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以后收到陈辰的短信:到学校了。
朝颜回:好的,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陈辰回:高考之后,我是第一名的成绩,而且她成了我的女朋友,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可是现在,我失去了一切。我睡觉还要,你早点睡吧,安~
朝颜回:嗯,晚安,拜拜。
再后来,即使在梅子的婚礼上也没有见过陈辰。只是偶尔会收到他的短信,但是极少。也会偶尔在*上发一个表情过去。他每次都是很久以后才回过来,并且都是只有一个白眼的表情。
短信的内容无疑是他做梦又梦到程圆圆,并且和她生活在一起。醒来以后不知为什么眼睛都是泪水。
朝颜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失恋的人。
对于陈辰来说,这个失恋的打击太大。任何安慰的语言都苍白无力。他发了一个长长的短信:“
当一个人受了疮伤的灵魂,而*没有被击死的时候,灵魂便好象和*一样痊愈起来,但这只是外表罢了,实在那不过是习惯恢复过来的一种机械作用。慢慢地,馒慢地,灵魂的创伤开始显露,好象一个伤痕,起极是轻微的,但是慢慢地它的痛楚加重起来,直至把灵魂的全部充满了。正当我们相信自己是痊愈了,而且把它忘记了的时候,那可怖的反应才最难忍受是被人觉察出来。”
然后说:推荐你看一本书《查太莱夫人的情人》。
朝颜百度一下,很多章节不能显示,陈辰还特意把书发到她的邮箱里。书是从头看到尾,要说思想上的启发之类的,没有。
他好像是要暗示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提过。
他的心死了以后,大学没有再谈过恋爱。
朝颜说:“我给你介绍。”她想把凤凤介绍给他。
凤凤是朝颜认识的女子中极特别的女子。个性独立,善解人意,时尚却从不迷恋,脱俗而不清高。是少有的独立,美貌,有理想的女子。
陈辰回一句:“现在谈恋爱都是满足生理需要。我不想耽误自己耽误别人。”
介绍凤凤给她的念头从此打消,并且再不提给他介绍女朋友这事。
“让他想都别想了。打光棍去吧,最好是一辈子。”
命运百转千回,又到了原点,猛然发觉很多路是自己选错了。怪不得别人的。
、第十章 流年(1)
炎热的军训结束以后,九月才刚刚开始。校园里走动着各式各样的美女。小鱼看到那些大二大三的人皮肤白皙,美丽如花,嚷着要去买美白的化妆品。
站在公交车上,小鱼轻声抱怨:“我的胳膊都给晒黑了。”
朝颜笑着说:“你够白了。”
小鱼不满:“要知道我很少买化妆品的。”
“我知道,你天生丽质嘛。”
小鱼甜甜一笑:“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啦。”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冒出来第三个声音:“朝颜,还记得我吗?”
朝颜和小鱼回头看到墨川不知何时也到了公交车上。朝颜转个身:“原来是学长,学长你也出门啊。”
“是的,你们这是是出门逛街啊。”
“是的,学长你呢。”
墨川扶了扶眼镜:“嗯,去书店看看。”
朝颜转头,记忆又如洪水一般侵袭而来,这是一个尘封已久的人。自从和韦家在一起以后,她已经把这个人忘记很久很久,只有偶尔才会想到一下,但是很快又会让自己从脑海里擦出去。比如说,看到这样扶眼镜的动作,随意地推一下两镜片之间横梁,墨川刚刚的动作和张晋一模一样,张晋的每一本书上都写自己的名字,而且名字会写地特别大。一直到高二,朝颜还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得大大的。
比如说,张晋喜欢整洁,桌子的抽屉里面的书永远是整齐放着,朝颜就把自己的抽屉整理整洁,书本叠齐摆放。
张晋的伞总是折得看得出折痕,整齐如新。朝颜将自己的伞也折叠整齐,每次下雨把伞晾干以后就会细心折叠。
她再没有见过和张晋一样整洁的男生。
他确实是优秀的男生。白衬衫,金色边框眼镜,运动鞋,黑色外套……
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呕吐的样子。可是抓着扶杆的朝颜只是简单望着窗外,没有任何异常。
洪水迅速退去,几秒钟的时间,她又将三年回忆了一次。
也会心里不平衡,感情的失败是对自己的否定。明明有时候自己很优秀。
明明那时候大家的年纪都那么小。
小鱼轻轻点点朝颜:“你在想什么?”
朝颜看着小鱼眼神茫然空白。
小鱼说:“你真像傅小司。”
于是朝颜笑起来:“真的吗?我这样帅?”
小鱼也笑了。
下车以后朝颜和小鱼决定随墨川去图书馆。
小鱼说:“化妆品什么时候买都可以,但是郭敬明的书一定要买。”
《夏至未至》是小鱼最喜欢的书,她喜欢郭敬明如同喜欢李宇春,喜欢史努比,喜欢写东西……
小鱼说,真希望我们能像傅小司与陆之昂那样,我想我一定是陆之昂,你一定是傅小司。
即使到老,我们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你的孩子一定要叫我小姨,等我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作做我的伴娘。
朝颜说:“也许我比你先结婚呢。”
小鱼说:“没有关系,即使你的孩子已经会走路了还是要做我的伴娘。”
承诺实在太重,如同那一瓶益达罐子里装的瓜子仁,每一颗都是小鱼亲手剥出来。朝颜吃那些白色的仁时,感觉是在喝小鱼的血,又好像在喝自己的血。
情意太重,受之有愧。
很多年以后,朝颜已经结婚了,小鱼说:“伴娘你来当。”
“我都结婚了,哪有结过婚的当伴娘,不吉利。”
“不行,伴娘一定要是你。也让你感受下当伴娘的感觉。”
、第十章 流年(2)
来到图书馆,小鱼首先寻找的便是郭敬明的书。
朝颜无例外到漫画区看畿米的绘本。
墨川在寻找一些历史资料。
沉浸在文字里的小鱼泪流满面。每次看《悲伤逆流成河》都是看一次哭一次。把书又看了一边的小鱼无疑又哭了一遍。擦擦眼泪想到朝颜一个人在漫画区看书,于是她拿着书走过去打算推荐给朝颜看。
走到漫画区,把每个角落都查遍,却没有发现朝颜的身影。小鱼急忙下楼寻找,依然没有。
看到墨川时,小鱼着急地问:“学长你看到朝颜了吗?我找不到她了。”
墨川说:“别着急,图书馆不大,先给她打电话。”
小鱼打通后,另一端传来朝颜慵懒的声音。
“小鱼。”
“朝颜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
“我在公交车上,今天看到复读的同学了,听说韦家在以前的学校复读,我要去找他。你和墨川学长一起回去,不然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想去告诉你一声的,看你看书看得那么投入没有打扰你。”
“好,你注意安全。回来再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
挂了电话以后朝颜下车买了一串香蕉。步行来到熟悉的学校,柳树没有变,只是杂草变多了些。茂盛中更显得荒凉。由于学校在工业园里,马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从校门进去以后,右手边就是食堂。朝颜侧身看了看食堂里,很多人在吃饭。进去食堂以后,偏右一点点就是他们以前吃饭经常坐的位置。
那么一瞬间,时光倒流在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朝颜坐在一边,韦家坐在侧面。
朝颜看着韦家吃饭的样子。她说:“我也要吃。”
韦家正埋头大口吃饭,然后从米饭中拿出勺子,挖一块藕片,递到她的嘴边。韦家突然意识到勺子上粘的都是饭粒。于是又缩回去。把勺子放在嘴里,吃了上面的饭粒,接着又挖一块藕片递到朝颜嘴边。朝颜微笑,咬着藕片。
这短暂的时光在她脑海里回忆千百次。当她在图书馆里看到畿米绘本里写着:“有时候一分钟很长,有时候很短。”
她想到了他。
“当我在想你的时候,你会不会正好也在想我?”
她想到了他。
于是颤抖着放下书,跑出去……
她的少年,眉清目秀,瞳孔如点漆,皮肤很白。有很多很多白衬衫,笑起来还是乐呵呵的样子,眼睛又大又亮,有时候像个孩子。
那个熟悉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他的背影俊朗,孤单。
冬天回家冷了,他把外套裹在她身上,喝水的时候总是给她瓶盖,吃早饭时给她剥好鸡蛋,她失落是时,他总是说:“我家宝贝是最厉害的。”
现在,她的少年依然在熟悉的地方吃同样的藕片,朝颜站在门口,看见他大口大口吃饭,一勺一勺快速往嘴里送。
她泪流不止……
走出食堂的人奇怪地看着这个女子。
韦家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猛然回头,看见他的宝贝站在门口的光影叠交处,背后是一身光芒。
他放下勺子,站起来。
她依然泪流不止,委屈地哭出来。
他欣喜地走过去,轻轻笑着小声说:“宝贝你回来啦。”
然后接过一大袋的香蕉,拉着她的手跑出校园。
来到一个转弯处。他首先开口:“从你的学校到这里坐了很久的车吧。”
她看着他黑色的眼睛,哭得说不出话来。然后靠到他的怀里,环抱着他的腰。
他轻轻揉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第十章 流年(3)
“我以为你真的不再找我了,我伤你的心了吧。”韦家温柔地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复读压力比去年还要大,新的同学,有的老师也换了。我每天都会看一遍你给我写的信。我家宝贝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朝颜抬起头,拉着韦家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从袋子里拿出香蕉,剥好后送到韦家手里。
她眼眶红红:“没有关系的,我等你。”
韦家看着朝颜,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子,然后握着朝颜的手:“不要等我了,一年的时光不算短。在大学也要好好学习。”说着把香蕉送到朝颜的嘴边。
朝颜吃了一口:“我自己心甘情愿等的。不要因为这样觉得有压力。没事的,你只要朝着你的目标走就好。”
韦家把香蕉皮甩得远远的。
“我已经和我家里人保证过,不再谈恋爱。他们开始不同意我复读。除非我在复读的时候不和任何人谈恋爱。”韦家看了一眼朝颜,“所以为了梦想我把你抛弃了。”
朝颜伸手揉揉他的头发,浅浅笑着说:“没关系的,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们可以一年以后再继续交往。”
韦家揽她入怀。“好的,我们就这么说好了。”
朝颜搂着他的脖子撒娇:“我还没有吃饭,饿死了。”
韦家笑着亲一下她的唇,右手拎着香蕉,左手牵着她,一边走一边笑着回头问:“要吃什么?不能把我老婆饿到哪里了。”
朝颜笑着抱着他的手臂:“我很好养滴。”
韦家笑着说:“好养每天一碗饭够不够。”
“不够,我吃的都非常少了,你还想虐待我。”
韦家笑起来:“来,我背你,跳到我背上来。”
朝颜兴奋地说:“我给你拿香蕉。我包里还有巧克力,吃不吃。”一边跳到韦家背上。
韦家背着她一边走一边说:“不吃,你吃吧,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朝颜摸一下韦家的脸,把头转伸到他的肩膀上问:“我要是很胖,你还要我吗?说实话。”
韦家笑着说:“你要是真的胖的太离奇我是不会要你的。”
“我知道,你就喜欢美女。”
韦家听到朝颜的抱怨,笑着说:“对,喜欢你这样的美女嘛。”
“呦,越来越会说话了,奖励一下。”说着,亲一口韦家的脸。
韦家背着朝颜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韦家说:“我没戴眼镜,前面过来的人有点眼熟。”
朝颜说:“那我下来。”
“不用,等走过来再说。”韦家眯着眼睛仔细看着远方。
对面的人越来越近,韦家突然说:“你真的要下来了,前面的人好像是我们校长。”
朝颜赶紧下来。韦家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校长走过来,韦家笑着说:“校长好。”
朝颜紧跟着说:“校长好。”
校长点点头说:“你好。”
等到校长走过去,朝颜和韦家笑起来。
吃过饭,韦家拉着朝颜出门。朝颜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们再去逛逛吧,你回去会不会迟了?”
“没事现在还要。反正大学关门的时间很晚,你不要迟了就行。”
牵手走在熟悉的马路上,朝颜时不时望着韦家轮廓清晰的侧脸,微笑着。
韦家说:“我们坐着吧。”
朝颜坐下来。韦家把香蕉放在地上,蹲在朝颜面前,牵起她的手,吻一下。
朝颜笑着说:“你怎么不坐呀。”
韦家低头笑着,左掏右掏拿出来一个五角星状的深蓝色小盒子,说:“戒指送给我老婆。”
朝颜惊喜地笑着亲一他的脸:“谢谢。”
“老婆我给你戴。”
“好。”
韦家把戒指戴在朝颜中指上,仔细端详,说:“果然就是适合我老婆的纤纤玉指。”
朝颜笑着说:“你一直把戒指带在身上啊?”
韦家起来坐在朝颜旁边,拍拍自己的肩膀,把盒子塞到朝颜手里。朝颜笑着靠上去,紧紧握着盒子。
“戒指我一直放在口袋里,”
朝颜说:“我送你到学校吧,我离站牌比较近,所以不用担心我。”
韦家一边说:“没事,我送你吧。不然我不放心,在车上注意安全。”一边拉着朝颜起身。
朝颜说:“下次我再来找你好不好?”
韦家走过去抱着她:“不要来了,等高考结束以后我去找你好吧。你找我我有时候不方便,给学校知道就不好了。”
朝颜低着头说:“好吧。”
韦家亲一下她的额头:“宝贝真听话。”
“那等会你回去也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不开心的给我打电话。”
“好,车来了,不然迟了,还要坐很久的车。注意安全。”说着把硬币放在朝颜手心。
朝颜接过,跑到车上以后快速走到车窗那,看见韦家还在那望着她,朝颜笑着挥挥手。
车子开动,韦家的目光消失在车尾……
如果什么也带不走,就留下一点眷恋吧。
朝颜回到学校时,小鱼正在学校大门口玩手机。朝颜走过去:“我回来了。”
小鱼把手机放进口袋,拍拍身边的自行车:“我来带你。”
朝颜笑着说:“还有车来接啊,真好,还是我来带你吧。”
小鱼听着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点了点朝颜的背:“今天怎么样,见到韦家了吧,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见到他了。”
朝颜大声对小鱼说:“嗯,见到了。”
小鱼理理吹乱的头发:“骑到你们寝室楼下吧,我等会骑车回去很快的。”
车停在楼下,小鱼扶着车问:“继续等他吗?”
朝颜说:“是的。”
“等多久?”
“我不知道,我会一直等下去。”
小鱼笑着说:“痴情啊,可惜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