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出生在岱舆的龙。”司命侧面回答这个问题。
神农与渤海五仙山的关系几乎所有神魔都知道，出生在岱舆的确有可能见过神农。
“神农真的送给过你九泉之钥？”越看越觉得熟悉，只是那块石头从来都是小鬼的样子，自己成年她也不曾长过，所以他根本也未见过她成年后的样子。
而气息，这条龙身上满是灵气，是极为纯正的应龙，和那块石头上的女娲灵气一点都不一样。
当年那块石头不是魂飞魄散了吗？至今那块已无一丝灵性的本体都在自己身边，她还能转世？
重楼拧起眉，突然上前，直接擒住司命的下巴，低下头凑近仔细端详她的脸。
他动作极快，司命没来得及反应。
“喂，你干嘛？”司命后退几步，反手便要把他推开。
只是她的力气对于人而言的确大得不像话，在龙之中也属于上乘，但应对魔界至尊还是不足。
司命头上开始要冒冷汗了，这个魔族虽然很强应该活了挺久的，但是开始那一副感情没开窍对爱情很好奇的样子，不会是看到旁边那个紫衣服女人和徐长卿亲热，也有样学样的模仿吧。
虽然她并不觉得肢体碰撞有多重要，但是这样的情况真的一点都不好。
这个赤发魔族问道，“龙有前世吗？”
从这个问题和这个魔族的动作，司命判断出他应该只是看自己眼熟，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道，“当然没有！”
重楼放开了司命。
他也知道没有。
因为龙虽然也有魂魄，也入轮回，但是自成一脉，生于龙潭，死于龙冢，乃是天地间少有并无前世的生命，若是妖兽化龙还有些可能，但眼前这头幼龙明显血脉纯正。
“你这个魔发什么疯啊。”被他放开，司命连忙躲远一点。
不过因为是背后有目前三界最牛的两个生命烛龙和钟鼓撑腰，就算是面对实力明显在自己之上的魔她也没有一点胆怯，反而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看着我年纪小好欺负是不是！”
如果说相貌只有两分像认错人十分勉强的话，这性格就有八分像了。
并不是什么人都敢在自己面前大吼大叫，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三份炎血糕。”不知不觉说出了记忆之中惯常对那块麻烦得不行的石头说的话。
明明是块石头，却很喜欢吃东西。
魔界的东西不像人间这样多，魔界的魔也不像人间的人这样喜欢享受，他们只享受战斗，小时候每次得罪了那块石头让她消气就异常的困难了。
“不行，要五份。”在食物问题上面司命唯一的原则就是不要原则。
得寸进尺的个性也差不多。
想到过去的事情，重楼心里莫名的烦躁，冷下脸来，冷声道，“没有。”
“那四份，不能再少了，你刚刚捏得我很痛的。”司命听着魔族口气这么严厉，心里无奈的降低了标准。
“我说没有。”
“三份？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啊，炎血糕是你们魔界的食物吗？我还没去过魔界……”
司命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那个魔族居然跑了。
你不想给就不要提，说了又不给这是什么意思嘛。
魔族的思维方式是不是都这么另类？
因为食物郁闷了一下，司命也就没管徐长卿了，当然她也觉得非礼勿视嘛，她自己躲开就是了。
没走多久她就被长琴找到。
锁妖塔出事，对于蜀山自然颜面有损，这也就不能让外派的人见到。
司命和长琴没在蜀山待多久就下山了，对于司命来说这次的蜀山之行一点都不愉快。
“你说破坏锁妖塔的是魔族？”司命对长琴提起锁妖塔一事，长琴想法较多，一下就联想到阴谋上面去了，破坏流月城的也是魔族。
司命无精打采的说道，“一个莫名其妙的魔族，实力很强，也很混蛋。”
“？”长琴在想，一个能让司命说出实力很强的魔族到底有多强。
一个这么强的魔族到人间又有何目的。
然而接下来司命却道，“先前大约是觉得我长得像他以前认识的人就抓着我的脸看，后面似乎是要赔礼，但是连一份糕点都舍不得，超级吝啬！”
“……”长琴陷入沉默，先前一大段想法瞬间全部消去。
所以你说他混蛋就是因为他不给你吃的吗？
不过看司命精神萎靡的样子，他只得柔声对她道，“蜀地其实有许多美食的，等会我们去渝州，那里是繁华之地，我带你去吃东西。”
听到有吃的，司命一下就有了精神。
“渝州？我还没去过呢，现在就出发吧。”
长琴看了看天时，道，“现在出发的话，到渝州恐怕已经是晚上了。”
司命摆摆手，“没事，晚上有客栈嘛，找一家好的客栈，晚上让客栈的厨子做。”
司命兴致这么高，长琴觉得大约是蜀山的食堂很不符合她胃口，又莫名其妙的被一个魔族用食物勾引了一下，所以馋得难受？
“司命，就这么喜欢没事啊。”
虽然很深刻的体会过，但是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司命摸摸下巴，“一般喜欢，不过总觉得有段时间饿得难受，肚子里有点东西比较幸福。”他觉得也就是她作为龙食量以人而言比较恐怖，其实也并不算贪吃吧。
而目前的这种状态，其实是习惯了。暂时又没有别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目标，所以只剩下吃这一个乐趣来享受。
“也许是你待在蛋里的时候。”长琴笑道。
他是知道司命生出灵智很多年之后才出生的，明明已经有思维了，但是没有自己的身体，看到其他人吃东西自己也会想吃，但是又吃不到，所以才会觉得饿。
司命慎重其事的点头，“应该是。”
她也觉得应该是那段时间。
☆、104｜07 生而为龙
“你这个魔族还没有回魔界吗？”
到了渝州本来只到繁华路段找一家上好的客栈，但是走到路上又碰到了那个红头发的魔族。
虽然是三更半夜，但是你一个魔就这样出现在人间，这是要干嘛啊！
你把头上的角隐去的，但是耳朵根本没变好吗，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正常人啊。
“司命，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了破坏锁妖塔的魔族？”长琴面带微笑上前几步，不经意间就把司命挡在自己的身后。
虽然先前司命见到这个魔族的时候，并没有说这个魔族有意伤害她，但如今一看这个魔族的实力十分强，而且颇有些生人勿进的气场，总感觉有些危险。
“司命……？”又见到这条幼龙，重楼本想马上离开，却因为这个名字停下脚步，“你叫司命？”
司命见了他并没什么好脸色，语气硬生生的，“干嘛，不能叫这个名字啊。”
相貌相似性格相似都可以说是偶然，但是名字都一样，就非常奇怪。
真的是那块石头的转世？
不说龙有没有前世，转世之后的名字为何还会一样。
所以本来想直接说不能，但最后却变为一个问题，“你确定你没有前世？”
“就算有也绝对不认识你！”小雪说她的前世可是在另一个世界。
生气的说完这一句，司命才意识到这个魔族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听了她的名字又问了这个问题，所以……他的熟人也叫司命？
“我虽然出生很晚，但是灵智很早就生出了。伏羲还未刻上元太初历，不周山还未倒塌，天地之间还没有魔的存在，我就已经有灵智，那时候你都没有出生吧！”司命直接说出铁证。
虽然魔的寿命也很长，但是这个自己有意识可是在魔诞生之前。所以这个魔最多只能认识自己这一世，绝对不可能认识自己的前世。
司命说得笃定，长琴却想起一事。
司命失踪过，当时钟鼓在人间找过她许久都未找到，那一段时间似乎正好是魔族诞生的时间，而司命消失的地点又恰好是魔族诞生之地的安邑，若是司命去了魔界，也就难怪钟鼓找不到了。
而这个魔族所认识名叫司命的人，说不定就是她。
所以他插言道，“司命……他也许真的可能认识你。”
“嗯？”司命转头看向长琴。
长琴无奈说道，“你别忘记了你丢过很多记忆。”
长琴这么一说，司命自然也想起来了，她端详了一下这个红头发的魔族，“我真的有可能认识你？”
重楼问道，“你丢了记忆？”
表情似冰，显然很不高兴。
也许我当时和他关系不错？
有这种猜测之后，司命的态度柔和多了，“是啊，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都找不到了，你认识的那个司命是怎么样的？”
她对外面的人和对自己人向来不太一样。
久别重逢，本来应该开心，不过重楼看着对方那张明显什么都不记得的蠢脸，怒火就不由自主升起。
他冷冷道，“就你这样的。”
见到司命之后，他就已经翻开已经尘封许多年的记忆。
魔界实力至上，虽然他出身非比寻常天赋也极为卓越，但是最初出生之时也是弱小的。
那时候伴随他的就是那么一块石头。
拥有灵性，在自己的帮助之后也可以化形，比谁都唠叨，但是本体只是块石头的小鬼。
自顾自的叫自己重楼，说是她遇到神农之后所见第一株草药的名字。
贪吃好玩，时不时就惹出点麻烦来。
只要自己一不顺心，就把他烦到她开心为止。
就算是从出生就认识那块石头，重楼也是几次想把她抛下，当然，那只是被烦得头痛之后的想法从未付诸于实践。
当然，在那块石头消失之后，他也产生过应该一开始就把她扔掉的念头。
谁让她救了，谁让她死了。
现在见到她好好的，也又这家伙果然什么时候都不让人省心的感觉。
失忆？
哼，这么无聊的情况。
司命倒是没从重楼这十分不妙的口气里面听出什么问题。
毕竟口气再不好，他也没动手，最多只能归结于自己当年和他的关系比较一般。
“这么说来，我那段时间就去了魔界了，难怪没被找到。看你的样子，我们以前肯定不是仇人，应该就能算朋友吧。”司命露出一个笑容，“虽然还是想不起来，但还是自我介绍一下。”
“你好，我是司命。”
“只是同伴。”重楼并不认为在他眼中很弱的石头算是朋友，他的朋友只有飞蓬，不过相伴那么久，倒是勉强称得上同伴，他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重楼。”
司命没觉得朋友和同伴差很多，魔族回应了，她就语带开心，“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重楼不语。
因为他不想说这个名字是你取的，以前稍微提到，她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
“我现在在中原，住在昆仑琼华派，下次你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带你品尝琼华的特色美食。不然我去找你也行，魔界什么样子丢掉记忆我还不知道呢。”
司命思考起来了，“你最近还在人间吗？或者会马上回去。”
“去魔界好像有点麻烦，你住哪里？好找吗？”
若是先前知晓这个魔族就是魔界至尊重楼，长琴恐怕会马上担心起来，但是在听到这个魔族已经承认和司命是同伴后才知晓他是谁，他也就放心司命与他交谈。
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对神对魔对妖对人，长琴都已经再无偏见。
魔界至尊虽然在很多人与神眼中是可怕的，但既然是司命的同伴，那就不需要担心。
他稍微也听过一些关于这位魔界至尊的传闻，除了实力超群之外，也只有心高气傲这一类的印象。
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说谎的。
不过就算在放心，对于司命兴致勃勃的想去魔界，长琴还是得说一声，“魔界不比人间，钟鼓只答应你来中原。”
提到钟鼓，司命瞬间乖了起来，“好吧，还是你有时间来找我吧。”
重楼因她这样自顾自的说辞皱起眉，钟鼓……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再看了司命一眼，“昆仑，琼华？你一条龙去修仙门派干什么？实力这么弱，就不要混迹在弱者之中。”
“我回魔界去了。”说完这一句，他又是走得干脆利落。
司命因为被他说实力弱，就有些心虚的看了长琴一眼，“长琴，其实我也不算……很弱吧……不算吧。”
长琴对她笑了一下，温柔的实话实说，“对比钟鼓，你这位烛龙之子多少有些名不副实。”
虽然在人间可能算得上强，毕竟是应龙出生，但是对比钟鼓、烛龙那样的存在，司命的实力真的是弱的可以。
哪怕作为烛龙这位光阴掌控者的孩子，她的寿命不知道有多长，现在的她不过是幼年期，但也无法说出强这个字。
司命叹了口气，“练功很无聊。”
长琴道，“以前钟鼓说你很努力，到中原了，也许真的是环境太过轻松了，你修炼的时间太少。”
司命其实也明白自己实力的确不行，“我练功其实很入迷，每次都能练很久，但是每次练完实力增强，就有一种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感觉，心很空虚，像是缺失了目标。”
“而且，和哥哥的力量不同，我的力量大部分都在创生上，要练到很高层次才有杀伤力。”
这一点也是她很郁闷的，她力量的属性比较奇怪。
目前表现的还是柔和的治愈能力，磅礴的生机，和人打架真的一点都不行，钟鼓当然从来没有嫌弃过她，反而是认为她的能力是天成的结果，这样的创生才是独一无二的力量。
长琴这时候才明白，心里有点惊讶，“原来是这样吗？”
司命很少展露自己的实力，所以长琴也并不了解，又因为仙与龙的修行方式是不一样的，司命有烛龙做父亲，又有钟鼓这个哥哥时刻关心，所以他从来也没有关注过司命的修炼情况。
当然，他也觉得创世这个能力独一无二，就算不能用在打架上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是没有目标，才没有修行的动力？”长琴试着想要开导一下，“这和你缺失记忆有关系？”
他最开始因魂魄分离，暂时没找到记忆的时候，也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干什么。
“你要不要试着找一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