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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一切东西安置好以后,桑榆朝我挥了挥手,“下来吧。”她指了指前面,“这里已经是尽头了,你先下,我再进来。”
我看着在海水中摇摇晃晃的柜子,用手再摸了摸身上绑着的浮物,小心翼翼的伸手试了试…这水冷的厉害。
我伸下一只脚,然后是另外一只,“是不是因为这里面是隧道,所以海水冷一点?”“这是胡扯,”桑榆毫不掩饰指责了我的无知,“海水的温度大体没有差异,只是这裂缝里面的温度过低,你体温流逝很快,所以才感觉到了冷——少给我磨蹭了,下来!”
我嘿嘿笑着钻进了水里,那冰冷的感觉瞬间把我抓住,我从水下把自己塞进了案板柜里面,努力平躺,然后把自己搁在底部的横杠上面。
这横杠像是凳子脚上的横木一样,主要为了起到拉杆的作用,没想到yīn差阳错用起来也很合适。
哗哗水响,桑榆也钻了进来,“怎么样,没有晃动吧?他们支撑力够,弄的还不错。”
笑话,五鬼就抬一个这种柜子,怎么可能还不把稳?
随着桑榆的指令,案板柜开始慢慢下降,海水逐渐加大了对我的挤压,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别慌,冷静点。”桑榆说的很平静,“你呼吸的太快了,空气会不够的。”
“嘿嘿,”我干笑两声,“其实…其实我不会游泳…所以有点慌。”
这就是差别,桑榆虽然很反感进入这里面,但是进来以后一直很冷静;我虽然是创意者,不会游泳永远是我的硬伤,搞得自己紧张的不得了。
案板终于停止了下降,开始缓缓的朝着前面推进,周围犹如墓园一般的死寂。
这个案板柜大概一米多点,海水也就将近一半左右的高度,我和桑榆都在下降过程中转了身,用手支撑在横杆上爬着,以便自己能呼吸到空气。
我和桑榆把一些木头和床、书桌绑在一起,弄成简易木筏来到了大裂缝的尽头,已经是半天多以后的事情了,还亏得我们有五鬼的帮助,不然估计一两天都到不了。
等五鬼休息一会,我们也重新吃了东西休息一阵——深水中的潜水,无论温度还是深度都是问题,桑榆提议我们最好吃了东西再走,不然水下体温的下降会很快,我们无法坚持几十分钟的时间。
现在我知道她所说的完全正确,虽然大半个身子都蜷缩在海水和柜顶得空隙中,我还是感觉自己很冷,全身不足的战栗。
这才仅仅过了十来分钟。
估计在水下我们必须呆上三十多分钟,这还不到一半!
这里面是不会有任何取暖物品的,消耗空气太多,我们用不起。
“恩,差不多时间了,”我从自己的窒息感觉得空气中二氧化碳的含量有点高,“我准备开始第一步了。”过氧化钠可以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也可以与水反应释放,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式:先是把过氧化钠倒在一个容器里面吸收二氧化碳,这样可以降低二氧化碳的含量也能生产氧气;等到一定的时间以后,表面过氧化钠反应完,阻止它进一步反应的时候,我们就加水进去,与水反应产生氧气。
这个容器就是绑在我们中间的一个铁盒子,四四方方,被我们用铁丝固定在中间。
过程进行的很顺利,案板柜中的氧气含量增高,我和桑榆也放了点心。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没话找话的开了口,“桑榆,你估计我们现在水下多深?”
“估计不会太深吧?人类无氧裸潜世界纪录105米,有氧305米,我们顶多也就两百米左右。”桑榆的话在这个棺材匣子中显得特别沉闷,“海底隧道最深也不过两百八十米左右,我们应该没有问题。”
正在说话,突然我感到似乎什么在案板柜上面‘咔咔’敲了两下——约定的暗号!
我们在出发前最后研究了一次这隧道:隧道呈一个幅度很小的‘U’字形结构,就像是盘底的样子,宽的地方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狭窄的地方只有六七个平方,而且正好就是U字的底部,最深的这一段。
所以我们说好了,到达这一段的时候叫五鬼敲击下面,每次两声,一共三次,表示我们应该做准备了。不是我俩太过谨慎,实在是这事情本身难度太大,要是换了其他情况我绝对不愿意这样弄,把自己的xìng命交给了别人掌控。
潜水深度越大,压力就越大,这里面的空气自然就被压缩,胸闷难受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也不敢磨蹭,很快就舀了点水倒进铁盒里面,随着过氧化钠的分解,氧气渐渐增多,“呃,为什么水面没有下降?”
桑榆一说我也感觉出来了,随着这案板的下降,水位是越来越高,这不对啊!
按理说我们已经促使了过氧化钠与水的化学反应,氧气量增加,里面压力增大,怎么会水位不下降呢?
“是不是不够啊,呃,要不我再加点水进去?”这句话纯粹是我猜的,初中化学课都是一点点的材料,怎么知道这么大量的过氧化钠和水是怎么回事啊?
把水倒了进去,只听见里面发出咕噜的声音,水面果然有点下降的趋势了。
“嘿,你别说,还真要这么弄!”我兴奋起来,“不但水位下降了,而且好像还变暖…”我当时的本意是告诉桑榆不这么冷了,谁知道话才出口,突然我看见了点光。
这光是从当中的盒子里面出现的,随后突然噼里啪啦开始了燃烧。
火瞬间就烧的旺盛了起来,我骤然想起过氧化钠与水反应是一个放热过程,以前读书的时候没有注意,谁知道这么大量的药物能引起直接的燃烧?
氧气促使了燃烧,还幸好这里面的氧气含量不高,若是高了的话,不直接爆炸才怪。
这火光立刻被前面的桑榆发现了。
“烧起来了,”她叫了一声,“赶快用水灭火啊!”这一声叫提醒了我,手中的勺子才舀了水,我突然想起不能加!
加越多的水,岂不是反应越剧烈?
这他妈的真是矛盾了。
“不能加水,加水只会越来越旺。”我努力伸出那个勺子去扑打,虽然知道没多大用,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
只打了一下,那铁丝居然断了一根!
整个铁盒子一下子倾斜,里面糊状燃烧的过氧化钠就像锅里的稀饭一样燃烧着掉进了水里。
这他妈也太悲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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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节 离奇错乱
我们还没有任何的反应,这火熄灭了,瞬间里面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现在过氧化钠没有了,我们才刚刚到达了这个U字的底部,剩下的时间…太长了!
我们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怎么…怎么办?”桑榆声音中透着恐慌与无助,也许是错觉,我甚至觉得有了哭声。
“熬熬再说。”我咬了咬牙,“看我们能撑到什么时候。”说完我迅速估计了一下,本来还有十来分钟的路程,现在估计撑不下来了。
本来这段路的氧气都有点悬,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的断定——我俩撑不过去!
“我,那怎么办?”桑榆居然不顾一切开始准备转身过来,柜子开始左右的摇晃,让我感到快要翻了。“你别动!”我大吼一声,“弄翻我们就死定了。”
桑榆被我这一声吓着了,停止了转身,但是无力感让她开始了抽泣,“呜呜…”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对我而言无比的刺耳,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难受——人家一个女孩子,陪我解这个什么九厄,结果把命都赔上了,唉!
桑榆拼命压制自己的哭声,但是那抽噎声在我听来很明显。
五官的明锐,此时成了一把刀子,狠狠的切割我的良心。
感觉中,这盒子开始有些颠簸,水流的感觉也明显了许多,想必是五鬼也知道了我们的处境,现在开始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不过再怎么加快也不行。最初我们就仔细计算过了,按照五鬼最大的限度来推动,我们能够差不多到达水面,但是现在少了氧气——不用说了,现在选择有两个:一起死,还是死一个!
“王桑榆,”我突兀无比的喊了一声,“帮我个忙,”她的抽噎停住了,但是没有回答我,估计是一时愕然有些不知怎么回答了,“把手递给我一下!”我小心翼翼的朝前爬了一格,拼命的伸手向前,黑暗中一个冰冷的手伸了过来,我轻轻的握住了。
小手冰冷,指甲很长,这就是我第一次牵她手的感觉,说起来好笑,摸到了美女的手,我当时念头居然只有一个:她不能死!
不是我伟大,而是我这辈子最不喜欢欠别人,既然此事因我而起,那么就因我而了吧,何必连累她搞的世代恩怨相欠呢?
我猛力一扯,把自己身上绑着的杀神匕扯了下来,连着刀鞘一起递到了她手上,“帮我给师傅,就说徒儿不孝了。”
她一下子没明白我的意思,“你这是…”
后面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因为我的脚已经从横杆上面抬了起来伸出了案板柜,唯一抓住横杆的左手也松开了。
我不是什么圣人之类的,也不是因为爱上了桑榆而准备把生路留给她,只不过我不想今生不想欠别人任何东西,来生再来偿还!
当然我也承认这一点,换做其他人,我也很有可能把他一脚踹出去,自己逃生!
那这么说起来,我还是真的爱上了桑榆?
穷小子与公主?哈哈,不可能!
从我落到水中到肺里空气耗尽,这么短短的十几秒时间,我居然脑海中白云苍狗般的转过了无数念头——“哈哈,没想到我是这么死的!”我感觉肺部刺痛无比,一种剧烈的饥渴感充斥了全身,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开始喝水,身体器官不断的收缩向我抗议,但是我毫无办法,仍由一切自主。
我灌进了我的嘴里肺里甚至气管,我痛!我难受!全世界所有的苦难似乎都一瞬间全部挤压进了我的身体,苦厄、痛楚、灾祸,一切的一切!
原来死亡是这样来临的?
张嘴,灌水;咳嗽,灌水;呕吐,还是灌水——海水无休止的朝我涌来!
痛到极限的时候,突然不痛了!
我全身开始不住的抽搐,这是溺毙的征兆——突然之间痛苦似乎消失了,但是意识也在渐渐模糊,只有脑海中那一丝清明让我诧异。
我开始慢慢的上浮…
“原来…这就是…死亡…”
这是我记得的最后一个念头!
随后…无尽的黑暗…淹没一切的黑暗…
※
“呼!”我猛然睁开眼睛,面前的一切让我瞬间头晕目眩——这是那里?
耳边是喧闹的谈话声、键盘的敲击声、打字机的咯咯声以及汽车喇叭声,乱七八糟的声音一刹那全部钻进了耳朵里,猝不及防的我不由得伸手猛然捂住蹲了下去,“啊…”
半响我才睁开眼睛,看了看这陌生的环境:这里显然是一栋极为现代化的大楼,里面很多人,忙碌但是充满了活力——不对!我不是死了吗?
我从窗外探出头去,这里很高,风呼呼的吹着几乎让我无法睁眼,但是我依旧看到了下面,那是用一条大街,而我这里只不过是一栋楼而已。
蓝天白云在我的头顶,车水马龙在楼下,这里是现代化大都市的一个部分。
我慢慢的把头从窗外缩了回来,脑海中一片空白,等等!我记得当时最后的感觉是我在不住的痉挛抽搐,失去了意识,轻飘飘的感觉就像一张纸,随风而动。
但是这里是哪?我又怎么回来到这里的?
我慢慢的向下,才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所谓的‘单位’,这里靠窗,有着办公桌、椅子和电脑,就像电影中看见的一样,典型白领的办公区。
我坐在座位上,看见面前电脑显示的时间是8时43分。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猛推了我一下,身体随之急速前倾,差点儿撞到电脑屏幕上。
与此同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碎了我旁边的窗户!
怎么了?
我不知道,只是茫然的站了起来,旁边的单位很多人都露出和我相似的神情,看起来大家都感到了震撼,但是却又不知所以。
所有的人都开始往外走,我很麻木的跟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理由,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朝上一看,浓烟弥漫甚至开始慢慢的向下降,很多人朝我们跑来,嘴里大声的叫嚷着‘着火了。’
火?不错,真的有!浓烟之中我看见了红sè的亮光,那光亮很耀眼,犹如黑夜的明灯一般。只不过是瞬间,我看见火龙一下子抬起了头,宛如嘶吼的怪兽开始宣泄自己的愤怒。
人群开始混乱了,不少人已经失去了风度和尊严,开始推攘前面的人,极力渴望远离这一切,但是大多数人似乎还保持了应有的风度,虽然脚下加快脸sè慌乱,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
“不要慌,不要慌!”有人开始大声的说话,但是人们并没有听他的。
屋顶哗啦啦一声开始洒水,把我浇了个满头满脸,这时候人群似乎才冷静了一点。
开始那个声音又喊了起来,“大家不要怕,只不过是火jǐng,这里有自动灭火装置,大家不要乱!”这一次似乎见效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喊声还是由于喷水。
但是人群依旧在向前拥挤。
浓烟已经弥漫到了我们这里,我眼前开始模糊,恩?前面为什么没有动?
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我所在的位置在前面,努力朝前看,我发现了这里几个大门全部关着,两个美国人似乎用钥匙弄了半天,不过却没有打开。
“撞开它!”我听见有人在喊叫,三个人高马大的美国人站了出来,喊着‘一、二、三’,齐力用血肉之躯撞击金属门,经过几次撞击,铁门嘭的一下打开了。
这时候队伍又开始动了起来。
此时让我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这个出口的大门终于被撞开,但是大约只有一米宽、按逆时针方向下旋的楼梯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唯一一条通往‘生’的出路,但人们没有蜂拥而上夺路而逃,大家自动把挨着扶手靠里的左侧道让给老人和女士,男士和青壮年则绕着大圈走。
一切井然有序,没有惊慌和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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