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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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乐修-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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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管事坐在台阶之上的白玉椅上俯视众人,旁边还有两个身穿劲衣的修士护卫左右,他目光沉沉的从下跪的二人身上扫过,见了花颂从门口进来,一双细长的眼睛马上看过来。
  花颂只觉得通体一凉,强烈的威压笼罩在他的身上,在秦管事面前他什么心思都不敢藏,他僵硬着上前见礼,“见过管事,请恕花颂来迟。”
  秦管事盯了他一会儿,挑了挑眉梢,胖乎乎的手一招,本来阴郁的表情明朗了一些,“可是突破了?”
  底下的人在秦管事面前大气也不敢出,只敢偷偷抬头打量,花颂绷着脸皮走近,垂着头道: “是。”
  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他的手骨,秦管事这才高兴的抚了抚须,高声道了一声好,说罢,手往旁边一指,他缓声道: “就坐这罢。”
  花颂直愣愣的在右侧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大厅里面安静下来。
  秦管事望着下面屏声静气的一群人,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等时间缓缓的流过,下面有人白了脸色,焦躁爬上脸上,明月与紫阳二人几乎是软倒在地上,冷汗横流了才开口道: 
  “你们可知我为何规定你等不可放纵欲/望?”
  所有人的精力顿时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
  说罢,他也不要别人回答,手指轻轻的敲着椅面,缓缓道: “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乃是其最纯净的根基。人一出生,从天地间带来,被天地赋予的东西……干净而毫无杂质的躯体,骨骼,经脉,人体最重要的精血,精元,灵魂……”
  “而作为一个炉鼎,你们应该付的责任是什么?你们应该细心梳理,保养好你们的身体。让它从里至外都干干净净,能容纳更多的灵气,让储存在身体里面的灵气更加的纯粹……这便是你们作为炉鼎应该铭刻于心的。”
  “想要华服美食,想要生命愈发的悠久,想要更多的灵石,想要得到更多美好的东西,你们就要全部都听从我的话。”
  “在筑基之前流失精/元能毁了人的基底,能使体内阴阳失于平衡,能让你们的功法更加难以上进,如此……”
  “克制不了自己的贪欲之心,做出如此行为的人,简直不配被称之为炉鼎!”
  最后的一句话简直震耳欲聋,就像有魔力一样钻入众人的耳朵,每一句话听起来都使人那么信服。下方的众多炉鼎抬起脸,紫阳与明月脸色立即惨白。
  从小就被灌输炉鼎的思想,被否定了他们不配为炉鼎,这是一种屈辱。
  花颂眼睫垂下,遮住眼睛,冰冷的脸上除了一片冰凉看不出情绪,就像是雪堆砌而成的人。
  秦管事眼神溜了一圈,十分满意自己几句话造成的效果,他一甩衣袖,语气转沉,“明月与紫阳犯了此等大忌,罪不可恕,因此,便罚此二人在所有人面前受刑,以儆效尤,还望尔等克制自己。”
  “你二人可有意见。”眼神如刀的射去。
  明月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没有意见。”
  紫阳哆哆嗦嗦,好一会才颤抖着道: “没,没有。”
  语毕,两旁的黑衣人倏地动了,他们上前一跨步,伸手就嵌住明月紫阳二人的下巴,快速的打开一个黑乎乎的瓶子,一道快如闪电的物体闪过,吞没在二人的嘴里。
  明月二人下意识的反抗,激烈的挣扎起来,却不能撼动黑衣人一根毫毛,待两人吞了东西,黑衣人后退一步,施出法术将人禁锢。
  “啊!”两声凄惨的尖叫声划破耳膜,花颂掩在宽袖中的手指紧握,他的目光朝下面看去,却毫无防备的和一个视线对上,他一怔,幻丝却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缩回视线。
  明月与紫阳二人被术法禁锢,动弹不得,灵魂被抽打的痛苦让他们脸色扭曲,那种到了极限的痛苦让二人张开嘴巴,嘴里发出嚯嚯之声,其惨状让人看之变色。
  下面的人一个个面色如同惊弓之鸟,看来是震慑到了,秦管事轻笑一声,抚着他的爱鸟,好整以暇的解释道: “这世上总有些人记吃不记打,那是因为他没有经历过疼入心髓的痛苦。无影虫,一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虫子,弱小又脆弱,很容易清理。但被这种虫子进入过身体的人却改知道,那是一种让人多么想让人自裁的痛苦。”
  说罢,他又是一声轻笑,几乎将身前毛骨悚然的痛呼声无视,心情颇好朝着花颂一招手,眯缝着眼睛看来,“花颂突破了柔身术基础篇,筑基有望,我很是欣慰……”
  一袋子灵石从他的指尖轻飘飘的落在花颂的怀里,秦管事道: “知道你喜欢灵石,管事我也不吝啬,只要是修炼刻苦的,我都喜欢。”
  花颂拿着储物袋一探,眉骨优雅的一抬,就忍不住流露出惊喜的神色来,秦管事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拍,“可别做出让管事我失望的事啊!”
  花颂垂首,认真道: “管事放心。”
  秦管事收回手,又突然之间语转低沉,眼眸摄人的扫过下方,“不过,本管事喜欢刻苦的人,却并不代表喜欢自作聪明之人,你们修炼的两部功法各自互补,相互容纳,理应齐头并进修炼,不可贪心冒进,急于求成才是……”
  “我今日便在这里再给你们提一个醒儿。除了谷内安排的修炼时间,其他时间皆不可自作主张自行修炼。修行慢是没问题,可是如果因为一快一慢,导致小命丢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管事语气凝重,说话间视线还漫不经心的在花颂脸上划过,花颂雪白着脸低下头。
  下面的人抬头呆呆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花颂,想起他这几个月来的惨状,各自都歇了一些心思,只在眼眸里留下惊惧后怕之色来。
  该敲打的都敲打了,显露出满意的成果来。
  又过了一刻钟,秦管事的手臂才慢悠悠的抬起,“好了,停止罢。”
  解除了禁锢,明月二人当即瘫软在地上。
  从议事大厅出来,花颂看着几个人将明月与紫阳抬着出去,他驻足,揉了揉通体冰凉的手。
  回到房间,他嘭的一下将所有要跟他套近乎的人关在外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上,这才发觉被冷汗浸湿了衣衫。
  
    
    ☆、第 8 章

  一觉就睡了个昏天暗地,等寻白进门叫醒他的时候,花颂才恍惚的发现已经天亮了,他头脚发软的撑起身子。
  寻白赶紧俯身扶住他的身体,声音有些绷紧,“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花颂摆摆手,沙哑着声音道: “给我一杯水。”
  寻白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花颂一把接过,就往嘴里灌去,喝得太急水从杯子里溢出来,从修长优美的脖子滑落,隐没进单衣内。
  他这才觉得清明了一些,寻白从衣橱里面拿出了干净的衣袍,伸手就要给他换上,花颂站起来接过,侧起身子,留给寻白一面美好如画的侧脸,用清凉的声音道: “你出去罢。”
  寻白一顿,空白着表情看过去,很快又卑微的垂下头,应道: “是。”
  等到他身影消失,花颂拿着衣服坐在床上,这才烦躁的拧起眉头来——
  他没有想到,亲眼看到了明月二人的惩罚能对他造成那样的影响,他本以为上次承受的酷刑除了难以忍受的疼痛之外,没有其他的后遗症,直到昨日,他才惶恐的发现,他竟然不敢对秦管事升起任何反抗之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的不安。他这便明白了,欢乐谷不仅是要人从思想上就刻上炉鼎的烙印,更是要从肉/体也不敢反抗,就像训练奴隶一样,“炉鼎”这两个字就是他们活着的凭证和身份——
  到最后,他们都认定了自己是炉鼎,并且理所应当。
  花颂心有余悸,并且开始不由自主恐惧起来,他用尽力气才将那种战栗感控制住,并且更加强烈的意识到——留给他的机会不多了。
  经过昨日的事情,欢乐谷好像突然之间就寂静起来,轻笑软语声不再,一个个的小心翼翼,好像害怕触碰到什么一样。
  去天香殿静室的路上,好些炉鼎就像是惨遭□□的花朵一般,眼神涣散。花颂看似漫不经心的转移视线,却认真的将这些表情收入眼底。
  他想,看来都被震慑到了。
  走到静室门口,他伸手刚要推开木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他的身后传来,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袖,噼里啪啦就开口道: “花颂,你可知道一个大消息?”
  花颂缓慢的偏过头,也不说话,眉毛一抬,只盯着抓住他衣袖的那只手。
  山灵被他一盯,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人的怪癖,她一下子抽过手背在背后,吐了吐舌道: “哦,不好意思啊。”
  花颂站定,不与她视线相接,“什么消息?”
  山灵凑过去看他的眼睛,说: “就是我们提前‘入楼’的消息啊……”
  提前入楼?乌黑的瞳孔一颤,花颂直直的看进山灵的眼睛里,声音冷凝,“你是说我们将要入楼?怎么会,我们都还没有筑基…你消息哪来的?”
  突然间被这双眼睛看进眼底,山灵有些怔愣的看着他,突然间就离了话题十万八千里,“你这双眼睛是怎么长的啊,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般漂亮啊,啊,不是,你以前虽然很讨厌,但还是有讨人喜欢之处的,哪像现在,自从咱们开始发育了之后,你便不拿眼睛看人了,脸上的表情也没了,怪不得我没有发现你的美好,诶,你说,你以后会不会变冰人啊?”说着,她还要来摸他的眼睛。
  花颂木着脸躲开,听着她一连串的话,心里有些崩溃的想,如果不是他说了那一句“不经过我的允许,不准任何肮脏之人触碰我”的话,他恨不得一手捂了她的嘴。
  他吸了一口气缓和语气,“你说的消息……”
  悦耳的轻吟声响起,钻入他的耳朵,花颂一下子闭了嘴。
  山灵无辜的看他一眼,然后快速的朝自己的静室跑去,边跑边回头说: “好了该进静室了,等课后你来冬雪居我再与你说罢!”
  花颂想要说什么,可山灵已经进入静室啪的关上了门,他沉默了一会儿,机械的转身跨入静室。
  他坐在蒲团上,由不得脑海中一些纷繁的思绪滚动,聚灵阵已经开启,灵气缓缓的朝着他的中央汇集,花颂只好运转功法修炼。
  时间迅速的流走,就算他再怎样的克制,灵力还是稳稳的上升,花颂离开静室的时候,忍不住有些自嘲的想,“有时候天赋异禀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他一到铃声响起就首先出了静室,瞧见通道之内还没有人出来,他便倚在墙壁上,双手环胸,垂下眼睛想事情。
  昨夜他回房间之后,就曾经呼唤过器灵小一,只可惜就算他再怎么叫也没人回应。在上次他莽撞的停留在虚空中的时间超过之后,小一就没有出现过,而那个神奇的虚空他也不敢在没有小一的掩护下进去。花颂心中的眉头紧皱,他有些自责,更多的是担忧。
  他忍着疲累尝试了好久,才在最后一丝曙光之下发现,他在常时间凝聚自己的精神力之下,识海居然慢慢的开拓出了一个雏形,凝成了一丝微弱的神识。
  在疲累之下他极为的兴奋,要知道神识是筑基之后拓开识海才产生的,而他也在这时发现了他的灵宝正是藏身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不甚熟练的指挥着刚生出的神识,碰了几次壁,才利用神识看到了那茫茫的虚空,他进入,没有“感”到小一的存在,却发现他可以用神识附着在储物袋之上,将之送到虚空去。
  ——再之后,他便昏睡了过去。
  花颂揉了揉眉心,不仅是小一这里出了岔子,现在又收到了这个疑似就要“入楼”的消息,层层的压力堆在他的肩膀上,他都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他放空了思想,一瞬间那脸庞竟然冰冷得毫无生气。
  一双眼睛倏地凑近他,花颂睫毛一颤,随之面无表情的直起身,轻声道: “走吧。”
  山灵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白衣飘飘的身影,一摸下巴,“果然是怪人。”
  一条小溪蜿蜒而过,将秋水居和几处居所相隔开来,一座精致古雅的木桥架在溪水之上,两旁奇石铺地,奇花异草兀自鲜妍。
  想到山灵说过要去冬雪居告知于他的话,花颂停在在一棵花满枝桠的紫萝花树下,侧过脸询问山灵,“去秋水居罢?”
  山灵轻哼着歌,拿着摘下来的花摆手。
  花颂眉心微拢,“不若就在这里说?”
  山灵停止哼歌,看傻瓜一样看他,压低声音道: “在这里嚼欢乐楼的舌根,被秦管事的人发现了,岂不是悲惨。”
  她有些不耐烦的道: “还有,干嘛每次都是我去你那啊,干脆点行不,这么啰嗦。”
  ——欢乐楼的事可从来都瞒不过秦管事,该知道的他从来没有漏过。
  花颂暗中想到,他斜睨了山灵一眼,嘲讽道: “难道你每次去不是为了要东西吃?”
  这句话也不知道触犯到了她哪一条神经,山灵瞪了他一眼,生气道: “不去便算了,谁稀罕和你说啊!”
  说罢就恨恨的走了,恨不得将地下踩出几个窟窿来。
  花颂被扔在原地,有些莫名的看着甩手而去的山灵。
  “噗嗤”,“哈哈”。
  花颂抿着唇回头,幼白笑倒在幼青身上,指着花颂的手还有些颤抖,“秦管事刚斥责山灵妹妹吃得太多,禁了她的食,现在花颂哥哥便嘲讽她吃得太多,想必山灵妹妹现在该是万分伤心罢。”
  花颂一顿,幼白对他眨了一下眼睛,撒下一地笑声走了。
  花颂没有去理她的幸灾乐祸,他偏过头,视线朝着冬雪居的方向看去。
  就算没有身临其境,凭着他良好的耳力和目力,他还是能隐隐的听到一些轻声笑语,看见少女妙曼的身姿从花丛中透露出来。
  他想要走过去,却偏偏脚好似有千金重,将他定在原地,花颂头痛的扶额,冬雪居之于他就如雷池,他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去撞上——
  上次他经不住山灵的纠缠去了冬雪居,却没想到,冬雪居开放的作风一下子将他震慑在原地,他不顾山灵的拉扯执意要走,走错了道竟意外的碰见了偷偷练功的幻丝,更没想到的是,幻丝练功出了岔子,凶狠的将他扑倒在地,两人纠缠成一团。
  他为此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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