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楼自觉理亏，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这个应该怪我，毕竟我是开车的。我和小楼子在聊天，没注意还有这么一条水渠。”赵云解释着说。
“没关系，开车抛个锚正常。而且这车又是北城的，咱也用不着心疼。”毒蛇说完看了看汽车的底盘，又找来几块石头掂到了沟里说：“我去开车，你们在后面推一下就出去了。”
汽车很快就开出了那条干涸的水渠，毒蛇停下车，对着赵云说：“赵将军，咱们今天就先练到这，你把这车开回去吧。”
秦小楼吃惊的说：“子龙哥哥还没有驾照呢啊。”
毒蛇笑着说：“没有就没有呗，毕竟查到你头上的几率很小。而且万一查到的话，交警要敢不放车，咱们就把车给他算了。”
“对，反正这车也不是咱们的。”秦小楼笑着说。
在毒蛇的指挥下，赵云竟然将那辆依维柯真的开了回去，只是目的地不是公寓，而是鹤春园。
尽管在停车的时候差点撞到了花坛上，可走下汽车后的毒蛇依然不吝夸奖似的说：“今夜，赵将军就可以去街上飙车了。”
饱餐一顿后，赵云又开着车回到了公寓。
毒蛇说：“这辆依维柯还算好开，就留给你们玩吧。我把老大那辆破车开走，还想练车的话，明天我再来。”
“那就麻烦毒蛇兄弟明天再来一趟了。”赵云说。
“客气，客气，这是我的荣幸。”毒蛇说完，走向了那辆桑塔纳。
第 65 章
打开公寓的门，秦小楼忽然又听见那个熟悉的嘿咻声。她怒气冲冲的朝着卧室喊：“陈茗庄，你给我出来！”
“等会儿啊。”里屋中传来了陈茗庄的声音。
秦小楼从墙角拿起长@枪，用枪把手敲着门说：“赶紧出来。”
赵云有些不知所措，走去窗边，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
又过了一会儿，陈茗庄提着裤子走了出来。他看着秦小楼皱着眉头说：“大白天的，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我的家，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秦小楼不满的说。
“不是那个意思。昨天晚上，你就嫌我们吵。我们想了想，就改到白天吧，可你现在又这么早回来。你就不能给别人留一条活路？”
“你不会去酒店开房啊？”
“我不是没钱嘛！”
“没钱就糟蹋我房子啊，你赶紧搬出去吧。自己弄间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秦小楼不耐烦的说。
“你有什么了不起啊。告诉你，秦小楼，我早晚都要搬出去，真受不了你。”陈茗庄也生气的说。
这时，如烟衣衫凌乱的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秦小楼说：“小楼帮主，你不要怪大庄了，我也有责任。”
“你们……”秦小楼被气的咬牙切齿，可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她甩了甩手，走去窗台边，拉起赵云的手说：“走，咱们找个地方过圣诞节去”。
赵云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所以对于小楼的提议很快就答应了。
秦小楼用力的关上了门，陈大壮却又打开门，看着走下楼梯的秦小楼和赵云说：“记得晚上回来打麻将。”
秦小楼拉着赵云头也不回的走下了楼。
“真龌龊。”秦小楼一脸怒气的说。
“咱们是要去哪里？”赵云问。
“本来想睡一觉的，现在忽然有点乱了呢。”
赵云笑着说：“那就随便走走。”
“咱们去打台球去。”秦小楼说着取来了自己的自行车，当看到那辆依维柯的时候，她忽然又停下来问赵云：“要不要开车去？”
“算了，这么近，还是骑车吧。”
“好，那还是你带我。”秦小楼说完就把自行车交给了赵云。
红星的地下总部自从搬走之后，地下的大厅就全都改成了台球厅，而负责在这里看场子的人正是二疤。
这时的二疤染了一头翠绿色的头发，看见秦小楼和赵云来了，急忙迎了上去说：“小楼来了啊。”
秦小楼走进大厅，朝着四周打量了一下，“改造的还不错嘛，比原来干净多了。”
“那是，想我二疤也是一个人才，埋没多少年，今日也算有了出头之日。你看看我现在这头发，也是特意去‘万芳’那里做的，帅不帅？”
“帅不帅在脸上，跟头发什么关系。”秦小楼说着就走到杆架边去挑自己的台球杆。
虽然赵云只是打过两次台球，可他对于这个在桌子上打球的运动方式却是印象颇深，彩色的树脂球，清脆的撞击声，玄妙的运动轨迹，赵云对此一直念念不忘。秦小楼从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知道赵云是喜欢台球的，就像是对于汽车，对于电视，那是一种天生的热爱。
地下室的暖气很热，秦小楼脱下外套，露出那间青绿色的宽领毛衣。
二疤闲着无聊，也围在桌子边看球。
打过几杆之后，秦小楼发觉二疤总在盯着她看，本来俯下身子正在找球的她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的看着二疤说：“你看什么呢啊？”
“看球啊！”
“看什么球啊？！”秦小楼一边说着一边整了整自己的宽领毛衣。
二疤这才恍然的笑了起来：“瞧把你紧张的，说实话，我还真的不稀罕看你的那两个球。太小了！”
“你个王八蛋竟敢说我胸部小。”秦小楼拿起球杆朝着二疤就打了过去。
二疤见势不妙，立刻跑得远远的。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虽然秦小楼觉得打台球单调而无趣，但陪赵云打球还是别有一番乐趣，那时不时冒出的神来之笔就算是秦小楼看了也是叹为观止。
多少杆后，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秦小楼猜得出那时一定是陆翊亭的电话。她放下球杆，去外套里拿了电话，“陆翊亭？”
“恩。小楼，咱们还是有个约会的，快点下楼吧。”
“就是见个面，不是约会。你等等我啊，我问问子龙哥哥。”
秦小楼还没说话，赵云就说：“你去吧，我不去了。”
“你不去？不行，一定要去。”
“你那个朋友好像不太欢迎我，我还是不去了。我可以留在这里打球，时间差不多了，我还可以回家，我认识那条路。”
“那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秦小楼说完又拿起手机说：“陆翊亭，咱们那个取消吧。子龙哥哥不去，我也不去了。”
电话那边的陆翊亭似乎着急了，“小楼，你必须要来，我是真的有事要和你说。如果你实在放不下，就带着你的子龙哥哥一起来。我们必须要谈一谈。”
赵云这时摆了摆手说：“小楼，你去吧，我自己在这里耍耍球挺好的。”
秦小楼忽然就犯了难，一边是曾经的初恋，一边是现在的热恋。鱼和熊掌，她都是放不下。
“小楼，你快点下楼吧，我是真的有事和你谈。你放心，我不会耽搁你们太长的时间，你的圣诞夜还是你们的圣诞夜。”陆翊亭催促着说。
“好吧，那你来台球厅找我，我在荣业街。”秦小楼放下电话，重新拿起球杆，“子龙哥哥，一起去玩玩吧。毕竟一年只有一个圣诞夜。”
“你去吧，我留在这里打球挺好。”
“可是……”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去吧。到了晚上，你要是回来，提前告诉我，我会给你留一些菜。”赵云笑着说。
“我也能帮你照顾赵将军啊。”二疤在一旁笑着说。
秦小楼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鹤春楼的饭卡，扔给二疤说：“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就带着子龙哥哥去鹤春楼。”
“这个简单。”二疤接过那张卡，一边端详一边露出了一些贪婪，“早就听说老大为你量身定做了一张超级无敌打折卡，今日见了，真是羡慕啊。”
“你啊，看看也就完了。吃完饭了，把卡给子龙哥哥给我带回去。”
秦小楼说完，打了一杆球。她放下杆子，又有些不安的问：“子龙哥哥，你真不去？”
“我对应酬不感兴趣。”赵云笑着说。
“那好吧。”
陆翊亭很快就开着他的那辆宝马来到了台球厅的门口，看到秦小楼从地下室走了出来，他笑着迎上去，又朝着她身后的台阶看了看说：“你朋友呢？”
“他不去了。”
“不去也好，咱们之间说话也方便。走吧，我先给你个惊喜。”
陆翊亭带着秦小楼来到南城。
南平街不仅是南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也是N市最繁华的一条步行街，这里的霓虹灯总是没日没夜的闪烁，彰显着这座后起城市的勃勃生机。可是现在，虽然已经落下夜色，街道两边却依然是一片昏暗。今日的南平与往日的南平大相径庭，秦小楼只是不由自主的冒出一点冷汗：“这是闹鬼了？”
陆翊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今天是圣诞节，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我要有光。”秦小楼说。
“看过《创世纪》吗？那个里面，上帝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要有光，于是世界上就有了光。现在，你说要有光，那当然也要有。”陆翊亭说完把手伸出车窗挥舞了两下。
街道两边的霓虹忽然就亮了起来。那刹那而至的光辉让秦小楼觉得好像是又换了一个世界。她于是开心的笑了起来：“这才算是南平嘛。”
“你还要什么？尽管说。《创世纪》里的上帝可是个贪婪的家伙，他不仅要了光，还要了地，要了白云蓝天，还要了山川河流。你就不想多要一点吗？”
“可我没什么需要的了。那你把我的子龙哥哥变出来吧。”
“我可变不出你的子龙哥哥，但我在这里，应该也差不了几个成色——除了那一头女人才有的长发。”陆翊亭略带嘲讽似的笑着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家留自己的头发有自己的道理，我倒是觉得子龙哥哥的长发好看。”
“你真的没有什么再需要的东西了？”
秦小楼想了想说：“子龙哥哥不来，那就没了。”
陆翊亭笑了笑说：“今夜，你就忘掉他吧。”
第 66 章
陆翊亭走下车，冲着不远处又挥了挥手。
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圣诞老人走了过来，他手捧着一个大纸盒，又颇显笨拙的打开秦小楼的车门。只看见那个胸前挂着一大片雪白胡子的圣诞老人露出了慈祥的面容说：“小楼姑娘，圣诞快乐。”圣诞老人说完，把怀里抱着的纸盒子递给了秦小楼。
秦小楼一脸懵逼的看着圣诞老人说：“这是你给我的圣诞礼物？”
“是陆先生给你的。”圣诞老人用眼神看着陆翊亭说，站到了一边。
陆翊亭走到秦小楼的跟前，温柔似水的说：“打开吧，里面也许藏着惊喜。”
秦小楼一边激动的解开那条绿丝带一边说：“长这么大，我还真没有收到过一个这么像样的圣诞礼物呢！”
“希望还不晚，其实应该早点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高二的时候，我给你写过纸条。不过，后来好像被你丢垃圾桶了。”
“还有这种事，那时候的我一定是个混蛋。”陆翊亭笑着说。
“其实还好，你那个时候是喜欢娜娜的。如果你真的喜欢脚踩几只船，我才会真的瞧不起你。”秦小楼扔掉手中的丝带，打开那个大纸盒子，忽然就见盒子里放着一大束的玫瑰，“哇！”
秦小楼捧起那束玫瑰，细细的看了一下，上面还挂着一张卡片。她把那张卡片翻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送给亲爱的秦小楼。
“玫瑰花？亲爱的？”秦小楼看着陆翊亭诧异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能有什么意思？”
“就是喜欢你呗。”一旁的圣诞老人笑着说。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现在去西餐厅里准备晚餐去吧。”陆翊亭带着命令支走了那个喜气洋洋的圣诞老人。
“我……我可不能接受。”面对着自己情窦初开时的暗恋，秦小楼虽然是有几分情愿，可简短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你在上学的时候不是很喜欢我吗？现在我还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来过。看来，你还真是个上帝的宠儿，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他竟然给你留下了那么多考虑的时间。”陆翊亭笑着说。
“我真的不能接受你。我承认我原来喜欢你，但我现在喜欢的是子龙哥哥。”秦小楼清醒的说。
“今天的天气有些凉，我们去西餐厅谈吧。”陆翊亭说完就要拉起秦小楼的胳膊。
秦小楼挣了一下说：“走就是了。”
秦小楼把手里的玫瑰重新装进盒子里。陆翊亭见牵不到秦小楼的手，就接过盒子说：“给我，我帮你拿，咱们边走边谈。”
南平街的夜晚还是南平街的夜晚，但刚才过去的那一刻似乎是属于她的。秦小楼有些激动，尽管她觉得陆翊亭的表白有些突然——并且还带着一些麻烦，但她还是决定沿着这条路往下再走一段。她知道自己不会再爱上他，但这却可以作为对一个少女时代爱的缅怀和纪念。
摩通大厦第四十层的法式西餐厅里，烛光摇曳，镀金的餐具泛着微光，红酒在这时也变得那么诱人。这里有全市最奢侈的消费，这里也坐着全市最懂得浪漫的情人。
陆翊亭一手玩弄着那个高脚酒杯，一边看着秦小楼说：“小楼，从你们东城的那个庆功宴回来后，我一直在挖尽心思的回忆，回忆上学时候的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可是我还是没有想出来，我翻看了很多相片，也看过了那时所有的日记，可我还是没有找到你的影子。你要原谅我的直白，我只是觉得这有些奇怪。”
“也不奇怪啊，那时候咱们班里六十来人。你又喜欢闷头读书，记不得我也算正常。没关系，我不会计较。”秦小楼笑着说。
“我只是在和自己计较，明明有着如此魅力，我却为何没有发现。”
“也许是我那个时候太胖了。”秦小楼有些不情愿的说。
“眼拙，绝对的眼拙。我那个时候一定是学傻了，一片小小的风景就迷惑住了自己的眼睛，以至于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真的不介意你把我的小纸条扔进垃圾桶，毕竟扔的又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秦小楼自嘲似的笑了起来。
“那也是不可原谅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