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浮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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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浮生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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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身下无比的舒畅让谢鸣川控制不住自己,终于还是喊出了声,力道奇大无比地捏住叶闻放的手臂,把人压在了身下。陡然翻转的情势之下,趁着叶闻放的慌乱,谢鸣川压住人狠狠的进入起来。一次又一次,直到身下叶闻放浑身抖着叫小川。谢鸣川一把扯开蒙住眼的枕巾,抱紧叶闻放,吻住他,比刚才更猛烈的进入再进入。

  “哥、哥,好舒服,哥,不行了,我不行了……”谢鸣川一边低声喊着一边做最后的冲刺,最后停在叶闻放的身子里,一动也不动了。谢鸣川脑子一片空白,只会紧紧又紧紧地抱着身下的叶闻放。叶闻放也是抱紧了谢鸣川,轻轻念着小川、小川,念一次便红一点脸,直到念得双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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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下雪了……”谢鸣川撩开窗帘瞅瞅外面,说了这一句赶紧缩回来,抱紧叶闻放。

  “嗯。”叶闻放一点儿不清醒。谢鸣川说什么都是嗯。

  谢鸣川坏笑着搂住人,瞟一眼扔地上的各种计生用品,思忖道叶闻放可能并没有去买什么消毒片,买了一堆这些东西,真是行啊,这种门道都知道。

  “哥……”谢鸣川舔舔叶闻放的耳朵,问他:“饿没?”

  “嗯。”叶闻放又是稀里糊涂地一声哼哼。

  谢鸣川便伸手抬起叶闻放的腿,挺腰靠了上去。叶闻放一下子就清醒了,一巴掌拍上谢鸣川的脸,眼冒精光道:“去给我烧洗澡水。”

  “嗳。”谢鸣川那一瞬间被叶闻放给震得服服帖帖,没说二话赶紧跳起来烧水伺候。

  隔了很多年谢百万回想起这一刻,无比的唏嘘,唏嘘自己就是在这一刻走向了“耙耳朵”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并且还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壮士一去不复还了。

  第伍记·西风愁起绿波间

  油菜花的香算不上芬芳,叶闻放甚至觉得这花的香味很涩。想想它果实饱满后遭受万般挤压变成菜油的未来,香味带涩也是应该的。目之所及,是连绵不绝的黄绿相间的田野,黄色的是油菜,绿色的是小麦,这景色就是川西坝子上最寻常也是最美的春天。

  飞机跑道旁边站着的叶闻放,咬紧烟头。风把烟吹散在春光里。由拖车慢悠悠拖拽着滑过来的试飞飞机终于停了下来。叶闻放从嘴里摘下烟头扔到杂草丛里,望着正从拖车跳下来身着飞行服的男人。

  “湛哥。”叶闻放小跑着上去。

  “嗬,你这眼睛怎么红成这样?”刘湛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是叶闻放,把他一打量就问了出来,“几宿没睡了?”

  “不敢睡。”叶闻放挠挠自家鼻尖,面目凝重地说:“湛哥,之前的问题不会出了,你放心飞……”

  “叶闻放,这么客气可不像你。”刘湛不拿他那面色当回事儿,一把搂住了叶闻放的肩膀,笑着说:“你放心,哥哥就是摔了也给你摔回跑道上来。”

  叶闻放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三天前的试飞出了问题,刚拉起来离开起飞跑道就出现问题,紧急降落了下来。叶闻放是主导三天前试飞的主要人员,出了这样的事儿他心里过意不去。两天两夜没睡把问题排查,重新试飞,刚刚经历过一次生死考验的刘湛笑呵呵的继续接手。叶闻放虽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话,总觉得应该跟刘湛见上一面。

  “不会摔。”叶闻放被刘湛轻松自在的模样弄得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便一字一咬地说了这句。

  刘湛拎起头盔,爽朗笑着说:“就这调调,这调调才是叶闻放。回去吧,风大,等着好消息。”

  叶闻放点了头,身子却是一动没动。目光陪着刘湛爬上悬梯,跨进机舱,点火、滑出、加速、拉杆,一直目送着刘湛开着飞机冲上云霄。

  飞机飞到哪儿,叶闻放的目光就跟到哪儿。叶闻放的心里没有一丝杂念,全身心的望着那个渐渐变小成点的飞机,仿佛那就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点,没有飞机也就没有叶闻放。

  二十分钟之后,黄色涂装的试飞飞机绕机场飞了四圈,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平稳的降落。立下军令状博得提前试飞的机会,在经历过一次波折后,十号试飞成功。叶闻放这半年来的所有压力都在飞机降落的一瞬间释放了出来。

  叶闻放知道自己站的地方距离降落跑道两公里远,那边激动的人群谁也不会听见这边,松了绷紧的身子,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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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闻放过年之后就没有回过家,谢鸣川为了生意上的事去广州也已经一个多月了。春光最灿烂的时候,这边叶闻放红着眼睛、带着一脸胡子茬、形容憔悴的回来说他放三天假,长不大似的抱着自家老娘说要吃炖猪蹄。那边谢鸣川乐颠颠的捏着大合同、载歌载舞地也回来了。

  这两个活宝都回了家,便跟过节一样让父母乐。两家一合计,桃花树下好好摆了一桌。有叶闻放吼着要吃的炖猪蹄,也有谢鸣川天南地北学来的“十全大补汤”,味道不敢恭维,大家都嫌弃,还就叶闻放眉头都没皱一下地连喝三大碗。就谢鸣川看来,有叶闻放一个人喝就是莫大的肯定了。

  春光短暂一定要珍惜。谢家妈妈把自家单位上新进的女孩子家世背景一应打听清楚了,叫谢鸣川下午去相亲。

  谢鸣川拽着叶闻放的手往车上去,一面走人一面说:“我们老同学约着玩儿,我跟哥先走了啊……”

  这下气得谢家妈妈跳脚,可他到好,什么都不管的,脚底一通油门踩下,没多少时候就到了南郊书房村。桃花满山的粉白,衬着山下一望无涯的金黄,这美好的春光不遮不掩大大方方就送到人们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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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树下安放两张竹椅、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两盏盖碗茶,热水掺上,茶香袅袅。头顶上有一树桃花不言,身子上落星点日光暖暖。谢鸣川和叶闻放准备就这么各坐一椅,厮守他半天。

  谢鸣川端起叶闻放的茶盏,摁住茶盖,倒了第一泡洗茶的热水,揭开盖子再掺上,给他弄好了放到手边,说:“这家茶叶最好喝。你试试。”

  叶闻放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入口涩,回味甘。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好茶,总之不驳谢鸣川的意,微笑着点点头。

  “叶闻放。”谢鸣川倒了自己茶盏里的洗茶水,冷不丁地喊了一声。

  “你刚才都叫哥……”叶闻放冷不丁听到这声喊,想着刚才家里亲亲热热的那几声哥啊哥,有点怀念。

  “刚才那是家里人都在,给你脸。现在跟你算账,别叫唤。”谢鸣川看叶闻放脸上的笑打算不给他脸。

  “我没账给你算。”叶闻放捏着茶盖子将茶叶拨到一边,吹着烫水,轻轻又喝了一口茶。

  “我有账给你算啊。”谢鸣川手臂压到小桌子上来,瞅着叶闻放认真道:“你这儿三个月没见,又瘦了一圈,说你们单位伙食差好像不可能。那你给我说说,掉下的这身肉为什么了?”

  “不能说。”叶闻放喜欢谢鸣川凑这么近看自己,坏心眼把话题继续拖下去。

  “就你们单位里,有几件事是能说的?你快想句能说的,安安我的心。”谢鸣川嘁他一声,“不然我老想着你在那儿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又挣不了几个钱。结果呢咱们家又不缺你挣得那俩钱,我就不想你去了。”

  “你管不着我。”叶闻放挑眉毛,笑说:“我生是677的人,死是677的鬼。”

  “说错了。”谢鸣川抓住了叶闻放的手,使劲儿捏了两把,然后坏笑着道:“纠正你一下,应该是叶闻放他生是谢鸣川的人,死是谢鸣川的鬼,记住没?”

  “呵呵呵……”叶闻放知道谢鸣川不要脸,没想到他光天化日之下这么的不要脸,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震得头顶上桃花花枝颤。

  “笑什么笑啊,这是正经话。叶闻放我跟你说啊,我就一个要求,定时三餐。你疯魔起来就不吃不喝的德行我很不高兴。”

  “嗯。”叶闻放笑够了赶紧给谢鸣川表态,再拖下去谢百万要骂人了。

  “我一天到晚在外面跑,也没瘦成你这样。”谢鸣川在叶闻放的手背上摩挲两下后,把他的手放了回去。

  “我家摩托车能跑了。”叶闻放心中的喜悦实在是想要和谢鸣川分享,眼角眉梢都含笑地把这话说了出来。

  “真的?!”谢鸣川听了嗖一下站起来,被桃花枝挡住,沾了一头花瓣。

  “跑了四圈,稳稳当当。”叶闻放伸手拉谢鸣川的衣角,叫他坐下来。

  谢鸣川一面拍下头上的花瓣,一面压低声音问叶闻放,“接下来继续调试?”

  叶闻放点点头。

  “请你吃饭,给你庆祝。”谢鸣川挺直了背靠着竹椅,真心实意的高兴展露无遗,“提气!!”

  “小川,调试会更辛苦……”叶闻放说这话有些舍不得,他心里清楚本来陪着谢鸣川的时间就少,飞机到调试阶段会更忙,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会更少,可他又不能不说。

  “我知道。调试是为了暴露问题、试出极限,为定型做准备。既然都能跑了,出厂也就不远了,我心里也就踏实了。”谢鸣川说的是实话。弄个新型飞机什么的,是个没准儿的事情。那些耗了几十年也没有搞出个名堂的事也是有的。谢鸣川都懂,谢鸣川怕的是叶闻放耗尽心血到头来却是个竹篮打水,凭他叶闻放的心气儿,光是这个结果就能收了他的命,每天每天谢鸣川都这么揪心着。今天听他这么一说,谢鸣川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回换成叶闻放捉住谢鸣川的手,说:“我的小房子收回来了,你过来住好不好?”

  “你那同事小陈两口子不住了?”谢鸣川笑着问叶闻放,他真是特别大方,人家两个私奔结婚,他给提供新房。

  “他老婆的怀孕回娘家住去了,需要人照顾。”叶闻放老实交代。

  “那他们私奔结婚这事儿算是两家都认了?”谢鸣川觉得怀上孙子是个有效的办法吖。

  “谢鸣川,重点在哪儿呢?”叶闻放觉得这个话走向了奇怪的地方,笑着把话拉回来。

  “重点在你那房子太小,我嫌。”谢鸣川揣着明白装糊涂。

  叶闻放一听这话就扔了谢鸣川的手,谢鸣川手快反过去捉住叶闻放的,说:“重点在合江亭对面修了个房子叫做锦城花苑,它不好卖。我看着也便宜,想着离你们677所也近,就照顾了一下人家生意。要不委屈一下你,跟我住哪儿去?”

  “谢百万你钱多是吧?”叶闻放一听觉得郁闷了。

  “叶闻放你这话有点儿不对,你知道么?”谢鸣川没有放弃循循善诱,“我不是钱多是吧?我就是钱多。重点的重点是既然我们都想住一块儿,为什么不选一个更自在的地方?没有我认识的七大姑八大姨,也没有你的同事及其家属。”

  叶闻放不说话,抽回自家被谢鸣川握住的手,用双手端起谢鸣川的盖碗茶递到他嘴边上去。谢鸣川笑着喝下了这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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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七年六月的一天,狂风大作,闪电撕裂锦城灰暗的天。谢鸣川和叶闻放开车穿越半个城的大雨滂沱,欢天喜地搬进了锦城花苑,背着家里所有人开始正式同居。

  两边都跟家里撒了谎。叶闻放那边分了房子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便说是住到了家属区,放假再回来。谢鸣川说是生意忙,不想每天回家两头跑,又半开玩笑说怕他老娘催着结婚耽搁生意,说自己要搬出去过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

  两个小混蛋变成了大小伙子,出去闯本是应当,搬出去住也是早晚的事情,家家都是如此,也没有什么不平常。谢鸣川乐呵呵不想其他,叶闻放想着这样不是长远之计却还是乐呵呵的和他住在了一起。

  想要住在一起,是谢鸣川想守着叶闻放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却没想到真的住在一起后,照顾人的反而变成了叶闻放。

  叶闻放的工作虽然说辛苦,到底是能够下班的。可谢鸣川的生意在这一年一发不可收拾,好得让谢鸣川心里打起了小鼓。树欲静而风不止,谢鸣川控制不了生意场上的事情,时常应酬到回不了家。

  有时候夜里一、两点钟回来,满身酒气实在不好意思进房间,谢鸣川便合衣倒在沙发上睡到天明。睡醒了一睁开眼睛,规规矩矩穿着睡衣,严丝合缝盖着被子,辛苦把自己弄到床上的休息的不是叶闻放又是谁。这个时候,谢鸣川想起起自己和叶闻放搬到一起住的初衷,只能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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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首到月末,谢老板终于排出了一天空闲,早早回家,在厨房里操练起来。

  搬到锦城花苑之后,叶闻放回家很近,也不要谢鸣川接送。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骑得喀拉喀拉响,来回奔波在家和单位之间。叶闻放那车破,一般就丢在楼道里,也没有小偷看得上。走上三楼听见家里有动静,叶闻放笑得翘起了嘴角。心想着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谢百万竟然天黑之前回了家。迫不及待掏出钥匙开门,鞋子没换、包也没放下径直走到厨房门口望着谢百万。

  “哟,回来啦!”谢鸣川围着大围裙,手里捏着宰骨大刀,叼着烟还对叶闻放说了这么一句,“乐山甜皮鸭,给你宰个腿吃,先润润如何?”

  叶闻放使劲儿点头,他可正饿得厉害。

  谢鸣川叼紧嘴里的烟,手起刀落,一个漂亮的鸭腿就下来了,拿起来递到叶闻放嘴边,“边上啃去。去休息会儿,饭弄好了叫你。”

  叶闻放忙着吃也不回话,靠在厨房门口也不走,一面啃着鸭腿,一面对谢鸣川笑,谢鸣川心里头那叫一个满足。

  以前的时候,谢鸣川总会觉得自己喜欢说话的叶闻放,可这时候看着他没有半句言语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底的喜欢并没有被比下去。谢鸣川想自己对叶闻放的喜欢终究是一天胜过一天的,这一天一天累积起来的东西,应该就是爱了。

  手上的宰骨刀狠狠钉到菜板上,谢鸣川一手捏了烟头扔垃圾桶里,一手搂过笑着啃甜皮鸭腿的叶闻放,笑着说:“叶大工程师,让我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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