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家王爷说了不见客就是不见，管你是何人，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进！”
“你。。。。。。。”
“大人咱们回吧！”周韦礼还欲争辩，身边跟着的小厮上前扶起他，低声道：“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行人，周韦礼脸色铁青，屁股上一大滩的水迹更是自觉难堪，回首恨恨地瞪了一眼睿亲王府的大门，一瘸一拐的离开此地。
书房之中，宋卿远脸色也不太好看：“周韦礼走了吗？”
“回王爷，已经走了。”
“现在本王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他！你们知道现在京城都在传些什么吗？传周紫是太后的人！周紫奉太后的命令到本王身边，坏事做尽，把本王逼到现在这个地步，没了王妃，又没了郭家！本王就不信，他周韦礼对此会是全然不知情！
如今出了事想到来找本王了，谁又能知道这会不会又是太后和周韦礼设下的奸计！本王再不会傻到被他们利用。”
“啪”地一声，宋卿远手中茶杯应声而碎，瓷片扎到手心中，鲜红的血滴到桌案上，而宋卿远的那一双含着怒气的眼睛，比那血色还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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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肃亲王府变成了几个人的大本营，前几日一群人在赌骰子，今日更是热闹，换上了打马吊。那哗啦啦的搓牌声，让宋玖陌头突突地疼。
叹了又叹气，宋玖陌忍不住往那噪音发生地过去：“我说，你们就不能找别的地方玩吗？三哥既然那么爱玩，干脆把这牌局弄到你府中去得了。”
宋引轩摸到了一张好牌，笑嘻嘻地甩出手中的无用之牌，回答的甚是随意：“小九你也知道，我府中向来最是平和，你三哥我实在是不想打破那份宁静啊！哎哎哎，碰！”
你府中也算平和宁静！那是谁在后院支个戏台子天天咿咿呀呀唱个没完的！
苏凉努努嘴：“王爷，其实我觉得怀亲王这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你这府上整日里都冷冷清清的，一丝人气儿都没有。我们一来，你这肃亲王府顿时变得生机勃勃的。身子不好者最忌讳多疑多思，你跟着我们一起玩，保证你没时间瞎想，身体好转不是梦！”
宋黎照着惯例拍着自家太傅的马屁：“哇！太傅好博学！哇！太傅说的好有道理！”
宋玖陌只觉得额角更疼了，这几个人蛇鼠一窝，想和他们谈论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宋玖陌冷着脸看向被强拉来凑数的峰峦：“站到一边去！”
峰峦开心的都快哭了，一个属下陪着几个主子玩，真是压力太大了，输得惨了丢自家主子的人，赢得多了打其余主子的脸，真是比出任务还要难。
苏凉几人互相交换了眼色，一副得逞的模样。苏凉跟着宋玖陌这么几年，少见他玩什么，或者和谁交往的密切。大多数时间宋玖陌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或者是弹琴，少于外界接触。身体不好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内心不想向外界打开。
既然有现在这样的机会，苏凉当然不愿意放过。若是宋玖陌能不再阴郁，想来身体也会更加康健。
“殿下，殿下！”几人玩的正起劲，元宝从王府门口急匆匆的跑过来：“皇上有旨，命太子殿下即刻觐见。同时也召了怀亲王，肃亲王二位王爷一同入宫，传旨的公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太子殿下先随着奴才回去换身衣裳吧！”
“有什么事情能让皇上这么急着召太子殿下还有两位亲王入宫？”苏凉怔忪：“莫非，是大理寺传出什么消息了？”
宋黎拉着苏凉到一旁，低声道：“有什么事情去了就知道了，我让小花先送你回府。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乖乖的呆在府里不能乱跑知道吗？”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
苏凉抬着脸看着他，宋黎有些紧绷起来的神经缓和开来。苏凉欲言又止，眼前压下一片黑影，他温热的唇贴在自己的额上，片刻分开，苏凉想说的话吞没在唇边。
“记住我说的了吗？”
苏凉点点头，很是温顺的模样。
一旁的宋引轩看傻了眼：“这，这。。。。。。。”
宋玖陌收回目光，淡定一笑，语气稍带优越：“你就没看出来苏凉是个女人？”
“女，女人？”宋引轩说着伸手捂上了胸口，痛心疾首的模样倒真的像是从前不知道一般：“我还以为我重要到影响了阿黎的取向，却没想到，哦，让我静一静。”
宋玖陌眼皮未抬，轻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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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凉回到家中，小花秉承着自家殿下所托，直接跟着苏凉进了屋子，就守在床边，眼睛都不错一下的看着她，就怕她出什么事情。
被人盯着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苏凉企图和他打着商量，小花想也不想的摇摇头：“殿下有令，命属下寸步不离的守着苏太傅，太傅还是不要为难属下的好。”
苏凉心中惦记着宫中的事情，入了夜也睡不着，索性骨碌一声起来，盘腿坐着问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这么听阿黎的话？看得出来你跟着阿黎已经有年头了，你又是怎么到他手下的？”
一瞬间，小花神色紧张，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缩了下脖子，片刻后恢复正常，默默道了一句：“为主上效力是我的职责，其他的无可奉告。”
真是没意思！苏凉倍感无趣的又躺回床上，其实不用问她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看着阿黎对宋琰的手段之毒辣，想必小花他们也没少受罪。
宋黎今年十七岁，又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才让他一个当朝太子揽了这么一群人在身边？
苏凉暗自琢磨，这些事情还是等到合适的时机当面问问阿黎的好。
——
之前在肃亲王府，苏凉猜的不错，此次宋景召唤怀亲王，肃亲王两位皇弟，以及太子和一干皇子入宫，确实就是因为周紫重刑之下召了供。蒙迁怕夜长梦多，立马就进了宫把周紫的供词和之前的证物一并交到了宋景手中。
经周紫供述，太后方丽华指使她暗中接近睿亲王宋卿远，并用其父亲吏部尚书的职位吸引宋卿远的注意，以推荐官员为交换条件嫁给宋卿远做侧妃。按照计划，周紫嫁入王府之后一方面对郭敏极尽羞辱，离间郭敏与宋卿远之间的感情，另一方面着手准备着宫宴之上流产陷害的桥段。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最终得手成功陷害郭敏，让宋卿远和郭家的势力彻底分离。
除了这些事情之外，周紫还说了她所知道的郭敏被方丽华下药才导致不孕的事实，又有长东街李大夫的证词，此事也是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其实这么多的事情并没有伤害到人的性命，按理说不值得这么大费周章。皇家的秘闻中，比之肮脏丑恶的不胜枚举。怪就怪在现在才查清楚的真相，却早在几日前就在京城传开了，变成了人人都挂在嘴边的皇家丑闻。
宋景权衡之下，不得不召众位王爷皇子入宫，商议对太后的处罚。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保持沉默。宋景眼神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宋黎身上：“太子，你怎么看？”
“太后虽然有错，但却是大梁的太后，儿臣的祖母，望父皇看在太后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的份上，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宋景脸色微变，事出有因？方丽华能有什么因，不过就是为了自家的荣华富贵，想要扫清一切障碍罢了！他宋家的江山，几时轮得到一个外姓的女人指手画脚了？
宋悠见状忙不迭地附和着：“太子说的没错，就请父皇原谅皇祖母吧！”
宋玖陌坐在一旁，看着宋景越来越不好的脸色，与坐在对面的宋黎遥遥一望，面色不改。
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喜欢自己以后的江山由外姓人操纵，生母亦如此，更何况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母。
这一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
☆、49｜父慈子孝
第49章父慈子孝
御书房内陷入死一片的寂静，大家都在等着宋景的圣旨，宋玖陌神态平和，多年的筹谋即将实现，本以为会激动万分，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却笑不出来。多年来，仇恨支撑着他活到现在，如今，这份仇恨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接下来的数年，该用什么支持。
宋景闭了闭眼，脑子里想起的都是多年前的事。一夜醒来，母妃暴毙，他成了方丽华的养子，得到了方丽华的全力支持坐上了皇位。人人都道皇家无真心，可那个时候他是真的以为方丽华是把自己当成亲生儿子，才拼了命的去夺那个本来他不想夺的位置，并为此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可后来，他成了皇帝，他知道了许多曾经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外戚把持朝政，自己就形同傀儡，韬光养晦了这么许多年，终于把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他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一年的雪夜之中，母妃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的怀里，笑着和他告别。
灵台一阵白光，刺得宋景猛地睁开眼睛。
“传朕圣旨！太后方氏德行有亏，残害亲眷，然朕感念太后恩情，特赦其罪，迁往五台山静修。妥妥，去传旨吧！”
“是。”
宋景轻叹口气，扬扬手：“你们都出去吧！”
蒙迁上前：“皇上，臣还有一事。周紫该如何处置？”
“周紫？”宋景顿了顿，冷笑一声：“睿王，周紫是你的王妃，你说该如何处置？”
“周紫为人阴险恶毒，在父皇面前陷害庆和公主，藐视皇家威仪，儿臣认为，该杀！”
“你倒是狠得下心，蒙爱卿你可听到了？”
“臣遵旨。”
御书房的人瞬间便走的精光，只剩下宋黎一个，他恭敬上前亲自把茶递到宋景手边：“父皇喝口茶吧！”
“你怎么没走？”
宋黎赶走了屋中的人，自己提着椅子坐在了宋景的身旁：“儿臣看父皇心情不好，想留下来陪陪您。”
宋景看着他真诚的笑脸，颇觉宽慰：“我家阿黎真是长大了，懂得照顾人了。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你成长了太多，朕对你那位太傅很是感激啊！”
“父皇，难道你以前就当阿黎是小孩子吗？”宋黎咬着唇，十分的不满。宋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在父皇的面前，你永远都只是个孩子。朕一直都对你心中有愧，你从小没有享受到母爱，朕便想更照顾你一些，弥补一二。朕过去享受不到的，希望我的儿子能享受得到。奈何，你生在皇家，注定了不能像普通人家得小孩子那样无忧无虑的长大，你可有抱怨过？”
今夜宋景感慨良多，没有了当朝天子的威仪，真的像是一个慈父一样说着话。宋黎伸手握了握他的：“阿黎从不敢抱怨，父皇，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阿黎永远都会陪在父皇身边。”小的时候他发烧烧到人事不省的时候，是父皇衣不解带整夜整夜的抱着自己，在宋黎的眼里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取代父皇的位置，连母后也不能。
宋景眼眶有些热，连连点头：“好，好。”
感动过后宋景不由得失笑：“你长大了，以后陪在身边的便是你的太子妃，又有什么时间会来陪朕这个老头子呦！”
提起这个，宋黎脸色一晒：“那个父皇，儿臣有件事情想跟你说，是有关你未来儿媳妇儿的。”
“你说苏凉吗？”
“父皇知道？”宋黎眼睛瞪得大大的，旋即缓缓恢复原状，也是，连他都知道，父皇又怎么不会知道。
“我家阿黎眼睛可真灵活，来来来，再给父皇表演一个。”
宋黎扁扁嘴：“不表演，眼睛痛！”顿了顿，才又道：“既然父皇知道了，那儿臣也不瞒着了，儿臣想娶苏凉为妻。”
“你倒是来晚了许多，过年之前，苏凉就来找过朕了。你啊，还不如个女子，磨磨蹭蹭到今日才敢开口。”
“太傅来过？”天哪！太傅居然这么急着想要嫁给我，怎么办，我还没有准备好！
“朕许诺过你，想娶谁就娶谁，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朕是一国之君，怎么会反悔。只不过，这该用何种方法才能让苏凉女扮男装的身份不被人揭开，以另一种身份留在你身边做太子妃，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宋景说着拍拍宋黎的肩膀：“阿黎，为了你家太子妃拿出你的手段来。”
宋黎默默挺起胸膛，眼神坚定：“父皇放心。”
“好了，一想到我家阿黎要娶太子妃了，朕就高兴了。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东宫去吧！”
“儿臣告退！”
宋景瞧着宋黎快要飞起来的脚步勾起唇角，恍惚中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柳絮翻飞，少年倚着白马，神色飞扬：“在下宋景，宋朝的宋，景色的景，你可以不用记得我的姓，反正你以后也会跟我的姓。”
少女神色慌张，微微张着唇一脸的不敢置信。身后日光柔和，白色的柳絮落在她的肩头。
远处河水冲刷大石，叮咚作响。群山环绕，绿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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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窗边发出轻微响声，小花耳朵一动，一个闪身到了窗边。床上躺着的苏凉心中大石头落了地，宋黎平安回来，想来就没有什么大事了。坐起身子，来的确实是宋黎，见苏凉精神奕奕，丝毫没有睡意，眉头一皱：“都多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等不到你回来，我睡不着。怎么样了？出什么事了？”
听着苏凉话中的担心，宋黎连忙笑开，掀开衣袍坐在她身边：“太后被送到五台山，说是静修，其实谁都知道这就是圈禁了。”
“就只是静修？”
“不然呢？其实圈禁都是勉强，毕竟现在查出来的证据中，太后并未做什么害人性命的事情。不过想要太后死的人可不少，五台山偏僻少有人烟，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剩下的就看九皇叔的了。”
苏凉了然，皇上不可能真的把太后如何，毕竟在外，太后还是皇上嫡母。大梁以孝道治天下，在明面上当然不能如何，不过这私下里却是没有人会管了。以宋玖陌的性子，太后这条命是保不住了。
“哈哈哈哈，想想就觉得好笑。我那个大哥，我真的很久没见到这么蠢的人了。”
宋卿远？
苏凉眼珠一转：“可是周紫的事情？”
“是啊，大哥前脚刚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