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晓清的双手攀到了他的背上搂紧,微微仰起了头,湿滑的小舌伸出,与口中的红舌温柔缠绵。
麦晓清的回应让白子画欣喜,吻的越发温柔,浓浓的情意将麦晓清紧紧的包围。
情意缠绵的吻让两人的气息渐渐紊乱,分离的唇角不觉同时扬起,四目对视,缱倦的温柔让麦晓清再也舍不得放开手。
“清清。”
“师兄。”
两人同时开口,麦晓清蓦地一笑,搂紧了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了他的胸前。
“师兄,为何不让清清离开?”麦晓清闷闷的声音如自语般在白子画的胸前响起。
白子画唇角微勾,一只手抚在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清清,师兄的心意你已经明白,若你执意如此,师兄也只能陪你一起。”
麦晓清的心猛地一缩,眸子里盈满了泪水,声音哽咽道:“师兄,如果妖力控制不住,清清会变成妖神的,清清不想变成妖神。”
“无妨,清清即使变成妖神也是这世间最善良、最美丽的妖神,师兄会一直牵着你的手陪在你身边。”
麦晓清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紧紧地偎在他的怀中,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也烧灼着他绞痛的心。
良久,麦晓清突然道:“师兄,十方神器都在哪里?”
白子画微怔,十方神器?
“都在师兄这里,怎么了?”
麦晓清心中大喜,师兄居然收了十方神器,真的是太好了!
从白子画的怀中退出,双眸闪着精光地看着白子画。
“师兄,妖神之力越来越难以压制,也许明天,也许后天,若是不能控制会让清清暂时失去神智,所以绝情殿我不能再留了。”
白子画面色微变,身上的气息骤然冰冷。
“清清。”
“师兄,你听我说。”
麦晓清双手拉住了白子画的手,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急急的开口。
“师兄,既然你不会再放开清清的手,那清清就自私一次,再也不给师兄后悔的机会。”
麦晓清脸上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手指按在白子画的唇上,止住了他要说出的话。
“师兄,我想以十方神器为牢笼困住自己,既可以避免我失去神智的时候伤人,也可以避开所有人的探查,只是,却不能在长留,甚至不能在仙界。”
白子画心中痛极,却知道她说的是最好的办法。
“去冥界吧,唯有那里是所有的人都想不到的。只是,师兄……”
麦晓清想说,最好的就是她自己去,虽然她舍不得,但她更不想伤害他,一点点也不想。
“清清,我随你一起,不要说只是困在十方神器中,即使是下地狱,师兄也陪你一起。”
白子画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的一句话如同誓言一般重重地敲在麦晓清的心上。
麦晓清身体颤了下,无力拒绝他的坚持。她知道,他一旦做出决定,没有人能反对,他说,若她离开了,他会陪她一起,即使是下地狱,他也会陪她一起。她知道,他一定会做到。
次日,两人将这个决定告诉了摩严和笙箫默、无垢三人,让三人震惊不已,却也无力阻拦他们的决定,带着诀别的心情,麦晓清淡然笑着走到摩严和笙箫默面前,张开双臂与他们拥抱。
长大后的麦晓清再也没有被他们抱在怀中,而这个诀别般的拥抱让笙箫默几乎落泪,压抑着眼中的酸涩,笙箫默拍着麦晓清的背笑着道:“晓清,你答应过师父,要守护长留,守护师兄们,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我们在家等着你们回来。”
摩严忍不住转过脸去,泪在眼眶中打转,心痛得揪成一团。
无垢走到白子画身边,一手重重地按在了他的肩上,无声的信任尽在掌心传递给了白子画。
“子画,照顾好晓清,我和师弟会打理好长留,我们……等你们回家!”
摩严的声音有些低哑,虽然心中都是不舍,都是疼痛,却只能选择相信他们,相信他们会平安回来。
麦晓清走到白子画的身边,看着白子画轻轻点点头。
白子画凝重的眸子从三人的脸上缓缓而过,右手中突然出现一个方盒。
☆、神器牢笼
麦晓清一愣,这……这不是她盛放他们两人验生石的盒子吗?心中顿时了然,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白子画牵起麦晓清的手看着她温柔一笑,转头对摩严和笙箫默郑重地道:“大师兄,师弟,这是我和清清的验生石,我将它们留在绝情殿,相信我,我会平安将清清带回来的。”
摩严伸手接过了白子画手中的盒子,低头打开的瞬间立刻惊呆。
“这……这……生死劫!”
摩严的惊呼让笙箫默吓了一跳,冲到摩严的身边一把抢过了盒子,顿时愣住。
白子画嘴角轻扬,淡然地看着两人道:“没错,我是清清的生死劫,但请大师兄和师弟放心,我决不会让清清出事的。相信我,我会平安将我们的小师妹带回来的。”
麦晓清看到笙箫默和摩严眸子中盈满的水光不由感动,伸手将他们同时揽住,声音清脆如昔。
“大师兄,三师兄,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回来的。验生石会是我们平安的证明。”
笙箫默颤抖着一只手拍了拍麦晓清的肩,却说不出一句话。
一个是他全心信赖的二师兄,一个是他呵护有加的小师妹,他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困局,他们又该如何?
师父,难道这就是二师兄的福缘吗?
“大师兄,三师兄,晓清还有一事,请两位师兄应允。”
麦晓清看着摩严和笙箫默,已经一个月了,按照之前和云隐说的,再有一个月,云隐将带来花千骨来到长留接受处罚,毕竟,不管是什么原因,花千骨是自取了心头血才会让东方彧卿有机会使用异朽阁秘术召集神器打开墟洞,若是长留不早些出面处罚,等天庭反应过来抢了先机,花千骨决难活命。
摩严强打精神对麦晓清道:“晓清,什么事你说,若是大师兄能做到必定会给你办好。”
麦晓清不由苦笑,怕是大师兄不会轻饶了花千骨吧?先前因为救她自己中了卜元鼎之毒,然后又因为她自己才会导致妖力入体,依了大师兄的性子必然不会罢休。
麦晓清站在摩严面前,拉住摩严的手臂哀求:“大师兄,晓清只想请大师兄一个月后对花千骨手下留情。”
“什么?晓清,都是她的原因才会让你屡次受难,你还要为她求情?不行,别的什么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摩严脸色一变,瞪着眼睛看着麦晓清。
白子画心中诧异,不知为何麦晓清会对花千骨这么照顾,而之前她梦中曾说花千骨是自己的生死劫,难道清清对她照顾有加会和这个有关?
“大师兄,花千骨本性善良,年龄尚幼,还不能明确的分辨是非对错,容易被人欺骗,我相信她的本意不是要帮助东方彧卿的,就单是自取心头血的痛苦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东方彧卿肯定是骗了她。”
麦晓清拽着摩严的袖角求他,大眼睛里的哀求让摩严恼怒的不去看她。
“大师兄,你就答应晓清了吧?晓清从没有求过你什么,既然晓清是花千骨错误的受害者,那就让晓清处罚她可好?”
麦晓清转头看了看白子画,眸子里的意思不言自明,白子画心中无奈,看着摩严道:“大师兄,就按照清清说的吧,想来只是两个月的时间,花千骨的伤根本养不好,再受重罚也受不住。”
麦晓清看到白子画说话,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又转向摩严,扯了他的袖角晃了两下,小嘴微噘地看着摩严,如同小时候撒娇一样,让摩严的心顿时软了,无奈看着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道:“也罢,既然子画都这么说了,随你吧,你想怎么处罚?”
麦晓清“嘿嘿”一笑,想了下道:“我知道花千骨犯下如此大错必定是要上诛仙柱的,也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太过袒护,但受几根销魂钉却是我们说了算,那就……三根销魂钉吧?可即使如此,以她重伤未愈的身体也是难以承受,若是云隐愿意替代也无妨,这样可好?”
摩严摇了摇头,三根?小师妹还真是纯善,受了卜元鼎之毒的腐骨之痛,又被妖神之力入体,却只是让花千骨承受三根销魂钉?还可以让别人替代?
笙箫默看了眼沉着脸没有说话的白子画,对摩严道:“大师兄,这样也好,千骨那孩子年龄尚小,重伤之后再受销魂钉还真的会要了她的命,无论如何我们也要看在清虚道长的面子不是?”
摩严无奈点点头,拍了下麦晓清的肩,算是答应她了。
麦晓清终于放心,开心地道:“谢谢大师兄,这下晓清就放心了,你们等着晓清回来。”
摩严与笙箫默心情沉重地看着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白子画将麦晓清拉到身边,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自虚鼎中取出了不归砚。
两人牵手看着三人,同时点头,金光暴闪,绝情殿中再也没有了两人的气息。
麦晓清第一次来到冥界,整片天地仿佛是处在一个淡淡的暗红色的空间,没有日月星辰,没有昼夜轮转,空中飘动着或深或浅的灰色气流,整个空间都给人一种压抑的死寂感。
冥界中到处都是深灰色或者黑色的山峰交叠,无数的山谷中灰色雾气弥漫,没有一丝生命气息的波动。
白子画与麦晓清选了一个隐藏在雾气中的山谷落下,白子画谨慎的探查方圆万里的地方,没有丝毫生命气息,心中稍安。
自虚鼎中取出神器,法力注入,十方神器围成了一个方面百米的圆,白子画以法力驱尽了里面灰色的气流,才感觉没有那种死寂的压抑。
十方神器漂浮在半空中,淡淡的金光洒落,方圆百米以内,再无人可以探查到里面的丝毫气息。以神器为牢笼,即使是麦晓清上仙的修为,也无法逃脱。
白子画拉着麦晓清走到中间站下,看着漂浮的十方神器,唇角微扬,转头看着麦晓清轻声道:
“清清,以后就由师兄陪你一起。”
麦晓清心中闷痛,忍不住眼圈发红,他是她心中最不想伤害的人,如今却要陪着自己困在这方小天地中。
“清清,我们一起想办法,若是最后还是不成,就将你体内的妖神之力引到师兄身上一半,师兄和你一起承担。”
白子画轻抚麦晓清苍白的脸颊,眸子中的温柔和坚毅让麦晓清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大哭。
“师兄,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如此?你明知道清清最不想伤害人就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
白子画搂住她,轻柔的声音仿若虚幻。
“清清,你问我为什么?因为师兄爱你,所以才会坚持。”
麦晓清的心一抖,心痛很快攥紧了她。若是在她没有中卜元鼎之毒以前,他说爱她,她会幸福地跳舞,而此时,她却只觉得心痛,觉得绝望。
“师兄……”
白子画看着金光微闪的十方神器,心里异常平静,他的清清还在他的怀中,他的清清知道他爱她,他的清清一定会为了他坚持下去的。
白子画挥手取出了从绝情殿带出的宽大软塌放在了身边。
“清清,要不要休息一会?”
麦晓清看到熟悉的软塌心中感动,从小都是师兄在照顾她,细心入微,没想到此番竟是连软塌也带了出来。
麦晓清拉着白子画坐下,却见白光闪过,一个巨大的书架出现在两人面前,麦晓清不由微怔。
“清清,这是我从藏书阁的密室中带出来的,那里的书你都没有看过,只有掌门宫羽才能进到密室,只是师兄也很少去,都是万年前的六界隐秘,我们来找找看,也许里面会有解决妖力入体的办法。”
麦晓清惊诧地看着高达数米的书架,心里对白子画暗自佩服,同时也对这些古籍充满了期待。
白子画再次取出了一个不大的书案和两张椅子,甚至茶壶茶杯都摆在了上面,让麦晓清突地笑了。
“师兄,你要把你的书房搬来了。”
白子画倒了杯茶放在麦晓清的手中,看着她道:“我们不知道会在这里困多久,总是要做些准备的,只是委屈了清清。”
麦晓清鼻子一酸,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压下了眸中的泪意。
师兄,不是清清委屈了,而是委屈了师兄,是清清拖累了你。
两人在十方神器形成的牢笼中安定下来,为了拖延妖神之力压制的时间,麦晓清尽量不去睡觉,她怕自己沉睡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妖力失去控制,只是这样子却让她精疲力竭,整个人越发的萎靡。
为了不消耗她的内力,能让她坚持的时间长一些,多数时候都是白子画为她运功压制妖力,但这样却使两个人都疲惫不堪,书架上的书两人都快翻完了,知道了很多六界的隐秘之事,却还是没有找到关于妖神之力的一星半点的文字,麦晓清渐渐的感到绝望。
“清清,你休息会吧,剩下的书不多,师兄一个人就可以看完了。”
白子画看到麦晓清青黑的眼眶心疼不已,将她抱起放在了软塌上。
“师兄。”
麦晓清躺在软塌上,身体猛然间放松,却怎么也不敢闭上眼睛,她怕自己一闭眼就睡着了。
白子画低头在她的眼上吻了下,低声道:“清清,睡会吧,身体会熬不住的,师兄给你看着,若是你有什么异样,还有师兄呢。”
由于身体的放松,而白子画的声音暖暖地拂过她有些寒凉的四肢,让麦晓清转眼间陷入了沉睡。
白子画眸中的痛色让他更加抿紧了发白的薄唇,温柔的将麦晓清胸前的长发放到身体一侧,取了薄被盖在了她身上,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白子画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
“清清,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醒了沉睡的人,只是,声音中的颤抖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
修道上千年,从来不知道,原来绝望与恐惧也离自己那么近,近得触手可及;也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真的愿意以命相护的。终于明白了当初大师兄的痛,他到底是怎么承受看着爱人死在自己的手中的?若没有孩子,大师兄还能坚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