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财- 第6部分

可惜，他有色心没色胆，这个欲望一直没敢付诸行动。

说来话长，其实在人群里一眼看到她们三个的身影只是一刹那的光景，等他骑着车又行了十几秒后，他才出现在她们近前。

“哈！杨军来了！喏！在那边，骑车的那个！”

单车还没有停下杨军就听见柳晓茹欣喜地对她周围的一群女孩喊。

她是玩音乐的，嗓子好，声音很动听，所以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一向很大，她这一喊周围的一群人顿时就全听见了，很多人都纷纷看了过来，包括在场的七八个男生。

见大家都向自己望来，杨军脸上的微笑明显了些，算是回应吧！

他看到柳晓茹大步向自己走来，脸上满是春风一般的笑容，远远地就对杨军喊：“你这个死人怎么到现在才来啊？让你五点集合你还真五点才来啊？把自己当大腕了吧？呵呵！”

她对他总是比对别人随意许多，也许是因为杨军从来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也可能是因为她不高兴的时候杨军总是笨拙地安慰她，抑或是她心里其实早就明白杨军是暗恋她的。

见她不顾别人的目光径直向自己走来，杨军有种幸福的感觉。

她只有对我对我才这样！

他心里这么想。

不过他的心却并不专一，在对她努力微笑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忍不住去偷看柳晓茹身后的上官芹表情。

上官芹竟也在含笑看他，脸上依然带着矜持，微微有些羞红。

她是一个很容易害羞很容易脸红的女孩，只是她的性格很要强，总是努力地让自己表现的落落大方，所以她给人的感觉总是羞红着脸努力地大声对人说话的模样。

她那小麦色的脸蛋肌肤还是那么细腻，大一的时候她曾坐在杨军的前排，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的心里多了一个她。

眼光闪了一下，杨军又忍不住去偷瞟了一眼吴明镜。

她不知道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此刻正笑弯了腰，笑声还是杨军记忆中的活泼、开怀。

她的目光没有看过来，这让杨军微微有些失望。

“哎！我跟你说话呢！眼前站着一个大美女，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杨军有些走神的时候柳晓茹已经走到他面前，见他表情有点呆，眼睛并没有看着自己，她毫不客气地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立时就把杨军的心思收了回来。

“哦、哦！我……我在找王洋！好些天没见着他了，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杨军慌乱了一下才找到借口，而事实上他刚才确实没有看见王洋的身影。

“喔！找王洋哪！我还以为你在看其他美女呢！呵呵！王洋今天来不了了！我打电话到他家的时候，是他奶奶接的电话，说他老爸带王洋去淮水买房子了！唉！他家钱多啊！在淮水上个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没有下来呢！他老爸就先带着他去买房了，真是！很无语啊！”

柳晓茹用本地土话兴致勃勃地告诉杨军这个消息。

而杨军每次听她用本地土话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心里就会觉得特别亲切，就仿佛在和邻居家的大姐姐聊天似的。

这年头女孩子一个个都以说普通话为荣，班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子还在毫不在乎地说着家乡话，这点让杨军很是喜欢。

晚上的聚会，最后出现的同学总共也只有38个，29个女生，男生包括杨军在内仅有9人，到场的男生除了杨军，都是考上本科的，到场的女生则全部都是本科达线的。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想多看一眼自己暗恋的几个女生，杨军也会象其他没有考上本科的同学一样拒绝出现在今天的聚会。

看着身边所有人都是考中本科的，看着她（他）们的嬉笑言宴杨军多少觉得有些落寞、感觉自己有些卑微，觉得自己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尽管整场聚会柳晓茹每每和他笑语嫣然，甚至上官芹、吴明镜也和他说笑了几句，但他就是觉得不很开心。

他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了。

深夜十点半的时候聚会才终于散场。

晚上到场的老师都在九点半之前回去了，所以散场的时候只剩下班上的那些同学，几个大胆点的男生已经主动上前送心仪的女生回家了，大部分女生也开始结伴同行。

“我送你回去吧！我今天骑车来的！”

杨军红着脸鼓起勇气上前跟柳晓茹说。

“呵！想泡我啊？呵呵！”

虽然喝了些酒，但柳晓茹的脸还是象白瓷似的白，戏谑地看着杨军手足无措、脸红心慌的样子，笑得一双大眼象月牙儿一般弯，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的，扑的杨军心脏不争气地越跳越快。

“呵呵！不逗你了！我晚上到素素家去睡！还有兰兰，我们三个一起回去不用你送的，你一个人骑车回去小心点！啊？”

杨军看了看不远处的李素素、朴兰兰，看见她们果然在看着这边，一副等着柳晓茹的样子，张了张嘴，最后终于有些失望地说：“那……那你小心点！晚……晚上路黑！”

“呵呵！你真可爱！呵呵！走了！拜拜……”

柳晓茹爽朗地笑着摇摇手大步向李素素、朴兰兰走去，然后结伴离开。

看着她们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幕里，杨军有些失落地收回视线，却正好看见吴明镜一个人双手插在牛仔裤裤袋里很潇洒地离去。

迟疑了两秒，杨军迅速小跑进车棚骑出自己的单车向吴明镜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骑车的速度自然比吴明镜步行的速度快多了，转眼的工夫就再次看见她的背影。

“哎！吴明镜！吴明镜！等等！是我！杨军啊！”

杨军一边加快蹬车的力度一边大声对她的背影喊，静谧、空旷的街道上他的喊声传出很远。

“嗯？”

许是听到身后的喊声，前面的吴明镜停下来转过身。

待杨军骑到她面前，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路灯下看见她正抱着双臂笑嘻嘻地望着他。

“杨军啊……你叫我干嘛？想送我回家啊？呵呵！”

她的直接让杨军感觉脸上发烫，但还是努力抬着头挺着胸重重地点了点头，并“嗯！”了一声。

“呵呵！真是来送我的啊？那就上车吧！呵呵！”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她的脸微微有些红，嬉笑着走向杨军的单车。

杨军没有料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一时有些发懵，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并窃喜着快步跑过去坐上单车，然后看见吴明镜坐上他的单车后座。

“坐好了吗？”

“嗯！好了！快骑吧！呵呵！今晚有人送我回家哦！感觉不错！不用走回去了！呵呵！”

听着身后那个自己暗恋了许久的女孩开心的笑语，杨军浑身是劲，右脚一蹬，感觉根本没有用力车子就已经窜了出去，后座上明明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却觉得今晚的单车特别好骑，根本就不用费力，比平时自己一个人骑还轻快。

“你知道我家住哪儿吗？要我给你指路不？”

吴明镜双臂搂着杨军的腰坐在后座上笑嘻嘻地问杨军。

“知道！我知道你家住哪儿！不用你指！”

杨军脱口回答。

“哦？你知道？你以前跟踪过我回家吗？你不是暗恋我吧？呵呵！”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今晚的吴明镜言语比平日里大胆多了也直接多了，简直让杨军招架不住。

“嗯！”

杨军咬咬牙承认了，很光棍很带种！

“呵呵！你骗我！我才会不上当呢！你喜欢的是柳晓茹！谁看不出来啊？还骗我？我才不信！”

单车后面的吴明镜语气很狡黠。

“你……我……”

被她一口道破自己的小秘密，杨军一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呵呵！被我说中了吧？呵呵！想骗我可没那么容易！”

后座的吴明镜很得意，象个偷到鸡蛋的小狐狸。

……

接下来两人一路上都沉默下来，等杨军想要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她家院门外，只好把单车停下。

吴明镜轻轻一跃跳下单车，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走下单车的杨军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觉得杨军的表情很有趣。

“你想说什么？”

吴明镜娇嫩的小手背在腰后，两脚交叉地站在杨军面前，头伸到杨军脸前饶有兴趣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像还想再玩玩杨军。

咬了咬嘴唇，杨军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她明亮的大眼睛，并且大声说：“吴明镜！我是喜欢柳晓茹！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喜欢吃肉难道就不能喜欢吃鱼了吗？我承认我喜欢柳晓茹！可是我喜欢柳晓茹难道就不能喜欢你了吗？我们都已经毕业了，以后我们可能再也见不着面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你了！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想大声的告诉你我喜欢你！吴明镜！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突然大声地喊出压抑在心里两年多的爱慕，那声音高的近乎吼，吼完他不敢再去看吴明镜的表情，转身就要跨上单车快速逃离。

刚才的一番大声告白已经用完了他所有的勇气。

“站住！”

吴明镜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啵！”

刚回过头吴明镜就对着他的嘴狠狠一吻，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已经迅速地跳开，一溜小跑着跑到她家院门前。

就要跑进院子的时候，她又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对着刚刚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杨军大声喊：“那是我的初吻！奖励给你的！因为你是第一个真心喜欢我的男孩！虽然我不是你唯一喜欢的人！”

喊完后不等杨军消化掉她的话，她又俏皮地一笑，再次对着杨军大喊：“快看手表！记住现在的时间！我记性不好，你帮我记着我的初吻！以后我记不清的时候你要告诉我！一定要帮我记住啊！杨军！”

喊完这段话她终于一转身推开她家院门跑了进去，留下杨军一个人扶着一辆破单车傻傻地站在她家院门前，还在回味着她的初吻，以及她说的那些话。

“这也是我的初吻呢……”

良久，他自语一声，然后微笑着骑着他的破单车离开。

虽然以后不大可能拥有她，但能有这样的一份回忆作为他这次暗恋的终结，他已经很知足。

骑着单车，他的背影也很快没入在夜色里。

第09章一分钟的女朋友

这天晚上杨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12点多了，夜这么深了他自然不会再上线玩游戏。

胡乱地用凉水冲了一下身子，他便套着一件大裤衩钻进自己的小房间，躺在他那张小木床上用右手食指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嘴唇，回味着吴明镜奖励给他的初吻。

“她把初吻给了我……”

夜已经很深，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我要追求她吗？

她会接受我做她的男朋友吗？会吗？

如果我追求她，柳晓茹怎么办？我最喜欢的是晓茹啊……

杨军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他的心被吴明镜的那个吻完全搅乱了，他想要趁热打铁去追求她，可是心里又实在舍不得柳晓茹，因为柳晓茹才是他最喜欢的女孩啊！

可是，他也喜欢吴明镜的。

“我该怎么办？到底要不要追她？她会接受我吗？会吗？”

这个夜晚他失眠了。

他的心总在吴明镜与柳晓茹之间徘徊，他认为吴明镜可能也喜欢他，否则她为什么要把初吻给他？可是他又舍不得柳晓茹，那是他最喜欢的女孩。

凌晨的时间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流逝，当他终于做下决定的时候，清晨柔和的阳光已经悄悄地穿过他的窗户照进他的房里。

一夜未曾合眼的他却丝毫不觉得疲惫，看见早晨的阳光已经照进房间，他当即就从床上爬起，套上昨天穿的那件牛仔裤、黑T恤后，他迅速地刷牙、洗脸。这个时候他父的母还没有起床。

洗好脸，照镜子的时候他愕然发现镜中的自己多了一副“熊猫眼”，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让他整张脸憔悴不少。

“加油！”

对着镜子，他压低着声音给自己打气。

一直到出了家门他都没有惊动还在熟睡中的父母。

出门前他用一张小纸条摘抄下同学录上吴明镜家里的电话。

毕业前几天，高三8班里几乎每个人都买了一本同学录记下好朋友的联系方式。

趁着那个机会，杨军鼓着勇气、微红着脸把他暗恋的几个女孩的联系方式弄到自己的同学录上。

那段临近毕业的日子里，班上被一股即将离别的伤感气氛笼罩着，所有同学似乎都一夜之间长大、成熟起来，即便面对不很熟悉的同学也都友好起来，就连平日里从来不拿正眼看杨军一眼的关澜也欣然在杨军的请求下留下了自家的电话号码，甚至就连一向对任何男生都不搭理的蒙羽，在杨军的请求下也在他的同学录上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而且还给杨军留下了一句祝福的话。

这本同学录今天终于第一次派上用场了！

杨军下楼后，去小区的车棚里骑出自己那辆破单车，在清晨只有寥寥几个清洁工的街道上低着头猛踩单车的脚踏板，把他那辆单车骑的飞快。

方向正是吴明镜家所在的地方。

只是，他今天不仅起的太早了，而且车也骑的太快了！

当他再次来到吴明镜家院子门外的时候，她家的院子门还是从里面反锁着的。

跳下单车，杨军象贼似的攀着她家的围墙向里面张望，看见她家的房子门也是紧紧地反锁着。

不过还好他早有准备，所以看见她家的门还都反锁着，他并不烦恼，掏出出门前刚抄写下的她家电话，得意一笑。

快步跑到她家不远处的一个公用电话亭里，按着纸条上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

电话响了许久，他都开始失望了，电话那头才终于有人拿起电话。

“喂？谁啊？一大早的……”

电话里美妙的声音正是吴明镜的声音，一夜没睡，再次听到这个声音，杨军立即兴奋起来。

“是我啊！我杨军！我就在你家院子外面，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你快点出来一下好吗？”

“杨军？”

电话里吴明镜的声音透着意外。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

“呃……唔！反正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啦！我就在你家院子外面，你出来一下好吗？就一会儿！我说完就走！”

杨军有些窘迫，说的吞吞吐吐、吱吱唔唔。

“哦……”

吴明镜的声音拉长了，让拿着话筒的杨军心也跟着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