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碍,就是劳累过度,又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吃两剂药就好了。这人呐,年纪大了,身子骨儿就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没什么大碍,别担心。”
李大夫起身看安阳一脸焦急之色,微笑着拍了拍安阳的肩膀。发现对方衣服已经湿透了,便让安阳换过衣服再去自己家拿药。而后李大夫转身出门,正见东方不败正坐在堂屋的板凳上看向这边,回头望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安阳,李大夫冲安阳笑了笑。
“行啊安阳,你小子终于开窍知道找个媳妇儿帮你娘操持家务了。眼光不错,什么时候摆喜酒?”
得到母亲没事的消息,安阳也就放了心。听到李大夫的话,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喝你的喜酒啊?别笑了,一张老脸笑的跟开败得菊花似的,也不嫌吓人。忘夕是我远方的表妹,在我家暂住几日,过几天就回家了。一大把年纪了,脑子里都是装的什么啊。”
说着,安阳将李大夫推出房间,然后摘下挂在门后的雨伞扔到李大夫手里。而后也不去看他的脸色,转身进屋找衣服去了。
“大夫怎么说?”
见安阳换好衣服出来,东方不败便开口问道。毕竟现在寄居在别人屋檐之下,一句无关痛痒的问候倒还是应该的。
“没什么大碍,就是劳累过度染了风寒。”
得到想要的答案,东方不败点了点头。见安阳一副要出门的架势也懒得多问,自己吃了早饭便拿起还没做完的衣服继续。
安阳没指望家里的那位‘大小姐’能帮忙做点什么。拿药回来,见东方不败正坐在房间里做衣服,摇头无奈叹息一声钻进厨房给母亲熬药去了。
东方不败坐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厨房的全貌,看着安阳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东方不败突然发觉安阳这个人其实也还算不错,人勤快务实,就是那张嘴委实欠抽了点儿。若是哪个姑娘能不畏惧安阳的那张嘴巴跟他在一起,想必过得不会太差。
想到这里,东方不败脑子里再次想起了杨莲亭。虽然杨莲亭那个人对他百依百顺,可是内心却并全然不是如此。
以前的他一度以为杨莲亭是爱自己的,但倘若不是他无意中看到他跟自己房中的侍女在假山后面偷欢,东方不败或许会这样认为一辈子。
看着眼前淫|乱不堪的画面,东方不败想冲出去杀了那对狗男女,可是最终他却忍住了。因为他不知道除了杨莲亭之外,还会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接受他这幅残破不堪的身子。
他不是没想过把杨莲亭的心争取过来,但是他除了那个教主之位以外,他拿什么跟那些女人争?他给不了杨莲亭一个正常的家庭,给不了他一个真正的女儿身,给不了他一群活泼可爱的子嗣……所以为了这些他给不了的,他忍!自欺欺人的继续骗自己杨莲亭真正爱的是他,继续扮演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妇人。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舍不得拆穿这一切……
越是如此,他就越恨任我行。如果不是他当年将葵花宝典故意泄露给自己,他东方不败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模样!他也恨老天爷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女儿身,做不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什么‘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他要的不过是跟相爱的人长相厮守共度一生。
心中涌起的恨意模糊了东方不败的心神,直到绣针戳破指尖传入大脑,东方不败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指尖凝起的血珠儿,东方不败将手里的布料放进桌面上的竹筐里,低头含住了手指。
“怎么了?扎到手指了?”
听到安阳的声音,东方不败放开手指抬头看向安阳,脸上还残留着未退的不甘和心痛。
“诶,我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缝个衣服都还能扎破手指,没事吧?”
安阳也不顾东方不败的反应,径自走到东方不败身边将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看着被东方不败自己的口水吸吮的亮晶晶的指尖,安阳浑不在意的用衣袖帮他擦干净仔细看了下伤口,见到伤口不深,随即就放开了。
“还成,没笨到戳个对穿。前几天给你买的伤药还有么,在哪儿我帮你上药。”
东方不败被安阳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被安阳拿话挤兑也忘了生气,愣愣的看着他走进里屋拿出自己放在枕边的药瓶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为自己上药。
安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东方不败的手背上,看着身下那张不算英俊的脸,东方不败不知为何心跳莫明的快了几分,心中一些感觉在蔓延,速度快的东方不败阻拦都来不及。
慌乱的撤回自己的手掌,东方不败猛地站起了身体,看着仍蹲在地上一脸不明所以的安阳沉声说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安阳也有些不高兴了,拄着膝盖站起了身:“好好地发什么疯?忘记吃药了是吧?你以为我乐意管你啊?”
安阳说完,白了一眼脸色微白的东方不败转身进了母亲的房间。
原本他就觉得这女人有病,现在更加确定他就是有病!病入膏肓了都!!
☆、第六章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太太这一躺下,足足十天才痊愈。家里没有了顶梁柱,那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又指望不上,安阳自然只能咬牙顶上。
这十天下来,安阳不但要忙着生意,还要照看这母亲,家里家外操持着,整整瘦了一圈儿。往老太太床前一站,直看得老太太泪眼汪汪。
这几天的天气一直不怎么好,眼看着连阴了几天天空终于有丝放晴的迹象,安阳心里也舒了口气。过几天便是清明了,家里的茶叶已经所剩不多,这时候正是采早茶好时候,安阳嘱咐了母亲几句,便牵着毛驴出了院子。哪知刚刚出了院门,身后一抹翠绿便跟了过来。
安阳伸手整理着毛驴背上的竹筐,看了眼跟出来的东方不败开口问道:“不在家呆着出来干嘛?”
“在屋里呆了数日,出来散散心。”说罢,东方不败负手走到安阳面前瞥了眼继续说道:“怎么?难道我要出来走走;还一定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安阳一片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心里翻了个白眼也不再开口多话。伸手摸了摸一直抖动的驴耳朵,扬声跟坐在院子里的娘亲打了声招呼,迈着步子往后山走去。
东方不败一直高居黑木崖,虽然黑木崖上什么都不缺,但是却也无趣的紧。据听说这采茶大都是江南女子的活计,东方不败实在是想象不出安阳这七尺高的汉子,做出来是什么样子。带着这份好奇心,东方不败决定跟过去看看。而且自己内伤一直不见好,说不定出去走走或想到什么办法也不一定。
安阳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起初发现东方不败在他身后跟着,倒也能忍得一时,但是一刻钟之后,安阳便再也忍不住了。翻身下驴,折身走到了东方不败面前。
“我说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一条路各人走,还是你能走,我不能走?”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这后山有些陡,而且刚刚才下过雨,路面很滑。你如果想走走,就跟我一道吧。”
说着,将牵在手里的毛驴转了个头,伸手示意东方不败上驴。
东方不败看了眼那头龇着牙咧着嘴的毛驴,实在有些嫌弃,但是转头看着远处泥泞的小路和山坡,还是翻身坐了上去。
安阳看到东方不败已经坐稳,这才牵着毛驴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给东方不败介绍周围几座小山分别叫什么名字。东方不败听着安阳的话,心里默默盘算着这里距离黑木崖的距离。发觉这里距离黑木崖只有三天的路程,心里便有些打鼓。这里距离黑木崖如此之近,要说黑木崖易主这么大的事儿,为何一直不曾听到传出消息?还是说自己在安阳家养伤的期间错过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失神中的东方感觉身下的毛驴不走了,抬头便见安阳双手抱臂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我说忘夕姑娘,哥哥都叫了你两声了,你在想什么呢?”
东方不败闻言,随即表情阴了下来,刚想开口说话,侧头看到他们现在已经来到一处陡坡前,猛然间明白了他们停下来的原因。
小半个时辰后,安阳和东方不败在一片绿油油的茶树边停了下来。嗅着淡淡的清香,东方不败原本因安阳不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现在周围看看,我先忙了。”
安阳说罢,不管东方不败径自走进茶树间,只见他双手在茶树上上下翻飞,七尺高的汉子站在齐胸的茶树边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反而让人有些舒心。撤回自己的目光,东方不败负手信步往山上走去。
此时,万物已经复苏,无名的野花随风招展,雨水冲刷过的草叶也异常的干净,空气中野花的芳香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香味儿充斥在鼻间,放眼望去整片大地都散发着生机勃勃之象。
抬脚踏上山顶的石块上,眺望着周围连绵的山峰,东方不败心中异常的放松。缓缓盘坐在巨石之上,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圆弧慢慢搁在膝盖上,闭上眼睛任由真气慢慢在体内游走。
这次真气行走仍旧有些困难,但好歹不像以前总是停滞在一个地方不动。相信这样练下去,神功恢复便指日可待了,到那时……察觉到自己又开始分心,东方不败忙深呼吸收敛心神,让自己意识放空专心修行。
安家屯位居偏北,很少有茶树能存活。这片茶树是安老爷子托人从江南带回的茶树苗,小心伺候了好几年才长起来的。可能是因为气候的不同,这片茶树产的茶叶虽然比不得江南产的茶叶,但泡出的茶水却比江南的茶叶多了一种别致的味道。镇上几家茶庄的掌柜的喝过安家的茶叶,都想以高价收购。但起初老爷子只是专心茶摊儿并未同意。直到老爷子去世之后,安阳接手茶摊儿才同这几家中出价最高的一家签订了协议,每年只卖出两斤春茶和夏茶。其余的炒好小心储藏倒也能撑得了茶摊儿一年的生意。
安阳将腰间的背篓采满,倒入茶树旁的大背篓里。感觉到双臂酸涩便坐下来活动活动,发觉东方不败不在周围,起身看了一圈儿,最后才看到山顶那个碧绿的身影。
此时的东方不败背向安阳,脊背挺直,黑色的发丝随着微风起舞,远远望去犹如一幅优美的山水画。
安阳抬头见一半隐在云后的太阳已经移到头顶,知道是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便放下背篓,在旁边不远处的小溪边洗了洗手,拿出从家里带出的干粮一路沿着小路到了山顶。
察觉到有人靠近,东方不败收住真气慢慢睁开了眼睛,转头见来人是安阳,起身从巨石上下来走到了对方面前。
“要回去了么?”
此处极其安静,空气极佳,是处修身养性的绝佳之地。
“不是,只是累了上来看看,不过你这盘腿儿面朝山谷,跟神坛里的神婆似的在干嘛呢?”
“……”
东方不败紧握起背在身后的双手,闭上眼睛努力深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满腹的杀意。而安阳毫无所觉的回想着东方不败刚刚的动作,脑中只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些什么。可是仔细去深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了,把你请来的各路神仙都送回去吧,已经到饭点儿了,咱们该吃饭了。”
听安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把他当成那些骗吃骗喝的神棍妖婆,即便东方不败是圣人,此刻也忍不住了。
“安阳,你再跟我这样说话,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闻言,正在低头拆纸包的安阳脑子里恍然大悟,双手一抖,手里的干粮立刻掉在了地上。猛地抬起头来,安阳目光灼灼的盯着东方不败似乎要把对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东方不败以为安阳被自己的话激怒,准备和自己动手,悄悄的调动刚刚聚起的真气将警惕提高的最高。
“忘夕姑娘,你,你会武功?那你师从哪家?”
被安阳无厘头的一句话弄得有些莫名,东方不败看着安阳的眼神犹如对方是个疯子。
“我会不会武功为什么要告诉你,师从何人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本来东方不败对安阳已经放下了戒心,但是对方的一句话却再次把他的警惕之心唤醒。试想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民,为何会关心他师从何家,练得什么武功。即便是他对这些感兴趣,最大的可能也只会问自己武功高不高深,都是会些什么拳脚功夫,怎么会关心他出自何门何派?
而且自己本来是在黑木崖处坠下,为何一觉醒来竟然会在距离黑木崖三天路程的安家屯?安阳说自己是一个人牙子塞给他的,可是这话只是他自己说的,并无任何人可以证明。那老妇对自己虽好,但若是有人存心假扮,倒也不是不可能演的那么逼真。
想到这里,东方不败杀意大盛,快速将安阳的脖颈纳入手中,手指慢慢的收紧。看着安阳因缺氧而变得涨红的脸,东方不败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你,疯了!咳咳……”
东方不败见安阳仍做挣扎,手指再次收紧一分,将对方慢慢的拖到自己面前。
“本座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
安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一句话会让面前的人脸色大变,甚至对他出手。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安阳双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脖颈间,东方不败抓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他妈的快给我放手!”
“好!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永远都闭嘴吧!”
说罢,东方不败手下准备用力,但恰在此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东方不败听到背后来人不少,看到近在眼前的安阳,微微的松开手将自己的头放到安阳的颈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背后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一个基友再次告诉我:阿呆,你的错别字煮煮能凑一桌菜了……于是,阿呆今早改了改,那啥,我不是伪更!我真的不是伪更!!PS:零食吃多了,捧着肚子打滚儿消食先……~(~o ̄▽ ̄)~o 。。。滚来滚去……o~(_△_o~) ~。。。
☆、第七章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