直在暗地里探查这个计划的实质，十年来双方拉锯，结果就这么一小会儿的疏忽，便被对方趁虚而入，由不得塞西尔不生气。
不过片刻后他收敛了杀气，对颜锐问道：“基因图谱？”
“有一次有人带着一段基因图谱给我，让我帮忙分析培养，”说着，颜锐看向易，似乎想要将他拆开来研究一下他体内的构造，说道，“你的基因很有趣。”
塞西尔不禁皱起眉，看向易，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觉得，大概是小时候那次吧。”易面色凝重，摇了摇头，“那么早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进行这项研究了？”
颜锐扫了他们两一眼，自顾自继续说道：“我着手研究了那段片段，是加速大脑发育的。他们大概把你的基因，拿下去和地底下那个东西合体了吧。”
易只觉得一阵恶寒，脸上立刻显出嫌恶的神色。
“底下的蜂后，大概是他们研究的最终目的吧。”颜锐说道，“这些虫子的基因变异中都有同一段基因，母虫能控制自己的族群，底下那个蜂后，大概能控制所有的虫子吧？”
“我想，最开始研究的时候，他们没料到蜂后能进化出自己的智能，而是准备将蜂后寄生进某人体内，让那个人成为虫子的指挥官，这样，他们就拥有一只绝对忠诚的虫子部队。”颜锐继续说着自己的推测，“但是蜂后有了智能，这超出了实验的预期，他们对最后的成果应该做了调整。”
颜锐的一席话解开了易心中的疑团，虫子的来历、地底的神秘计划都已浮出水面。但他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些仅是冰山一角，更大的阴谋还藏在海面之下。
塞西尔打断了他的沉思，道：“更详细的问题等回到地面上再说吧，颜锐？”
“这个白塔，本身可以升到地面上。”颜锐看了他一眼，说道，“具体的控制室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大概在三层吧？那里不仅是我们研究人员的生活区，也是那些工作人员的生活区。里头有一块地方不许我们过去，可能住着什么大人物吧。”
易回过神来，说道：“好吧，我去看看。”
☆、新年番外
旧年的最后一天；街上挤满了人。
易抬起头；凌岳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扎眼。少将阁下即便脱下了军装，也去不掉一身的杀伐气。哪怕手上拿着粉白双色的甜筒；也无法让他身上散发出哪怕一点甜蜜的气息。
“这么冷的天气；为什么一定要吃雪糕？”凌岳走到易身边，将甜筒递给他，无奈的说道。
“突然想吃啊。”易笑了笑；舔了一口甜筒，勾起唇角看着他。
说完；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却仍在唇边留下一点乳白色的痕迹。
凌岳眼神一黯，凑了过去，替他舔干净了嘴角的奶油。
“很甜吧？”易笑道，抱着凌岳的腰，在他耳边说道。
“啊。”凌岳点了点头，将银发青年揽在怀中，对准他红艳的嘴唇咬了下去，在他最终掠夺甜蜜的津液，与恋人交换着气息。
易小小的轨迹得逞，和凌岳吻在一起。至于那个被当做道具的雪糕，已经被他干脆地丢在一旁。
直到青年被吻的难以呼吸，凌岳才松开了易。他看着青年微微泛红的双颊，忍不住皱起眉。
“很冷吧？还是回去吧？”他低声说道。
易摇了摇头，看向路边卖围巾的小摊，笑道：“去买条围巾带上就好了。”
凌岳叹了口气，由着被他牵着走到买路边的小摊前。卖手织围巾的少女的视线一直在他们两人之间徘徊，最后跳了一条红黑相间的格子围巾递给易，被他笑着收下。
“现在带上吧？先生带上一定很好看。”少女笑道。
易笑着点点头，将长围巾在脖子上绕了几圈，还留着长长的一截拖在胸口。他想了想，看向凌岳，笑道：“凌岳，来。”
凌岳疑惑地站在他面前，看了他一眼。
易笑了起来，将围巾的另一端在凌岳脖子上绕了两圈，满意地笑道：“好了，这样就不会分开了。”
凌岳看着他的笑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到底是谁差点回不来？”
易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撇撇嘴说道：“……我不是没事吗？”
凌岳摇摇头，坐过去牵起他的手，说道：“我不会离开的，易。”
“嗯，我知道。”易弯起眼睛，笑的很漂亮。他冲着卖围巾的少女笑了笑，惹得对方一阵脸红后，牵着凌岳离开了卖围巾的小摊。
围巾，十指相扣。
两个人走在路上，如同无数对平凡的情侣，等待新的一年到来。
“咔擦”一声，凌岳猛地回头，却是一个少女举着相机对着两人的背影，留下了一张照片。
凌岳忍不住皱起眉。说到底，他们的身份特殊，如果有可能，如果被不明身份的人留下了影像资料，恐怕会有麻烦惹上身来。
这样想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不悦起来。举着相机的少女似乎被他的气势吓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却是脚下一滑，手一抖把手上的相机滑了出去。
“……！”少女睁大了眼睛，顾不得害怕，连忙冲过去保护自己的相机。索性相机在空中停留了片刻，稳稳地落在他手上。只是她一时失去了平衡，眼看便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小雅！”人群中一位红衣女郎猛地冲了过来，踩着高跟赶到少女身前，一把扶住了少女，嗔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少女面对女郎，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抱着相机用手语交流了起来。
凌岳和易看了这一幕，才发现这个可爱的少女，是个哑巴。
片刻间少女和女郎的交流已经结束了，红衣女郎似是责备地揉了揉少女的头发后，转过来看向两人，笑道：“不好意思打搅两位先生了，小雅的行为唐突了，我代她道歉。”
她说着，少女也露出了歉意的微笑。
“不过，”她话锋一转，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说道，“两位如果不赶时间，能不能配合小雅拍一组照片吗？小雅觉得你们的气质很符合她的下一组专题摄影。”
“好啊。”易笑眯眯地答应道，“就算给这位可爱的小姐赔罪？”
凌岳仍有担忧，看了易一眼，被对方一眼瞪了回来，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少女脸上立刻露出欢欣雀跃的神色，来到易跟前指手画脚地和他交流起来。
只是若不是有红衣女郎在一旁做翻译，易恐怕等到明天也不能理解她要表达的意思。
“小雅是职业摄影师，她在为自己的下一组个人展览拍摄专题摄影。”红衣女郎说道，“此前她找过许多专业的摄影模特，但是一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照片，才出来采风，没想到遇到了两位。”
易饶有兴趣地问道：“是什么主题？”
“枪与玫瑰。”红衣女郎说道。
易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哑巴少女应该是看上了凌岳。的确，凌岳脸长得好，身材也好，是天生的模特坯子。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特有的那种军人气息，这种气息早就被刻在骨子里，从一举一动间透露出来，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出来的。
不过凌岳虽然很有“枪”的铁血气场，但想要表现出“玫瑰”的甜美和艳丽，恐怕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这么简单了。
凌岳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疑惑地看了过去。
“你果然长得很帅吗，凌岳。”易笑眯眯地说道。
说完他看向哑巴少女和红衣女郎，说道：“我们不方便上镜，可以只拍背影吗？”
哑巴少女一下子露出失望的表情，尽管她小动物一般的表现十分惹人怜爱，但易一点也没有改变念头的想法。他和凌岳一样，多少有些各方面的顾虑。
“好了好了，”红衣女郎上前安抚少女，“这两位先生不是普通人，肯答应你已经很好了。”
被红衣女郎安抚过后的少女点点头，冲两人举起了相机。
尽管只需要2，3张相片，但拍摄的时间还是拖了很长，依然没有得到少女想要的相片。
问题当然出现在少将阁□上，让凌岳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被人拍照，实在是难为他了。
于是面对一堆动作僵硬的相片，少女委屈地在墙角画圈圈，都快哭出来了。
红衣女郎也很无奈，苦笑着看了两人一眼，继续到一边去安慰沮丧的少女了。
易转向凌岳，笑道：“你看，吓哭人家了吧。”
“……是我的问题？！”凌岳也有些挫败，看了易一眼。
“噗哈哈哈！”易忍不住笑了起来，身体像筛子一样抖动了起来，“你还真是……”
凌岳拿他毫无办法，将青年揽在怀中，看向他的眼神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眼里充盈着腻死人的温柔甜蜜。
十分应景的，天空飘下细细的雪花。凌岳伸出手，替易抹去头发上的雪花，常年握抢的手骨节分明，在青年银发之间穿梭，无名指上的银色指环映着雪花飘落。
这一幕，被哑巴少女忠实地记录下来。
“拍好了？”易回过头，笑着看向少女。
哑巴少女点点头，一路小跑跑到易身前，将相机递给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一旁的红衣女郎。
易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移动，明白了少女的意图，接过相机，露出了左手无名指上同款的银色指环，笑道：“好，去吧。”
哑巴少女感激地点点头，跑到红衣女郎身前，突然凑上去亲了上去。
“嗯？小雅？”
易按动快门，记录下红衣女郎的惊讶和少女小心翼翼的亲吻。
“小雅~”红衣女郎猛地抱住少女，肆意地笑了起来，说道，“我最喜欢小雅了！”
哑巴少女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她被女郎搂在怀中，羞涩地微笑。
“先生~麻烦多拍几张！”红衣女郎冲易挥了挥手，笑道。
说完，她抱着哑巴少女，亲吻少女的脸颊，含着少女晶莹的耳垂，最后吻上少女甜美的嘴唇。
易连连按动快门，记录下如同玫瑰般艳丽的红衣女郎和百合一样的哑巴少女，直到少女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羞窘地拉了拉红衣女郎。
“好吧，不过我最喜欢小雅了。”红衣女郎终于停了下来，笑眯眯地对少女表白。
易上前一步，将相机还给少女，笑着祝福：“你们很幸福。”
“先生也是吧？”红衣女郎接过相机，看向易，“那位先生的目光，一直没从你身上移开呢。”
易回过头，凌岳果然正看着他。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这样，一直被注视着呢。
想到这里，易忍不住笑起来，和凌岳交换了一个恋人之间的吻。
零点的钟声在他们头上响起，当，当，当，当。
“新年好，凌岳。”
“新年好。”
新的一年，他们也会幸福地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的撒糖番外，是结局以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