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戟挥刀上前抵挡,惊呼:“明皓!是你!”
却听那梁王瞳仁大散,拼命嚎叫:“皇嫂!!皇嫂饶命!!救命啊!鬼,鬼啊!!”
敌我皆被梁王弄得莫名其妙,明皓亦是停了剑愣住,宇文戟脚底一滑搂住叔父向外逃去,大喊救驾,卫兵一波波攻入庭院中。
明皓等人就算武艺再高,也无奈人手有限,势单力薄,抵挡节节失利,张昌不慎右腿受了一刀,陈杰忙携了他疲于抵抗。
危难之时,徐统领率全体手下竟二三十人,齐飞将院中,手握与北鍖官兵所持一样的大弯刀,冲锋陷阵,团团护住明皓等人,大有见人杀人遇鬼杀鬼之气势,吓得卫兵不敢靠前。
徐达等击退近敌,一挥手,炸雷一响,烟雾迸射散开,侍卫冲进雾中已不见众刺客踪影。
宇文戟咬牙切齿,“呸!明皓!竟让你跑了!”
回头看向王叔,宇文烈战战兢兢的哆嗦,嘴里直念叨,“鬼啊,有鬼!先帝派皇后杀我来了!”
第五十二章
明皓等在诸位死士掩护下,顺利撤出江陵城,霍帅见她几人平安,遂立即下令等候城外多时的南溟大军攻城。
江陵城内东西粮库一片火海,梁王中了邪神智不清,众将群龙无首。此番形势,宇文戟只好护着叔父冲出重围,集合梁王麾下将领率两万残部抄小路折返北鍖,其中狼狈不在话下。
霍帅登上江陵城门,明皓陈杰等将前来复命,南溟大获全胜,斩杀敌军无数,北鍖梁王宇文烈仓惶北逃,请示是否追击。
霍彪意气风发,道:“收回江陵、襄阳二城,挫他梁王锐气即可,穷寇莫追。”
众将得令随即分头收缴降敌,打扫战场。
霍彪伸手扶起明皓,见着她那动人容貌,慈祥一笑,耳语悄声说道:“可惜凡儿扮不得男子,否则定娶你为妻,呵呵呵……”
明皓心里一震,臊着脸,小声责怪,“您这把年纪了,还逗弄小辈儿,为老不尊。”
霍彪豪爽大笑,拍拍明皓肩膀,“我干女儿就托付给你了。”
明皓感恩在心,深深鞠躬,感激之情无可名状。
南溟收复江陵,捷报喜传京师。成帝龙颜大悦,国威兴振,朝野上下,群臣贺表如雪飞来,山呼圣主万岁之声响绝于耳。
成帝旨意传至江陵军营大帐,谕道:
“兹享国以来,民富地丰,朕念高祖创业之艰,精业克己,常怀仁德,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然北鍖虎狼心者,窥伺垂涎,犯疆土,掠百姓,天人共愤。此役,护国大元帅霍彪功高至伟,晋封魏国公,文浦阁大学士,加封太子太保。盛威将军明皓屡立奇功,晋封智勇侯,享邑万户。另陈杰、张昌、赵靖诸将皆战绩卓越,回京后自有封赏,以彰其功。又谕令大军安抚百姓,稳定民心,择日凯歌班师回朝。”
江陵城中歌舞欢腾,比年节还热闹三分。府衙中,大元帅开夜宴犒赏三军,将士们觥筹交错,划拳劝酒。
正厅之上,霍彪举杯祝道:“各位将军,此战大胜北鍖,护我国基,且一雪老夫多年饮恨。来,一同举杯,愿我南溟国运永祚!”
众将军肃然起立,随声合道:“国运永祚!!”昂头共尽杯中美酒。
方落了座,门外侍卫禀道:“启禀元帅,叶姑娘请来了。”
声音才落,一妙龄女子含笑微羞,姗姗步入。但见她头梳着层叠云髻,珠花步摇,一支翡翠发簪别于脑后,身穿五彩云裙,眉目额妆,嫩肤娇唇,端庄秀丽,体态大方。
明皓何曾见过叶晓凡如此盛装,看傻在那,口中喃喃叫出声,“凡儿……”
晓凡眼瞅着那呆子痴了一般盯着自己,好不难为情,细语责她,“这样瞧着人家干吗,吃酒吃傻了不成?”
此言一出,引得哄堂大笑,陈杰笑喷了酒,溅了张昌一脸,赵靖等亦是前仰后合。
陈杰不枉素来存了一肚子坏汤,抹了嘴上酒渍,捧腹笑道:“明老弟,难不成你也是头回见你家娘子?你俩洞房花烛夜之时,光这般傻站着,不让新娘子急死?!”
满堂笑得更加厉害,都岔了气,臊得那两人儿分立站着也不是,拉了一起也不是,再看明皓的脸儿红得能滴下血,羞得晓凡捂住脸,转身要走,明皓赶紧上来拽住,急得直唤着娘子。
霍帅见他们越发闹得不成体统,走至明皓晓凡跟前,打个圆场,笑道:“哎呀,我家凡儿今儿真是艳惊四座啊。来来来,陪爸爸尽情喝几杯。别理他们些个大老粗,嘴儿上没个把门儿的。”遂拉了晓凡走至正位,仆人给加了凳,坐在上面。
明皓悔着方才失态弄出笑话,抓抓后脑勺,回位置复又坐好,免不得那几个轻浮小子仍挤眉弄眼的打趣她。
霍老头敲敲桌子,“诶,再不许闹她俩。老夫已认了凡儿做干女儿,日后明皓就是老夫女婿,不许你们再欺她。”
明皓识相的站起身来,拱手敬礼,“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霍帅高兴的捻着落腮胡须,问道:“贤婿打算何时来老夫府上提亲啊?”
明皓恭敬站着,看看晓凡一脸羞相,咬了咬嘴唇,此时也顾不得脸皮,答道:“待大军凯旋,我便禀明爹娘,亲自奉上彩礼聘贴,定不辱元帅府门楣。”
霍老头拉住晓凡,问道:“丫头,你看她算有诚意吗?”
晓凡哪肯为难明皓,忙点点头。
霍帅与晓凡用家乡之语说道:“虽然咱们爷儿俩都是现代人,看不惯他们这些古人的繁文缛节,但是,爸爸一定让你嫁得风风光光。女儿,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嫁妆,爸爸都给你准备好。”
晓凡眼睛转了又转,拿定主意便道:“那……爸爸……我要穿婚纱,拍婚纱照!”
霍老头惊讶道:“你个臭丫头,想难为死老爸啊!”
晓凡捂嘴大笑,“哈哈,爸~我逗您的。我什么也不要,有您和阿皓今生今世陪着我,我就满足了。以后等您老了,打不动杖了,我和阿皓照顾您,给您养老送终。”
正如常言道,女儿似贴心小棉袄,霍彪心里暖的紧,眼圈子一红,又怕旁人看见,自己尴尬,故嗔道:“你这小丫头,几句话把我说死了。”
晓凡吐吐舌头,笑出了酒窝儿。
霍彪唤了明皓过来,也拉了她手,“明皓啊,日后老夫府上便是凡儿娘家,你小子可不得怠慢她,待成亲那日也须得从老夫府上将凡儿娶走,可记下?”
明皓与晓凡互对了一眼,相视而笑,应着记下了。
众将自然不懂元帅与晓凡说的那些个玩意儿竟为何物,只瞧明白了元帅给自己封了个岳父头衔儿,正美得打紧,遂挣着起身敬酒,祝贺元帅喜得爱女贵婿。
霍老头被哄得得意忘形,携了明皓逐一回敬。一干人不知喝了多少坛,皆烂醉而归。
明皓晓凡扶元帅回卧房,一路上,霍老头不时呓语,又唱起八十年代初风靡的那首《酒干倘卖无》,引得晓凡与他一起唱,俩人满心的酸。
服侍老将军睡下,明皓嘱咐守夜士官不得偷懒,小心伺候,才放心离开,扯上晓凡往小院走去。才进了院门儿,明皓便打横把晓凡抱起来。
晓凡揪着心道:“仔细你的伤。”
明皓不以为然的笑笑,“这点儿小伤早没事儿了。”
嘴往晓凡脸上轻啄一口,“娘子,你今夜美得令我……令我……”
晓凡搂上明皓脖子,娇声道:“少装纯情……”
明皓得了令,抱着晓凡快步回房,脚勾上门儿,拽下纱帘……
镂空雕花的拔步床上,两人缠在一起,就着满口酒香疯狂吻着,也不知是谁先扒了谁的衣裳,谁先揉上谁的胸,将身上碍事儿的琐物悉数脱了。
明皓匍匐在晓凡胸口,舔吮着那对儿硬挺的乳尖儿,惹得晓凡娇喘不止,欲望难平,催道:“嗯。。。阿皓。。。我想要。。。别折磨人家。。。”
明皓把凡儿翻个身,让她趴在床上,自己一手垫于她身下,仍不放过那俩雪峰,放肆的揉搓着。
凡儿呻吟得更加销魂,明皓右手一探晓凡下体私密之处,蜜液溢出竟滴在褥上。
如此情欲,明皓哪能自持,早管不得肩膀之伤尚待痊愈,身子扑上去,前胸紧贴住凡儿的后背,手指下去挑开密林,不得给凡儿个准备,将两指猛插进底,惊得晓凡大叫,“啊!!!!”
伴随着明皓持续而有节奏的快进快出,凡儿被高潮打得支离破碎。
然则此时窗外,明炎端着一碗醒酒汤,听着这一切的发生。
原来这炎儿在卧房听着二人赴庆功宴回来进了屋,想着明皓必喝了不少烈酒,惦记着她身子还未大愈,索性起身去灶房煮了碗醒酒汤送过来,途经廊下窗口,不料正碰上明皓与晓凡行那悖逆伦常的苟且之事,□□叫声隐约传来,刺穿她的心。
明炎双手攥紧得没有血色,差点将那碗捏碎!
第五十三章
初一日,南溟大军自江陵启拔回京。
明皓因随军行进,风餐露宿,心疼晓凡太过辛苦,遂让明月带了她轻骑快马先行一步回家。官道边十里长亭,俩人宛如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般四手相握,话不尽的离别。
但听明皓说道:“凡儿,待你回去不过三日,我便到了,在家好生等我,莫要再四处乱跑,若非得出门,务必拉上月儿陪你才好。”
晓凡怪她如此婆妈,嘟囔着:“都记下了,一路说了好几次。”
明月催着晓凡快走,送了将一个时辰,没完没了,不如拉了阿皓一起回家。
晓凡见明月等得实在没了耐烦,赶紧又嘱咐道:“我不在跟前儿,别尽想着劳神的事儿,管他们是什么人,为何助你解围,为何竟用着北鍖兵器,那老贼见着你怎就疯癫着胡言乱语,这些有的没的,回去问了伯父自然知道,费尽心神去琢磨只是徒劳无益。”
明皓被她挖出了心事,只得一笑,赞她实为自己知己,扶凡儿上了明月的坐骑,另派了自己几个信得过的属下护着一同回京,方才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
明皓目送着那清丽身影越行越远,直至成了天边一点。
一刻不见,相思成灾。
那梁王负伤兵败,在侄儿宇文戟的保护下方回了北鍖京都洛阳。
梁王府内,太医与宇文烈把了脉,又观看观看气色,道:“不知王爷受了何等惊吓,致使痰郁结于胸,一时迷住心窍。这几日,待痰化了便自然清醒过来。现下已无大碍,倒是胸口那伤须得好生仔细,天气潮热,易发热毒,不利伤口,微臣给您开些祛热毒理气清火的药,对养伤有些帮助。”
宇文烈闭着眼听了,微微点点头,挥手示意太医退下。
殿外,梁王一党的亲信党羽列队候着,待送走太医,便被召了进来。
内侍扶了梁王坐起身,靠在软榻之上,宇文烈屏退屋中侍婢,招呼众大臣将军皆落了座。
见梁王颜色难看如死灰,右相高嵩问道:“王爷究竟在江陵遇到何事,怎弄得如此颓唐?”
宇文烈却是不答,回忆着与明皓遭遇的点滴细节,满腹疑惑道:“尔等可还记得当年逼宫?”
众座皆大吃一惊,想当年,这群人投靠梁王打着清君侧之名发兵变逼宫,趁乱鸠杀康宗帝,逼死敬德皇后,之后谎称帝后均为乱党所害,梁王一党蒙蔽天下人之耳目,摇身一变成了保护皇室的功臣。此事已成尘埃,是梁王面前最提不得的隐秘。今儿个梁王贸然提及,众人弄不懂其用意,面面相对,不知如何以答。
高嵩试探道:“王爷为何提起这个?”
宇文烈又加重语气问道:“相爷可还记得先帝的太子和公主?他们到底下落如何?”
高嵩抬手托起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方答道:“应是没有漏网之鱼啊。那日廖统领,奉先帝之命,携带着先帝御剑玉玺,率一干护卫保护太子公主离宫避难,往南逃去。王爷命臣亲自带了杀手狙击。老臣记忆犹新,太子就死在我刀下。廖统领抱着小公主径直逃到南溟,臣一路追至南溟都城钱塘北郊一座名叫断崖山之处,姓廖的手下无一不被斩杀,他自己也深受重伤,被逼至悬崖峭壁,见无得退路,最后抱着尚在襁褓的小公主跳入悬崖。那悬崖奇险,深不见底,掉下去哪有生还可能?”
梁王倒吸一口冷气,质问道:“你确定那小公主一定死了?!”
高嵩顿时皱紧眉头,“难道王爷的意思是……”
宇文烈遂将那南溟左将军明皓化装为歌妓,混进大帐刺杀一事详细诉说了一回,道来:“此世间怎可能有如此相像之人,且本王看的清楚,那明皓所握正是先帝八宝麒麟剑。此剑凡间仅有一柄,乃宇文氏国君代代相传,岂能有假?!”
众党羽听罢,议论四起,人人惊吓。
高嵩倒还镇定,谋划道:“不如王爷派了死士杀手去钱塘明家细查个究竟,倘真如王爷所忧,只得……”
宇文烈眼中射着阴光,令道:“不管她到底是男是女,究竟是何身份,本王都不能留她在人世!此人必除,且定要除的干干净净!”
高嵩亦感到事情关乎大计,哪敢小视,随即起身奉命。
听月小筑内,瑾儿见着她家姑娘终于平安回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又听说二爷新晋封了军功侯爷,忙给姑娘道喜。
晓凡进了屋,收好背包等物,瑾儿伺候着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乏,擦着头发坐到床头,瞧见自己绣的那个荷包已成了个样子,欢喜的捧在手心。
仔细看来那荷包果然别致,正面用金丝线绣着一支羽箭,穿过红彤彤的两颗心,番过背面,是各色彩线穿插绣成的四个字:生日快乐,边白之处无不点缀了花果蝴蝶图案满地彩,针脚儿难免有蹩脚之处,然整体看来甚有可观。
瑾儿奉承道:“姑娘自然是心灵手巧的,谁能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荷包,只是眼下还缺个穗子。”
晓凡问道:“穗子怎得做?快教了我。”
瑾儿笑答:“姑娘,荷包穗子做起来好生麻烦,又得盘结,又得绕线。不如奴婢出去街市给您买了现成的。”
晓凡想来明皓后日便回,自己一时定学不来,又担心瑾儿买回来的俗气不合意,便央瑾儿带自己一起去买,亲自挑选。
瑾儿哪肯,自上次七夕那事后,自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