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准备早餐。”曲歌从越野车的后备箱中拿出了火腿片和其他一些食物,“路过下个城市的时候进市里看看吧,我得拿点女生的用品。”
“……”澜央的脸不经意间红了红,别过头去,背对着曲歌道,“好,你跟安忠实也说一下。”
见他的反应,曲歌露出狡黠的一笑,她提着食物踩上车阶,看着澜央的背影道:“你这个反应好可爱啊,像初中的小男生,我先上车了。”
澜央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上去,等脸上的热度降的差不多了,他回过身也准备回房车上去。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阮麟佐的大喊声:“哥——!哥救我,我不想跟他们呆在一起,他们有病,身上全都烂掉了!”
澜央的反应不尽人意,只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脚步不停的上了车。
阮麟佐不死心的继续朝几尺之外的那辆车大喊道:“我没有被传染!哥你快救我,我被那辆车撞伤了,求你了哥!我只想有人帮我包扎一下伤口也可以!不要让我一个人……”
回应他的是两手分别各拿着一卷绷带从房车上叼着烟走下来的安忠实,他看着阮麟佐点了点头,举起左手上的那卷绷带砸了过去,嘴里一边念叨:“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包扎伤口一卷够不够?”
接着见刚刚扔出去的那卷绷带砸到了阮麟佐的脑袋上,他又丢出了右手上的绷带:“再给你一卷,把你的脸皮缠紧点,快掉地上去了!”
丢完手上两卷绷带之后,他抬手将嘴里的烟摘下来,丢到地上踩灭,然后转身上了房车。
贴着车身站着的阮麟佐气红了一双平日里看起来无比亲和的圆眼,怒骂着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更多的是念叨着阮麒佑的狠毒,杀死了父母之后连他都不放过。
房车内,曲歌叼着一片摸了黄油的面包,好奇的看向澜央:“他说你杀了自己的父母?”
澜央也不予否认,点了点头:“他们得了病,最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让我给他们一个痛快。”
安忠实摆正了脸色:“不要被他的话影响到,你的父母是被病毒杀死,而不是你,如果按照他的想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至亲腐烂最终才是不狠毒的表现吗?别傻了,讲道理,他的性格在这种危急时刻只会给周围的人添乱。”
曲歌咬着一片火腿点着头符合:“我也会这么做,虽然心里会很难受。你不应该受到他的指责,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只会动动自己的嘴皮子就将别人一票否定。”
路途中经过的第三个城市,这一次他们没有匆匆忙忙的路过,而是将车子开进了城。这里也一样,已经被病毒彻底腐蚀,街道上不见一个人的踪影。
“我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过其他人,他们是躲起来了,还是已经只剩下我们了…?”曲歌走下了车,表情显得有些没落。
澜央开口安慰道:“大概都是听了北城的事情,已经赶往北城了,我们算是末班车。”
毕竟阮麒佑与阮麟佐被父母的事情拖了半个月才出门,而北城的消息是在事出后的一个左右就放出了。
“你的话不无道理,或许我们真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北城到底应不应该去了。”安忠实沉着冷静的与他们分析道,“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北城的疫苗与良药如果真的存在,为何还会有如此多的死城……这么多的人都不见踪影,单单北城一个基地是绝对不能同时容纳这么多人生活的,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或许是已经死了。”澜央直视着街道的前往,空旷的望不到尽头。
曲歌红了眼睛:“我以前经常幻想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那该有多好,我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但现在……”
“人是时常渴望着孤独的群居动物。”安忠实从后备箱里翻出几个大容量的背包,又丢给他们一些防身的器具,“以防万一,说不定会有人还没离开,藏在超市里。”
澜央不放心的朝后看去,那父女两人与阮麟佐就停在不远处的拐角,他回过头对安忠实与曲歌道:“我留下来看着。”
“你们的力气比较大可以多拿些东西,不如我……”曲歌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澜央打断。
他摇头道:“你不行,你一个女生不安全,一次性拿不完还可以多去几次。”
安忠实身上背包挎包行李箱几乎全副武装,他拍了拍澜央的肩膀道:“注意安全,把车门关好。”
拐角处的那三人没有什么诡异举动,阮麟佐看起来暂时还正常,那对父女病情已经是十分严重了,脸上都出现了水泡与溃烂。
过了一会儿后,安忠实与曲歌在车子与超市之间往返了二次数时,那名父亲才抱着自己的女儿走进了马路对面的一家便利店,留阮麟佐一人在车边。
来来回回了七趟有余后,曲歌终于觉得满足了,卸下肩膀上鼓囊囊的旅行包。他们拿来的东西几乎将越野车与房车的后备箱都堆满了,连越野车的后座位都堆积起了小小的高丘。
“走吧。”将东西都装上了车后,安忠实往房车上走去。
澜央回头又往后看了一眼,那对父女还没从便利店里出来,但见他们要走,阮麟佐已经拉开了主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并发动了车子。
见他还站在原地,安忠实站到房车门前将他一把拽上了车:“不用管他们,跟不跟得上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只管走自己的路就好。”
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也没再与安忠实所那对父女没上车阮麟佐就将车子开走的事情,毕竟就算那女孩和他的父亲就算真的到了北城也是没有获救的希望。只不过在原著中,是阮麒佑将二人丢下,还在接下来被阮麟佐骂了一路,而这一次他们是被阮麟佐一贯沉默的给抛下,似乎是命中注定他们永远无法抵达他们心中的那个终点站。
车再一次上了高速,安忠实忽然开口问道:“你的目的地是哪里?”
“我?没有目的地,我只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话说完,澜央又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大概已经没有这种地方了吧。”
安忠实沉默三秒有余后又道:“如果有呢?我是说如果真的有那种地方呢?”
“我会在那里度过我的余生,我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一个人也没问题。”澜央毫不犹豫的给出自己的答案。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地方,那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净土,有谁不愿意去呢?可就连文章的最后,主角阮麟佐也没有找到那样的地方,他们依旧行驶在不知终点是何处的路上,没有一处可供他们停留的地方。
中午找到了合适的路段休息时,安忠实让他先下车自己逛逛,回来有好吃的。而曲歌连下车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今天一整天的力气都浪费在了和安忠实一齐搬运生活用食物品上。
她看到澜央下了房车,便摇下车窗有气无力的将下个搁在车窗边沿,对他道:“开饭喊我,让我先休息一会。”
“一会儿喊你。”澜央朝她摆了摆手,接着曲歌便将头缩了回去开始闭上眼挺尸。
阮麟佐驾驶的那辆车比原先女孩父亲开车时停的位置都要近上一大截,他见澜央一个人坐在房车附近的草坪,便打开车门下了车,鬼鬼祟祟的靠近过去。
一个人思想放空时不代表他没有戒备,相反,在阮麟佐还离他有五米远时他便回过神,立刻站起身转了过去。
澜央面带戒备的看着他,不掩厉色的道:“你想做什么?”
“哥,你们别丢我一个人,我……我有异能了!”阮麟佐还在往前走,直到见澜央掏出了枪对着他,才生生止住脚步。
他后退了数步,面无表情的道:“离我远点,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第17章 圣母杀五
“你拿枪指着我?就因为我帮安忠实打晕了你一次你就这么对我?”阮麟佐怒目横眉,质疑与怒火燃烧在心头,接着,他又软化了自己的表情,苦苦恳求道:“我真的没有被传染,你是相信我的对吧?你是我哥,我了解你,你从来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是不是安忠实对你说了什么?”
冷眼瞧着他故作冷静的模样,澜央拇指扳下了□□的保险栓,一边对他道:“其一,他没有对我说什么;其二,你不可能没有被传染,在说这句话之前你敢把你的衣服脱光吗?;其三,如果你觉得是安忠实有问题就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来求我;其四,你把我帮你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你除了给我添麻烦以外有做过什么对我有帮助的事情吗?你一直在拖我后腿,在背后与安忠实所我如何狠毒人渣。这个人渣我不能白当,所以以后无论你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帮你,你就自己自生自灭吧,带着你那可笑的善心。最后,如果五秒后你还不滚那你就连自生自灭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会先一枪了结你。”
阮麟佐默默的盯着他手中的枪,不再伪装自己的怒意,从牙缝间挤出了一句话:“你根本不配当我哥!恶魔!”
见他已经一步一步向后倒退,澜央裂开嘴笑道:“那就祝你上了天堂之后找到长着一对翅膀的亲哥哥。”
没过多久,曲歌找到了他:“麒佑!安忠实说饭好了让我来喊你!你为什么举着枪?”
话音刚落,她顺着澜央手中枪所指的方向看去,阮麟佐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回到了车内。
“没事了,他想近距离指责我的不人道,然后被枪吓退了。”澜央将□□重新放回了夹克内侧的口袋,“回去吧。”
说是要给他们一个惊喜,这个惊喜准备了不少于半个小时,澜央还真有些好奇,是新口味的罐头?
曲歌比澜央先一步上车,然后嗖的一下跑到了餐桌边:“啊啊啊啊啊啊!”
走上车后,餐桌上的东西着实让澜央吓了一跳,一盘色泽新鲜颗粒饱满的葡萄,还有几道冒着热气的家常菜,看样子用的蔬菜和肉也都是新鲜的,这放在末日之中简直就是奇谈!
“这些都是从哪来的?”澜央坐到了餐桌边,抬头望向站在一侧的安忠实。
对方挑起眉梢道:“我是空间异能者,很神奇的空间,解释不清。”
曲歌摘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做出热泪盈眶的表情:“太好吃了!我一直忘记告诉你们我是什么异能了,我能发电!”
“不错,我的空间里正好缺了一个发电机。”安忠实勾起一边嘴角,“可以把你切成几块塞进去发电吗?”
他的话令曲歌毛骨悚然,弱声问道:“你、你是讲真的还是开玩笑?”
澜央翻了个白眼道:“你平时给人的形象很严肃就不要乱讲话。说到异能,阮麟佐刚刚找我的时候还说他有异能了。”
安忠实立刻有些紧张道:“他找你了?”
“没碰到我,放心,你们有异能,我有枪。虽然枪也是从你车上偷来的。”澜央补充了一句。
曲歌向窗外探头,看着一路跟着的小尾巴车,打趣道:“你弟弟真是感天动地的善良,为了救别人自己染上了病,怎么不见那个小女孩和他的父亲?”
安忠实为自己辩解道:“我是在担心他有没有碰到你,但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我们之间的平衡点就是相互依存,但是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但是现在看在这一桌子菜的份上我也要跟着你,当然你们进基地我就不跟着进去了。”与安忠实说完了之后,他耸耸肩膀,又对曲歌道,“他只是借着善良的名义好理所当然的安心给别人添麻烦,他已经在上个城市把那个小女孩和他的父亲丢下了。”
三菜一汤,被三个人瓜分的干干净净,往日里让人看着提不起胃口的家常便饭此时却让人恨不得连盘子都一起吞了。
曲歌吃下了最后一颗葡萄,连皮都没吐,她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以前害怕吃多长胖,现在就怕吃不饱。”
“毕竟这是末日。”澜央轻笑道,“一件漂亮的裙子还抵不上一个鱼罐头,没人会在意那些了。”
安忠实拉开车窗,将手中的烟头丢了出去:“讲真,你要是真愿意穿漂亮裙子,我可以给你一个鱼塘。”
“我可以把你淹死在鱼塘里吗?”澜央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他。
曲歌叹气:“我想不到末日是这样的,我以为会是更壮观的灾难。像是地壳分裂或者是丧尸和异形……但似乎是这样平淡的结尾更让人感到绝望。”
灾难性的病毒是突然性爆发的,打的人措手不及,全世界,各个角落都没有被放过,染上了,就只能默默的看着自己一天天腐烂,直至死亡为止。
“麒佑,你弟弟现在绝对居心不良,他染上病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却还拼命的想往你身边凑。”曲歌一脸严肃的看着澜央,提醒他,“你要小心一点,他肯定是死了也想拉你这个垫背,真搞不懂为什么就抓着你不放。”
安忠实已经将桌子给收拾干净了,他扭头对坐在餐桌边的二人道:“这很好理解,因为在此之前无论他出了什么事麒佑总会主动为他摆平,他已经享受成习惯了,对他来说你不给他帮助比别人打他还严重。就像很多被溺爱长大的年轻人,当有一天他们没能从父母手中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就会心生怨恨。”
再有不到三天的路程就即将到达北城了,但安忠实与曲歌的心中也已经默认了澜央当初的说法,终点线忽然变的模糊起来。
甚至在前一天,曲歌曾主动问过,如果北城基地真的是一个幌子的话,我们到底该去哪里?
该去哪里?这是每个人心中的疑问,这场仿似没有终点的旅程让人心慌,好像他们的下半辈子都要搭在这条看不到头的路上。
越是临近北城,心中的不安就愈来愈的壮大起来,表现最明显的是曲歌,她时常趁着休息的时候一个人躲到某处,澜央找到她时,她基本上都是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思想完全放空的模样。
“我去喊曲歌回来。”澜央将最后一个罐头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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